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家门之前,魏大勋在车库里排练了几遍自己“逃跑”时的说辞。“爸妈,不好意思,等会约了几个合作伙伴谈生意……什么合作?呃,呃。”魏大勋心想:“这个可不能乱编,孟宴臣的老爸老妈对生意上的事可都是门儿清。那还是说找肖亦骁好了。”

    磨磨蹭蹭地走到家中,见孟宴臣的母亲坐在客厅里看书,她看到魏大勋后,让家里的阿姨去二楼书房叫孟怀瑾下来吃晚饭。付闻樱开始和魏大勋闲聊,问了许沁最近的情况,魏大勋没有说实话。付闻樱似乎已经知道许沁搬离了她自己公寓的事情,可还是在一直套魏大勋的话。但却也不说今日找魏大勋来吃饭是为的是什么事。

    孟怀瑾慢慢从楼梯上下来,这是魏大勋第一次见孟怀瑾,他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可是精神矍铄,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颇有威严,不愧是能管理上千亿资产的公司的大企业家。

    孟怀瑾在饭桌上谈起了国坤地产的事,魏大勋这才知道原来昨天孟宴臣之所以通知暂停该项目是孟怀瑾吩咐的。只听孟怀瑾又道:“虽然昨天我没有说明原因,只怕不让你做这个项目你会怪我。”魏大勋正夹菜,手略微迟疑,好像他的话里有话,说道:“爸,怎么会?都是按照您的吩咐。”“那今天怎么听公司的人说你让你们总经理办公室的跟进国坤地产的重组事项啊。”语气听起来不像是疑惑,倒是质问。

    魏大勋没有想到自己白天在公司做的事情,晚上就被孟宴臣的父母知晓了,况且他的整个安排还是秘密的。他往付闻樱那边看去,显然她也是知情的,并不会帮自己说话,便连忙道:“因为我仔细地了解过国坤地产的情况,我觉得我能试一试。”孟怀瑾笑起来:“那你说说看,你都了解到了什么?”魏大勋当下把上午金有山对自己说的话向孟怀瑾复述了一遍,见孟怀瑾颇为赞许得微微点头,魏大勋心里松了一口气。

    付闻樱说:“这是你应该做到的,但是不要只看到机会,同样要看到风险。”孟怀瑾接过话来:“国坤地产的资本构成现在过于复杂,需要一些资历老的人的去谈。而且我找人调查过,国坤地产现在的董事长背后其实是董成民的人,他知道这次他儿子董家楠进入了集团董事会,你却错失了这次机会,难免心有不甘,想借此引诱你去接管这个烂摊子,这次你得沉得住气。”

    魏大勋不解:“董成民也是集团的股东,他这么做损失的不是自己的利益吗?大家共赢不是更好?”“不要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你失败的话他再从中渔利,最后损失的只有你自己。他肯把这个局抛给你,他就一定准备好了后手,不要小看了董成民。”

    孟怀瑾觉得儿子还需历练历练,以他目前的城府难以与董成民抗衡,而他自己只能再撑几年。可是没想到却听儿子说:“爸妈,我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完成的,你们说的我不能答应。”

    孟怀瑾放下筷子,对着他说道:“这不是凭意气用事的时候,有些事不是凭你一腔热血就能做成的。”付闻樱见他有些激动,便握住他的右手,微笑着对魏大勋说:“你有什么非要不可的理由吗?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魏大勋不知如何对他们说,他只感觉这是孟宴臣内心里想要实现的事。今天早上在老金和方铭走后,他在孟宴臣的办公室里闲来无事,摆弄摆弄孟宴臣和许沁的合照,翻阅那只有一行字的笔记本……突然觉得桌上摆放的几个蝴蝶标本很别致,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观看。

    死去的蝴蝶的躯壳被固定在透明的树脂架上,振翅飞翔的姿态就好像它还活着,只不过被禁锢在玻璃罩中,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重新获得自由。而蝴蝶标本下面铺着一块人工草皮,显然是为了让这蝴蝶看起来更加自然,只不过这草皮有些蹊跷。

    如不打开玻璃罩仔细看这草皮倒无法发现,原来人工草皮有一小块凸起,像是有藏着什么东西一样。魏大勋打开玻璃罩,掀起草皮的一角,果然发现里面有一把小钥匙,心下激动:“嘿嘿,这’搜证’可难不倒我。孟宴臣抱歉啦,让我看看你藏着什么秘密。”

    魏大勋一心觉得如果不能通过间接对话的方式问到孟宴臣的心愿,那便只能去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的孟宴臣,然后靠他自己猜了。他开始在办公室里找能配的上这个钥匙的锁眼,直到在身后的书橱里,有一个柜子上了锁。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些文件,翻阅了一会,里面都是国坤地产的文件。魏大勋估计这些多半是机密或者不能对外公开的文件,才被孟宴臣锁在这里。直到看到有一册是孟宴臣自己的手迹,里面是一些分析记录,根据上面的时间记录,孟宴臣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调查国坤地产的事了。魏大勋不得不暗暗佩服,心想:“孟宴臣是真的为此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可那为何又要自己中止这一项目。”

    百思不得其解中,将这些文件按照原来的顺序放好,锁上柜子后又将钥匙和蝴蝶标本恢复原状,魏大勋的视线停留在那被黑线划去的“国坤地产”上。

    魏大勋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为何定下的目标却被停止,付诸的努力全凭东流。也许是在这一次次的妥协中,连追求个人的幸福都变得奢侈,那有这么多的金钱,积攒这么多的权势又有什么用。“请你们相信我。”魏大勋语气变得坚定,“我清楚风险,也愿意承担结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尽管孟怀瑾和付闻樱没有被这一番励志的说辞打动,反而开始叹息儿子长大后就不由着父母了。不得不说,魏大勋在见到孟宴臣母亲忧郁的表情很难过,甚至有些自责。同时想到他们还是很关心孟宴臣,付闻樱多次提醒他,孟怀瑾又亲自派人去专门调查其公司背后的势力,可见还是很保护孟宴臣。魏大勋有些动摇。

    “这件事已经没有的商量,明天我会召开董事会议,另外再派人去。你就认真做好明灏的事的就行了。”孟怀瑾的话不容商量。

    魏大勋道:“本来也并不是与我商量。”他突然醒悟自己决定什么根本不作数,今天只是被叫过来通知最终的结果。而孟宴臣甚至不问理由。

    付闻樱斥责道:“宴臣,你是怎么和我们长辈说话的。”

    魏大勋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一个电话会议,我要先走了。”

    晚餐不欢而散,付闻樱在许沁那里经历了“滑铁卢”之后,没想到孟宴臣也变得如此恣意任性。她与丈夫经营企业几十年,积累了多少的经验和智慧,在孩子们面前都变成了束缚。让孟宴臣和许沁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解除最顶级的资源,今后他们的人生顺着自己的脚步来便可比其他普通家庭的孩子少走多少弯路。虽然也不求他们能回报感恩,但是他们也丝毫不体恤做父母的关心之切。

    魏大勋听完她的一顿训斥,感到有些累:“妈,只你说养育孟宴臣付出得多么辛苦,这我都能体会到。但,这之中难道就没有快乐吗?”他见父母都没有再说话,便默默走出家门。他只想立刻逃离孟宴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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