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衡腿长，步子也大。再加上姜禾精力本就不足，跑了没多久便有点跟不上了，后面基本都是方知衡拉着她跑。
方知衡专往小路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知道那么多的小路。
十六中历史久远，再加上几次扩建，绿化也做得极好。高一高二两栋教学楼用一条横廊连接起来，前后都是一片小树林。
高三那边的绿化更是好。
高三教学楼，前后左右都各有一片小树林，特别是后面那片，占地范围十分广。
那些小路，都是从各个小树林那边穿过。两人直接绕过了各种建筑物，来到了高三教学楼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姜禾跑的时候不小心岔了一口气，只觉得右边腰那儿有点疼，实在是跑不动了，到了没人的地方时，停下步子，叉着腰弯下，气喘吁吁：“老师没有追过来，可以停下了。”
其实，那老师根本就没有追。他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去追两拨人。而且今天还是元旦晚会，也就是看他们好像在玩烟花，怕出什么问题，所以前来阻止一下。
高三这边很热闹，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好像在放着电影。姜禾在小树林这边能听到声音，只是听不清楚放的是什么电影。
方知衡刚松开姜禾的手，身后有脚步声过来。
还不得方知衡反应，姜禾伸手，没抓住他的手，只好拽着他的衣服，将他往旁边的灌木丛拉。
姜禾扯着他的衣服，拉着他蹲下来。两人就着蹲下来的姿势，一步一步往后退。
“嗝嗒”一声，姜禾脚踩到了一块疙瘩。她低头往身后看去。
最先映入眼眸的，是微光下的红色花瓣，铺成了爱心的形状。
她低头看着脚下，是蜡烛。那种灯熏蜡烛，一小块一小块的，围着爱心花瓣摆了一圈。
再仔细一看，那些花瓣，好像都是玫瑰花的花瓣。
“我好像踩到了别人告白用的爱心蜡烛。”
姜禾看着方知衡，后知后觉地说到。
方知衡看了眼那边简陋的告白道具，拉着她站起来。
两人才站起来，就有人过来，隔着有几米的距离，声音不大，似乎刻意压低了，但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即使前面有从高三教学楼传来的音乐声和电影声音，依旧明显。
“你们干什么？”
两人吓了一跳。姜禾瞬间将手抽回，转头看过去。
是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
那身影又走近了两步，姜禾才看见那人身上套着校服，旧校服。
不知是高三的还是高二的，但大概率是高三的。姜禾想。
男生走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爱心玫瑰花瓣和爱心蜡烛，见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抬头看向他们：“你们要告白的话，自己准备道具，别蹭别人的。”
说着，那个男生看向方知衡：“我说兄弟，告白你都不准备一下吗？这么重要的时刻，总得花点心思证明你的心意吧？”
说完，又看向姜禾：“美女，这种人你还……”
话没说尽，但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一个连告白都不用心准备一下想白蹭的男生，你还愿意接受？
姜禾意识到那个男生误会了，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生也不在意这个，他走近蹲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开始点燃蜡烛。
姜禾见状，也跟着蹲下，拉了拉方知衡的衣摆：“打火机。”
方知衡拿出打火机递给她。
姜禾也跟着帮忙点燃蜡烛。
男生看了眼姜禾手上的蜡烛，又抬头看了眼方知衡。
姜禾注意到，连忙解释：“这个是用来点燃烟花棒的，那种小的仙女棒。”
男生笑了下：“哦，看烟花啊，还挺有情趣的。”
他看了眼四周，接着说：“还挺会挑地方的，这里基本不会有老师过来，确实是约会告白的好地方，放烟花，只要动静不大，也没事。”
姜禾放下已经点燃的蜡烛，将其放回原位：“我们在主席台后面的小树林点的烟花，被老师发现了，然后就跑到了这里来。”
蜡烛已经全部点燃，男生稍微整理了一下形状，听他们这么说问到：“主席台？你们不是高三的？”
姜禾起身，摇了摇头：“我们是高二的。”静了一会儿，又礼貌说了句：“学长好。”
男生似乎对“学长”这个称呼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角：“你们等下躲远一点。学长告白，你们这些学弟学妹可不要偷听。”
姜禾连连点头：“嗯嗯。我们……”
姜禾话还没说完，男生赶他们：“来了来了，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轰着他们去了小树林里面，男生也跟着一起进了小树林。
姜禾疑惑地看着他，不理解他告白，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一起躲着，难道是要造什么惊喜？
果不其然，她看见学长从一棵树后拿出一束包装好的玫瑰花。
姜禾和方知衡躲在树后，视线往远处一扫，愣住。
远处过来的是一男一女，而那个学长，在靠近小道的灌木丛后，便率先藏在一棵树后，而后蹲下来，一点一点挪到了那一男一女身后。
嗯……所以告白的学长是另一个？
告白非常迅速，结果也十分明显——失败了。
那束玫瑰花，甚至都没拿出来。
告白的学长低垂着头，失魂落魄。递花的学长眼珠直转，绞尽脑汁想着安慰的话语。
姜禾和方知衡都不好意思出来。
等告白的学长走后，最先的那位学长留下来收拾残局。姜禾他们这才出来。
学长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最先将四周的蜡烛吹灭，又放在地上，等蜡烛温度降低。
看见姜禾两人，还有些奇怪：“你们还没走？”
姜禾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树林尽头就是围墙，他们要走哪去？能走哪去？
学长开始收拾花瓣，旁边放在地上的玫瑰花就这样映入眼帘。
他拿起玫瑰花束，看了会儿，然后递给方知衡：“学弟，你拿着吧。借花献佛，给你送你女朋友吧。”
方知衡没接，想解释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不知为何，又沉默着没有开口。
见他不接，学长准备收回：“你们不要我就丢垃圾袋了。”
姜禾赶紧上前接过来：“要。他不要，我要。”
于是，学长又递给姜禾，自己开始收拾花瓣蜡烛。
姜禾接过玫瑰花束后，数了数，总共九枝玫瑰。
她在心里想了想，自己一枝，楚辞，常温，秦嘉还有游梓一一人一枝，关山月一枝，那就是六枝，还剩下三枝。
嗯，明月照给一枝。
还有两枝……
姜禾觑了眼方知衡。
还有两枝，那就……
方知衡和傅原，一人一枝吧。
这般想着，姜禾从中抽出一枝玫瑰花递给方知衡。
方知衡迟疑，迟迟没有接过来。似不可置信：“给我的？”
“嗯。”姜禾想了下，傅原的那枝，她给不太好，于是又抽出一枝给方知衡。
方知衡刚接过一枝，面前又来了一枝。他伸手刚准备接过：“这个……也是给我的？”
姜禾：“这是给傅原的。”
她看着剩下的七枝，在挑自己的那一枝。她想挑一枝最大最好看的。
手中傅原的那枝一直没被接过去，姜禾抬头，疑惑地看过来，手中的玫瑰花又朝前递了递。
方知衡这才接过。看了眼手中的两枝，比较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现在明白过来了，每一枝玫瑰花，都已经分配好了人员。
两人正在讨论着，姜禾看着方知衡手中拿着的那两枝玫瑰花干秃秃的杆子，好奇地伸手去摸：“花店将玫瑰花上的刺也拔掉了？”
花杆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原先是玫瑰花刺。
“花是我种的，刺是我拔的。”
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姜禾转身，被一张阴沉的脸吓到，往后退了两步。
本就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再配上阴沉沉的表情，可想而知是有多凶了。
好像是刚刚告白失败的学长。
学长黑着一张脸，伸手，也不说话。
姜禾迟疑着将手中的玫瑰花束递过去。学长猛地抢过去，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发疯似的拔掉玫瑰花的花瓣。
方知衡将姜禾拉倒自己身后。
学长没有其他动作，拔完后，花一扔，转身走人。
刚刚蹲着收拾花瓣蜡烛的学长走过来，深深叹息：“原谅一下情场失意的人。”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散落的花瓣，将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你们帮忙收拾一下吧，我去安慰安慰。”
也不等两人回复，直接将垃圾袋往地上一扔，然后追着人跑远：“亭哥，等等我。”
姜禾看着地上的垃圾袋，又看了眼跑远的学长身影，深深觉得，他就是不想收拾，所以推给了他们两。
方知衡将手中完好的两枝玫瑰花给姜禾：“你拿着，我来收拾。”
姜禾接过花，方知衡拉开塑料袋，蹲下捡起地上的花瓣。
姜禾看了看手中的两枝玫瑰花，想了一会儿，说：“只有两枝花了。”
方知衡抬头：“你自己留着就行。”
姜禾一只手拿一枝，左右看了看，最后说：“我们一人一枝吧。”
说完，姜禾将右手上的那枝递过去。
方知衡提着垃圾袋站起身，空着的那只手接过玫瑰花：“谢谢。”
姜禾笑了下：“不用谢。”
方知衡专往小路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知道那么多的小路。
十六中历史久远，再加上几次扩建，绿化也做得极好。高一高二两栋教学楼用一条横廊连接起来，前后都是一片小树林。
高三那边的绿化更是好。
高三教学楼，前后左右都各有一片小树林，特别是后面那片，占地范围十分广。
那些小路，都是从各个小树林那边穿过。两人直接绕过了各种建筑物，来到了高三教学楼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姜禾跑的时候不小心岔了一口气，只觉得右边腰那儿有点疼，实在是跑不动了，到了没人的地方时，停下步子，叉着腰弯下，气喘吁吁：“老师没有追过来，可以停下了。”
其实，那老师根本就没有追。他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去追两拨人。而且今天还是元旦晚会，也就是看他们好像在玩烟花，怕出什么问题，所以前来阻止一下。
高三这边很热闹，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好像在放着电影。姜禾在小树林这边能听到声音，只是听不清楚放的是什么电影。
方知衡刚松开姜禾的手，身后有脚步声过来。
还不得方知衡反应，姜禾伸手，没抓住他的手，只好拽着他的衣服，将他往旁边的灌木丛拉。
姜禾扯着他的衣服，拉着他蹲下来。两人就着蹲下来的姿势，一步一步往后退。
“嗝嗒”一声，姜禾脚踩到了一块疙瘩。她低头往身后看去。
最先映入眼眸的，是微光下的红色花瓣，铺成了爱心的形状。
她低头看着脚下，是蜡烛。那种灯熏蜡烛，一小块一小块的，围着爱心花瓣摆了一圈。
再仔细一看，那些花瓣，好像都是玫瑰花的花瓣。
“我好像踩到了别人告白用的爱心蜡烛。”
姜禾看着方知衡，后知后觉地说到。
方知衡看了眼那边简陋的告白道具，拉着她站起来。
两人才站起来，就有人过来，隔着有几米的距离，声音不大，似乎刻意压低了，但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即使前面有从高三教学楼传来的音乐声和电影声音，依旧明显。
“你们干什么？”
两人吓了一跳。姜禾瞬间将手抽回，转头看过去。
是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
那身影又走近了两步，姜禾才看见那人身上套着校服，旧校服。
不知是高三的还是高二的，但大概率是高三的。姜禾想。
男生走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爱心玫瑰花瓣和爱心蜡烛，见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抬头看向他们：“你们要告白的话，自己准备道具，别蹭别人的。”
说着，那个男生看向方知衡：“我说兄弟，告白你都不准备一下吗？这么重要的时刻，总得花点心思证明你的心意吧？”
说完，又看向姜禾：“美女，这种人你还……”
话没说尽，但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一个连告白都不用心准备一下想白蹭的男生，你还愿意接受？
姜禾意识到那个男生误会了，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生也不在意这个，他走近蹲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开始点燃蜡烛。
姜禾见状，也跟着蹲下，拉了拉方知衡的衣摆：“打火机。”
方知衡拿出打火机递给她。
姜禾也跟着帮忙点燃蜡烛。
男生看了眼姜禾手上的蜡烛，又抬头看了眼方知衡。
姜禾注意到，连忙解释：“这个是用来点燃烟花棒的，那种小的仙女棒。”
男生笑了下：“哦，看烟花啊，还挺有情趣的。”
他看了眼四周，接着说：“还挺会挑地方的，这里基本不会有老师过来，确实是约会告白的好地方，放烟花，只要动静不大，也没事。”
姜禾放下已经点燃的蜡烛，将其放回原位：“我们在主席台后面的小树林点的烟花，被老师发现了，然后就跑到了这里来。”
蜡烛已经全部点燃，男生稍微整理了一下形状，听他们这么说问到：“主席台？你们不是高三的？”
姜禾起身，摇了摇头：“我们是高二的。”静了一会儿，又礼貌说了句：“学长好。”
男生似乎对“学长”这个称呼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角：“你们等下躲远一点。学长告白，你们这些学弟学妹可不要偷听。”
姜禾连连点头：“嗯嗯。我们……”
姜禾话还没说完，男生赶他们：“来了来了，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轰着他们去了小树林里面，男生也跟着一起进了小树林。
姜禾疑惑地看着他，不理解他告白，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一起躲着，难道是要造什么惊喜？
果不其然，她看见学长从一棵树后拿出一束包装好的玫瑰花。
姜禾和方知衡躲在树后，视线往远处一扫，愣住。
远处过来的是一男一女，而那个学长，在靠近小道的灌木丛后，便率先藏在一棵树后，而后蹲下来，一点一点挪到了那一男一女身后。
嗯……所以告白的学长是另一个？
告白非常迅速，结果也十分明显——失败了。
那束玫瑰花，甚至都没拿出来。
告白的学长低垂着头，失魂落魄。递花的学长眼珠直转，绞尽脑汁想着安慰的话语。
姜禾和方知衡都不好意思出来。
等告白的学长走后，最先的那位学长留下来收拾残局。姜禾他们这才出来。
学长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最先将四周的蜡烛吹灭，又放在地上，等蜡烛温度降低。
看见姜禾两人，还有些奇怪：“你们还没走？”
姜禾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树林尽头就是围墙，他们要走哪去？能走哪去？
学长开始收拾花瓣，旁边放在地上的玫瑰花就这样映入眼帘。
他拿起玫瑰花束，看了会儿，然后递给方知衡：“学弟，你拿着吧。借花献佛，给你送你女朋友吧。”
方知衡没接，想解释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不知为何，又沉默着没有开口。
见他不接，学长准备收回：“你们不要我就丢垃圾袋了。”
姜禾赶紧上前接过来：“要。他不要，我要。”
于是，学长又递给姜禾，自己开始收拾花瓣蜡烛。
姜禾接过玫瑰花束后，数了数，总共九枝玫瑰。
她在心里想了想，自己一枝，楚辞，常温，秦嘉还有游梓一一人一枝，关山月一枝，那就是六枝，还剩下三枝。
嗯，明月照给一枝。
还有两枝……
姜禾觑了眼方知衡。
还有两枝，那就……
方知衡和傅原，一人一枝吧。
这般想着，姜禾从中抽出一枝玫瑰花递给方知衡。
方知衡迟疑，迟迟没有接过来。似不可置信：“给我的？”
“嗯。”姜禾想了下，傅原的那枝，她给不太好，于是又抽出一枝给方知衡。
方知衡刚接过一枝，面前又来了一枝。他伸手刚准备接过：“这个……也是给我的？”
姜禾：“这是给傅原的。”
她看着剩下的七枝，在挑自己的那一枝。她想挑一枝最大最好看的。
手中傅原的那枝一直没被接过去，姜禾抬头，疑惑地看过来，手中的玫瑰花又朝前递了递。
方知衡这才接过。看了眼手中的两枝，比较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现在明白过来了，每一枝玫瑰花，都已经分配好了人员。
两人正在讨论着，姜禾看着方知衡手中拿着的那两枝玫瑰花干秃秃的杆子，好奇地伸手去摸：“花店将玫瑰花上的刺也拔掉了？”
花杆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原先是玫瑰花刺。
“花是我种的，刺是我拔的。”
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姜禾转身，被一张阴沉的脸吓到，往后退了两步。
本就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再配上阴沉沉的表情，可想而知是有多凶了。
好像是刚刚告白失败的学长。
学长黑着一张脸，伸手，也不说话。
姜禾迟疑着将手中的玫瑰花束递过去。学长猛地抢过去，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发疯似的拔掉玫瑰花的花瓣。
方知衡将姜禾拉倒自己身后。
学长没有其他动作，拔完后，花一扔，转身走人。
刚刚蹲着收拾花瓣蜡烛的学长走过来，深深叹息：“原谅一下情场失意的人。”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散落的花瓣，将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你们帮忙收拾一下吧，我去安慰安慰。”
也不等两人回复，直接将垃圾袋往地上一扔，然后追着人跑远：“亭哥，等等我。”
姜禾看着地上的垃圾袋，又看了眼跑远的学长身影，深深觉得，他就是不想收拾，所以推给了他们两。
方知衡将手中完好的两枝玫瑰花给姜禾：“你拿着，我来收拾。”
姜禾接过花，方知衡拉开塑料袋，蹲下捡起地上的花瓣。
姜禾看了看手中的两枝玫瑰花，想了一会儿，说：“只有两枝花了。”
方知衡抬头：“你自己留着就行。”
姜禾一只手拿一枝，左右看了看，最后说：“我们一人一枝吧。”
说完，姜禾将右手上的那枝递过去。
方知衡提着垃圾袋站起身，空着的那只手接过玫瑰花：“谢谢。”
姜禾笑了下：“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