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小妹妹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嘛，我可得好好珍藏。”
林北陆说这话时满脸开心，江灿灿看了，便也就任由他去。
天气这么热，蹲在柜台下倒是也能挡去一点太阳。
“昨天的相片，我回去都检查过了。”
“嗯，谢谢你。”
林北陆说着把侧脸的贴纸揭下。
薄薄的纸张粘在眼前，日光透过贴纸晕红了他的脸。
江灿灿把脑袋枕在膝盖上，林北陆的侧脸很好看，不笑的时候好看，这样笑起来也好看。
头顶里面粉碎机的声音已经停下。
“小妹妹，你的饮料好了。”
听到店员的声音，林北陆也跟着歪过脑袋看向江灿灿，“小妹妹，人家做好了。”
江灿灿瘪瘪嘴，涨红了脸猛地站起来。
“小妹……哦，给，饮料。”店员小哥被江灿灿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她咕囔了一句谢谢，抓了桌上的两杯饮料往外跑。
林北陆见了，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出去，
“喂，小妹妹，别跑这么快。”
“喂，我的那杯你也拿着了。”
“喂，我不住那个方向。”
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灿灿终于站定意识到自己跑错了方向。
红了个脸又转了个头回去，江灿灿伸出左手，把手中的咖啡递给林北陆。
“你的。”
林北陆低着头，嘴角带笑接过递来的杯子，同时接过的还有江灿灿右手拿着的那杯冰沙。
“冰手，等你到家再给你。”
话音温柔的，让江灿灿更加不好意思抬头。
“行了，带路吧。”
“那边”，江灿灿抬手指了指两人的反方向，“走反了。”
回公寓的路上，江灿灿埋头走在前面，林北陆跟在后面。
那张爱心贴纸这次被林北陆摘下贴在了帽檐上。路上偶尔会经过一两个路人，无论男女老少，见了这帽子都忍不住多看一两眼。
江灿灿忍不住回头，“你真的，不嫌丢人吗？”
“DIY嘛，在国外好像还挺流行的，”林北陆脸上满是不以为意，“话说起来，你到底是住在的地方的？怎么好像你一直跟我一条路？”
两人已经走了一会儿，就连小镇上住宅密集的地方已经过了，江灿灿却还是一直和他同路，让林北陆不由有些怀疑，
“你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
走在前面带路的那种跟踪吗？
公寓就在眼前，江灿灿也懒得和他说，直接想从他的手里把冰沙拿回来。
“你家还没到吧？”
这么说着林北陆和江灿灿拉扯起来，林北陆单手举高，江灿灿争不到，气得小拳头重重往林北陆胸口捶了一下。
本来只是朋友间的互相打闹，没想到两人此刻的动作就这么刚好被先前出去买饭的陈阳看见。
“灿灿？你在做什么！”
先认出江灿灿的陈阳，立马注意到了她的边上还有一个男孩子。以为是什么纠缠江灿灿的坏人，陈阳赶紧放下手里提着的盒饭追上去。
“林北陆？”
“陈阳？”
陈阳认出林北陆的那一刻，林北陆也认出了陈阳。
知道陈阳和喻含秋是什么样的关系，林北陆脑子飞速旋转，随即低下头看向在一旁的江灿灿，“所以你就是喻含秋的那个妹妹？”
显然早上围读时林北陆也注意到了坐在陈阳身边的那个孩子。
只不过因为当时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他并没有仔细看那个人是谁。
陈阳不清楚两个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视线下移，注意到江灿灿手上拿着的冰沙杯和林北陆手上的水珠，陈阳一反常态，开口说道，“灿灿，给林老师道歉。”
？
江灿灿自问没做什么错事，自然不肯认错。
林北陆见了也出声打圆场，“不是的，我们就是在开玩……”
“林老师，”打断林北陆的话，陈阳走到中间，用身体拉开江灿灿和林北陆的距离，“灿灿她是我们含秋带来的，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望您多见谅。”
陈阳一反常态的严肃让江灿灿都觉得有些奇怪。
“然后，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不打扰林老师您休息了。”
陈阳说着，也不管江灿灿挣扎，带着她拿上盒饭就回了公寓。
江灿灿回头，粉白的围墙中间，只留林北陆一个人站在原地。
***
“所以，就是因为林北陆，我的冰沙才会被扔了？”
“咳。”
“哦，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怎么和林北陆扯上关系的？”
回到化妆室里的江灿灿被陈阳带到了喻含秋的面前。
原本面露希冀的喻含秋，在看到了江灿灿身后的陈阳时，瞬间变得面如死灰。然而当陈阳走过去，两人耳语了几句后，就见喻含秋略带惊讶的看向江灿灿，“你之前认识林北陆吗？”
江灿灿不太知道两个人这么紧张到底是为什么。
简单说了下自己来这里以后碰上林北陆的经过，“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是有什么问题吗？”
喻含秋有些面露难色，看了陈阳一眼后，拉着江灿灿出了房间，到了走道里一个无人的角落。、
“灿灿，你还记得你来的那天，我告诉过你，剧组人际复杂，不想你和他们深交吗？”
“我指的人中就有这个林北陆。”
喻含秋一直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却不是会随便说人坏话的人。
这让江灿灿有些意外她为什么会对林北陆用出这样的形容。
“你早上也来围读会了，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部戏的女二现在还没来吧？”
“嗯。”江灿灿点点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女二的演员应该叫张清榕。
“目前的情况说张清榕的经济公司昨晚已经联系了剧组导演，要辞演这部剧，而其中原因正是林北陆。”
对上江灿灿惊讶的表情，喻含秋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三个月前，你还没来情海市的时候吧。林北陆他在还未成年时，在晴海市最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前和社会人士聚众斗殴。”
未成年、酒吧、聚众斗殴。
这几个词放到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都绝算不上什么好词，而现在竟然叠加着放在了林北陆这么一个公众人物身上。
林北陆当时还是孩子，出道也是以阳光的形象出道。
这样的负面新闻出现在他身上，对他的发展来说无疑是一记当头棒喝。
至于张清榕，她和林北路其实并非时候初次合作。
当年林北陆的出道作中，林北陆本色出演了一个男高中生，而张清榕饰演的正是他的同窗。
当时的剧播出后，“清北cp”收获了不少粉丝。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经济公司，但考虑到两个人都是新人需要人气，经过多次磋商，两家公司也决定了绑定营销的动作。
《不度》正是早早就签订好的两人的再续前缘之作。
然而就在林北陆的事情出来后，据喻含秋了解，张清榕的经济公司便迅速中止了一切在谈中的共同代言或是节目出演邀约。
甚至就连早已签订合约的《不度》，如今看来，对方也是宁愿背上违约金也要了断。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议论他这个人的是非。”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很多事和表面看上去的不一样。”喻含秋说道，“既然是我带你来的，就不能看你交一些坏朋友。”
喻含秋言辞诚恳，江灿灿当然也相信喻含秋不会骗自己。
只是在她看来，林北陆虽然有些别扭搞怪，但无疑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酒吧不酒吧的先不说，但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会和打架斗殴这类词语联系在一起的人。
江灿灿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最好的了解真相的方法就是去找林北陆本人问问清楚。
然而奇怪的是第二天开机的时候，现场江灿灿见到了许多人，却偏偏不见林北陆。
江灿灿不好直接问喻含秋，只能找了边上其他的工作人员。
得到的答复是剧组还在协调拍摄人员，男二的选角并未完全敲定。
“什么意思？林北陆他不是已经参加了围读会了吗？”
“主要还是因为女二吧。”工作人员告诉她，林北陆和张清榕的角色在剧中对手戏非常多，而张清榕的选角当时定的更早。
除了有经济公司强势这点以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张清榕的这个角色，当时导演为了贴合角色，特地选了一个会画画的演员的，而林北陆的这个角色，只能说，林北陆本人好看是好看，但演员这个圈子，并不缺好看的人。
江灿灿听了，有些不服气想要再争论，可是要开口的时候，边上的人就已经把他叫去搬运别的东西了。
从别人那里打听不到，江灿灿就想去找林北陆本人。然而等她千方百计打听到林北陆的房间号码时，得到的答复却是林北陆在围读完后的那天就有事先离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江灿灿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林北陆的联系方式。
后面两天，江灿灿心里一直放不下林北陆，却又找不到他。
所幸之后因为事情多，倒也分摊了一部分注意力。
如今男主男二女二都不在，剧组的日程却又是一天都不能耽搁。导演将在组演员的戏份全部上移，而这其中，首当其冲就是女主角喻含秋的单人戏份。
满满一张通告表，喻含秋的名字几乎顶天立地。
因为她的关系，江灿灿这一周里就也几乎天天泡在剧组。
拍戏的工作要比江灿灿想象得辛苦不少。
除了每天起早贪黑以外，平日里的工作，摸爬滚打几乎是家常便饭。
导演要求高，不希望打戏用替身，于是平日里连多走几步路都喘的喻含秋就要穿着十几斤重的戏服在人群中搏杀。
刀剑无眼，即使是在拍戏，被误伤却也是常有的事。
每天晚上回到房间，江灿灿都会要帮她贴药膏，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白天挨的打化为身上的伤。
本来以为喻含秋这么娇滴滴的性格一定会发脾气，不过虽然每次上药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但等到穿上衣服的时候，喻含秋却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秋姐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像大人一样。”
“有吗？我平时也很成熟好不好。”喻含秋还要和江灿灿嘴硬，江灿灿走上去拍上她的淤伤处，没使什么劲，还是让喻含秋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明就很疼。”
“那也没办法啊，”喻含秋叹了一口气，躺到床上，“工作嘛，谁不得付出点什么呀。”
喻含秋早早关了灯休息，第二天一早天不亮的时候便又起来上妆了。
这段时间江灿灿也天天跟着喻含秋。
片场的生活和电视里最终呈现的要不同很多。
江灿灿原本以为演员就是按照剧本将其他人的人生活一边，真到了片场，才发现演戏果然还是技术多。
每一场戏里的剧情不一定是衔接的上的，有的时候甚至同一个场景的戏要反反复复拍很多遍。
为了节省经费或是去赶天光，不同场面的戏提上排下是常有的事，同一个人也许上一秒还是表达开心的心情，下一秒就要演出家破人亡的痛苦。
每当这个时候，江灿灿就会感慨这些演员果然还是厉害，居然能够在如此仓促的环境下，准确表达出角色的情感。
江灿灿每次过去的时候，都会给喻含秋带些好吃的去探班，当然这些食物也会分给在片场的其他演员。
其他时候，江灿灿偶尔也会帮忙递递东西，站站位，如此一来二往，大家混熟了，剧组几乎人人都知道喻含秋带了自家妹妹来片场。
江灿灿有时等着喻含秋时会和剧组的群演坐在一起，这时候就会有人起哄，问江灿灿是不是也想试试看群演。
江灿灿虽然没演过，但是好奇心重，也愿意尝试。演着演着，就产生了兴趣，甚至还会主动申请在一些大场面中充当群演。
人群里有些年纪大的，虽然闹不清江灿灿具体是什么人，但却会把她当做小辈，教她如何演戏。
江灿灿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一场战争戏中，边上的老演员教自己如何去扮演好一具死尸，脸上肌肉不要动，眼皮控制好，呼吸的起伏也要在摄像机摇晃到面前时停下。
原来只是来探班喻含秋的江灿灿不知不觉间自己也玩得很开心，甚至每天晚上回了房间以后还会跟喻含秋讨论今天白天演戏的内容。
喻含秋看见江灿灿如此也终于放下心来，“明天你还想去片场吗？”
“想呀，”江灿灿立马回答，“明天听说是演女三号出嫁的场景，我还没有参加过婚礼呢。”
江灿灿显得有些兴奋。
“行吧，那你明天一早就跟着道具的车去，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秋姐你不去吗？”
“嗯。明天没我的通告，我就当在房间里休息一天吧。”
所谓剧组通告排期，每天会有什么安排导演组都会提前沟通，开拍第一周，江灿灿还是第一次碰上喻含秋轮空的日子。
第二天的拍摄江灿灿还是一如既往的投入，甚至拿到了一个跟在人群里接绣球的角色。
不过今天排的戏不多，甚至在天还没暗的时候，剧组今天的戏便收工了。
坐着剧组的车一起回来，到了公寓门前的时候，江灿灿却正好透过车窗看到了从门里往外走的林北陆。
黑色的T恤，深蓝色的棒球帽。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身前，“那个，等等！”江灿灿喊住开车的道具小姐姐，匆匆忙忙跑下车，追上林北陆，“林北陆！”她在身后大喊道。
林北陆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江灿灿。
定睛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江灿灿，对方脸上前面化的妆都还没来得及擦掉。
“你今天去剧组了？”
“嗯。”江灿灿点点头，随即仰起头，“不对，这两天，你跑去哪里了？”
“我吗？”被江灿灿的激动吓了一跳，林北陆回答，“这两天没有我的戏份，家里也有些事情就回去了一趟。”
“……就这样？”
“嗯。不然呢？”
意识到自己白着急的江灿灿顿时全身气力卸尽。
看着江灿灿着急的样子，林北陆也猜到了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我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吧？”
“秋姐说了。”江灿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嘛，”林北陆欲言又止，“行吧，那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姐姐担心了。”
林北陆说着转身要走，江灿灿却又在后面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里？”
“听说镇上有个寺还挺灵的，来都来了，想去那边看看。”
“能带我一起去吗？”江灿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真的？”没想到江灿灿竟然还愿意跟自己一块儿去，林北陆转身，眼神里都好像带着光。
“嗯。”
江灿灿笑得甜甜的点点头，抬头却注意到林北陆头上戴的帽子，“你等我一下。”
蹬蹬地跑回屋里翻出了带来的棒球帽。
屋里喻含秋正在看着后面的剧本，一看江灿灿进来，出声便问，“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收工早，就一起回来了，”随口敷衍了一声，江灿灿要找的是自己带来的棒球帽，那是自己姑姑出门时硬塞给自己的，说是用来防晒的，有点大，好像是之前姑父的东西。
在行李箱里好一顿翻找，总算从箱子的底下坑出有些被压扁的帽子，江灿灿试着在头上带了一下，有点大，但正好能遮脸。
“我要再出去一趟。”急匆匆又洗了一把脸，江灿灿问喻含秋借了一副口罩就要往外跑。
“去哪里？”喻含秋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去镇上逛逛。”
把长发盘进帽子里跑到楼下，男性的帽子果然还是有些太大了，空落落的几乎要掉到江灿灿的眼前，不合适得就好像是她偷来的似的。
“行了，我们走吧。”把手中拿的口罩戴上，江灿灿来到林北陆的面前，纤细的身形藏在宽大的白T当中，远远看上去有些像青涩的少年。
林北陆歪过脑袋，“怎么穿这么多，不热吗？”
江灿灿抬头，脸上只露出扑闪的眼睛，“不是还有狗仔跟着你吗？这样比较像是两个男孩子一起出去玩。”江灿灿眼神里非常认真，“不能再有黑料了。”
话是之前林北陆跟她说的原话。
林北陆一愣，随即伸手，从江灿灿耳后摘下口罩。
“没关系”，他说，“我和你出去玩，不是什么需要避着人的事情。”
两个人从公寓往上，听说寺就建在山顶，当地虔诚的信仰者几乎每天都会爬上山顶去祭拜。
夏日的傍晚，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镇子上的人比白天多了些，日头下去，很多当地居民都到镇上的街市上来。
街道两旁的民宅里，传出的是当地人生活的声音。
屋里传来那种老式收音机里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开得特别大声，有时候还因为信号不好的关系断断续续的。
这里的样子和江灿灿老家有些像，江灿灿心里觉得有些怀念。
林北陆倒是从小在城市出生，没有见过这种景象。
再往前的房子的屋顶上，有些电视还装着天线，有小孩爬上去，在屋顶上乘着凉。
这些孩童里有很厉害的，甚至还能端着切好的西瓜爬上去，和其他小伙伴分享。
“嚯，好身手。”第一次见到这样情景的林北陆在下面啧啧称奇，边上的江灿灿却不知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有什么的，哪天要是你来我家，我也给你表演一个。”
“你还会骑房顶？”
“我会的还多着呢，”江灿灿的脸上颇为自豪。
炎炎夏日，只有在这种暑气消退的时候，镇上才会透露出这种鲜活之气。
从公寓往上约莫又走了半小时，两人终于看到林北陆口中的那座大寺。
占地近千亩的院落被一堵明黄色的高墙围住，寺门口高悬的匾额上金灿灿地提着“夕明寺”三个大字。
“就是这里了？”
“嗯。”
门口左侧有个小小的收费窗口，林北陆让江灿灿在这里等一会儿，自己过去买票。
江灿灿听话地让他先去。
偌大的寺门，江灿灿心想自己虽然从小跟着父母四处跑，却还没怎么逛过国内的大好山河。
外婆外公也不信佛，所以江灿灿长这么大，这倒还是她第一次进寺庙。
林北陆拿了买好的票回来，两人进了寺门，越过山门殿，沿着长廊绕过莲池。
路上遇到两个年纪大的不认识路的，林北陆也很耐心地带他们到了大雄宝殿前。
大雄宝殿里供奉着如来佛，周围缭绕着香火气。
江灿灿不太懂规则，林北陆就让她跟好自己。
在求香处拿好了赠香，两人走到宝殿和天王殿的正中央进香处四面拜拜，最后把香插在燃香供佛的宝鼎中。
江灿灿不太会弄，插香的时候，还不小心把香灰掉到了自己的手上。
“小心，我来帮你吧。”帮江灿灿扶好，林北陆又把自己手中的香插上。
“你好像，常来庙里？”
“我妈妈是研究民俗的，小时候跟她来过几次。”
两人进好香，来到宝殿正前方，巍峨的佛像就坐在前方。
江灿灿眼里全是新鲜，四处张望着，视线落到林北陆身上时，发现对方正在佛像面前虔诚地祈祷。
“你许了什么愿？”一直等到林北陆睁开眼，江灿灿才问他。
“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家庭平安。也希望，我能够顺利出演《不度》。”
说到后半句，林北陆的语气有些失落，听得江灿灿心里也有些难受。
两人许完愿准备离开，走到台阶下时，江灿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拉住林北陆，“是不是有人说过，许愿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林北陆被她吓了一跳，但是想起来好像是有个说法。
“那怎么办？”
眼看着江灿灿样子比他本人还急，林北陆本来想安慰她，说这些说到底不过都是自我安慰之说，世界上哪有神佛。
却没想到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灿灿便又跑了回去。
级级台阶向上，江灿灿站到佛像前虔诚地闭上眼——
诸天佛祖你们好，我是江灿灿。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首先祝你们身体健康，一切顺意。
虽然作为初次见面有些唐突，但我这次特意折返回来，其实是有一个请求想请各位帮忙。
希望大家努努力，一定要保佑林北陆，顺利出演《不度》。
如果愿望能够实现，我以后，一定会常常来看你们的。
林北陆说这话时满脸开心，江灿灿看了，便也就任由他去。
天气这么热，蹲在柜台下倒是也能挡去一点太阳。
“昨天的相片，我回去都检查过了。”
“嗯，谢谢你。”
林北陆说着把侧脸的贴纸揭下。
薄薄的纸张粘在眼前，日光透过贴纸晕红了他的脸。
江灿灿把脑袋枕在膝盖上，林北陆的侧脸很好看，不笑的时候好看，这样笑起来也好看。
头顶里面粉碎机的声音已经停下。
“小妹妹，你的饮料好了。”
听到店员的声音，林北陆也跟着歪过脑袋看向江灿灿，“小妹妹，人家做好了。”
江灿灿瘪瘪嘴，涨红了脸猛地站起来。
“小妹……哦，给，饮料。”店员小哥被江灿灿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她咕囔了一句谢谢，抓了桌上的两杯饮料往外跑。
林北陆见了，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出去，
“喂，小妹妹，别跑这么快。”
“喂，我的那杯你也拿着了。”
“喂，我不住那个方向。”
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灿灿终于站定意识到自己跑错了方向。
红了个脸又转了个头回去，江灿灿伸出左手，把手中的咖啡递给林北陆。
“你的。”
林北陆低着头，嘴角带笑接过递来的杯子，同时接过的还有江灿灿右手拿着的那杯冰沙。
“冰手，等你到家再给你。”
话音温柔的，让江灿灿更加不好意思抬头。
“行了，带路吧。”
“那边”，江灿灿抬手指了指两人的反方向，“走反了。”
回公寓的路上，江灿灿埋头走在前面，林北陆跟在后面。
那张爱心贴纸这次被林北陆摘下贴在了帽檐上。路上偶尔会经过一两个路人，无论男女老少，见了这帽子都忍不住多看一两眼。
江灿灿忍不住回头，“你真的，不嫌丢人吗？”
“DIY嘛，在国外好像还挺流行的，”林北陆脸上满是不以为意，“话说起来，你到底是住在的地方的？怎么好像你一直跟我一条路？”
两人已经走了一会儿，就连小镇上住宅密集的地方已经过了，江灿灿却还是一直和他同路，让林北陆不由有些怀疑，
“你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
走在前面带路的那种跟踪吗？
公寓就在眼前，江灿灿也懒得和他说，直接想从他的手里把冰沙拿回来。
“你家还没到吧？”
这么说着林北陆和江灿灿拉扯起来，林北陆单手举高，江灿灿争不到，气得小拳头重重往林北陆胸口捶了一下。
本来只是朋友间的互相打闹，没想到两人此刻的动作就这么刚好被先前出去买饭的陈阳看见。
“灿灿？你在做什么！”
先认出江灿灿的陈阳，立马注意到了她的边上还有一个男孩子。以为是什么纠缠江灿灿的坏人，陈阳赶紧放下手里提着的盒饭追上去。
“林北陆？”
“陈阳？”
陈阳认出林北陆的那一刻，林北陆也认出了陈阳。
知道陈阳和喻含秋是什么样的关系，林北陆脑子飞速旋转，随即低下头看向在一旁的江灿灿，“所以你就是喻含秋的那个妹妹？”
显然早上围读时林北陆也注意到了坐在陈阳身边的那个孩子。
只不过因为当时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他并没有仔细看那个人是谁。
陈阳不清楚两个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视线下移，注意到江灿灿手上拿着的冰沙杯和林北陆手上的水珠，陈阳一反常态，开口说道，“灿灿，给林老师道歉。”
？
江灿灿自问没做什么错事，自然不肯认错。
林北陆见了也出声打圆场，“不是的，我们就是在开玩……”
“林老师，”打断林北陆的话，陈阳走到中间，用身体拉开江灿灿和林北陆的距离，“灿灿她是我们含秋带来的，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望您多见谅。”
陈阳一反常态的严肃让江灿灿都觉得有些奇怪。
“然后，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不打扰林老师您休息了。”
陈阳说着，也不管江灿灿挣扎，带着她拿上盒饭就回了公寓。
江灿灿回头，粉白的围墙中间，只留林北陆一个人站在原地。
***
“所以，就是因为林北陆，我的冰沙才会被扔了？”
“咳。”
“哦，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怎么和林北陆扯上关系的？”
回到化妆室里的江灿灿被陈阳带到了喻含秋的面前。
原本面露希冀的喻含秋，在看到了江灿灿身后的陈阳时，瞬间变得面如死灰。然而当陈阳走过去，两人耳语了几句后，就见喻含秋略带惊讶的看向江灿灿，“你之前认识林北陆吗？”
江灿灿不太知道两个人这么紧张到底是为什么。
简单说了下自己来这里以后碰上林北陆的经过，“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是有什么问题吗？”
喻含秋有些面露难色，看了陈阳一眼后，拉着江灿灿出了房间，到了走道里一个无人的角落。、
“灿灿，你还记得你来的那天，我告诉过你，剧组人际复杂，不想你和他们深交吗？”
“我指的人中就有这个林北陆。”
喻含秋一直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却不是会随便说人坏话的人。
这让江灿灿有些意外她为什么会对林北陆用出这样的形容。
“你早上也来围读会了，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部戏的女二现在还没来吧？”
“嗯。”江灿灿点点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女二的演员应该叫张清榕。
“目前的情况说张清榕的经济公司昨晚已经联系了剧组导演，要辞演这部剧，而其中原因正是林北陆。”
对上江灿灿惊讶的表情，喻含秋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三个月前，你还没来情海市的时候吧。林北陆他在还未成年时，在晴海市最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前和社会人士聚众斗殴。”
未成年、酒吧、聚众斗殴。
这几个词放到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都绝算不上什么好词，而现在竟然叠加着放在了林北陆这么一个公众人物身上。
林北陆当时还是孩子，出道也是以阳光的形象出道。
这样的负面新闻出现在他身上，对他的发展来说无疑是一记当头棒喝。
至于张清榕，她和林北路其实并非时候初次合作。
当年林北陆的出道作中，林北陆本色出演了一个男高中生，而张清榕饰演的正是他的同窗。
当时的剧播出后，“清北cp”收获了不少粉丝。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经济公司，但考虑到两个人都是新人需要人气，经过多次磋商，两家公司也决定了绑定营销的动作。
《不度》正是早早就签订好的两人的再续前缘之作。
然而就在林北陆的事情出来后，据喻含秋了解，张清榕的经济公司便迅速中止了一切在谈中的共同代言或是节目出演邀约。
甚至就连早已签订合约的《不度》，如今看来，对方也是宁愿背上违约金也要了断。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议论他这个人的是非。”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很多事和表面看上去的不一样。”喻含秋说道，“既然是我带你来的，就不能看你交一些坏朋友。”
喻含秋言辞诚恳，江灿灿当然也相信喻含秋不会骗自己。
只是在她看来，林北陆虽然有些别扭搞怪，但无疑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酒吧不酒吧的先不说，但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会和打架斗殴这类词语联系在一起的人。
江灿灿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最好的了解真相的方法就是去找林北陆本人问问清楚。
然而奇怪的是第二天开机的时候，现场江灿灿见到了许多人，却偏偏不见林北陆。
江灿灿不好直接问喻含秋，只能找了边上其他的工作人员。
得到的答复是剧组还在协调拍摄人员，男二的选角并未完全敲定。
“什么意思？林北陆他不是已经参加了围读会了吗？”
“主要还是因为女二吧。”工作人员告诉她，林北陆和张清榕的角色在剧中对手戏非常多，而张清榕的选角当时定的更早。
除了有经济公司强势这点以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张清榕的这个角色，当时导演为了贴合角色，特地选了一个会画画的演员的，而林北陆的这个角色，只能说，林北陆本人好看是好看，但演员这个圈子，并不缺好看的人。
江灿灿听了，有些不服气想要再争论，可是要开口的时候，边上的人就已经把他叫去搬运别的东西了。
从别人那里打听不到，江灿灿就想去找林北陆本人。然而等她千方百计打听到林北陆的房间号码时，得到的答复却是林北陆在围读完后的那天就有事先离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江灿灿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林北陆的联系方式。
后面两天，江灿灿心里一直放不下林北陆，却又找不到他。
所幸之后因为事情多，倒也分摊了一部分注意力。
如今男主男二女二都不在，剧组的日程却又是一天都不能耽搁。导演将在组演员的戏份全部上移，而这其中，首当其冲就是女主角喻含秋的单人戏份。
满满一张通告表，喻含秋的名字几乎顶天立地。
因为她的关系，江灿灿这一周里就也几乎天天泡在剧组。
拍戏的工作要比江灿灿想象得辛苦不少。
除了每天起早贪黑以外，平日里的工作，摸爬滚打几乎是家常便饭。
导演要求高，不希望打戏用替身，于是平日里连多走几步路都喘的喻含秋就要穿着十几斤重的戏服在人群中搏杀。
刀剑无眼，即使是在拍戏，被误伤却也是常有的事。
每天晚上回到房间，江灿灿都会要帮她贴药膏，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白天挨的打化为身上的伤。
本来以为喻含秋这么娇滴滴的性格一定会发脾气，不过虽然每次上药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但等到穿上衣服的时候，喻含秋却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秋姐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像大人一样。”
“有吗？我平时也很成熟好不好。”喻含秋还要和江灿灿嘴硬，江灿灿走上去拍上她的淤伤处，没使什么劲，还是让喻含秋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明就很疼。”
“那也没办法啊，”喻含秋叹了一口气，躺到床上，“工作嘛，谁不得付出点什么呀。”
喻含秋早早关了灯休息，第二天一早天不亮的时候便又起来上妆了。
这段时间江灿灿也天天跟着喻含秋。
片场的生活和电视里最终呈现的要不同很多。
江灿灿原本以为演员就是按照剧本将其他人的人生活一边，真到了片场，才发现演戏果然还是技术多。
每一场戏里的剧情不一定是衔接的上的，有的时候甚至同一个场景的戏要反反复复拍很多遍。
为了节省经费或是去赶天光，不同场面的戏提上排下是常有的事，同一个人也许上一秒还是表达开心的心情，下一秒就要演出家破人亡的痛苦。
每当这个时候，江灿灿就会感慨这些演员果然还是厉害，居然能够在如此仓促的环境下，准确表达出角色的情感。
江灿灿每次过去的时候，都会给喻含秋带些好吃的去探班，当然这些食物也会分给在片场的其他演员。
其他时候，江灿灿偶尔也会帮忙递递东西，站站位，如此一来二往，大家混熟了，剧组几乎人人都知道喻含秋带了自家妹妹来片场。
江灿灿有时等着喻含秋时会和剧组的群演坐在一起，这时候就会有人起哄，问江灿灿是不是也想试试看群演。
江灿灿虽然没演过，但是好奇心重，也愿意尝试。演着演着，就产生了兴趣，甚至还会主动申请在一些大场面中充当群演。
人群里有些年纪大的，虽然闹不清江灿灿具体是什么人，但却会把她当做小辈，教她如何演戏。
江灿灿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一场战争戏中，边上的老演员教自己如何去扮演好一具死尸，脸上肌肉不要动，眼皮控制好，呼吸的起伏也要在摄像机摇晃到面前时停下。
原来只是来探班喻含秋的江灿灿不知不觉间自己也玩得很开心，甚至每天晚上回了房间以后还会跟喻含秋讨论今天白天演戏的内容。
喻含秋看见江灿灿如此也终于放下心来，“明天你还想去片场吗？”
“想呀，”江灿灿立马回答，“明天听说是演女三号出嫁的场景，我还没有参加过婚礼呢。”
江灿灿显得有些兴奋。
“行吧，那你明天一早就跟着道具的车去，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秋姐你不去吗？”
“嗯。明天没我的通告，我就当在房间里休息一天吧。”
所谓剧组通告排期，每天会有什么安排导演组都会提前沟通，开拍第一周，江灿灿还是第一次碰上喻含秋轮空的日子。
第二天的拍摄江灿灿还是一如既往的投入，甚至拿到了一个跟在人群里接绣球的角色。
不过今天排的戏不多，甚至在天还没暗的时候，剧组今天的戏便收工了。
坐着剧组的车一起回来，到了公寓门前的时候，江灿灿却正好透过车窗看到了从门里往外走的林北陆。
黑色的T恤，深蓝色的棒球帽。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身前，“那个，等等！”江灿灿喊住开车的道具小姐姐，匆匆忙忙跑下车，追上林北陆，“林北陆！”她在身后大喊道。
林北陆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江灿灿。
定睛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江灿灿，对方脸上前面化的妆都还没来得及擦掉。
“你今天去剧组了？”
“嗯。”江灿灿点点头，随即仰起头，“不对，这两天，你跑去哪里了？”
“我吗？”被江灿灿的激动吓了一跳，林北陆回答，“这两天没有我的戏份，家里也有些事情就回去了一趟。”
“……就这样？”
“嗯。不然呢？”
意识到自己白着急的江灿灿顿时全身气力卸尽。
看着江灿灿着急的样子，林北陆也猜到了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我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吧？”
“秋姐说了。”江灿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嘛，”林北陆欲言又止，“行吧，那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姐姐担心了。”
林北陆说着转身要走，江灿灿却又在后面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里？”
“听说镇上有个寺还挺灵的，来都来了，想去那边看看。”
“能带我一起去吗？”江灿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真的？”没想到江灿灿竟然还愿意跟自己一块儿去，林北陆转身，眼神里都好像带着光。
“嗯。”
江灿灿笑得甜甜的点点头，抬头却注意到林北陆头上戴的帽子，“你等我一下。”
蹬蹬地跑回屋里翻出了带来的棒球帽。
屋里喻含秋正在看着后面的剧本，一看江灿灿进来，出声便问，“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收工早，就一起回来了，”随口敷衍了一声，江灿灿要找的是自己带来的棒球帽，那是自己姑姑出门时硬塞给自己的，说是用来防晒的，有点大，好像是之前姑父的东西。
在行李箱里好一顿翻找，总算从箱子的底下坑出有些被压扁的帽子，江灿灿试着在头上带了一下，有点大，但正好能遮脸。
“我要再出去一趟。”急匆匆又洗了一把脸，江灿灿问喻含秋借了一副口罩就要往外跑。
“去哪里？”喻含秋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去镇上逛逛。”
把长发盘进帽子里跑到楼下，男性的帽子果然还是有些太大了，空落落的几乎要掉到江灿灿的眼前，不合适得就好像是她偷来的似的。
“行了，我们走吧。”把手中拿的口罩戴上，江灿灿来到林北陆的面前，纤细的身形藏在宽大的白T当中，远远看上去有些像青涩的少年。
林北陆歪过脑袋，“怎么穿这么多，不热吗？”
江灿灿抬头，脸上只露出扑闪的眼睛，“不是还有狗仔跟着你吗？这样比较像是两个男孩子一起出去玩。”江灿灿眼神里非常认真，“不能再有黑料了。”
话是之前林北陆跟她说的原话。
林北陆一愣，随即伸手，从江灿灿耳后摘下口罩。
“没关系”，他说，“我和你出去玩，不是什么需要避着人的事情。”
两个人从公寓往上，听说寺就建在山顶，当地虔诚的信仰者几乎每天都会爬上山顶去祭拜。
夏日的傍晚，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镇子上的人比白天多了些，日头下去，很多当地居民都到镇上的街市上来。
街道两旁的民宅里，传出的是当地人生活的声音。
屋里传来那种老式收音机里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开得特别大声，有时候还因为信号不好的关系断断续续的。
这里的样子和江灿灿老家有些像，江灿灿心里觉得有些怀念。
林北陆倒是从小在城市出生，没有见过这种景象。
再往前的房子的屋顶上，有些电视还装着天线，有小孩爬上去，在屋顶上乘着凉。
这些孩童里有很厉害的，甚至还能端着切好的西瓜爬上去，和其他小伙伴分享。
“嚯，好身手。”第一次见到这样情景的林北陆在下面啧啧称奇，边上的江灿灿却不知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有什么的，哪天要是你来我家，我也给你表演一个。”
“你还会骑房顶？”
“我会的还多着呢，”江灿灿的脸上颇为自豪。
炎炎夏日，只有在这种暑气消退的时候，镇上才会透露出这种鲜活之气。
从公寓往上约莫又走了半小时，两人终于看到林北陆口中的那座大寺。
占地近千亩的院落被一堵明黄色的高墙围住，寺门口高悬的匾额上金灿灿地提着“夕明寺”三个大字。
“就是这里了？”
“嗯。”
门口左侧有个小小的收费窗口，林北陆让江灿灿在这里等一会儿，自己过去买票。
江灿灿听话地让他先去。
偌大的寺门，江灿灿心想自己虽然从小跟着父母四处跑，却还没怎么逛过国内的大好山河。
外婆外公也不信佛，所以江灿灿长这么大，这倒还是她第一次进寺庙。
林北陆拿了买好的票回来，两人进了寺门，越过山门殿，沿着长廊绕过莲池。
路上遇到两个年纪大的不认识路的，林北陆也很耐心地带他们到了大雄宝殿前。
大雄宝殿里供奉着如来佛，周围缭绕着香火气。
江灿灿不太懂规则，林北陆就让她跟好自己。
在求香处拿好了赠香，两人走到宝殿和天王殿的正中央进香处四面拜拜，最后把香插在燃香供佛的宝鼎中。
江灿灿不太会弄，插香的时候，还不小心把香灰掉到了自己的手上。
“小心，我来帮你吧。”帮江灿灿扶好，林北陆又把自己手中的香插上。
“你好像，常来庙里？”
“我妈妈是研究民俗的，小时候跟她来过几次。”
两人进好香，来到宝殿正前方，巍峨的佛像就坐在前方。
江灿灿眼里全是新鲜，四处张望着，视线落到林北陆身上时，发现对方正在佛像面前虔诚地祈祷。
“你许了什么愿？”一直等到林北陆睁开眼，江灿灿才问他。
“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家庭平安。也希望，我能够顺利出演《不度》。”
说到后半句，林北陆的语气有些失落，听得江灿灿心里也有些难受。
两人许完愿准备离开，走到台阶下时，江灿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拉住林北陆，“是不是有人说过，许愿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林北陆被她吓了一跳，但是想起来好像是有个说法。
“那怎么办？”
眼看着江灿灿样子比他本人还急，林北陆本来想安慰她，说这些说到底不过都是自我安慰之说，世界上哪有神佛。
却没想到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灿灿便又跑了回去。
级级台阶向上，江灿灿站到佛像前虔诚地闭上眼——
诸天佛祖你们好，我是江灿灿。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首先祝你们身体健康，一切顺意。
虽然作为初次见面有些唐突，但我这次特意折返回来，其实是有一个请求想请各位帮忙。
希望大家努努力，一定要保佑林北陆，顺利出演《不度》。
如果愿望能够实现，我以后，一定会常常来看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