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花海在渺渺微风中左摇右晃,远处可见有一处无花突兀之处,可摇曳的花海遮住此处无法看清此处有何物。

    花海不远处的溪边,上身身着红色长袍,下身白色长裤和一双同色布鞋,外罩红纱长衫,衣尾随风荡漾。眼角下的泪痣给这人满脸的笑意添上了一模无法言喻的妖冶和神秘,一红一黑细长绳交叠穿过一个珍珠的护额,绕过额头在后脑和几缕墨发扎成三尾辫。面色苍白,给人一种柔弱之感,这要是对秦衣唱戏着迷的观众给看见了的话,那场景不仅门被踏破,秦衣自己估计都不敢上台见人,毕竟他自己还是有点自觉知道什么造型是可以上台的。

    秦衣手握折扇的扇了扇,站在溪旁欣赏这被夕阳染红花海的美景,不知对谁淡淡道,“差不多了,你该醒了。”

    静躺在花海中的人儿缓缓睁开不知闭了多久的双眼,缓缓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别给我打谜语,为什么闯进来?”

    “这需要什么理由吗?想做便做了。”

    随心沉寂了会冷声道,“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那又如何?”秦衣笑眯眯的回头,折扇一收,看着不远处躺着的随心道。

    随心缓缓站起,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和灰尘道,“谢了。”

    “啧啧~。”秦衣摇摇头道,“这可很不像你。”

    随心不回答,只是呆愣的站着眼神没有聚焦的看着天空。

    “行了。”秦衣走向随心道,“你再怎么想也回不到那时候,比起我的伤,你现在更应该关注你自己的问题。”

    按理来说,随心要在回忆中破而后立。换句话来说得再去经历一次当年战火蔓延山谷,随心的爹娘死在她眼前的画面。但很可惜的是随心过于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别说能不能在经历一次爹娘的死亡,她自己恐怕在经历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在回忆中死亡。

    正是因为这样导致秦衣不得不出手干涉,但这种干涉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无论是干涉的人还是被干涉的人。

    秦衣的伤不提,随心因为被干涉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如今境界很虚浮,身体也非常的虚弱,这之后要不好好养,恐怕就是个病秧子,但...“除了境界攀升了,阴阳也平衡了,其它方面好像也不是变好而是...更差了?”随心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虚弱地吐槽道。

    秦衣斜眼看着随心道,“你自己作的。”

    这话让随心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话说我沉睡了多久?”

    “不多。”秦衣笑眯眯的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这么短?”随心惊讶道。

    秦衣白眼一翻道,“什么三天,是三个月!”

    “这么久!”随心皱眉道,“那我得早些回去,萧瑟那边事不少。”

    “放心,你在这边也呆不久了。”秦衣懒懒道。

    “什么意思?”

    “小心儿,你觉得这种传送之术能经常来回吗?”

    “那这次.....。”

    “可能是永久哦~,还回去吗?”

    随心沉默不知了多久,还是郑重地看着秦衣的眼睛回道,“回。”

    秦衣不意外地淡淡笑了笑说道,“当年师姐她们埋下的女儿红还在,喝吗?”

    随心不答,只是淡淡的一笑,带着一点点释然。

    满月的十五圆月从不迟到,也从未变化,无论地上人间是腥风血雨还是天上人间的风和曦月。

    随心和秦衣挖出当年他们埋在桃花树下由二人各酿的一坛酒。

    秦衣喝一口后抿抿嘴道,“你爹酿酒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二人席地而坐于花海附近的山崖上,看着花海,赏着月,吹拂着清风。

    随心也随即喝一口后,沉默了会道,“要不埋回去,给你留个纪念?”

    “埋回去能让它好喝吗?”秦衣看着随心满脸的幽怨。

    “额。”随心少见的尴尬会道,“那.....要不还是喝了?至少它没变味呀!”

    “那也改不了它难喝!”秦衣单手捧着小酒碗,碗中清澈的酒倒映一轮圆月。

    随心讪讪道,“这不还有我娘酿的吗,先苦后甜嘛,先苦后甜。”心里不禁想着:“爹啊!当年做菜难吃到也罢了,但对你来说酿酒至少比做菜要容易点吧,更别说还有娘教,怎么酿出这么个味道.....不会是故意的吧....。”

    秦衣不语,只是看看了碗中酒,抬手仰头直接干了。

    二人就这样,边赏月,边慢慢喝着,直到隔日的拂晓,橙红色照满了花海,风吹过带动花瓣的飞舞,柔美的花瓣随风飘荡,空气中的尘埃在光芒照耀下一闪一闪。

    ‘啪’的一声,秦衣将碗往后随手一扔,站起拍拍衣服下摆道,“走吧,再不走,你的小郎君说不定会死哦。”

    “他未必会死。”随心不紧不慢的随后站起。

    “但那日在岛上见的几位小友可未必。”

    秦衣了解随心的冷心冷情,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一位爱戏曲,游荡在红尘边缘的人物怎会关心别人的生死呢?别看秦衣和随心不同,练的不是杀心,就不代表他好心。

    随心沉默会闭眼叹道,“走吧。”此时,不知为何在远处随风飞舞的花瓣不由自主的,像是被操控般朝随心飞来,围绕着她,整片花海也开始在清风中莫名的大幅度摇曳,花瓣之间的碰撞声,花茎甩动的轻微破空声,二者混合形成一种旁人难以听到的乐声,像是一首送别曲。

    秦衣了然一笑,心道:“师姐,阿轩,你们终于可以放心了。她,在那边留下了心,终于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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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传送之阵的随心,看着面前荒无人烟铺满树枝的道路,脑袋上是大大的问号,额头上是忍不住的青筋,“那混蛋,明明知道我不认路,这是又把我送哪来了!”

    生气归生气,随心还是很有理智的放出几只寻踪蝶,寻找附近是否有人。

    黄天不负苦心人,随心走了整整三天,野味快吃吐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一个路边的茶摊。

    随心快速的坐下,叫小二上茶,并打听这是哪以及近期有发生什么大事。一般这种路边茶摊人还是有客人的,都是跑商,跑镖之人,大家都喜欢相互聊天从而交换情报,可能因为此地甚是太过贫穷,即便附近有路也没什么人路过。毕竟.....随心从没见过一个会上白水的茶摊,在穷的茶摊知道也会来点质量差的茶碎之类的。

    让随心欣慰的是此地虽穷但并不是什么边缘地带,不至于消息都不灵通,但得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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