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转着圈震动,床上的人睡眼惺忪地支撑起身子。

    纤细洁白的胳膊从被子里探出来,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还没睡醒的南谨言头脑一片混沌,没顾上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就接通起来,嘶哑的嗓音带着懵懂,“喂?”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的轻笑,富有磁性的嗓音宠溺地问:“还在睡?”

    听见这声音,南谨言终于从睡梦中惊醒,支着身子坐起来,火气从胸腔中燃起,“我不是跟你讲了吗?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说着,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果然又是一个陌生号码,这已经是他不知道换的多少个号码了,只为了给她打电话,她拉黑一个号码,他就换一个新的接着打。

    生气之余南谨言又感到一种恐慌,像被人扼住脖颈不能呼吸的窒息,明明已经分手了,他还是在不遗余力地想要干扰她的生活,让她感到从来没有从他的掌控中逃离过。

    听着女孩生气的质问,电话那端沉默片刻,这一会儿功夫,南谨言就挂断了电话,利落地把这个号码也加进黑名单里。

    经过这一出,南谨言已经彻底没了睡意,只好从床上爬起来。

    窗帘被拉开的那一刻,阳光倾洒进卧室,照在女孩姣好的面容上,清秀可爱的睫毛在洁白无瑕的皮肤上映上一层阴影。

    被阳光猛然刺激而闭上的眼睛适应强光后缓缓睁开,褐绿色的眼珠璀璨生辉,鼻子抽动,鼻梁上的一颗小痣衬得她格外清纯。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言言,起床,今天别忘了把你的玩偶洗一下,我过两天带去你表妹家。”

    南谨言应了声,看向角落里坐着的泰迪熊玩偶。

    这个玩偶曾经也是她的宝贝,是她某年的生日礼物,一直被她很珍惜地对待,从前表妹来家里玩看上了这个小熊,她一直是不愿意给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荒废在这里了。

    玩偶小熊被南谨言从角落里捡起来拍了拍,积累的尘土顿时在阳光下飞舞。

    南谨言皱了皱鼻子,在面前挥了挥把灰尘扇开,又抱住小熊翻来覆去检查了下,果然有几处布料破开。

    她拉开抽屉拿出针线盒,把小熊横放在自己光裸的大腿上,摸着崩开的布料小心地拿同色的针线把破口缝了起来,缝好后又拿去洗衣机里清洗,最后拿起两个夹子夹住小熊的耳朵挂在了阳台上。

    ——

    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妈妈又问起小熊的事,“你的小熊洗好了吗?等我明天去你妹妹家连着你不要的衣服一起带去给她。”

    南谨言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多的是只穿过一两次的漂亮裙子,后来她长高后都送给了家里的妹妹们。

    曾经表妹来家里玩,一眼就看上了那个柔软甜美的泰迪熊玩偶,但那时的南谨言把小熊当成自己的朋友,哪舍得给她,为此姐妹俩还闹过不愉快。

    但现在不一样,她都多少年没再抱过那只小熊,早就不需要了,也过了喜欢玩偶的时间段,小熊被闲置在卧室里很久了。

    前几天许敏去表妹家,随口聊起她小时候的趣事,提到了小熊,就提出把熊送给她,表妹欣然答应。

    听着妈妈的话,南谨言起身往阳台走,“应该已经晒干了吧,我取下来给你。”

    走到阳台上找了半天却不见小熊的身影,明明白天才挂在这里的,她疑惑地回到客厅,跟许敏讲了这个情况。

    “可能是王阿姨给你收下来了,等会儿我发信息问问她,先吃饭吧。”

    王阿姨是南家雇佣的保姆,平时负责打扫卫生和一日三餐之类的家务。

    一家人吃饭吃到一半,门铃却响了起来。

    南谨言又起身去开门,她走到门口,没有急着开门,先是打开监视器看了看门外的情况。

    门外,一个陌生的青年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微笑面朝监视器。

    见状她迟疑片刻,回头喊南虹,“爸,门外这是谁啊,你过来看一下。”

    南虹听到女儿的呼唤放下筷子走到门口,也是一脸疑惑,“谁在这个时候过来啊。”

    当他目光跟监视器里的青年对上的那一刻,他神情恍惚了一瞬,下一刻马上打开了大门,“阮昃啊。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好多天了。”

    南谨言站在一旁不解地歪了歪头,是爸爸的熟人,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叔叔,打扰了。”那个被称为阮昃的青年走进门,路过南谨言身边停下脚步,镜片后黑圆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向她伸出手,“你好。”

    南谨言犹豫一瞬,伸手握上了他的手,一触即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青年刚刚触碰过她的那只手缩在衣袖里,修长的手指蜷在一起反复摩挲,好像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

    夜里,南谨言待在房间里听外面的动静,南虹和徐敏热情地接待刚刚那位不速之客,给他收拾客房让他住下来。

    她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家里很少留人住宿,更别说是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听妈妈说,那是她的表哥,小时候跟她们家关系很近,后来搬到别的城市发展,就没怎么再见过面。

    “你没印象也正常,你那时候太小了。”徐敏如是跟她解释。

    “那他这次来干嘛?”南谨言问。

    “这不是放假了吗,你表哥来看看我们,要好好招待人家,知道吗?”

    奇怪,真是奇怪了,倒不是从未听闻的远亲突然到访这件事奇怪,而是爸妈的态度,既然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面,这乍一见面就让人住进家里来,就不能在外面开间房给他住吗?

    不知道这人要在家里住多久,一想到从明天开始要跟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就缩在卧室里不出门好了,这样就不用打交道。

    她又不禁想到要怎么称呼这个人,要叫哥哥吗?是不是太过亲密了,那直接叫他的名字,似乎也有点不妥。

    门外似乎安静下来了,客厅的灯被关上,门缝里的光亮消失。南谨言叹了口气,把脑袋里的杂念赶出去,蒙上被子准备睡觉,卧室的门却突然被敲响。

    年轻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南谨言?”

    南谨言浑身一激灵,这人干嘛半夜来敲她的门,他想干嘛,爸妈呢?刚到人家家里,就半夜来敲人家女儿的门?

    想到这儿,她闭上眼睛当做没听到。

    门外的人不依不饶,有节奏地敲着木门,在一片寂静之中咚咚的声响格外引人注意,更过分的是门外的人竟然说:“我知道你还没睡,开门好吗?”

    南谨言皱紧眉头,从床上翻身起来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一瞬间洒满卧室。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就见阮昃站在门口。

    他真的好高,似乎都要顶到门框了,浓密的黑发蓬松地顶在头顶,显得很乖巧,头很小,使得戴着脸上的黑框眼镜显得格外大,圆框后的眼睛也是圆圆的,眼球很黑,像一汪墨水。

    此时他穿着一身格子睡衣,身上其它地方都遮得严实,只有领口处露出一片冷白,凸出的锁骨上方是修长的脖颈和喉结。

    南谨言不知为何感到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来找她,还想问问他们以前真的见过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隔着门他怎么知道她没睡,一直敲门,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

    疑问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问出口。

    于是她只好沉默地站在他面前,企图用无声的抗议给他压力,让他先行开口解释。

    没想到面前的青年不仅没有为他唐突的行为道歉,反而做出来更冒犯的举动。

    阮昃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就侧身从她和门中间挤了进去,来到她卧室里,趁她微微张着口,还在惊讶的空隙,修长的大掌一把按住门边把门关上。

    “你干什么?”南谨言厉声质问。

    深更半夜,她突然就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了,门被关上,她很没安全感,于是伸手要把门拉开。

    阮昃一手按在门上,让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把门拉开,接着他低声道:“嘘,小声点,叔叔阿姨都睡了,别把他们吵醒。”

    南谨言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大哥,你没搞错吧。

    “出去,我要睡觉了,不然我现在就喊人。”她用严肃的语气警告道。

    青年好看的唇角难过地下撇,眼珠一错不错地叮住她看,他僵持在那里,不情不愿地松开按着门的手,有些无措,“我只是想来跟你打声招呼。”

    “你没必要现在来。”南谨言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阮昃的手指蜷了蜷,想伸手摸摸她紧皱的眉心,但又生生忍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克制,但直觉告诉他,最好别这么做。

    “刚刚你饭都没吃完,见我来了就躲进屋子里,我只好现在才过来找你......你......你很讨厌我吗?”

    他的话问得太直白,显得不像是一个正常人问出来的,这让南谨言感觉他荒谬极了。

    “没有这回事,麻烦你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她说话的语气仍然很生硬。

    青年听了她的显得有些沮丧,垂着脑袋拉开门走出去。

    听着客厅的脚步声走远了,南谨言才放下心,把门从里面反锁。明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爸妈才行,不能让这人在家里常住。

    她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准备睡觉,门外却又传来响动,“南谨言,开门。”

    门把手被人按下去,门外那人推了推门却没推开。

    南谨言更恼了,这人怎么能直接就去开她的门呢?好在她刚刚反锁了。索性他进不来,她就闭上眼睛假装听不到门外的动静。

    “吱——”门却突然打开了。

章节目录

我的非人男友掉马日常【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西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西麒并收藏我的非人男友掉马日常【快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