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带土走得消无声息,泡着冷泡茶的杯子清洗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之前的他没有来过一样。

    还会再见面吗。

    宇野嘴唇翕动着,下意识地重复了句这句话,呆站了片刻却又觉得自己愚蠢,便软绵绵地窝在了沙发里。独身公寓空荡荡的,空气流动得缓慢。日光一寸寸暗了下来,宇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身边的依兹纳现出身形来,望着宇野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复杂。

    宇野在见过三代目火影后去往了慰灵碑。那是块新开拓的墓地,尚且崭新的墓碑上篆刻着未麻的名字,坟墓边上新生的芒草攸得就高了,宇野和着清冷的月光在墓碑前站成一座雕塑。

    忍者这种职业是很难有未来的。从过去到现在,宇野经历得也不过是不断地去告别和失去。大抵是有一生顺遂的忍者吧,可是那样的人生对宇野来说太空茫了。她这样的人,简直是这样的忍者体系下无数个忍者的悲剧缩影。那些最初怀揣着热忱的少年们可能大多都不像目无法度的她,更多的像最初的未麻。从最初的“成为火影”到后来的信念守护,再到后来……

    人长大了,便更加的内秀了。未麻到生前的那些日子,几乎不再提自己的心愿。回想起那时,她看向宇野的眼神总是复杂的。未麻知晓得越多,则越是戒备。怀疑是忍者的本能,毕竟她是胸口能吞下滔天骇浪的人。

    宇野长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那个计划怎么样。”她望向泉奈,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不怎么样,我甚至觉得很荒谬。”

    虽然很荒谬,可讽刺的是,她难得地会感觉到心动。

    “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犹豫,可哥哥的愿望和决定,我会支持也说不定。”

    依兹纳和泉奈,本质上依旧是同一个人。他们在很多事情上的见解,判断都是相似的。

    “原来是这样啊。”

    宇野说着,看着泉奈侧过身,望向了远处的火影颜山。夜晚的风有些大,吹得他乌发纷飞。宇野不由自主地想起舞剑的泉奈,竟然一时间有些恍惚。

    “对于宇智波带土来说,那个叫野原琳的孩子就像信仰一样。而对于我,哥哥坚持的东西,便是我的信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直坚持的信仰破灭了,要怎么做。”

    “能怎么样,无非是活着。”

    “宇野。”

    依兹纳叫了她一下,回过头,目光似乎有些踟蹰,嘴唇开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

    “你可知道宇智波新树的写轮眼能力都是什么。”

    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旋转,她来到了泉奈构造的幻术世界。

    她当然不知道,是依兹纳的自问自答。

    “是弁才天和天之常立。”

    “天之常立?”

    “也就是预言能力。其实说是预言能力也不尽然……”

    宇智波新树的祖母是侍奉大名的女巫一族,预言能力与生俱来。新树不止一次告知过宇野,她从写轮眼觉醒开始就经常会做预知梦。

    实际上,那也并不是预知梦,而是灵魂和时空间交错所获得了记忆碎片。她更像是一种复杂的方程式,以一件事为中心的一个点出发,由于处理下一步骤所采取的方法不同,推演出多种结果。如果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就是她的灵魂在一个时空的不同时间节点移动。这种能力就叫做【天之常立】,万花筒在开启的一刹那,宇智波新树便已经预知了无限种可能。只是那些属于未来的碎片太模糊,推论结果并不具有细节。

    万花筒没觉醒前,那只是无规律,不自主的推算。而万花筒觉醒后,那种推算就是主观可控的。宇智波新树的写轮眼,不仅可以窥视过去,还可预言未来。

    但是,一切也并不是想象那般美好。【天之常立】的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说将使用【弁才天】过度的血继病影响到□□,那么【天之常立】就是灵魂。灵魂经过时空间洗礼,和□□的间隙越来越大。等到□□和灵魂完全脱节,人就死去了。

    “如果频繁使用【天之常立】,正常是无法活过五年的。在我的世界里,宇智波新树早已行将就木。”

    宇智波新树是个医疗忍者,同时也对咒术,封印术颇有研究。和大多数宇智波一样,她的幻术不容小觑。

    “所以说,连同瞳力一起被封印进你眼睛的,还有什么东西,你可知道?你被千手扉间封印前那个夜晚,究竟是谁屠戮了医疗班。”

    “你什么意思……而且,你怎么知道了我过去的事。”

    “在你中了宇智波带土幻术的那一刻我窥视了你的记忆。在你的意识空间里还能见到千手扉间,好歹我们目的相同,真不知是该哀叹还是惊喜。”

    是扉间留在他体内的查克拉。

    “你——”

    “宇野,你可知道我因何而死?”

    宇智波依兹纳说出了宇野最不愿听到的话。依兹纳和泉奈,两个世界的新树,以及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宇野,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本质是大致相同的。或许那个世界的宇野因为经历不同而和如今的宇野稍显差别,可新树以及泉奈的经历却和宇野所结识的二人无很大差别。宇野无法忽略依兹纳和泉奈太过相似的事实。

    “我重伤于千手扉间的飞雷神斩,而将我这双眼睛从身体里挖出来的人,就是宇智波新树。将眼睛给哥哥的规划,便是她替我一手谋划。她是个理想高于一切的人,为了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

    “宇野,我只想保护你。信不信由你,只不过这次,我希望你看一下宇智波未麻留下来的东西。她早就发觉了什么。”

    泉奈说着,看着眼前意识空间内脸色苍白如纸的宇野,闭上眼睛,幻术开解,白色退去,二人又恢复到现实世界。

    宇野几乎是颤抖地打开了未麻所留下是,尘封已久的化妆盒,那的确没有被打开的痕迹。那落了所的精致盒子,里面盛放的是关于未麻的点滴,是宇野一将触到便酸楚的东西。

    在化妆盒夹层里宇野翻到了一张纸,不过写了洋洋洒洒一行字。

    千手扉间、看见的话去寻找宇智波让。

    然后她感受到了一串漆黑的符咒窜进了衣襟,缠在了手腕的位置。是一种守护符咒,甚至有些千手扉间的风格。

    为什么会有相似的风格。除了秽土出来的扉,未麻几乎没有接触到扉间相关符咒的机会。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了。就像宇野从未料到自己竟然会再次出现在宇智波让的房间内那样。

    而眼前的宇智波让的眼睛上覆盖了白色的绷带,宇野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眶中的凹陷,和他形容枯槁的脸庞,以及那枯瘦的,仿佛濒死老隼一般瘦骨嶙峋的身体。

    宇智波让曾经是未麻的队友,在一次任务中受了敌人的重伤,据说患上了严重的后遗症,无法做忍者了。

    他实在看起来不像个有威胁的人,宇野不免放松了警惕。这个认知直到宇智波让用手心簇着的查克拉尖刺刺爆了宇野的眼球,宇野竟然发觉自己无法移动时才将将停止。

    她看见宇智波让一只眼睛漆黑,而另外一只眼睛殷红。殷红的那只眼宇野好生熟悉,那是一只万花筒写轮眼。那是未麻写轮眼的图案。

    手腕上的符咒散发出灼热的温度,那东西完美地抽干了宇野身上所有的力气,宇智波让无比从容里挖出了宇野爆掉的眼球,将那只属于未麻的眼球塞了进去。

    符咒在眼球生根之后顷刻失效,宇野掌心的苦无横在宇智波让的脖颈上,她看到他依旧从容到让人心惊。

    “她在去水之国执行任务前和我更换了眼球。只可惜,这却是个不堪用也不能用的眼睛。虽然来回玩弄眼球对我没什么好处,可作为朋友,这点嘱托还是要答应的。”

    “这是未麻的遗愿,我们在之前更换了眼睛。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她说这是为了你。”

    “她说她的眼睛能看得更远。”

    而在宇智波让话音刚落的一刹那。宇野的脑袋中响起了什么东西破碎消逝的声音。那是属于宇智波新树查克拉消逝的声音。属于宇智波新树的瞳力在一点点被抽离他紫红的眼睛,意识一点点模糊,一阵难以遏制的头疼过后,她终于晕了过去。

    宇野在混沌间窥视到了有着新树记忆的碎片。

    【只有芍姬,可能来自不同时空的芍姬……能帮助我达成完美结局。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付出一切代价。】

    她在一次任务后莫名地晕倒。

    她刺破了自己的耳膜。然后又用弁才天恢复了短暂的健康。

    她以下犯上和宇智波斑发生的一次争吵。

    她控制医疗班将药物中有效成分弄得混乱。

    她将自己的查克拉以及灵魂碎片封印进了宇野的身体。

    她看见意识空间内的新树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利用事先埋下的符咒控制宇野灭了医疗班。

    宇野看见新树留下的强大意识体被跌跌撞撞挤进宇野意识世界的未麻和扉间短暂封印。

    最后是定格到得到己身写轮眼力量供给的未麻以及扉间一同与新树的意识同归于尽……

    宇野的信仰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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