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木叶警卫的岁月,连日光都变得慵懒起来。不知不觉,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转眼间又是一个聒噪的盛夏,在连休的假日,宇野穿上了件紫色银杏叶印花的浴衣,坐在榕树下的矮墙边上一边纳凉,一边修改符咒。

    怪柳死前,曾经找到大蛇丸打开了封印了宇野“遗产”的封印,宇野曾试着召唤出自己秽土转生的部队,可那些东西竟在被召唤出来后不久便化为了簌簌陶土。大抵是千手扉间用了什么招数,亦或者是时间过得太久,那些濒死的祭品本身质量便不太行,许也挺不了太久。

    这次在平行世界,宇野在宇智波斑那里用权限看到了一部分千手扉间关于秽土转生的研究,比自己之前的完善了不少。或许,结合自己的研究,通过一定的实验,让召唤出的死人也能拥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一定。

    盛夏的午后,是最热的时候,透过低矮的围墙,宇野一抬头便能看到对面宇智波富岳一家的鼬少爷和他三岁的弟弟在玩闹。绿色的小皮球在孩子的手里来回转着圈。

    那球被鼬的幼弟一会抛上了天,一下就落在了宇野的院子里,滚落在了宇野的脚边,宇野拾起那球,又给它抛了回去。

    “谢谢啦,志麻姐姐。佐助,给快谢谢志麻姐姐。”

    宇智波鼬拉着佐助走到了低矮的花墙前,两三岁的佐助抱着小小的皮球,两只黑色的大眼睛呼噜噜转着,眼神全被花墙边上飞着的蝴蝶吸引去了,没有说话。

    “不用了。啊,鼬君已经成为忍者了么,这么小的年纪,真是优秀啊。”

    宇野说着,她望见宇智波鼬头上戴的护额,是崭新的成色。不过才7、8岁,却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像个小大人,着实是个天才。就像卡卡西一样,或许也会年少成名吧。

    果然宇智波一族,是从不缺少天才的。

    “嗯,不过也没什么的。”

    鼬说着,冲着宇野点了点头便又回去陪弟弟了。宇野改符咒改的有点浮躁,便停了下来,拿着园艺剪刀对着院子里的灌木修建起来。想来数月都疏忽这院子里景致的照顾,又是草长莺飞的夏季,这花花草草长得太疯,疏于照顾的样子几乎失去了和式庭院的幽悬之境。

    修剪得差不多了,宇野便回了屋,干活的决定来的突然,连浴衣都沾染上了些许泥土和草木的芬芳。擦了擦额间的汗,宇野便把屋子后墙的窗户打开了,空气在屋子中形成对流,竟缓解了几分热意。

    “忙完了。”

    宇野躺到在榻榻米上,听到声音后坐了起来。饶是她并不是个感知系忍者,那家伙突然出现也是能让宇野打起几分精神的。

    冲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宇野看到宇智波带土戴着面具坐在后墙的窗户前,似乎在注视着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宇智波英和一个灰蓝色头发、淡清灰色眸子的少女手牵着手,在路边交谈着。宇野记得她是一位医疗忍者,因为是唯一一个在宇智波医疗所工作的外来血统的忍者,所以宇野还是多少有点印象,是叫宇智波麻理还是真理来着?宇野也想不起来了。

    “在看什么?”

    “人。”

    在看英和他女友吗?可是无论是谁,被此时的宇智波带土注视着,在某种意义上都不算是幸运的事。

    宇野走到了带土身边,给他和自己倒了杯冷的乌龙茶,可宇智波带土却没喝,反而是压低了嗓子,用宇智波斑的声线说着。自从上次计划敲定之后,他便总用宇智波斑的声音讲话,他最近似乎是有些动作,来去匆匆的,好像是在对过去做一个漫长的诀别。

    “怎么?你在担心你的小副队长么?”

    宇智波带土说着,他那只面具下的写轮眼似乎永远都在张开着,宇野避开了她的目光,她实在不太喜欢喝个茶都被写轮眼审视的感觉。带土变了太多,以至于宇野和他相处起来,都有种压迫感,那并不舒服。

    “最近的日子不太平,战争过后,几个家族又开始争权夺利,光是我提供的宇智波布防图便更换了好几拨。”

    “别岔开话题啊,宇野。”

    宇智波带土说着,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却让人感觉微微的冷。那感觉其实和宇智波斑很相似的,可宇智波斑从来都不会在她面前那样,宇野只在宇智波斑和他人的对话中窥视过这种感觉--那种冰冷的、带着些恶意的嘲讽。

    “那孩子让你想起了泉奈是吧,那张脸,真像啊。”

    宇智波带土说着,他一只手撑在窗台边,另一只手伸了过来,马上便要触碰到宇野的脸侧的发丝,却被宇野一只扬起的手拍在了一边。

    “宇智波带土,你别太过分了!”

    宇野说着,她诚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十分愤怒,除了愤怒,还有些复杂的情绪在心里喷溅出来,好像是有东西被人觊觎了一样,这让他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今天宇智波带土抽什么风,突然提起泉奈,她自问对宇智波带土一向不错,就连他在自己的记忆中搞那些操纵人心的小技巧她都没有追究,可不代表他可以肆无忌惮。

    “别生气嘛,我错了,我错了。我开个玩笑,别生气了。”

    宇智波带土突然换上了本音,语气黏黏糊糊地,像是撒娇一般,像极了小时候的样子,宇野看到心头一软,便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是避开他的直视,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他凑近了宇野,比宇野高大许多的身体挡住了窗边一方阳光。将宇野的身体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宇野,我为我之前的小动作向你道歉,我以后绝对不再会做类似的事情。但是,请你一定要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你的同伴。所以我也希望,这一次,请你把你的信念,完完全全地交付给我。”

    他说着,两只手扣住了宇野的肩膀,强迫宇野平视他。宇野听到他的道歉,便也说不出什么。想来这家伙自从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后脾气便有些阴晴不定,许是阴之力腐蚀了脑子,便也不愿意追究了,只是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而带土看到她点头后,便也放开了她。打开面具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感兴趣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那个女人,她原本叫迦具夜真理,是结菜的族人。”

    “结菜?”

    宇野感觉到这名字一些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具体的信息,似乎她曾经在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的对话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斑也不会在你和其他人面前透露她的信息。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迦具夜一族的传说,你知道吧。”

    迦具夜一族,是泽之国的忍者一族,泽之国撕毁盟约后,他们也曾经偷袭过宇智波。传说,他们和辉夜一族是近亲,但是他们的体质却很特殊,族人大多作为忍者的才能并不高,可迦具夜一族只要和拥有血继限界血统的忍者相结合,便能诞育出十分强大的血继限界忍者。正是因为如此,迦具夜一族到处搜刮其他族血继限界的血脉,后来早早遭人仇视,很早就分崩离析了。迦具夜结菜,似乎是当时迦具夜一族最强大的女忍者,后来泽之国骚乱之后,迦具夜一族向宇智波一族投降,这个女忍者也消失了。

    没想到,在宇智波,还能遇到迦具夜一族的后辈。

    “她的眼睛和结菜一样,都是这样浅淡的,近乎于日向一族白眼的颜色。所以,我很好奇,她的眼睛会不会也能进化成结菜那样。”

    “进化后会怎样?”

    “会拥有不逊色于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结菜是迦具夜一族血统最纯正的,虽然比不上斑,但是压过泉奈或者千手扉间还是很轻松。或许对于她来说,那双眼睛不开才好,毕竟,只要进化出那样的眼睛,便注定活不过四十岁了。”

    宇智波带土说着,他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或许是在看斑留给他的记忆。大抵是被宇智波斑的记忆给感染了,他的声音有一些极其压抑的悲伤,那悲伤转瞬即逝,再回过神来,便是交代宇野不时向他传递些关于真理的情报。

    宇野答应了,只是转念一想,此时被宇智波带土盯上真不是什么好事。他变得过于阴沉,掌控欲又强得吓人。她或许是不再年轻,心软了不少,她打心眼有些不愿意破坏英和真理的美好生活,可为了计划,却还是要暂且观察一下。只是希望,宇智波真理幸运点,不要再兴起什么波澜了。

    .....

    宇智波带土离开的傍晚,宇野又来到了宇智波一族的老墓地。用单片镰刀将高高的芒草割开,宇野终于看见了泉奈的墓碑。

    她摆了几朵新鲜的狐尾百合,又带了些三色团子,并没有留给他,而是自顾自吃了起来。

    正如宇智波带土戳穿她的那样,英确实长得很像泉奈。她看着英和真理在宇智波族地逛街时,让她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和泉奈一起相处的时光。

    自来到这个时间节点,她研究了太多时空间忍术,可除了抛弃一切的「完美结局」没有一个,能够让她回到过去。

    许是现在自己年岁大了些,许多年少时候看不清的、纠结的东西,现在都看明白了。

    她从十二三岁时候,便喜欢千手扉间。后来阴差阳错“嫁”给了泉奈,却还是忘不了千手扉间。那时候,她挣扎于两个家族,人几乎被分裂成两半。

    只是她现在似乎是想明白了。她爱过宇智波泉奈么,爱过的吧。如果像平行世界的宇智波宇野那样,有一个机会可以回到他死时那个寒冬,她也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吧。现在想想,只要他活着,或许她也会逐渐忘掉千手扉间,或许那个时候被困在宇智波的时候,她已经正在忘掉千手扉间,那个时候泉奈如果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也会慢慢软化,和他死心塌地地过一辈子也不一定。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泉奈和扉间都已经死了,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能留在她身边。千手扉间那家伙在限定秽土转生解开之前还在对她讲向前看,建立新的羁绊,他那样大义凛然地要她忘掉过去,接受新的生活,新的爱情,可是她如今却很难去完成这个实践。

    宇野能感受到卡卡西的靠近,可那占了太多她向这个世界求救的比重,在这件事上,她无疑是个小人。她没有被大剌剌地撩动心弦,却依旧想霸占他的陪伴,他的好。她想和同命相连的他在一起黏黏糊糊,就像浅水洼里濒死的鱼,拼命汲取对方身上的氧气。好在卡卡西似乎没有表露出什么,宇野想起带土口中的野原琳,卡卡西亦是如她那样吗?或许是她是有些卑劣的吧,这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你果然又在这里。”

    咬完最后一个团子,宇野看见了穿着黑色高领衫、黑色长裤的卡卡西。他的声音有些慵懒,不如往日站在坟前的落寞,宇野听起来却有些暖融融的。

    “你不也是吗,又在上坟。来宇智波墓地,是来看带土么。“

    “嗯。你又来看亲人了,他们知道你又吃供品不会生气么?”

    “不会的吧,底下吃的应该不比上面差。”

    宇野微笑着和卡卡西寒暄。她大剌剌地直接坐在地上,好在老墓地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卡卡西便也不顾形象地坐了下来。

    宇野想起带土和卡卡西、琳的时空胶囊,转眼来,也不过才几年的事情,境况便已然不同了。

    “话说回来,我还挺好奇志麻你的亲人的,毕竟都是历史书上那样了不起的人物。”

    卡卡西说着,傍晚的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坐在高高的芒草间,遮挡着面颊,好像一只守望麦田的稻草人。

    “既然你感兴趣,就给你看一眼吧。”

    宇野说着,她将手伸进了胸前的里兜,拿出了一块老怀表。怀表里,是她在平行世界和斑以及泉奈穿着同款浴衣站在烟花前的照片。似乎是因为时空修正的原因,照片微微泛黄了,嵌在老怀表里,更是显得是真正的老照片一样。

    “这个是泉奈,这个是斑,这个是宇野,也可以叫芍姬。”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宇智波斑吗?话说,你和芍姬大人,长得好像,简直一模一样。”

    宇野向卡卡西指着,卡卡西眼睛瞪了一下,不自觉地吐出了一句话。

    “所以说,其实我就是她,我其实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了。”

    “满口胡话。”

    宇野半开玩笑地说道,卡卡西却只是轻轻地用拳头碰了碰宇野的额头,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拉面优惠券。

    “一起去吃拉面吧,百岁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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