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的路上,其实也和来时没有多少区别,一望无际的大海与晴天,若是刚出海之人,心中也许还会带些惊喜与美好。一旦过久,心中便就是一股落寞、恐惧。

    不过同来的时候不一样的是,这一回的归程,陆玖和临风倒是也遇到了不少风暴天气。不过也算是运气好,最起码没把小命丢在这大海之上,撑死就是身上淋了一些雨水。

    临风有时回忆起海上风暴、台风的时候,心里倒也是一阵后怕,那气势仿佛要直冲云天的巨浪,几乎是直朝他们奔来,即便是自己曾经遭遇生死难关之时,她也没有过那般害怕。

    也许这就是人在自然前的渺小吧。

    “普天众生,于天地而言,蜉蝣也,一瞬也。”临风将自己这来往一趟的见闻,在回到神州后,基本都是用文字记录了下来,而这一句,便是她对于整场旅行的最大感触。

    至于陆玖,在见到那些巨浪、暴雨、大雾的时候,她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过她心里倒还是有那种激动的,她仿佛天生就是向着那些危险而生,天性如此,从来未从停止。

    宁可舍身赴天险,不愿退身安余年。

    次年秋天八月,十四岁的陆玖和临风看着远方逐渐清晰的陆地,倒也是认出了那里。

    那里是山南地区,陆玖和临风倒也是没有停留的打算,草草购置了一些必需品后,就继续扬帆起航,向东航行了。

    又是一个月过后,陆玖一行人已经离神州的镜南洲越来越近了,看着地图上的航线,估计再过一个月左右时间,就可以到达泸澄湾沿岸的澄州城。

    不过临风倒是打算直接从澜海北上,经过东海到达灵阖海,最后再灵阖京处停泊,最后带着陆玖直接向东前往灵心府,顺路将明年春天的灵心会盟一参加。

    不过恰巧的是,今天也是陆玖的生日,年满十五岁的陆玖已经彻底长开了,她柳眉弯弯,眼中含笑,笑中却是凛寒,一头长发也被整理得十分干净利落,玉手把玩着一把折扇,她靠坐在船边,望着远方的苍茫天地,朱唇轻启,小声地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不过很显然,这段时间陆玖倒也没落下修炼,在临风的教导下,陆玖也逐渐掌握了一些其他的武艺,像刀、长枪、钩、棍等。至于陆玖手上的折扇,倒也是临风以前没事找人打造的,一般情况下可以当做玩具用,战斗时倒也是可能当作近战武器用。

    突然,远方出现了几个黑点,等到船在靠近些的时候,陆玖一行人倒是看清了,那是几条中型船只,就在海面上静静地飘着,仿佛就是在专门等他们一样。

    “海盗?”临风倒是略带一点笑意地自问道,她刚打算给陆玖在这海面上过个生日,顺路办个及笄礼。现在倒是好,也来了些可以检验这段时间努力的事情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玖已经可以看见那船上的人了,基本大多数都是上身裸露在外,还有不少刀疤的海盗,至于他们的领头人倒却是个白衣男子,一身干净,眉眼含笑,手上拿着折扇,嘴角还带几分玩味,远远看去,确实有一种神仙降世的感觉。

    “呵,倒还是个修士,不过修为倒是跟小玖差不多。”临风心里默默说着,她也没打算参战,只是先让甲板上的水手、希尔等人先进船舱里,她就一个人靠在桅杆上,风力将陆玖和呵临风所在的船只,一点一点地朝着那边吹去。

    等到船只接近的时候,临风本以为对面的那白衣男子会客套一下,说一下他们即将实施“伟大”行为。但是那男子显然比较有经验,直接就是右手一挥,身后无数的海盗直接抛出手上的绳索,随后跳帮到陆玖所在的船只之上,抽出短剑,直朝陆玖奔去!

    “这一回,你自己面对。”临风倒是轻声说道,不过陆玖倒是听得十分真切,她直接就抽出断尘剑,左手握住一股绳子,绳子一头还绑着一把镰刀。

    陆玖迅速俯身向前冲去,左手将绳子抡起,在距离船头还有五米的距离便直接一翻身,将身后的镰刀直接甩出,阳光落在镰刀之上,散发着寒光,绳索在镰刀的带动下,也朝着率先冲上船的海盗们飞去。

    “噗!”镰刀直接就贯穿了那些海盗的上身,鲜血飞溅而出,陆玖一手绳索,而她也迅速冲入人群之中,右手持断尘剑收割着生命。

    “铛!”陆玖直接就在人群之中耍了个剑花,甚至力度大到在空气中都有着阵阵剑鸣之声。

    “喝!”陆玖见一点寒芒朝自己袭来,她身形一侧,随后迅速前腿伸直,后腿一弯,朝着刀光刺来的方向刺出一剑。

    随后她直接朝后一翻,身形迅速就掠到了天空之上,她踩在镰刀之上,随后脚尖一点,左手一甩,镰刀迅速飞出,所到之处,皆是鲜血狂涌。等陆玖落地之时,便是长剑挥砍,她熟练地使着《风尘剑谱》上的招式,一步一剑间仿佛都有道感,都自带着尘世之气。

    一刻钟时间不到,陆玖一个人基本就杀了近一小半的海盗,这倒是给那白衣男子看得有些不爽了,他于是直接运转轻功,直接飞到了陆玖所在的船上。

    陆玖也是注意到了他,她于是心里也早早有了些许戒备。

    “死!”那白衣男子冷喝一声,随后手持长剑,从天空中直落而下!

    “去!”陆玖倒也是轻喝一声,随后便是身形一转,长剑归鞘,直接取出一柄折扇掷出,与那白衣男子的长剑相撞。

    “铛!”那男子的行动轨迹明显发生了偏折,他刚准备调整状态之时,陆玖便抓住了这个时机,后脚一瞪,直接将左手绳子甩出,飞镰若厉鬼索命一般朝他直冲而去!

    那男子挥剑阻挡,陆玖也是如鬼魅一般,身形不知何时早已来到了他附近,陆玖左手握紧剑鞘,右手握紧剑柄,接而发生的,便是那刺人眼睛生疼的剑光,只在那电石火光之间,飞闪而出!

    那男子一边要应对飞镰,一边又要应对陆玖,无奈之下,只得硬生生扛了陆玖一剑,闪过要害,右肩上瞬间便是一道血痕。

    随后那男子一剑击飞那镰刀,与陆玖在空中缠斗在一起,陆玖想要击他下盘,他就身形略向后一倾,长剑一挥,抵住了陆玖的进攻。

    陆玖本来就不是很擅长空中战斗,随着时间一长,这种弊端愈发明显,陆玖心里暗道一声不妙,于是开始有意装不敌的样子,想要将这白衣男子引到地面之上。

    白衣男子显然是非常有经验的海盗,一眼就看出了陆玖的想法,他只是不断骚扰着陆玖,不让她有落地的机会。再加上他境界略比陆玖高两个小境,真气储量也比陆玖大一些,即使现在他右肩负伤,却也能和在空中处于劣势的陆玖打个平手。

    临风倒是依旧一脸笑吟吟地看着陆玖两人的战斗,丝毫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不过要是让韩云子来看,他倒是能感受到临风笑中的那份凛寒,这一点上,陆玖和临风这对师徒倒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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