第四十章
“波雅，在看什么？”小美凑过来看波雅在做什么，手里还拿着她昨天送的礼物。
波雅摇摇头，示意她听旁边屋子传来的声音，开始还不真切，到后来就能听到很响亮的摔东西声，小美听见好像是父母在吵架。
怎么会吵起来呢，爸爸妈妈从来不吵架的，是发生什么了吗，小美很着急，伸手开门就想去阻止他们。
可能是太突然，里面也忘了锁门，真的让她打开了，于是开门后的小美和波雅就看见了满地狼藉，以及神色愤怒的夫妻两人。
小美爸爸先听到动静看过来，表情稍有缓和，但语气很凶，让她们回屋，说这里不是她们该来的，不应该掺和大人的事。
小美被凶得有点害怕，但还是执意上前劝阻，然后就迎来父亲更可怕的责骂，他甚至差点动手打她，最后还是被妈妈呵斥后才停下的。
小美也就真的害怕了，她讨厌爸爸，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拉起波雅就往屋跑。
等回到屋内，小美才发现波雅有点僵硬，从头到尾她好像都没说过话，甚至在细微的发抖，是被父亲吓到了吗？
虽然小美今天也有点被吓到，但讨厌更多于恐惧，见波雅被吓成这个样子，她瞬间涌出责任心，一把抱住了波雅安慰。
然而她还是太小，不能真切了解到波雅眼中深切的恐惧究竟是因为什么。
小美以为那次争吵是父母的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却没想到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愈演愈烈，无法停止。
最后一次争吵爸爸崩溃地提出要把波雅送走，不能再留下她，不然他们都会遭殃的。
妈妈同样声嘶力竭地大吼为什么非得送走她不可，明明这么久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就不行。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因为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就是个怪物！别忘了最开始她是什么模样，头上的角、多余的耳朵和那身怪异的皮肤，从一开始就和我们不一样！”
“是，她是和我们不一样，可是为了能成功和我们回家，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同，她那么小却也那么能忍，割肉剜骨，当时她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模样你已经忘了吗？”
“我没忘，就是因为没忘才更加害怕，从前我为她的勇敢动容，我不忍，我感动。”
“可是现在你知道吗？”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随着一次次回忆，我真的怕了，你说她那么小，就能下那么狠的手，多恐怖啊，就像一个不知疼痛、冷血无情的怪物！”
妈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疯了，真的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啊，我是疯了，”爸爸笑起来，“我甚至在想，你说，那天她会不会是故意的呢，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吗，我们像不像猎物，不过一出苦肉计，就傻傻地往里跳，无法摆脱。”
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妈妈缓缓往后退，说，“也许我们都需要点时间冷静，过两天再讨论这件事好了。”说完她迅速离开，将他独自留在房间。
然而，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为波雅的事争执了，因为第二天就有人闯进家中，波雅被带走，小美和父亲被按精神病收治，他的癫狂恰好印证了精神病的家族遗传，为小美画下牢笼。
至于母亲，则从此不知所踪，一个家就这么四分五裂，就此抹去了。
……
残酷的可怕与压迫，仇恨已经发展到极致，无法消融。
曾经亚非斯人也试过相信别人，因为在那些迫害的人群中，也有那么一群人不愿杀戮，承认他们作为人的身份，相信彼此能够和平共处，对他们伸出援手。
他们曾经也是相信的，可事实证明，将命运交给他人永远也无法改变命运，和平是强大者的特权，弱小者只能祈求施舍，祈求他们的仁慈。
那些伸出援手的人是善良的，可他们无法反抗自己的种族，无法发自内心地为亚非斯奔走，他们彼此永远无法成为相同的一份子。
从此以后，亚非斯不再祈求他人的仁慈，不再渴求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们将举起利刃，为自己而战，为独立而战，为亚非斯的明天而战。
他们不再畏惧，不再仰望，从此以后，他们要自己而战。
最开始的反抗是很微不足道的，没有武器，没有布局，甚至没有足够的人手，仅凭满腔仇恨，一身热血，他们被迅速镇压了。
因为无意义的反抗，成千上万亚非斯人死去。
随之而来的是更严厉的看管，更恐怖的对待，窒息、压迫、恐惧，没有希望的无光之地，然而他们毫无惧意，绝不退缩。
*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二次反抗也开始掀起，他们学习、观察，飞快地进步，利用一切资源与环境。
肉眼可见的，第二次反抗不像上一次那样毫无建树，比起第一次，他们进步得太快了，虽然还是没能成功逃脱，可压迫者明显开始害怕了。
他们只能重复那些可怖的手段，疯狂束缚一切行动，进行各种高压看管，通过这样的手段取得一点安心。
在他们看来，面对这样的对待，没人能再坚持，没人能再反抗。
然而事实上，这样的约束与压制不再是亚非斯的限制，反而让亚非斯更加看清他们的软弱，更加看到黎明到来的希望。
所有亚非斯人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们没有武器，他们伤痕累累，然而就是这样一群虚弱的人，为了自由也能发出最深刻的呐喊。
压迫者不理解，不理解这样一群动物，一群什么也不懂的怪物，它们怎么能拥有深刻的情感，拥有学习的智慧，向他们发起反抗。
遥远的时空里，这场仇恨组成的永恒风暴永不停歇，交战双方都怀着最刻骨的仇恨，不留余地，除非你死我活，否则无法终结。
每一场战斗，亚非斯都竭尽全力，不怕牺牲。
想想刚出生就被抱走的孩子，他们从没见过天空，再也见不到光亮；想想暗无天日的地下，数不尽的同胞在残酷的实验中死去；想想迷乱而疯狂的格斗场，战斗至死，物尽其用......
他们不被作为人承认，只是一群动物，一群特别的、珍贵的、可供利用的动物。
他们确实还活着，甚至如果坦然接受，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活下去，还会活得很好，可那个时候，亚非斯就真的死了，活下去的只是一群怪物，而不是人。
多可怕啊，毫无价值，丑陋又扭曲。
所以他们将永远斗争，哪怕几率渺茫，直到亚非斯消亡殆尽，至死方休。
*
夜幕下数不清的灯光开始熄灭，交通停摆，一切褪回黑暗，整颗星球沉寂下来。
在黑暗覆盖星球的一瞬间，所有亚非斯人从各个隐蔽点走出，一个接一个地向前，清醒地前往既定的战争。
天上战舰嗡鸣，地下人群汇集，这是最后的星球，也是最后的终结。
无需多言，战场两端泾渭分明，他们都已准备好迎接落幕。
下一瞬间，轰然的炮响拉开战斗的序曲，数以亿计人参与的星球战争正式打响。
所有亚非斯人嘶吼着向前，为这一场战争，他们抗争了五百多年，因为改造而骤然缩短的寿命，见不得光的体质，一代又一代人在漫长岁月中挣扎。
直到如今，他们终于要看到黎明的到来，曾经的压迫者仍然强大，但已不再无法战胜。
血与火，硝烟与死亡，仇恨与愤怒，焦土与烟尘覆盖了整颗星球，一切都被摧毁，一切都在死亡，但一切又在废墟中重生。
激战，负伤，垂死，向前！
过去几百年的压迫、几百年的牺牲，都随着战斗摧毁、消散，那个庞大又恶心的巨大阴影，正一步步被昔日的阶下囚撕碎，变成尘埃。
血战不断持续，持续到黎明将至。
看到天边光亮，压迫者一方明显变得轻松，谁都知道亚非斯人见不得光，他们改造后的身体见光后会全身溃烂，在长达二十个小时的痛苦中消磨心志直至□□消亡殆尽，然后死去。
那种痛苦没人能忍受，所以他们不得不退，而这一退，己方就能对他们造成重创，在白天把这些见不得光的可怜虫统统解决。
所有人都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战斗的转机。
终于，两个多小时后，第一缕天光开始洒落，那么轻柔明亮，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所有战斗的亚非斯人都在天光下遭受痛苦，可他们，不退。
压迫者们错愕，难以置信，它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撤！难道还想这样打下去吗，哪有什么用，同归于尽吗，一群疯子！
是的，他们就是疯子，战场上的所有亚非斯人冷静而疯狂地战斗着，脸上既无遭受折磨的痛苦，也无面对死亡的恐惧。
亚非斯已经抗争了五百多年，为了最后的胜利，他们可以牺牲所有，只为向前。
□□的消亡磨灭不了这份意志，上了战场的人就没想过活下去，五百多年来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这时候退缩，那才是真的完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依旧愤怒，依旧咆哮，情感的火焰能烧毁一切，带来光明，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阻挡。
他们的寿命已经要到尽头，旧时代的残骸应当一起消亡，毁灭会带来新生。
只要取得胜利，哪怕同归于尽，他们之后的新芽也会在废墟中重生，每一个亚非斯幼童都还活在他们身后，那就是希望，是亚非斯不灭的火种。
“啊——”
所有人发出最后的怒吼，为死去的父母、爱人、子女、朋友......那些在五百多年里流逝的生命，会指引着他们向前。
天光明媚，驱不散斗争者内心的阴霾，淋漓的鲜血，浇不灭仇恨的火焰。
最后的战斗啊，当天光重新消失，黑夜重新降临，当最后一柄利刃插入胸膛，最后的鲜血喷涌而出，战斗，结束了。
战场上最后一位亚非斯人溃烂的脸上露出笑容，“恭喜各位，从今以后......自由啦。”下一秒他血肉消散，倒地死去。
这颗星球重新陷入安静，直到那些隐藏的亚非斯孩子走出藏身地，来到战场。
在这片族人血肉铺洒的战场，他们将重新启航，延续自身。
亚非斯，恭喜独立，你们，自由了。
波雅摇摇头，示意她听旁边屋子传来的声音，开始还不真切，到后来就能听到很响亮的摔东西声，小美听见好像是父母在吵架。
怎么会吵起来呢，爸爸妈妈从来不吵架的，是发生什么了吗，小美很着急，伸手开门就想去阻止他们。
可能是太突然，里面也忘了锁门，真的让她打开了，于是开门后的小美和波雅就看见了满地狼藉，以及神色愤怒的夫妻两人。
小美爸爸先听到动静看过来，表情稍有缓和，但语气很凶，让她们回屋，说这里不是她们该来的，不应该掺和大人的事。
小美被凶得有点害怕，但还是执意上前劝阻，然后就迎来父亲更可怕的责骂，他甚至差点动手打她，最后还是被妈妈呵斥后才停下的。
小美也就真的害怕了，她讨厌爸爸，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拉起波雅就往屋跑。
等回到屋内，小美才发现波雅有点僵硬，从头到尾她好像都没说过话，甚至在细微的发抖，是被父亲吓到了吗？
虽然小美今天也有点被吓到，但讨厌更多于恐惧，见波雅被吓成这个样子，她瞬间涌出责任心，一把抱住了波雅安慰。
然而她还是太小，不能真切了解到波雅眼中深切的恐惧究竟是因为什么。
小美以为那次争吵是父母的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却没想到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愈演愈烈，无法停止。
最后一次争吵爸爸崩溃地提出要把波雅送走，不能再留下她，不然他们都会遭殃的。
妈妈同样声嘶力竭地大吼为什么非得送走她不可，明明这么久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就不行。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因为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就是个怪物！别忘了最开始她是什么模样，头上的角、多余的耳朵和那身怪异的皮肤，从一开始就和我们不一样！”
“是，她是和我们不一样，可是为了能成功和我们回家，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同，她那么小却也那么能忍，割肉剜骨，当时她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模样你已经忘了吗？”
“我没忘，就是因为没忘才更加害怕，从前我为她的勇敢动容，我不忍，我感动。”
“可是现在你知道吗？”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随着一次次回忆，我真的怕了，你说她那么小，就能下那么狠的手，多恐怖啊，就像一个不知疼痛、冷血无情的怪物！”
妈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疯了，真的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啊，我是疯了，”爸爸笑起来，“我甚至在想，你说，那天她会不会是故意的呢，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吗，我们像不像猎物，不过一出苦肉计，就傻傻地往里跳，无法摆脱。”
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妈妈缓缓往后退，说，“也许我们都需要点时间冷静，过两天再讨论这件事好了。”说完她迅速离开，将他独自留在房间。
然而，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为波雅的事争执了，因为第二天就有人闯进家中，波雅被带走，小美和父亲被按精神病收治，他的癫狂恰好印证了精神病的家族遗传，为小美画下牢笼。
至于母亲，则从此不知所踪，一个家就这么四分五裂，就此抹去了。
……
残酷的可怕与压迫，仇恨已经发展到极致，无法消融。
曾经亚非斯人也试过相信别人，因为在那些迫害的人群中，也有那么一群人不愿杀戮，承认他们作为人的身份，相信彼此能够和平共处，对他们伸出援手。
他们曾经也是相信的，可事实证明，将命运交给他人永远也无法改变命运，和平是强大者的特权，弱小者只能祈求施舍，祈求他们的仁慈。
那些伸出援手的人是善良的，可他们无法反抗自己的种族，无法发自内心地为亚非斯奔走，他们彼此永远无法成为相同的一份子。
从此以后，亚非斯不再祈求他人的仁慈，不再渴求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们将举起利刃，为自己而战，为独立而战，为亚非斯的明天而战。
他们不再畏惧，不再仰望，从此以后，他们要自己而战。
最开始的反抗是很微不足道的，没有武器，没有布局，甚至没有足够的人手，仅凭满腔仇恨，一身热血，他们被迅速镇压了。
因为无意义的反抗，成千上万亚非斯人死去。
随之而来的是更严厉的看管，更恐怖的对待，窒息、压迫、恐惧，没有希望的无光之地，然而他们毫无惧意，绝不退缩。
*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二次反抗也开始掀起，他们学习、观察，飞快地进步，利用一切资源与环境。
肉眼可见的，第二次反抗不像上一次那样毫无建树，比起第一次，他们进步得太快了，虽然还是没能成功逃脱，可压迫者明显开始害怕了。
他们只能重复那些可怖的手段，疯狂束缚一切行动，进行各种高压看管，通过这样的手段取得一点安心。
在他们看来，面对这样的对待，没人能再坚持，没人能再反抗。
然而事实上，这样的约束与压制不再是亚非斯的限制，反而让亚非斯更加看清他们的软弱，更加看到黎明到来的希望。
所有亚非斯人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们没有武器，他们伤痕累累，然而就是这样一群虚弱的人，为了自由也能发出最深刻的呐喊。
压迫者不理解，不理解这样一群动物，一群什么也不懂的怪物，它们怎么能拥有深刻的情感，拥有学习的智慧，向他们发起反抗。
遥远的时空里，这场仇恨组成的永恒风暴永不停歇，交战双方都怀着最刻骨的仇恨，不留余地，除非你死我活，否则无法终结。
每一场战斗，亚非斯都竭尽全力，不怕牺牲。
想想刚出生就被抱走的孩子，他们从没见过天空，再也见不到光亮；想想暗无天日的地下，数不尽的同胞在残酷的实验中死去；想想迷乱而疯狂的格斗场，战斗至死，物尽其用......
他们不被作为人承认，只是一群动物，一群特别的、珍贵的、可供利用的动物。
他们确实还活着，甚至如果坦然接受，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活下去，还会活得很好，可那个时候，亚非斯就真的死了，活下去的只是一群怪物，而不是人。
多可怕啊，毫无价值，丑陋又扭曲。
所以他们将永远斗争，哪怕几率渺茫，直到亚非斯消亡殆尽，至死方休。
*
夜幕下数不清的灯光开始熄灭，交通停摆，一切褪回黑暗，整颗星球沉寂下来。
在黑暗覆盖星球的一瞬间，所有亚非斯人从各个隐蔽点走出，一个接一个地向前，清醒地前往既定的战争。
天上战舰嗡鸣，地下人群汇集，这是最后的星球，也是最后的终结。
无需多言，战场两端泾渭分明，他们都已准备好迎接落幕。
下一瞬间，轰然的炮响拉开战斗的序曲，数以亿计人参与的星球战争正式打响。
所有亚非斯人嘶吼着向前，为这一场战争，他们抗争了五百多年，因为改造而骤然缩短的寿命，见不得光的体质，一代又一代人在漫长岁月中挣扎。
直到如今，他们终于要看到黎明的到来，曾经的压迫者仍然强大，但已不再无法战胜。
血与火，硝烟与死亡，仇恨与愤怒，焦土与烟尘覆盖了整颗星球，一切都被摧毁，一切都在死亡，但一切又在废墟中重生。
激战，负伤，垂死，向前！
过去几百年的压迫、几百年的牺牲，都随着战斗摧毁、消散，那个庞大又恶心的巨大阴影，正一步步被昔日的阶下囚撕碎，变成尘埃。
血战不断持续，持续到黎明将至。
看到天边光亮，压迫者一方明显变得轻松，谁都知道亚非斯人见不得光，他们改造后的身体见光后会全身溃烂，在长达二十个小时的痛苦中消磨心志直至□□消亡殆尽，然后死去。
那种痛苦没人能忍受，所以他们不得不退，而这一退，己方就能对他们造成重创，在白天把这些见不得光的可怜虫统统解决。
所有人都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战斗的转机。
终于，两个多小时后，第一缕天光开始洒落，那么轻柔明亮，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所有战斗的亚非斯人都在天光下遭受痛苦，可他们，不退。
压迫者们错愕，难以置信，它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撤！难道还想这样打下去吗，哪有什么用，同归于尽吗，一群疯子！
是的，他们就是疯子，战场上的所有亚非斯人冷静而疯狂地战斗着，脸上既无遭受折磨的痛苦，也无面对死亡的恐惧。
亚非斯已经抗争了五百多年，为了最后的胜利，他们可以牺牲所有，只为向前。
□□的消亡磨灭不了这份意志，上了战场的人就没想过活下去，五百多年来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这时候退缩，那才是真的完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依旧愤怒，依旧咆哮，情感的火焰能烧毁一切，带来光明，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阻挡。
他们的寿命已经要到尽头，旧时代的残骸应当一起消亡，毁灭会带来新生。
只要取得胜利，哪怕同归于尽，他们之后的新芽也会在废墟中重生，每一个亚非斯幼童都还活在他们身后，那就是希望，是亚非斯不灭的火种。
“啊——”
所有人发出最后的怒吼，为死去的父母、爱人、子女、朋友......那些在五百多年里流逝的生命，会指引着他们向前。
天光明媚，驱不散斗争者内心的阴霾，淋漓的鲜血，浇不灭仇恨的火焰。
最后的战斗啊，当天光重新消失，黑夜重新降临，当最后一柄利刃插入胸膛，最后的鲜血喷涌而出，战斗，结束了。
战场上最后一位亚非斯人溃烂的脸上露出笑容，“恭喜各位，从今以后......自由啦。”下一秒他血肉消散，倒地死去。
这颗星球重新陷入安静，直到那些隐藏的亚非斯孩子走出藏身地，来到战场。
在这片族人血肉铺洒的战场，他们将重新启航，延续自身。
亚非斯，恭喜独立，你们，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