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野在温归和章斯贤脸上同时看到了惊讶的情绪，他从未跟温归提过他的学历。大部分时候，他都出于自卑，刻意避开这个问题。温归脸上的讶异，并没有超出她预料的范围，大部分人听了他的学历都会惊讶。
就像冯老师他们基地刚建成要招一个管理员的时候，路清野去应聘，冯老师问到他的学历，听到他诚实的承认自己只有初中学历的时候。
冯老师很惊讶的看着他，想了半晌说道：“那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大概又过了一段时间，冯老师他们实在是没招到人，又找上路清野，不过话说得迂回：“你来基地试试。”
冯老师他们都没觉得路清野能长久的干下来，毕竟岛上的日子很单调，留不住人，在路清野之前他们也试过几个年轻人，本科毕业的研究生毕业的，但是干不了两天就跑路了。路清野没有什么学历，不过胜在是本地人，冯老师他们秉持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原则选择了他，却也担心他干不下去，毕竟管理员本身是个又脏又累的活计。
但出乎意料的是，路清野却坚持了下来，他脑子不笨，做事又认真好学，最让冯老师欣喜的是在养殖方面他确实有一些过于常人的天赋。不过岛上的年轻人极少，路清野除了管理员这一份工作，日常还兼职这小卖铺卸货员、售货员，船坞修理工等一系列工作。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第一次见他都会觉得这人像个没有工作的街溜子。
路清野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温归的脸色，心里打着小鼓，实在是也看不出温归对他没读过大学这件事有什么不一样的态度。
路清野不敢多想，埋头正要吃饭，只听温归说道：“没念过大学也不是坏事，每个人的境遇都不同，大学毕业在家啃老的也不少呢。我们阿清是脚踏实地型的，挺好的。”
路奶原本感觉到饭桌上气氛不好，正打算为自己孙子说两句话，便听到温归这么说。她心里那块石头放下来，她现在可以放心走了，她走了之后，世界上会有人继续爱阿清，阿清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了。
章斯贤咳嗽了两声，附和道：“温老师说得有道理，大学又不是非上不可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都没再提。
晚上吃完饭，章斯贤很上道的自己回去，温归则留下来等路清野。路清野洗完碗，又安顿好路奶才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路清野显得很沉默，温归看出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便主动打破沉默：“上次那几条小丑鱼孵出来没有？”
路清野愣了下说道：“孵出来了。”
温归娇嗔道：“带我去看看？”
“这么晚了？”
“你不是说冯老师他们都不在吗？应该不会打扰到别人吧。”应该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俩吧。温归心里想着，拉着他的手疯跑起来，“快去快回。”
路清野被她带动着跑起来，一路到基地，下到那间石室。
石室里没有特意安装照明的灯具，只有模拟海洋环境的灯光，所以到了晚上，也只墙壁上几盏小白灯发着悠悠的微光。
温归原本想打手电筒，却被路清野一把摁灭：“会影响它们的光感和发育。”
温归收了手电筒，学着路清野的样子小小声说道：“那你为什么说话都这么小声？是怕吵醒鱼吗？”
路清野脑子一热说道：“这样说话，你就能靠我近一些了。”
温归听了这话，猛地意识到确实从刚才开始，他俩几乎是头靠头在一起说话。没想到路清野平日里看起来寡言少语的，说土味情话倒是天赋异禀。她显然把自己带进了坑里，脸烧得滚烫，赶紧岔开话题：“鱼呢？”
路清野趴在玻璃上找了一会儿，对她招招手：“这儿。”
温归凑过去，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哪里？”
“这里。”路清野又指了指。
温归挤到他胸口，差点把斗鸡眼看出来，方才在黑暗中寻到躲在珊瑚里面的小丑鱼一家，珊瑚的触手随着水波飘摇，大大小小十几条小丑鱼躲在触手中轻轻游动。
“好可爱。”温归感叹道，却感觉身后有一股灼热的气息，她一回头，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路清野的双臂之间，他双手撑着玻璃，整个人不自觉地俯身向前，看起来就像漫画和电视剧里的那种男主壁咚女主的姿势。
温归脑子里那些以前看过的奇奇怪怪的小说片段又来了，她尽然脑补自己被路清野抱起来强吻的画面。再抬头看看路清野，他显然比她还要紧张，幽蓝色的灯光把他的半张脸藏在黑暗里。
温归清楚的听到，他吞咽口水和喉结上下蠕动的声音，他似乎是酝酿了很久，说了句：“温归，我可以抱抱你吗？”
听不到温归的回答，路清野也不敢做动作，直到感受到温归的手攀上他的背，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襟传过来，他俩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他反手将温归紧紧扣在怀里，鼻息埋在她的发间，那股青草味窜上来，有种上瘾的感觉。原来她抱起来这么软乎乎的，感觉就好像是抱着一朵大号棉花糖。
他不敢抱得太久，生怕棉花糖化了。迎着亮光，温归瞧见他通红的耳廓，他的呼吸在她耳边愈发沉重。
温归打趣道：“你好像总是脸红。”
“我……”路清野感觉到身体一阵燥热，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辩驳来。
温归瞧着他只是笑，趁他不备，踮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路清野先是愣了下，感觉到唇间的柔软，不仅试探着轻舔了下，四下之间竟然有些迷恋这种触感，贪婪的吮吸起来。
温归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一惊，她虽然比路清野稍长几岁，但是这种经验确实没有过。第一段关系的时候她还小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第二段关系的时候，学长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导致她对此非常反感。
但是此刻路清野的动作更多的是试探，让温归生出一种她很珍贵的错觉来。
良久，他两分开，同时撇开脸，羞涩的不与对方对视。
路清野咳嗽了两声，小声嘟囔道：“现在，你也脸红了。”
“你还挺记仇。”
“我不记仇，只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更清楚些。”路清野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双眼睛看着温归，总给她一种十分真挚的感觉。
温归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排，她心想：温归，你完蛋了。
“你是不是骗我？”温归问他。
“啊？”
“你之前说没谈过恋爱，是骗我的吧？这情话一套一套的。”
路清野听她这么说，心里着急，嘴上又笨得说不出什么来：“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没谈过恋爱？”温归故意调笑道。
“不是的，不是。”路清野越急越解释不清楚，温归看着他着急，心里竟然变态地感到开心。
她笑道：“不逗你了，几点了。”
路清野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送你回去。”
温归倒是有点惊讶：“送我回哪里？”
“你不是住政府大院吗？”路清野好奇。
温归应了一声，忍不住又问他：“你不留我吗？”
听了这话，路清野手里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温归，我很想留你，但是不可以，你是最珍贵的，我不该那么龌龊。”
他的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温归听懂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人呐，学会克制欲望是件及其难的事情。
温归往前一步，轻轻抱了他一下：“谢谢你。”
路清野回抱她，头埋在她的发间，轻声说道：“是我该谢谢你，不嫌弃我。”
“嗯？”温归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说起。
路清野蹉跎了良久，说道：“我学历不高，也没有那么多经历，你们说得什么辩论赛，论文我都不懂。”
温归听他说完，缓缓说了句：“是呀，我是嫌弃你来着。”她停顿了下，又说，“嫌弃你怎么那么笨，我都这么直白了，你还听不懂。”
路清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心里想着，他前面二十年的不幸如果都是为了在这一刻遇到温归，那也是值得了。
温归和他对视，他的眼睛里浸满了温柔缱绻，一下子就把人陷进去了。她赶忙遮住自己的眼睛：“你可别老是这么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
“没什么。”温归说道，见路清野真的低下头，她伸手拍拍路清野的头，他的头发长长了些，摸起来有些刺手。她说：“阿清，我从来没有嫌弃你，在你遇到我的时候便是这样，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你。”
路清野像个上学时无比认真的小朋友，睁大眼睛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他俩始终手拉着手，到政府大院门口的时候，路清野主动松开来，温归却又拉起他的手，撒娇道：“还没到呢。”
路清野余光瞄瞄那边：“有人会看到。”
“看到就看到，我和你谈恋爱正大光明。”温归说着。
路清野在旁边急得用手指比划了好几遍：“你声儿小点，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路清野，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温归见他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突然皱眉问道。
“不是的，我是怕他们会说你闲话。”
温归一副了然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你给我记住了，我俩的事情是我俩的事情，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听到了吗？”
路清野点点头，又在温归的指挥下给了她一个拥抱之后，看着她进了大院，上了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温归回到房间的时候，俞云苗早进入梦乡，听着她均匀地呼吸声。
温归躺到床上调整呼吸，企图平复内心那阵久违的小鹿乱撞 ，可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今天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般不停地播放。路清野试穿了她买的衣服，异常的合身，再加上他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有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少年感。路清野带她去看小丑鱼时，淡蓝色光照在他脸颊上，有多了一分成熟和稳重。
他的每个样子都让温归心动，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
但温归想到这里，脑子里冷不防地冒出一个想法来，他的眼睛和邵玥很像。今天章斯贤也去了路家，他应该是看到了邵玥的照片的，他有没有觉得邵玥和邵美燕长得很像？
她紧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更奇怪的想法，会不会邵美燕就是邵玥？她没有死，改了名字嫁给了章斯贤的爸爸，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章斯贤比她还要年长几岁，他出生的时候，邵玥还在读书呢。
不可能的，要不明天见到邵美燕的时候，再试探她一下。温归心里这么想着，很快打消了奇怪的念头，开始算着下次什么时候来绿华合适。
温归不知道的是，这个夜里不仅是她，楼下的章斯贤也是一夜无眠，他坐在床头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手里不停地翻看着托人查来的档案。
就像冯老师他们基地刚建成要招一个管理员的时候，路清野去应聘，冯老师问到他的学历，听到他诚实的承认自己只有初中学历的时候。
冯老师很惊讶的看着他，想了半晌说道：“那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大概又过了一段时间，冯老师他们实在是没招到人，又找上路清野，不过话说得迂回：“你来基地试试。”
冯老师他们都没觉得路清野能长久的干下来，毕竟岛上的日子很单调，留不住人，在路清野之前他们也试过几个年轻人，本科毕业的研究生毕业的，但是干不了两天就跑路了。路清野没有什么学历，不过胜在是本地人，冯老师他们秉持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原则选择了他，却也担心他干不下去，毕竟管理员本身是个又脏又累的活计。
但出乎意料的是，路清野却坚持了下来，他脑子不笨，做事又认真好学，最让冯老师欣喜的是在养殖方面他确实有一些过于常人的天赋。不过岛上的年轻人极少，路清野除了管理员这一份工作，日常还兼职这小卖铺卸货员、售货员，船坞修理工等一系列工作。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第一次见他都会觉得这人像个没有工作的街溜子。
路清野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温归的脸色，心里打着小鼓，实在是也看不出温归对他没读过大学这件事有什么不一样的态度。
路清野不敢多想，埋头正要吃饭，只听温归说道：“没念过大学也不是坏事，每个人的境遇都不同，大学毕业在家啃老的也不少呢。我们阿清是脚踏实地型的，挺好的。”
路奶原本感觉到饭桌上气氛不好，正打算为自己孙子说两句话，便听到温归这么说。她心里那块石头放下来，她现在可以放心走了，她走了之后，世界上会有人继续爱阿清，阿清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了。
章斯贤咳嗽了两声，附和道：“温老师说得有道理，大学又不是非上不可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都没再提。
晚上吃完饭，章斯贤很上道的自己回去，温归则留下来等路清野。路清野洗完碗，又安顿好路奶才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路清野显得很沉默，温归看出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便主动打破沉默：“上次那几条小丑鱼孵出来没有？”
路清野愣了下说道：“孵出来了。”
温归娇嗔道：“带我去看看？”
“这么晚了？”
“你不是说冯老师他们都不在吗？应该不会打扰到别人吧。”应该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俩吧。温归心里想着，拉着他的手疯跑起来，“快去快回。”
路清野被她带动着跑起来，一路到基地，下到那间石室。
石室里没有特意安装照明的灯具，只有模拟海洋环境的灯光，所以到了晚上，也只墙壁上几盏小白灯发着悠悠的微光。
温归原本想打手电筒，却被路清野一把摁灭：“会影响它们的光感和发育。”
温归收了手电筒，学着路清野的样子小小声说道：“那你为什么说话都这么小声？是怕吵醒鱼吗？”
路清野脑子一热说道：“这样说话，你就能靠我近一些了。”
温归听了这话，猛地意识到确实从刚才开始，他俩几乎是头靠头在一起说话。没想到路清野平日里看起来寡言少语的，说土味情话倒是天赋异禀。她显然把自己带进了坑里，脸烧得滚烫，赶紧岔开话题：“鱼呢？”
路清野趴在玻璃上找了一会儿，对她招招手：“这儿。”
温归凑过去，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哪里？”
“这里。”路清野又指了指。
温归挤到他胸口，差点把斗鸡眼看出来，方才在黑暗中寻到躲在珊瑚里面的小丑鱼一家，珊瑚的触手随着水波飘摇，大大小小十几条小丑鱼躲在触手中轻轻游动。
“好可爱。”温归感叹道，却感觉身后有一股灼热的气息，她一回头，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路清野的双臂之间，他双手撑着玻璃，整个人不自觉地俯身向前，看起来就像漫画和电视剧里的那种男主壁咚女主的姿势。
温归脑子里那些以前看过的奇奇怪怪的小说片段又来了，她尽然脑补自己被路清野抱起来强吻的画面。再抬头看看路清野，他显然比她还要紧张，幽蓝色的灯光把他的半张脸藏在黑暗里。
温归清楚的听到，他吞咽口水和喉结上下蠕动的声音，他似乎是酝酿了很久，说了句：“温归，我可以抱抱你吗？”
听不到温归的回答，路清野也不敢做动作，直到感受到温归的手攀上他的背，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襟传过来，他俩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他反手将温归紧紧扣在怀里，鼻息埋在她的发间，那股青草味窜上来，有种上瘾的感觉。原来她抱起来这么软乎乎的，感觉就好像是抱着一朵大号棉花糖。
他不敢抱得太久，生怕棉花糖化了。迎着亮光，温归瞧见他通红的耳廓，他的呼吸在她耳边愈发沉重。
温归打趣道：“你好像总是脸红。”
“我……”路清野感觉到身体一阵燥热，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辩驳来。
温归瞧着他只是笑，趁他不备，踮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路清野先是愣了下，感觉到唇间的柔软，不仅试探着轻舔了下，四下之间竟然有些迷恋这种触感，贪婪的吮吸起来。
温归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一惊，她虽然比路清野稍长几岁，但是这种经验确实没有过。第一段关系的时候她还小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第二段关系的时候，学长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导致她对此非常反感。
但是此刻路清野的动作更多的是试探，让温归生出一种她很珍贵的错觉来。
良久，他两分开，同时撇开脸，羞涩的不与对方对视。
路清野咳嗽了两声，小声嘟囔道：“现在，你也脸红了。”
“你还挺记仇。”
“我不记仇，只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更清楚些。”路清野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双眼睛看着温归，总给她一种十分真挚的感觉。
温归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排，她心想：温归，你完蛋了。
“你是不是骗我？”温归问他。
“啊？”
“你之前说没谈过恋爱，是骗我的吧？这情话一套一套的。”
路清野听她这么说，心里着急，嘴上又笨得说不出什么来：“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没谈过恋爱？”温归故意调笑道。
“不是的，不是。”路清野越急越解释不清楚，温归看着他着急，心里竟然变态地感到开心。
她笑道：“不逗你了，几点了。”
路清野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送你回去。”
温归倒是有点惊讶：“送我回哪里？”
“你不是住政府大院吗？”路清野好奇。
温归应了一声，忍不住又问他：“你不留我吗？”
听了这话，路清野手里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温归，我很想留你，但是不可以，你是最珍贵的，我不该那么龌龊。”
他的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温归听懂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人呐，学会克制欲望是件及其难的事情。
温归往前一步，轻轻抱了他一下：“谢谢你。”
路清野回抱她，头埋在她的发间，轻声说道：“是我该谢谢你，不嫌弃我。”
“嗯？”温归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说起。
路清野蹉跎了良久，说道：“我学历不高，也没有那么多经历，你们说得什么辩论赛，论文我都不懂。”
温归听他说完，缓缓说了句：“是呀，我是嫌弃你来着。”她停顿了下，又说，“嫌弃你怎么那么笨，我都这么直白了，你还听不懂。”
路清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心里想着，他前面二十年的不幸如果都是为了在这一刻遇到温归，那也是值得了。
温归和他对视，他的眼睛里浸满了温柔缱绻，一下子就把人陷进去了。她赶忙遮住自己的眼睛：“你可别老是这么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
“没什么。”温归说道，见路清野真的低下头，她伸手拍拍路清野的头，他的头发长长了些，摸起来有些刺手。她说：“阿清，我从来没有嫌弃你，在你遇到我的时候便是这样，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你。”
路清野像个上学时无比认真的小朋友，睁大眼睛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他俩始终手拉着手，到政府大院门口的时候，路清野主动松开来，温归却又拉起他的手，撒娇道：“还没到呢。”
路清野余光瞄瞄那边：“有人会看到。”
“看到就看到，我和你谈恋爱正大光明。”温归说着。
路清野在旁边急得用手指比划了好几遍：“你声儿小点，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路清野，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温归见他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突然皱眉问道。
“不是的，我是怕他们会说你闲话。”
温归一副了然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你给我记住了，我俩的事情是我俩的事情，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听到了吗？”
路清野点点头，又在温归的指挥下给了她一个拥抱之后，看着她进了大院，上了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温归回到房间的时候，俞云苗早进入梦乡，听着她均匀地呼吸声。
温归躺到床上调整呼吸，企图平复内心那阵久违的小鹿乱撞 ，可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今天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般不停地播放。路清野试穿了她买的衣服，异常的合身，再加上他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有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少年感。路清野带她去看小丑鱼时，淡蓝色光照在他脸颊上，有多了一分成熟和稳重。
他的每个样子都让温归心动，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
但温归想到这里，脑子里冷不防地冒出一个想法来，他的眼睛和邵玥很像。今天章斯贤也去了路家，他应该是看到了邵玥的照片的，他有没有觉得邵玥和邵美燕长得很像？
她紧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更奇怪的想法，会不会邵美燕就是邵玥？她没有死，改了名字嫁给了章斯贤的爸爸，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章斯贤比她还要年长几岁，他出生的时候，邵玥还在读书呢。
不可能的，要不明天见到邵美燕的时候，再试探她一下。温归心里这么想着，很快打消了奇怪的念头，开始算着下次什么时候来绿华合适。
温归不知道的是，这个夜里不仅是她，楼下的章斯贤也是一夜无眠，他坐在床头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手里不停地翻看着托人查来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