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回民宿也无事可做。蓝雪绕了个弯，避开酒馆里的视线，进了古街的一条巷子。
巷子里摆了十几个摊位，蓝雪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一个投壶地摊前，眼尖地从货架上陈列着的十几个奖品中捕捉到了一支雪花流苏木簪。
她看了会立牌上的游戏规则。
一局游戏可以投三支箭，投进双耳投壶中间的大壶可积五分，投进两侧的耳朵小壶则积十分。游戏结束后可以兑换相应分数的奖品。
兴致勃勃付了五块钱后，她从箭筒里取了支木制轻箭。
两侧壶口太小，她没把握一投即中，于是比了比距离，对准中央的大壶口，投出第一支箭。
中了。拿下五分。
但那支木簪需要二十分，她至少得投中一次侧边的小壶才有机会拿下二十分。
她又取了支箭，眯起右眼，将箭头对准左侧的小壶口，用力一投。
没中。
她抿了抿唇，再次取箭，轻吸了口气，重复着上一次的动作，投向右侧小壶口。
依然没中……
摊主指了指身后方的奖品，“姑娘，五分可以兑换香囊或者手帕，您要哪个？”
蓝雪眉毛耷拉下来，随意选择了香囊，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算扫码付款再玩一局，“我再……”
“老板，付款了。”
蓝雪被陡然间冒出的男声吓得指尖一滑，亏得身手敏捷，一个指尖回旋，才没将手机甩飞。
蔻夏云？
她怔愣了两秒，眨眨眼睛，又确认了一遍眼前穿着黑色羽绒服，身材高挑的男人的身份。
确实是蔻夏云没错。
明明她离开之前还在酒馆里喝着茶的人，怎么转眼间到了这？
她对自己约等于零的防跟踪意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担忧。
在她愣神间，身旁的蔻夏云已经利落地投出了第一箭。
木箭直直穿过左侧小壶口，“哐当”一声落入壶中，箭头甚至没挨到一丁点壶边……
蓝雪生平头一次唾弃自己5.1的视力。
“公子好身手！”穿着宋制汉服的摊主学着古人的姿势，朝蔻夏云拱了拱手。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只是多年不玩，手法生疏了而已，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可以投中。
蔻夏云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她，继续投出第二箭。
又积了十分……
摊主露出赞许的表情，朝蔻夏云递去第三支木箭。蔻夏云却没接，“不投了，分够了。”
蓝雪眼皮一跳，不露声色地转动眼珠子，紧张地朝兑奖牌处瞟，目光检索二十分对应的奖品。
下一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要那支木簪。”
“……”
眼瞅着自己唯一心仪的奖品被人截胡，蓝雪心中那一小团不服输的火苗瞬间烧成燎原，憋着气举起手机对准付款码：“老板，我再玩一局。”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蔻夏云握着那支雪花流苏木簪，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看她怄气似的一次又一次扫码付款……
“功夫不负有心人”，玩到第十三局时，她终于成功将三支箭都投入两侧的小壶中，艰难地赢下了三十分。
摊主乐呵呵地给将唯一一个值三十分的古筝模型塞进装满了奖品的袋子里，“姑娘，还玩不？”
“不了。”蓝雪看着满满一袋奖品，脑壳隐隐作痛，对自己那该死的胜负欲的厌恶值达到了顶峰。
想要的没赢到手，累赘品反而收了一堆。
她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提着这袋东西回去后郝倩对着它捧腹大笑时的画面。
观看了一整出好戏的蔻夏云冷不丁冒出一句：“古筝模型可不可以给我？”
蓝雪眉眼抬了抬，转头去看他。
明明是张帅气俊朗的脸，语调也没什么不对，但她愣是从中品出了嘲讽的味道。
什么意思？挑衅她？
明明可以轻轻松松获得三十分，却为了耍酷放弃第三次投箭机会，现在又来向她讨要奖品，难道就为了告诉她，这奖品是他拱手让出来的，现在要收回去？
蓝雪从摊主手中接过袋子，护宝似的系紧了袋口，不乐意成人之美的心思清清楚楚刻在脑门上：“你刚才为什么不继续投？”
“刚才没发现这模型。”
“……”
蓝雪沉默着回想了下，方才摊主确实没有将古筝模型陈列出来。
蔻夏云见她半信半疑，掂了掂手里的木簪后递过去：“用这个和你换？”
蓝雪眸色亮了亮，暗自窃喜，忽而又嫌弃自己太没出息，板起张脸说：“这簪子只值二十分。”
蔻夏云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笑：“救了你两次，还不够兑换这十分？”
……
翻旧账蓝雪见过不少，翻旧恩倒是第一次碰上，偏偏自己还无法矢口否认。
她“不情不愿”解开袋口，掏出模型递了过去。
蔻夏云道了声谢谢，看着她从他手中接过木簪，放进羽绒服口袋里。
蓝雪灵机一动，忽然上前将整个袋子塞到他怀里：“这些都送给你，当做报恩了。”末了还不忘补一句：“不用客气！”
蔻夏云瞥了眼她憋着坏笑的脸，又垂下眼睑去看怀里的奖品：仕女摆件、茶壶、香囊、木梳、圆扇……
这是把他当垃圾桶了？
他眉梢上挑，正要说话，却见身前的人已经转过身，生怕他不领情似的，脚下生风一溜烟跑远了。
长款羽绒服在他身前带过一阵风，送来甘醇悠长的荔枝酒香。
*
出了古街，蔻夏云朝路边的泊车位处走。
许朔人已经在蔻夏云的车旁候着，朝他手里提着的袋子努努下巴：“这什么？”
“礼物。”蔻夏云打开后座车门，将东西放了进去。
这袋子看着廉价，照理说对方如果是蔻夏云的商业伙伴，不会送这种价位的礼品，如果是来搭讪的陌生女人，蔻夏云自然也不会收。所以许朔对这礼物赠送者的身份无不好奇：“哦？谁送的？”
蔻夏云瞟他一眼，没回应，转身上了驾驶座。
许朔历来受惯了他这爱搭不理的性格，自然不打算费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上车后转而问他：“回天悦阁？”
“嗯。”
蔻夏云在老城区有套公寓，来了洛阳一般会过去落脚，不过这几天他都待在酒馆，还没来得及带许朔回去。
想起方才酒馆里发生的事，许朔看向身旁专心开车的人：“你对那个叫蓝雪的女人什么想法？”
蔻夏云目光凝了凝，“我怀疑是她。”
许朔手肘搭在窗沿，摸着下巴思索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她”是谁：“你第一段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嗯。但不确定。”
“不确定因素有哪些？”
蔻夏云松了松油门，盯着前方的路面，思考了接近半分钟才回他：“相貌、性格。”
“所以说，仅仅凭借她的名字和生日，你就觉得像？”
许朔可没忘，当时蔻夏云在酒馆里从头到尾就讲了三句话，两句问人姓名，一句问人生日。
“名字和生日都有点不一样。”
兰雪生日那天是小雪节气，而蓝雪却是大雪。
许朔啧了声，“人名字拢共就俩字，只有一个字相同，这也能叫像？再者，生日一样就一样，不一样就不一样，‘有点’不一样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是6月9号跟9月6号这种？”
蔻夏云懒得向他解释在潜溪寺发生的事，不答反问：“你对那叫郝倩的女人又是什么想法？”
许朔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一茬，答得不假思索：“能有什么想法？”
“又是实验研究对象？”
许朔轻咳了声，“算是吧。”
蔻夏云瞥他一眼，不予评价。
许朔被他这鄙视渣男似的眼神气笑，“我做什么了我？就请她喝了壶酒，聊了场天，加了个微信……况且有一半原因还是替你打探军情。”
“什么军情？”
“蓝雪的情况呗。”许朔顿了顿，突然想起蔻夏云与蓝雪前后离开酒馆的时间，恍然大悟般看向后座上的袋子，“这礼物该不会蓝雪送的吧？”
蔻夏云没说是与不是，继续追问：“打探出什么了？”
没否认就等于默认。
许朔还以为当时蔻夏云是不情愿做电灯泡，才“善解人意”地离开了座位，谁知事实竟是上赶着讨好小姑娘去了。
好不容易握住个谈判筹码，许朔自然不会白白浪费掉：“你先告诉我，她为什么送你礼物？”
蔻夏云扫他一眼，目光凉嗖嗖，三两句交代了在山上替蓝雪解困以及投壶游戏的事，省略了些细节。
许朔倒没想过他们今天之前就已经认识，对酒馆里蓝雪的表现有些费解：“那她今天为什么装不认识你？”
“可能是因为，她在山上说了个假名字。”
许朔顿觉无语：“那你确定这算得上礼物？人指不定把你当大灰狼了。”
蔻夏云也想不明白，蓝雪报假名字到底是因为防范心强还是针对他这个人。
如果是后者……
他回想了下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将生日礼物送了出去。“到你说了。”
“……”许朔知道他又在敷衍了事，懒得再跟他斤斤计较，“她和郝倩合伙在杭州开了间汉服馆，郝倩负责运营，她负责设计衣服。还有，明天是她父母忌日，她们祭祀完就回杭州。”
*
回到公寓，许朔轻车熟路到厨房煮了碗醒酒汤，喝过之后又在客房休息了半小时，起床后缓了缓神，然后叩响了蔻夏云的书房门。
“进来吧。”
许朔推开门，见蔻夏云立在书桌前，手里捧着笔记本正看得入神，他慢步走了过去。
“刚才没睡？”
“没，下午喝了茶。”
“现在开始？”
“嗯。”蔻夏云合上笔记本，放入抽屉中，人坐在书桌前的电脑椅上，接着连人带椅旋转了个角度，使自己面向许朔。
许朔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打开室内的暖光灯，又拉了把椅子，坐在蔻夏云对面。
“头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深呼吸。”
蔻夏云照做。
“这里是你最熟悉的环境，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所以你的身体和思绪可以彻底放松。”
“试想一下，你正被温暖的阳光包围。”
……
四十分钟后，蔻夏云终于进入催眠状态。
巷子里摆了十几个摊位，蓝雪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一个投壶地摊前，眼尖地从货架上陈列着的十几个奖品中捕捉到了一支雪花流苏木簪。
她看了会立牌上的游戏规则。
一局游戏可以投三支箭，投进双耳投壶中间的大壶可积五分，投进两侧的耳朵小壶则积十分。游戏结束后可以兑换相应分数的奖品。
兴致勃勃付了五块钱后，她从箭筒里取了支木制轻箭。
两侧壶口太小，她没把握一投即中，于是比了比距离，对准中央的大壶口，投出第一支箭。
中了。拿下五分。
但那支木簪需要二十分，她至少得投中一次侧边的小壶才有机会拿下二十分。
她又取了支箭，眯起右眼，将箭头对准左侧的小壶口，用力一投。
没中。
她抿了抿唇，再次取箭，轻吸了口气，重复着上一次的动作，投向右侧小壶口。
依然没中……
摊主指了指身后方的奖品，“姑娘，五分可以兑换香囊或者手帕，您要哪个？”
蓝雪眉毛耷拉下来，随意选择了香囊，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算扫码付款再玩一局，“我再……”
“老板，付款了。”
蓝雪被陡然间冒出的男声吓得指尖一滑，亏得身手敏捷，一个指尖回旋，才没将手机甩飞。
蔻夏云？
她怔愣了两秒，眨眨眼睛，又确认了一遍眼前穿着黑色羽绒服，身材高挑的男人的身份。
确实是蔻夏云没错。
明明她离开之前还在酒馆里喝着茶的人，怎么转眼间到了这？
她对自己约等于零的防跟踪意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担忧。
在她愣神间，身旁的蔻夏云已经利落地投出了第一箭。
木箭直直穿过左侧小壶口，“哐当”一声落入壶中，箭头甚至没挨到一丁点壶边……
蓝雪生平头一次唾弃自己5.1的视力。
“公子好身手！”穿着宋制汉服的摊主学着古人的姿势，朝蔻夏云拱了拱手。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只是多年不玩，手法生疏了而已，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可以投中。
蔻夏云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她，继续投出第二箭。
又积了十分……
摊主露出赞许的表情，朝蔻夏云递去第三支木箭。蔻夏云却没接，“不投了，分够了。”
蓝雪眼皮一跳，不露声色地转动眼珠子，紧张地朝兑奖牌处瞟，目光检索二十分对应的奖品。
下一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要那支木簪。”
“……”
眼瞅着自己唯一心仪的奖品被人截胡，蓝雪心中那一小团不服输的火苗瞬间烧成燎原，憋着气举起手机对准付款码：“老板，我再玩一局。”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蔻夏云握着那支雪花流苏木簪，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看她怄气似的一次又一次扫码付款……
“功夫不负有心人”，玩到第十三局时，她终于成功将三支箭都投入两侧的小壶中，艰难地赢下了三十分。
摊主乐呵呵地给将唯一一个值三十分的古筝模型塞进装满了奖品的袋子里，“姑娘，还玩不？”
“不了。”蓝雪看着满满一袋奖品，脑壳隐隐作痛，对自己那该死的胜负欲的厌恶值达到了顶峰。
想要的没赢到手，累赘品反而收了一堆。
她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提着这袋东西回去后郝倩对着它捧腹大笑时的画面。
观看了一整出好戏的蔻夏云冷不丁冒出一句：“古筝模型可不可以给我？”
蓝雪眉眼抬了抬，转头去看他。
明明是张帅气俊朗的脸，语调也没什么不对，但她愣是从中品出了嘲讽的味道。
什么意思？挑衅她？
明明可以轻轻松松获得三十分，却为了耍酷放弃第三次投箭机会，现在又来向她讨要奖品，难道就为了告诉她，这奖品是他拱手让出来的，现在要收回去？
蓝雪从摊主手中接过袋子，护宝似的系紧了袋口，不乐意成人之美的心思清清楚楚刻在脑门上：“你刚才为什么不继续投？”
“刚才没发现这模型。”
“……”
蓝雪沉默着回想了下，方才摊主确实没有将古筝模型陈列出来。
蔻夏云见她半信半疑，掂了掂手里的木簪后递过去：“用这个和你换？”
蓝雪眸色亮了亮，暗自窃喜，忽而又嫌弃自己太没出息，板起张脸说：“这簪子只值二十分。”
蔻夏云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笑：“救了你两次，还不够兑换这十分？”
……
翻旧账蓝雪见过不少，翻旧恩倒是第一次碰上，偏偏自己还无法矢口否认。
她“不情不愿”解开袋口，掏出模型递了过去。
蔻夏云道了声谢谢，看着她从他手中接过木簪，放进羽绒服口袋里。
蓝雪灵机一动，忽然上前将整个袋子塞到他怀里：“这些都送给你，当做报恩了。”末了还不忘补一句：“不用客气！”
蔻夏云瞥了眼她憋着坏笑的脸，又垂下眼睑去看怀里的奖品：仕女摆件、茶壶、香囊、木梳、圆扇……
这是把他当垃圾桶了？
他眉梢上挑，正要说话，却见身前的人已经转过身，生怕他不领情似的，脚下生风一溜烟跑远了。
长款羽绒服在他身前带过一阵风，送来甘醇悠长的荔枝酒香。
*
出了古街，蔻夏云朝路边的泊车位处走。
许朔人已经在蔻夏云的车旁候着，朝他手里提着的袋子努努下巴：“这什么？”
“礼物。”蔻夏云打开后座车门，将东西放了进去。
这袋子看着廉价，照理说对方如果是蔻夏云的商业伙伴，不会送这种价位的礼品，如果是来搭讪的陌生女人，蔻夏云自然也不会收。所以许朔对这礼物赠送者的身份无不好奇：“哦？谁送的？”
蔻夏云瞟他一眼，没回应，转身上了驾驶座。
许朔历来受惯了他这爱搭不理的性格，自然不打算费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上车后转而问他：“回天悦阁？”
“嗯。”
蔻夏云在老城区有套公寓，来了洛阳一般会过去落脚，不过这几天他都待在酒馆，还没来得及带许朔回去。
想起方才酒馆里发生的事，许朔看向身旁专心开车的人：“你对那个叫蓝雪的女人什么想法？”
蔻夏云目光凝了凝，“我怀疑是她。”
许朔手肘搭在窗沿，摸着下巴思索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她”是谁：“你第一段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嗯。但不确定。”
“不确定因素有哪些？”
蔻夏云松了松油门，盯着前方的路面，思考了接近半分钟才回他：“相貌、性格。”
“所以说，仅仅凭借她的名字和生日，你就觉得像？”
许朔可没忘，当时蔻夏云在酒馆里从头到尾就讲了三句话，两句问人姓名，一句问人生日。
“名字和生日都有点不一样。”
兰雪生日那天是小雪节气，而蓝雪却是大雪。
许朔啧了声，“人名字拢共就俩字，只有一个字相同，这也能叫像？再者，生日一样就一样，不一样就不一样，‘有点’不一样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是6月9号跟9月6号这种？”
蔻夏云懒得向他解释在潜溪寺发生的事，不答反问：“你对那叫郝倩的女人又是什么想法？”
许朔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一茬，答得不假思索：“能有什么想法？”
“又是实验研究对象？”
许朔轻咳了声，“算是吧。”
蔻夏云瞥他一眼，不予评价。
许朔被他这鄙视渣男似的眼神气笑，“我做什么了我？就请她喝了壶酒，聊了场天，加了个微信……况且有一半原因还是替你打探军情。”
“什么军情？”
“蓝雪的情况呗。”许朔顿了顿，突然想起蔻夏云与蓝雪前后离开酒馆的时间，恍然大悟般看向后座上的袋子，“这礼物该不会蓝雪送的吧？”
蔻夏云没说是与不是，继续追问：“打探出什么了？”
没否认就等于默认。
许朔还以为当时蔻夏云是不情愿做电灯泡，才“善解人意”地离开了座位，谁知事实竟是上赶着讨好小姑娘去了。
好不容易握住个谈判筹码，许朔自然不会白白浪费掉：“你先告诉我，她为什么送你礼物？”
蔻夏云扫他一眼，目光凉嗖嗖，三两句交代了在山上替蓝雪解困以及投壶游戏的事，省略了些细节。
许朔倒没想过他们今天之前就已经认识，对酒馆里蓝雪的表现有些费解：“那她今天为什么装不认识你？”
“可能是因为，她在山上说了个假名字。”
许朔顿觉无语：“那你确定这算得上礼物？人指不定把你当大灰狼了。”
蔻夏云也想不明白，蓝雪报假名字到底是因为防范心强还是针对他这个人。
如果是后者……
他回想了下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将生日礼物送了出去。“到你说了。”
“……”许朔知道他又在敷衍了事，懒得再跟他斤斤计较，“她和郝倩合伙在杭州开了间汉服馆，郝倩负责运营，她负责设计衣服。还有，明天是她父母忌日，她们祭祀完就回杭州。”
*
回到公寓，许朔轻车熟路到厨房煮了碗醒酒汤，喝过之后又在客房休息了半小时，起床后缓了缓神，然后叩响了蔻夏云的书房门。
“进来吧。”
许朔推开门，见蔻夏云立在书桌前，手里捧着笔记本正看得入神，他慢步走了过去。
“刚才没睡？”
“没，下午喝了茶。”
“现在开始？”
“嗯。”蔻夏云合上笔记本，放入抽屉中，人坐在书桌前的电脑椅上，接着连人带椅旋转了个角度，使自己面向许朔。
许朔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打开室内的暖光灯，又拉了把椅子，坐在蔻夏云对面。
“头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深呼吸。”
蔻夏云照做。
“这里是你最熟悉的环境，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所以你的身体和思绪可以彻底放松。”
“试想一下，你正被温暖的阳光包围。”
……
四十分钟后，蔻夏云终于进入催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