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小姐,咱们真的要这样吗。”一位五官灵动的小姑娘满是担忧地瞅着面前带着斗笠一身男装的女子,“小乔,我曾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执剑走天涯,一个便是用寻常的身份活在世间,如今我的剑也毁了,只能完成第二个梦想了。”小乔没有说话,默默将行囊往肩上抬了抬,随着女子的步伐向着远山红尘走去。

    第一章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客官,要不要尝尝我家的包子...”林夕晓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暂时隔绝了她的思绪,的确是有些饿,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可她身上逃不出一个铜板,连平日里最瞧不起的馒头也买不起一个。林夕晓认命般的摁住才响了一声的肚子,内心埋怨母亲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非要将她赶出家门去找什么真人拜师,关键是一文钱都没给她,是准备让她一路乞讨过去吗...乞讨?!林夕晓眉间闪过一丝惊喜,这还真不失为一条妙计,她快步向着一个角落走了过去,将暗处的尘埃往自己脸上身上抹了抹,她的衣衫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样子,这么一打扮还真有几分小乞丐的样子了,索性盘腿往地上一坐,口中念着惯用的话术。过往的人行色匆匆,并没有人为她驻足停留,林夕晓哀嚎了半天,没讨到一口吃的,反而还浪费了不少体力,她一下子泄了气趴在地上,人倒霉起来果然是事事不顺,看来今天又是注定挨饿了。就在她想着怎么站起来溜走的时候,一双被泥垢沾满的脚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她顺着那双脚向上看去,看到一个比她打扮的落魄一万倍的姑娘,整张脸全被泥垢覆盖着,看起来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中还有些许光芒未曾泯灭。坏了...我不会是抢了人家的地盘了吧...林夕晓在心中惶恐不安的想着,就听得那姑娘开口道:“你不是乞丐吧。”林夕晓心中大惊,不会真是什么隐士高人吧...“我...我不是,我被母亲赶出了家门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绝对没有骗吃骗喝的意思...”小姑娘伸出她那双脏兮兮的手,将林夕晓从地上拉了起来:“就知道你不是,哪有乞丐会在这里乞讨的。”林夕晓诧异:“可是,这里是闹市,人这么多,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小姑娘笑了笑:“这里的人走的那样着急,谁会看到角落里,还是去贺兰殿门口吧,离这里不远。”林夕晓很听劝,问清了地方便往贺兰殿赶去,“你不去吗?”小姑娘摇摇头:“我还要等人的,我走了她会找不到我的...”林夕晓点点头,也许是和家人走散了吧:“谢谢你了,我叫林夕晓,你叫什么。”小姑娘定定看着她的双眸:“多子。”

    林夕晓根据多子的指示找到了贺兰殿,果然看到很多乞丐聚集在这里,那些来上香的香客们为了展现自己心诚慈悲,往往都会在那些乞丐碗中放几枚铜钱。林夕晓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学着他们的样子伸出双手,低声祈求着,等了一会,果然有几位香客往她手中塞了几枚铜钱,嘴里还念着什么慈悲渡人之类的,她也不关心,只是为今天能吃到几个馒头而开心。突然殿门口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闹哄哄的,一片嘈杂,不少已得到钱的乞丐跑过去看热闹,毕竟鲜少有人敢在殿门口大喊大叫。林夕晓也凑了过去,她本也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匆匆忙忙间就挤到了前面。“贺兰仙尊也是你可以侮辱的?他镇守了我们边缘十城多少年,你一个毛头小子也配如此说仙尊!我今日就替天行道,将你这不敬神明之人好好教训一番!”一个香客模样的男子舍了刚才那一副慈悲的样子,抡起手就朝着地上的一团人上打去,至于为什么是一团人,因为他趴在地上缩成一团,林夕晓也辨别不清他究竟是什么,但是从男子的话中可以辨别他至少是个会说话的。男子又踢又打好一会,周围无人上前阻拦,胆小的便默默看着,胆大的甚至为男子叫好:“打得好!贺兰仙尊的名号岂能被他侮辱!”又是几拳下去,那一团人突然抬起头来,血一下子顺着头向下流去,整个人面部血淋淋地狰狞,男子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道:“怎么,你还想反击不成!”那人虽身上千疮百孔,可眼神中那抹凌厉和高傲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死死盯着男子:“你和他,你们所有人,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恶鬼!说什么慈悲,什么高尚,虚伪!”他发表完这些慷慨陈词后,便仰天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厉高昂,听得林夕晓为他捏把汗,少说点吧。再说下去你可能都没命了...果然,人群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沸腾了起来,此后不再是男子一人的拳脚,许多围观群众都上了手,他们有种被揭穿后的气急败坏,从始至终,地上的那个人没有喊一声,默不作声挨下了这顿毒打。林夕晓心里骂他傻,这时还犟,是真的嫌自己命太长了。转而她又理解了,自己以前被母亲拳打脚踢的时候也这样,自己和他是一样的人,一样可怜的人。渐渐围观群众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就三三两两散了,地上是一滩血泊,那人就那样静静蜷缩在血泊中,乞丐们也纷纷皱着眉头散开了。太阳西斜,缓缓降下地平线,只留得几分橙黄的余晖,此时只剩林夕晓一人没有离开,她静静盯着那人看了很久,然后下定了很大决心般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还能...动吗。”林夕晓凑过去轻轻道,那人没说话,她又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气若游丝,马上就要死了。林夕晓无助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忍着害怕,将他从血泊里拖了出去。那画面太过于血腥,林夕晓全程皱着眉头,心中不停祈祷,这人可千万别死,千万别死...终于在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后,将那人拖到了里贺兰殿稍远一点的一处角落。她又探了探,气息又比刚才弱了一点了,嘴唇惨白浑身发热。林夕晓头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她第一次有点无助,身上的钱肯定远远不够去请一次郎中的,再说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有郎中啊。这时林夕晓的脑中突然就冒出了小时候她发高热,母亲也没钱给她请郎中,便熬了姜汤一口口喂她,后来她出了一身汗,这高热就退下去了。姜汤!对,她现在需要一碗姜汤!林夕晓不敢再迟疑,她对着靠在墙角已经生死难料的人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就乘着最后一丝光亮奔向了闹市。

    闹市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看的她眼花缭乱,那么多精美的事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如今在她眼里全成了过眼云烟,她只想赶紧买一碗热汤回去。“小妹妹,你在找什么呀?”一个满脸脂粉的女人亲热地揽住了她的肩膀,林夕晓有些不太适应,往后退了半步:“我想买一碗热汤,我的朋友生病了。”那女人掩面低笑起来:“小妹妹,热汤哪救得了人呐。”林夕晓刚想反驳:“可是我娘...”“我这有上好的药材,还有上好的郎中,你朋友就算是半死也救得活,你要不要?”女人打断了她,林夕晓听到女人的话眼睛不禁亮了亮:“你说的是真的?”女人笑:“当然。”“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女人眼睛眯了眯:“真是聪明的小姑娘,只要你跳一支舞,我就可以救你的朋友,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的确划算,一支舞换那人一命,“可是我不会跳舞。”“没关系,只要你上去扭两下,糊弄一下就好。”女人似乎有些急躁,见林夕晓点了头,便急匆匆地拉着她往一个方向奔去。

    “小清!下来给她收拾一下!”那女人把她领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里面没什么人,片刻后一个女子出现在她的身旁:“妈妈,你...这能行吗。”女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叫你收拾就收拾,哪那么多话。”小清微微低头,口中道一声“是”,便伸手推着林夕晓往楼上走,林夕晓顺从地跟着她,突然被什么人撞了一下,她抬头一看,是多子。多子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她脸上的泥已经洗干净,见到林夕晓忍不住道:“你怎么在这?”林夕晓刚出声,小清就推着她往前:“快走!别磨磨唧唧。”多子转头看了看小清,对方眼中一副少管闲事的样子,直觉告诉多子,这很不对劲,她们一定是又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把她骗进来了,就像当初骗姐姐一样...多子没说话,侧身让她们过去,记住了她们的去向。

    “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给你准备点衣服。”小清转身走出了房间,把林夕晓自己留了下来,此时她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心中只记挂着那人千万别死在那个角落。“晓晓?”林夕晓抬头,只见多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林夕晓疑惑:“多子,你怎么在这。”多子侧耳听了听外边的动静,转而对她道:“快,快离开这。”林夕晓摇摇头:“不行,我得在这跳舞,跳完拿着药材去救我的朋友。”多子一愣,和当年骗姐姐的话术一样,“傻子,没有什么药材,他们骗你的。”“什么?那个女人和我说会给我很多好药材,还有郎中...”多子拉起她的手:“没有药材,她们想骗你进来把你卖了!快跟我走。”林夕晓还在诧异中没反应过来,多子已经领着她站在了房间的窗口处:“快,跳下去。”林夕晓看着下面黑漆漆的地面:“这跳下去,会死吧...”多子无奈:“死不了,快下去吧,他们马上就来了。”林夕晓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多子推了一把,向下跌去,她在慌乱中抓住了多子的衣袖,将她一起带了下去,两人一起在夜色中摔在了草坪上。“你和我走吧,你留下肯定会被他们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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