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你欺骗了我。”

    “对不起,泉奈喜欢她。”

    “我要带她回千手一族。”

    “不行,她已经嫁给泉奈了。她是泉奈的妻子。”

    “那……我们联合吧。”

    “不可能!千手柱间,你应该懂得。你要用自己的妹妹来换所谓的联合吗。”

    “那你便要一直让我的妹妹在战场上斩杀自己的族人吗。”

    宇智波斑闭上眼睛,脑里都是友人失望受伤的神色。自千手扉间在战场上被宇野重伤后,她的头疼症便在几天之内不时发作,几乎每到痛极之时都要泉奈的写轮眼才能睡着。

    宇智波斑知道,那是宇野自身的意志在为了冲破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封印而做出的反抗。只要冲破封印,宇野完全可以想起一切。而如今的一切都会破灭。他不想伤害泉奈,亦不想让友人失望。

    宇野在宇智波的蒙骗下杀过千手家和其联合家族的人。即使她已经不如初见时候那般嗜杀成性,可到底还是有太多人因为她在战场上的勇猛杀伐而家破人亡。

    他们兄弟二人早已经断了宇野的后路,将她推进了无尽深渊。

    千手就算能接收昔日敌人的联合,也断然不会接受一个伤害过同伴,一度嫁入宇智波的她。即使是知晓她失去过记忆,她也依旧是个可恨的“叛徒”。她即使做回千手宇野,也会永远被排挤在家族之外,没有归处。泽之国已经覆灭,她本无来路,她可以安心地做一辈子宇智波芍姬。

    或许只有联合,以宇智波芍姬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永远生活下去,永远忘掉作为宇野的过去,才能姑且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千手,联合。”

    宇智波斑捻着千手柱间的书信,将信扔在烛火上燃烧殆尽。柱间和他曾经有着相同的梦想,建立一个和平的世界。

    实际上这些年,他早已厌倦了两族的明争暗斗,可迫于家族政治的残酷和现实的严苛,他不得不用冰冷的言语嘲笑友人的天真。宇智波少有盟友,而千手则联合数族。千手一族蒸蒸日上,宇智波则日薄西山。他无奈地坚持着父辈的道路,可目之所及,都是望眼黑暗。

    他恐惧赢,又不甘心输。

    他嘴唇翕动着,不断默念着两个词,却被悄然而至的泉奈冷言以对。

    已经二十岁的泉奈脸颊此时退却了婴儿肥,这让他的五官显得有些凌厉。少年的眸子无比坚定,仿佛燃烧着地狱的业火。

    “哥哥真是天真呢。”

    “我们的一族之所以强盛,就是因为写轮眼的力量。这双眼睛意味着什么,哥哥知道的吧。”

    “每一次变强都意味着失去,强悍的人,意味着孑然一身。越是强大,越是孤僻。长久以来,这种痛苦和黑暗就像一个诡异的怪圈,一个血淋淋的诅咒。这一切让我们活在套中,我们只能凭借着血缘的纽带抱作一团。其他人无法理解我们的爱恨深刻,我们又怎么去和任何一个家族敞开心扉去联合。我们能做的,只是紧抱家族的荣耀,去征服和统治。”

    “柱间一直以来,都可以理解我。”

    “千手。哥哥知道芍姬的过去吗。作为千手宇野的她。”

    泉奈说着,依旧温柔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嘲讽的语气,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一直觉得她和我们很像,虽然表面随和开朗,骨子里却爱恨强烈,激进高傲。可是她的过去斑哥也多少也知道吧。这样的她,即使身上沾染了千手特质的她,也一直不被千手接受。或许只有她的低头妥协,才能真正融入千手。”

    “她能低头,可是我们宇智波能低头吗。一旦我们低头,我们只会沦为千手的附庸。哥哥对上千手柱间,我对上千手扉间,如今已经陷入颓势。”

    泉奈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神色变得有些残忍。

    “可现在不一样了。”

    “泉奈,你要做什么”

    “千手扉间会死,新树会帮我修复芍姬的封印。她是千手扉间的软肋,我利用她杀死千手扉间,千手也会受到重创。”

    少年说着,抿起嘴唇的样子让他的五官看起来冷硬而尖锐。

    “可以她的反应。如果让她杀了千手扉间这种刺激,或许还会损伤大脑。泉奈,你真的要再次伤害她吗。收手吧,泉奈。”

    宇智波斑说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泉奈的反应,他有些吃惊,亦有些心疼。无尽的战争,如今终于将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哥哥,我已经无法再回头了。如果她傻了,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

    就让他死在宇野手里,而宇野也会永远属于他。

    从前,他把千手扉间当做宿敌,从不屑于用阴冷的方式。可如今,他到底成长为了一个卑劣的人。

    他闭上眼睛,面前是涌动的河。昏黄的河水在雾气中潺潺流淌着。渡口那边是深邃的浓墨。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小船,在一片死寂中步入黑暗。

    可是可他从来不害怕黑暗,亦不痴迷阳光。因为他的身侧,已经有了比太阳更加温暖炫目的东西。

    那明明只是恒温的低温,可却让他感觉到无比焦灼。直到他窥见自己被埋在冻土里青灰的尸身,他才知晓原来被冰冻的,不过是他的体温。那是名为爱的冰霜诅咒,原来爱有时候,比死冰冷,比夜阴暗。

    现在的他,终于懂了。

    ……

    在宇野被头疼症困扰一周之后,泉奈终于和新树一起为她做了一次成功的治疗。长久以来的钝痛消失了,宇野终于在满头大汗中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泉奈出离地不在屋子里。宇野闻到新树身上淡淡的肥皂泡味,女孩的脚步声在接近她的被窝时戛然而止。闭上眼睛假寐时,她感觉到了女孩蹲了下来,狭小的和室里她的微弱的抽泣声无比明显。

    “对不起,对不起。果然无法做到呢。我果然,还是不忍心……”

    “我不知道我们的结识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我从来不想骗你。”

    “我求求你,你永远不要想起来……”

    “我,泉奈大人,斑大人,都关心着你……我们都不想离开你。斑大人一直都很悲伤,他一直感觉到愧疚。”

    宇野终是因为无法抵御新树波涛汹涌的表达而睁开了眼,而当她醒来之后,她看到新树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眸子在黑暗中如同血液一般殷红。

    那是一双美丽的万花筒。

    那一夜的经历就像一场梦一样悠远。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候已经躺在千手家的和室里,他看见千手柱间神色凝重的脸和千手扉间苍白虚弱的脸。眼角有湿热的泪划过,她终于想起来了一切。

    是万花筒写轮眼的记忆封印,后遗症导致她如今的记忆还是有些残缺混乱。

    她迷迷糊糊地记得,新树为她“治”好了头疼症,然后她利用假意的示好,刺中了千手扉间的胸口。然后她便晕了过去,被赶来的千手柱间抢了回来。

    她许久的时日都在晕阴沉沉中度过,醒了晕,晕了醒,无尽的梦里,都是残缺的片段。

    上次是宇智波斑,上上次是宇智波泉奈,而这次是宇智波新树。

    新树没有遵照泉奈的意思加强封印,而是暂时用万花筒骗了泉奈,压制住了她脑内“反叛”的意识。

    除了新树,他们无一不利用了她。他们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却强硬地塞给了她刻上宇智波烙印的各种存在。

    可即使这样,那么宇智波泉奈又为何在决定加强封印之前哭。宇智波斑为何要露出那般悲伤的神情为了赎罪么,为了忏悔么。简直可笑至极。

    可更可笑的,似乎还是如此被利用得体无完肤的自己。她又恨又痛。

    恨自己的愚蠢,痛“亲人”的背叛。她早已将对他们的爱融入骨血,她歇斯底里地咒骂着宇智波的歹毒,可闭上眼睛,却满是他们温柔的神色。

    宇智波两兄弟是为了宗族利益而无可救药的疯子。而如今,她也疯了。

    千手扉间将她安置在了一栋无人的新屋里。道是她消失的四年时光发生了太多的事。父亲去世了,大哥成为了族长,并和漩涡水户结了婚。而属于她的小屋墙门窗都坏了,地面落满了灰,要好好修缮打扫之后才能住回去。

    四年不曾好好的聊天,千手扉间变成了呱噪的话痨,一旦说起来,便啰啰嗦嗦个没完,好像在逃避着什么,好似害怕宇野突然的回答。

    屋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了。千手扉间拉开了移门,陌生的宅院里,芭蕉已然生得鲜艳肥厚。雨滴打在叶片上,发出的声音像是击打着厚重的伞面。

    “不用修缮我曾经的房间了,扉间哥。我住这里便很好。”

    怎么连谎话都编不好了呢。大哥用木遁建造的房子,有查克拉的维护,又怎么用的上数天去修缮。

    千手扉间的脸色依旧是无比的苍白,嘴唇也白得吓人。他走到宇野面前,轻轻地坐在了她身边。他的胳膊动了动,似乎想要做什么,却僵在了半空中,讪讪地收了回去。

    “你从前都很喜欢下雨的。”

    啊,因为两个人都是水属性,她从前又总喜欢与他在水中打架,弄得他满身都是泥水。

    “现在不喜欢了。”

    在宇智波生活的四年,她习惯了火属性的泉奈的怀抱里的干燥温暖,便很少玩水了。她成为了一个叛徒,背叛了灵魂,背叛了扉间。

    她忽然无法面对这样的扉间。不是他变得陌生了,而是她变了,改变了行事方式,改换了声音,更换了习惯。如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让他无所适从。

    “对不起,扉间哥,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屋子周围的结界,才敞开吧。一会被其他族人看见了不好。恢复了吧,我不想你和大哥为难。”

    “对不起,宇野,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千手扉间说着,神情有些落寞哀伤。她站了起来,打开轻飘飘的移门,又走了出去。明明是夏天,他却穿着厚重的毛衣开衫,风吹过窗角悬挂的风铃,宇野听见了他粗重的咳嗽。

    都是她害得。

    她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没了,包括那柄宇智波斑送她的镰刀团扇。身上被换上了千手的族服,她看见忍具袋里唯一被留下的东西被丢在矮桌上,那是新树送给她的笔记本。

    里面记录了很多新树一直以来的研究。除了忍术的演算术式之外,她还摘抄了许多政治家的观点,并且总结出了自己的观点。

    闭上眼,她的脑子中想起了太多关于新树的东西。

    联合其他家族,建立根据地。发展商业农业,构架完整的金融体系,成为独立的军事经济体。架空大名,合纵连横,最后一统天下百族,真正让忍者从战争机器的认知诅咒中解脱出来。她想的从来不是一族一隅。

    她很强,不论是身体和精神。

    可是这一切需要太过长久的时间。现在几乎没人赞同她的思想,她也没有足够的强大的力量来改变什么。就连宇智波斑,也只是在“一统百族”上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能够稍微理解的,只有恢复智力的宇野。为了应付家族政治,她被新树按着脑袋拜读了新树书架上枯燥的书籍。似乎是脑子里没有其他的观点,亦没有经历政治的残酷,她很理想化,反而很容易得到自己的答案。

    即使新树在这三年间不断在家族政治中攀爬,即使已经身居要职,可这一切不过成为新树茶余饭后无奈的谈资罢了。

    或许真的像新树说说的。一统天下,才是正确的事情。可单凭宇智波或者千手,都无法做到。联合才是最好的途径。

    宇野訇然想起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背着她在屋外的争吵,正是关于与宇智波联合的话题。扉间拒绝而柱间坚持。

    但是,无论如何,她如今都已经进退维谷。她对扉间的感情,注定无法得到疏解。而联合,对于他和扉间,不过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死局罢了。

    她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害死了太多的族人。如果忏悔有用,地狱又为何满座。她注定会被千手所孤立,并且没有任何立场请求原谅。

    即使心意相通,人与人也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她会被政治绑在宇智波泉奈的阴影里,即使挣脱也无法再次拥有扉间。就像是现在,她被关在结界里,一切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一场游戏一场梦,游戏结束了,梦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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