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
“嗯，小卖铺那个。”
“那不是我奶奶。”
温归瞧瞧他，原来又是打工呀，这人真是哪哪儿都有他。
突然一阵妖风，雨点噼里啪啦的大起来，温归抢先一步，躲到旁边的屋檐下，路清野也跟着站到屋檐下。
这雨来得急，远处起了雨雾，温归抬手接了下屋檐上落下的雨水。
路清野说：“这雨一时半会儿听不了了。”
他的声音中总是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平静，温归望他，他的表情如旧，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的情绪，但就是这么个人，昨天却能跟人打架。
温归问他：“这岛上能赚钱的工作都是你一个人在干吧。”
路清野低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听温归沉吟了下说道，“我这儿有个赚钱的活，你干不干？”
“干。”
路清野答得干脆，温归心里倒是犯嘀咕了：“你不问是什么事儿就干？万一我叫你杀人放火？”
“你不会。”
路清野回望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温归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种很久没有见过的诚挚。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温归咳嗽两声，挪开视线，摸出一根烟点燃：“也不是什么太让你为难的事情，也不让你做违法的事。你帮我找个地方住，这两天我要什么东西，帮我跑跑腿就行了。等有船了我就走。”
“好。”
“住的地方要能洗澡，干净一些就行，住的钱单独算也行，如果有饭吃可以另外算钱。”温归提出自己的要求。
路清野仔细在心里琢磨了下，问：“蒋婶家行吗？”
温归皱眉想了想，她倒是不讨厌蒋婶，但是一想到蒋婶背后八卦的样子，自己住她家如果路清野常来找，不是留着人讨论嘛。
她摇摇头。
路清野又说了几个提议，温归都一一否认了。
最后温归一支烟抽完，路清野急得满头汗，实在是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什么适合的地方。
温归掐了烟，漫不经心地说：“你家能洗澡吗？”
“能。”
“有地方住吗？”
路清野思索了下回答：“我可以住外头。”
“那就去你家。”
“我家？”路清野先是一愣，然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你不能住我家。”
他看着温归，温归虽然光着脚，却丝毫不显狼狈，她这么好，他家却那么窘迫。
温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望他面前走了一步，抬头与他对视。她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高的了，路清野竟然比她还高出大半个头。
“你家怎么不能住？你家里有女朋友不方便？”
“没有。”
“那你家不能洗澡？”
“可以。”
“那为什么不方便？”温归几个连问有些咄咄逼人。
路清野憋着一口气说道：“我家太简陋了。”
温归问道：“门也坏了？”
“没有。”
“那不就行了。”温归拾起丢在地上的包，拍拍灰背到身上，“走吧。”
“走？现在？”路清野瞧瞧温归。她的语气里外头一点都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雨水，又看了看温归的脚，“等等。”
路清野把头上盖着的塑料布拿下来，这塑料布是折起来的两层，他戴的时候遮住头和上半截身子。他给抖落开，把干净的那一面搭在温归头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跟绳子出来寄在脖子上。
帮温归寄好塑料布，他又脱下脚上的拖鞋，示意温归船上。温归没有拒绝，做完这些，他双手抓着空桶边反了个个儿，桶罩在他的头上。
“我家有点远。”
路清野说他家远，温归想着能有多远，这岛就这么大点儿。结果路清野带着她一路走到镇子的最东边，整个绿华镇建在朝阳的南面崖壁上，而路家在那段路的最高处靠近背面的崖壁上。
前面是一条独立的小路，站在前院可以看到整个绿华镇的大半，后院则是悬崖与汹涌的海浪，风景独好。
温归以为路清野的父母也在家，但到他家，只看到他奶奶，人在房间里午休，他俩便没有打扰她。
路清野先带温归去看了他家的房间，路家常用的也就两间房，路奶和路清野各一间，温归来只能住路清野的那间，路清野去基地凑合两天。
路清野的房间不算大，前后两面都有窗子，屋后的窗子可以直接看到大海。屋子里没几样东西，胜在干净。
“我家比较简陋，要不还是去蒋婶家。”路清野看着温归，她看起来就是个要求高的人，他家这么破温归不可能看得上，到时候他在带人去蒋婶家。
温归走进房间，放下包说：“帮我换套干净的床铺，就这儿吧。”
“啊？”显然她的话超出了路清野的预想，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真的要住这儿？”
温归坐到床边，双脚交叠，双臂环抱在胸前：“嗯，不行吗？”
路清野略到失望的低眼，说道：“可……可以，那你坐会儿我去烧水。”
温归瞧着他灰溜溜的出去，心里有些嘲弄，这人有钱不赚倒是奇怪的很。她搬了张椅子坐到后窗户边，眺望远处的海面。今日海水蓝得发黑，风卷起浪花扑打在悬崖的岩石上发出一声声巨响。
这声音倒是让她因为无法按时回去的心而躁动的心，略微平静了些。
选路清野这儿，温归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她不想住在政府大院，她的存在只会给洪强他们带来更多压力，而她也不想多留的几天被人打扰，洪强和蒋婶一类都是极力希望她能带着言堂集团来投资的。
倒是这个路清野，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关系，跟他相处的时候，也不需要太多的伪装，让她感觉很轻松惬意。
“那个……”
温归一回头对上一双明亮又纯真的眼睛：“嗯？”
“水好了。”
路清野带着温归走进厨房旁边的一间屋子，指了指里面的摆设：“浴帐和桶都是干净的，上面的花洒可以用，应该够你用的。”
路清野说完便要走，温归叫住他：“我没有衣服换了，你家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他耳朵滚烫，垂头不看她：“有……有吧。”
他说完，逃似的跑开了。
路清野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雨水落在他温热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压下他心头的燥热，他转身进了房间，翻找了半晌，找到一件合适衣服送过去。
路清野敲门的时候，温归已经脱得干净，听到敲门声又警觉起来：“谁？”
路清野说话吞吞吐吐：“我……衣服。”
温归心想，这人动作倒是挺快的，便把门押了一条小缝隙：“拿进来吧。”
路清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手从门缝里伸进去，只感觉指尖有阵细细的清凉，手里的东西一空。
她说：“行了。谢谢！”
路清野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换上新的床铺，他抱着之前的被褥从房间里出来，一转身看到温归。
黑发散在她的胸前，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她发梢落在衣服上。她身上那件鹅黄色的格子裙，看起来与平时风格很是不同。之前路清野见她，总觉得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现在看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和妩媚。
路清野看着她，一时之间忘了要说的话和做的事，定定地站在哪里看着她。
“玥玥，你回来了？”路奶以为自己没睡醒，竟然又看到路清野他妈回来了。
“奶，这位是温小姐。”路清野抢先一步介绍道。
路奶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实现也渐渐清晰起来，却依旧细细的打量起这个陌生女人。
“温小姐是冯老师的学生吗？”
温归和路清野同时回答。
路清野说：“不是。”
温归说：“是。”
路奶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了个转儿，温归和路清野对视了下，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温归打破这种平静介绍自己：“我是来绿华玩的。”她这么说也没错。
路清野接着说：“奶，温小姐原本住的地方住不了人了，想来我们家借宿两天。”
“哦哦。那你这几天住基地去。温小姐得让阿清带你在岛上好好转转，我们绿华还是不错的，山清水秀。”她说完，脚步便朝厨房走，“还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俩弄些吃得。”
路奶一走，路清野和温归在堂屋里各做各的，倒也不显得尴尬。
路清野家堂屋的东面墙上挂了几个玻璃框，玻璃框里放着些照片，照片不算多，两只手能数清楚。
中间最大的那张照片是彩色的，照片上五个人笑得十分灿烂，看起来像是祖孙三代，中间那个小小的人影看起来应该是路清野小时候。
周围还有几张照片，都是颇具年代感的黑白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辫，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她转了一圈，走到外头，外面的雨一直没停。路清野脱了上衣，正把她的洗澡水一桶一桶的往外头拎，倒进院子的水池里。他的肌肉不像健身房里肌肉男那样发达，但是却线条分明，许是皮肤黑，让他每块肌肉的棱角都尤为凸显。
温归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但是这样的画面依旧让她不知不觉得靠在门框上看得津津有味。
“反正下着雨，怎么不把水直接倒了？”她在乡政府的时候，看蒋婶他们洗完洗菜的水都是直接倒的。
路清野抬手擦掉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洗澡水有化学物质，直接排放或者倾倒会污染环境。”
他看向她的时候，温归才反应过来，墙上的照片可能是路清野他妈妈年轻的时候。
不过路清野的话，是温归没想到的。她在绿华这两天，除了上次去沙滩路过基地，就没在去过，中间听洪强提过一嘴，基地是研究海洋生态环境保护的地方，说是种点海草、珊瑚啥的，具体是做什么的不是很清楚。
他的环保意识倒是挺强的。
温归没再说话，就那么靠在门框上看他忙里忙外，雨水混着汗水划过他的胸肌、腹肌、手臂线条。
路清野倒完最后一桶，跨进屋里，从旁边扯了一条毛巾擦去身上的雨水。温归看着那画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原地转了两圈，转移话题：“你家就跟奶奶两个人？”
“嗯。”
温归想起墙上挂着的照片来，继续问：“那你爸妈呢？”
路清野愣了片刻：“他们不在。”
“不在？”温归没反应过来，是不在绿华，在邖汀吗？似乎这个岛上稍微年轻一些的都去城里了。
绿华是一座孤岛。
路清野说：“他们死了。”
“嗯，小卖铺那个。”
“那不是我奶奶。”
温归瞧瞧他，原来又是打工呀，这人真是哪哪儿都有他。
突然一阵妖风，雨点噼里啪啦的大起来，温归抢先一步，躲到旁边的屋檐下，路清野也跟着站到屋檐下。
这雨来得急，远处起了雨雾，温归抬手接了下屋檐上落下的雨水。
路清野说：“这雨一时半会儿听不了了。”
他的声音中总是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平静，温归望他，他的表情如旧，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的情绪，但就是这么个人，昨天却能跟人打架。
温归问他：“这岛上能赚钱的工作都是你一个人在干吧。”
路清野低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听温归沉吟了下说道，“我这儿有个赚钱的活，你干不干？”
“干。”
路清野答得干脆，温归心里倒是犯嘀咕了：“你不问是什么事儿就干？万一我叫你杀人放火？”
“你不会。”
路清野回望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温归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种很久没有见过的诚挚。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温归咳嗽两声，挪开视线，摸出一根烟点燃：“也不是什么太让你为难的事情，也不让你做违法的事。你帮我找个地方住，这两天我要什么东西，帮我跑跑腿就行了。等有船了我就走。”
“好。”
“住的地方要能洗澡，干净一些就行，住的钱单独算也行，如果有饭吃可以另外算钱。”温归提出自己的要求。
路清野仔细在心里琢磨了下，问：“蒋婶家行吗？”
温归皱眉想了想，她倒是不讨厌蒋婶，但是一想到蒋婶背后八卦的样子，自己住她家如果路清野常来找，不是留着人讨论嘛。
她摇摇头。
路清野又说了几个提议，温归都一一否认了。
最后温归一支烟抽完，路清野急得满头汗，实在是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什么适合的地方。
温归掐了烟，漫不经心地说：“你家能洗澡吗？”
“能。”
“有地方住吗？”
路清野思索了下回答：“我可以住外头。”
“那就去你家。”
“我家？”路清野先是一愣，然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你不能住我家。”
他看着温归，温归虽然光着脚，却丝毫不显狼狈，她这么好，他家却那么窘迫。
温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望他面前走了一步，抬头与他对视。她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高的了，路清野竟然比她还高出大半个头。
“你家怎么不能住？你家里有女朋友不方便？”
“没有。”
“那你家不能洗澡？”
“可以。”
“那为什么不方便？”温归几个连问有些咄咄逼人。
路清野憋着一口气说道：“我家太简陋了。”
温归问道：“门也坏了？”
“没有。”
“那不就行了。”温归拾起丢在地上的包，拍拍灰背到身上，“走吧。”
“走？现在？”路清野瞧瞧温归。她的语气里外头一点都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雨水，又看了看温归的脚，“等等。”
路清野把头上盖着的塑料布拿下来，这塑料布是折起来的两层，他戴的时候遮住头和上半截身子。他给抖落开，把干净的那一面搭在温归头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跟绳子出来寄在脖子上。
帮温归寄好塑料布，他又脱下脚上的拖鞋，示意温归船上。温归没有拒绝，做完这些，他双手抓着空桶边反了个个儿，桶罩在他的头上。
“我家有点远。”
路清野说他家远，温归想着能有多远，这岛就这么大点儿。结果路清野带着她一路走到镇子的最东边，整个绿华镇建在朝阳的南面崖壁上，而路家在那段路的最高处靠近背面的崖壁上。
前面是一条独立的小路，站在前院可以看到整个绿华镇的大半，后院则是悬崖与汹涌的海浪，风景独好。
温归以为路清野的父母也在家，但到他家，只看到他奶奶，人在房间里午休，他俩便没有打扰她。
路清野先带温归去看了他家的房间，路家常用的也就两间房，路奶和路清野各一间，温归来只能住路清野的那间，路清野去基地凑合两天。
路清野的房间不算大，前后两面都有窗子，屋后的窗子可以直接看到大海。屋子里没几样东西，胜在干净。
“我家比较简陋，要不还是去蒋婶家。”路清野看着温归，她看起来就是个要求高的人，他家这么破温归不可能看得上，到时候他在带人去蒋婶家。
温归走进房间，放下包说：“帮我换套干净的床铺，就这儿吧。”
“啊？”显然她的话超出了路清野的预想，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真的要住这儿？”
温归坐到床边，双脚交叠，双臂环抱在胸前：“嗯，不行吗？”
路清野略到失望的低眼，说道：“可……可以，那你坐会儿我去烧水。”
温归瞧着他灰溜溜的出去，心里有些嘲弄，这人有钱不赚倒是奇怪的很。她搬了张椅子坐到后窗户边，眺望远处的海面。今日海水蓝得发黑，风卷起浪花扑打在悬崖的岩石上发出一声声巨响。
这声音倒是让她因为无法按时回去的心而躁动的心，略微平静了些。
选路清野这儿，温归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她不想住在政府大院，她的存在只会给洪强他们带来更多压力，而她也不想多留的几天被人打扰，洪强和蒋婶一类都是极力希望她能带着言堂集团来投资的。
倒是这个路清野，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关系，跟他相处的时候，也不需要太多的伪装，让她感觉很轻松惬意。
“那个……”
温归一回头对上一双明亮又纯真的眼睛：“嗯？”
“水好了。”
路清野带着温归走进厨房旁边的一间屋子，指了指里面的摆设：“浴帐和桶都是干净的，上面的花洒可以用，应该够你用的。”
路清野说完便要走，温归叫住他：“我没有衣服换了，你家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他耳朵滚烫，垂头不看她：“有……有吧。”
他说完，逃似的跑开了。
路清野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雨水落在他温热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压下他心头的燥热，他转身进了房间，翻找了半晌，找到一件合适衣服送过去。
路清野敲门的时候，温归已经脱得干净，听到敲门声又警觉起来：“谁？”
路清野说话吞吞吐吐：“我……衣服。”
温归心想，这人动作倒是挺快的，便把门押了一条小缝隙：“拿进来吧。”
路清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手从门缝里伸进去，只感觉指尖有阵细细的清凉，手里的东西一空。
她说：“行了。谢谢！”
路清野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换上新的床铺，他抱着之前的被褥从房间里出来，一转身看到温归。
黑发散在她的胸前，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她发梢落在衣服上。她身上那件鹅黄色的格子裙，看起来与平时风格很是不同。之前路清野见她，总觉得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现在看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和妩媚。
路清野看着她，一时之间忘了要说的话和做的事，定定地站在哪里看着她。
“玥玥，你回来了？”路奶以为自己没睡醒，竟然又看到路清野他妈回来了。
“奶，这位是温小姐。”路清野抢先一步介绍道。
路奶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实现也渐渐清晰起来，却依旧细细的打量起这个陌生女人。
“温小姐是冯老师的学生吗？”
温归和路清野同时回答。
路清野说：“不是。”
温归说：“是。”
路奶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了个转儿，温归和路清野对视了下，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温归打破这种平静介绍自己：“我是来绿华玩的。”她这么说也没错。
路清野接着说：“奶，温小姐原本住的地方住不了人了，想来我们家借宿两天。”
“哦哦。那你这几天住基地去。温小姐得让阿清带你在岛上好好转转，我们绿华还是不错的，山清水秀。”她说完，脚步便朝厨房走，“还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俩弄些吃得。”
路奶一走，路清野和温归在堂屋里各做各的，倒也不显得尴尬。
路清野家堂屋的东面墙上挂了几个玻璃框，玻璃框里放着些照片，照片不算多，两只手能数清楚。
中间最大的那张照片是彩色的，照片上五个人笑得十分灿烂，看起来像是祖孙三代，中间那个小小的人影看起来应该是路清野小时候。
周围还有几张照片，都是颇具年代感的黑白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辫，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她转了一圈，走到外头，外面的雨一直没停。路清野脱了上衣，正把她的洗澡水一桶一桶的往外头拎，倒进院子的水池里。他的肌肉不像健身房里肌肉男那样发达，但是却线条分明，许是皮肤黑，让他每块肌肉的棱角都尤为凸显。
温归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但是这样的画面依旧让她不知不觉得靠在门框上看得津津有味。
“反正下着雨，怎么不把水直接倒了？”她在乡政府的时候，看蒋婶他们洗完洗菜的水都是直接倒的。
路清野抬手擦掉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洗澡水有化学物质，直接排放或者倾倒会污染环境。”
他看向她的时候，温归才反应过来，墙上的照片可能是路清野他妈妈年轻的时候。
不过路清野的话，是温归没想到的。她在绿华这两天，除了上次去沙滩路过基地，就没在去过，中间听洪强提过一嘴，基地是研究海洋生态环境保护的地方，说是种点海草、珊瑚啥的，具体是做什么的不是很清楚。
他的环保意识倒是挺强的。
温归没再说话，就那么靠在门框上看他忙里忙外，雨水混着汗水划过他的胸肌、腹肌、手臂线条。
路清野倒完最后一桶，跨进屋里，从旁边扯了一条毛巾擦去身上的雨水。温归看着那画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原地转了两圈，转移话题：“你家就跟奶奶两个人？”
“嗯。”
温归想起墙上挂着的照片来，继续问：“那你爸妈呢？”
路清野愣了片刻：“他们不在。”
“不在？”温归没反应过来，是不在绿华，在邖汀吗？似乎这个岛上稍微年轻一些的都去城里了。
绿华是一座孤岛。
路清野说：“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