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愿意”让朱玉润心中一暖,仿佛数九的寒冰终于消融。

    之后更以让朱玉润一雪前耻为由表示等自己考取功名之时定会来迎娶朱玉润,这时候的朱玉润才明白原来松墨虽为书童却是自由身,甚至还是知府大人的关门弟子。

    想着有知府教导,考取功名想来并不太难,于是朱玉润点头同意了,并在松墨离开之后便开始减肥。

    或许是每日食之甚少的缘故,又或者是接管了家中大部分生意的缘故,总之朱玉润瘦的很快。不过一年她便一改往日臃肿的身姿成为了一个身材窈窕皮肤白皙的美貌少女。

    以往故意在她面前扮粗鲁的富家子弟也一改往日形象变的殷切了起来,但这一年多发生了许多事,有不少已经成家,也有不少脸皮薄的不好意思重提结亲之事,一来二去他们反而成了生意上的伙伴。其中何星河亦在其中。

    只不过一年多过去了,何星河对朱玉润的态度依旧如前,那怕朱玉润已经变的貌美窈窕,但好歹何星河也是知礼的,平时虽然偶会冷眼嘲讽朱玉润两句,还算相安无事。

    那日朱玉润正在与几个富家子弟讨论扩大产业之事,突然收到一封书信,结果之后朱玉润便缄了声,然后告了声不舒服便离席了。

    何星河见朱玉润神情有异,便仗着身高优势,三两步走到朱玉润身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信件,在朱玉润的争抢中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手中的信件。

    信件很长,但其本意不过两句话:松墨考上了功名,却觉官场黑暗自己不适合久居官场,觉得自己对朱玉润也是一样,虽然心悦朱玉润已久,但害怕相处下来朱玉润不是适合自己的那个人。

    “这混球!当初说的那么信誓旦旦,还冲你跪下了,没想到竟是个无胆鼠辈。”说完何星河又补了一句:“或许说是个满嘴谎言的负心汉。”

    碍于以往与朱玉润的事情,其他人都识趣的离开了现场,这个时候何星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口不择言竟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但此时再想收口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朱玉润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冲何星河说道:“你都知道?”

    这时候的何星河再想否认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故作强硬的说道:“是啊,当日我觉得奇怪就偷偷看了一眼。”

    自己家中虽不是戒备森严,但也并非谁想进就能进的,说是顺路偷偷看了一眼又有谁信?

    于是许久不曾哭泣的朱玉润眼里盈着泪水恨恨地瞪了何星河一眼,然后低着头回了家。

    被瞪了一眼的何星河没有追过去,他颤巍巍的找了条椅子坐下,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情绪,脑子里更是装满了朱玉润泪眼盈盈瞪自己的模样。何星河想自己肯定是生病了。

    在家消沉了一段时间的朱玉润终于决定去找松墨问个清楚,于是找了个借口跟着家中的商队来到了松墨如今栖息之地,与之同行的还有何星河。

    但朱玉润性子宽厚,虽然之前与何星河多有不愉快,但并未因此而对何星河摆脸色,甚至遇到问题还会与何星河商议,毕竟这次他们还有个任务便是开阔几家的产业。

    一路上何星河依旧时不时的刺朱玉润几句,但朱玉润都一笑置之,很快他们终于到了松墨所处的府城。

    到达后朱玉润马不停蹄的梳洗了一番,然后梳着最美的发髻化着最美的妆容来到了松墨执教的书院。

    朱玉润到达的时候,书院正好放学,不大的书院里只有松墨跟一两个夫子在整理书籍。朱玉润迫不及待的想找松墨问清楚,却被何星河拦住了。

    何星河说:“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去找他,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还怎么扩展产业?”

    说到这里朱玉润停住脚步,但她望了一眼松墨却毅然的迈出了右脚,可何星河再一次拦住了她,这次何星河说道:“我让人问院长借了后院,你去那里等。”

    朱玉润看了看相距甚远的后院,又看了看何星河终于压制住了心里的激动朝着后院迈了过去。

    不多时何星河便带着松墨走了过来,寂静的后院中松墨一眼就认出了改变甚多的朱玉润然后笑道:“小姐近来消瘦了。”

    朱玉润原有千言万语要与松墨说,但听到这话都化为了一笑,既然一改当时的急躁,心平气和的说道:“许久不见。”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不已,反而更像多年不见的老友聊天叙旧。当天渐黑时朱玉润提出了离开,便就此别过,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想象中的热烈却让朱玉润就此平和了下来。

    回到住所之后,何星河坐在会客厅中久久不愿离去,还是朱玉润发现异常问了句:“你不累吗?”

    “累。”何星河斜眼看了朱玉润一眼说道:“当我更想知道今天你为什么不问他。”

    朱玉润会心一笑,在何星河对面坐了下来心情大好的解释道:“因为我释然了。”

    看着何星河不解的神情,朱玉润接着说道:“之前我不欢喜是因为我觉得松墨是在敷衍我,他也跟其他男子一样嫌我貌丑体胖。但今日我与他一见我才发现他是对的,也许之前他对我说那番话的时候的确是真心的,但我们并不适合。”

    朱玉润如释重负的将心事说了出来,却不想换来的竟然是何星河一脸严肃的打量,许久才抛下一句:“颇有自知之明。”

    听到这话朱玉润气的半死,冲着何星河大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貌丑体胖吗?这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说我?”

    何星河直接甩给了朱玉润一个背影,以及一句:“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便抛下生闷气的朱玉润回房休息了。

    “你不知道有些话,我自己可以说,而你却不能说吗?”朱玉润郁闷的嘀咕着但此时的何星河已经走远了。

    或许是了却心事,精神大好的缘故,这一次的事情办的尤为顺利,不多时朱玉润一行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朱玉润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近来又有不少人来家中提亲。

    自从朱玉润漂亮了以后来家中提亲的人并不在少数,只不过之前因为松墨朱玉润都拒绝了,但现在了却了一桩心事朱玉润便配合的点了头从中挑起夫婿来。

    这一次的朱玉润不再像以前一样,而是遵从家中的意见选了三位门当户对的公子与之相处,其中一位与以前的朱玉润一样又黑又胖,让朱玉润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便提议要先与他接触一下。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母亲劝了几句再好好想想,但朱玉润误以为母亲是看不上人家的容貌,于是开口说了句:“娘,您看我以前不也长这样吗,那时候我什么样的您也清楚,现在我不想有人再因为外表受到伤害了,所以我想跟这位黑公子先接触一下。”

    可朱玉润不知道的是,这位被她抱有极大同理心,极大容忍度的黑公子,其实是一个年纪轻轻便已经因为自身原因吓跑了两个老婆的奇男子。

    朱玉润只知道这位黑公子虽然看上去并不那么俊朗,看上去也憨憨的,但颇有生意头脑,倒像是个能接触下去的人。

    可让朱玉润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跟黑公子见了一次面之后,黑公子便马不停蹄的找人去她家提亲。

    这让初知这件事的朱玉润吓得手脚冰凉的呆愣了半日,因此还被当作一则笑谈传到了何星河耳朵里。

    说来也怪,当初朱玉润治旱的时候,说话最过分的何星河,后来朱玉润为了松墨跟着商队出门的时候,被迫同行只能用看笑话来安慰自己的何星河,在听到朱玉润因为被黑公子提亲而高兴的动都不会的动何星河居然气的将房里的摆设砸了个干净。

    虽然事后何星河骗自己这一切与朱玉润无关,可是那日之后何星河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却偏偏专门派人去打听黑公子的婚事。

    好在何星河所派出的小厮是机灵的,一眼就看出了何星河的症状所在,于是悄悄的将黑公子的家世人品打听了一番。

    当小厮将黑公子因为性格凶暴,不重妻室,打跑了一任妻子,一任妻子不堪重负被吓跑了的消息告诉何星河的时候,原本缠绵病榻的何星河这下也不缠了,一把掀掉身上的被子就朝着朱玉润家中奔去。

    好在两人家中关系还算不错,再加上前些日子因为产业的关系两人还算有所接触,所以何星河毫无阻拦的就闯进了朱玉润的独门小院里。

    一进院门,何星河就喊着:“黑土猪你不要嫁给黑公子,他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刚落,何星河脸上便被染上了黑墨,定睛一看既然是黑公子所为。

    这下何星河愣住了,好半响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黑公子笑的一脸猥琐,却又得意万分:“我在我未婚妻院中有何奇怪,倒是你随意闯入女子闺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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