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过年最热闹的其实还是拜年,离国这个跟杨多多原来世界差不多的衍生世界,这个亦然。

    但拜年对于杨多多和祝卿安来说,属于完全不存在的事情。

    杨多多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这样的日子大家早就已经回老家过年了。

    那些嫁到本地的,或者在本地买了房子扎根的,因为之前跟在外面,很多人过年还是要回去。

    最关键的是,来这个城市半年多的杨多多和祝卿安,跟大家的关系就算好,但也没有好到能去别人家拜年的地步。

    所以整个过年的六七天,他们是属于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们也不用去别人家拜年了,两人只管玩的状态。

    祝卿安是喜欢游山玩水的,杨多多对逛街和看热闹也算感兴趣。

    所以从大年初一开始,他们就再次开始爬山、逛寺庙烧香,去大商场凑热闹,去各种他们还没有去过名胜古迹游玩的日常。

    离京很大的,各种寺庙也特别多,各种山,各种公园和古迹也特别多。即便他们之前已经玩过很多了,但也有一些比较冷门小众的地方他们没有去过。

    所以整个七天的假期,两人几乎都在玩。

    因为买手机和电视机的原因,祝卿安手上的钱应该又用的差不多了。所以最近去外面的各种门票和吃的用的,都是年前又得到了三百块优秀员工奖的杨多多抢先买单的。

    其实杨多多本来不想天天都出去的,她还存在待在家里看看书刷刷题想法。但看着祝卿安可怜兮兮的模样,怕对方会多想,怕自己不想出去,本来想出去的对方会违心的来一句自己也不想出去了。也有一种,过年大家都在玩的,自己待在屋子里肯定学不进去,只是在矫情的感觉。

    所以到了最后,杨多多也就放开,也就跟着祝卿安天天的只知道玩了。

    今天爬山逛庙会,明天看电影逛美食街,后天逛公园看动物,大后天外面已经有各种秧歌舞社火表演。大大后天他们一起喝茶听戏,大大大后天则是一起坐在专门的老茶馆里,两人一起听相声。

    反正过年的那七天时间,杨多多和祝卿安一天都没有真正待在屋子里。基本都是早晨正常起来,随便弄点吃的后,两人就一起在九十点出门了。等在外面玩耍一天,到晚上的时候他们才回来。

    不管是祝卿安还是杨多多,他们都算节俭不浪费的人。他们出去了除了吃的基本都不会乱买,就算偶尔买其他东西了,也是便宜的小东西。出去吃饭了,基本也是去正常的小老百姓去的正常小饭馆。

    所以整个过年的期间,仅仅靠着杨多多多出来的那三百块优秀员工奖,他们就玩的特别特别好了,甚至最后还剩下了一半的结余。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等再次上班的第一天杨多多就再次接到了老家那边的电话。

    这个电话区号是属于他们陇城的,却不是他们家乡大坪乡的。所以在电话响了第二遍的时候,杨多多就接上了那个电话。

    “喂,你好!”

    “你好,是杨多多吧,我这边是陇城县区法院的。你父母今天过来向我们这边递了一个起诉书,是状告你离家出走不给家里老人赡养费的。是这样,我是看到起诉书就想给你们先协调一下的。你是为什么不回家,跟父母把关系闹得这么僵的啊?”

    电话里的是一位女士,等听清楚对方的话后,杨多多说了一句稍等。随后她起身先把的小办公室开着的房门关了一下,之后才返回拿起电话继续道:“同志是这样的,我是我家的老二,我从生下就被我爸妈抱到了外面了。等我快七岁时,因为包养我的人再次怀孕了,我就被再次退了回来。为了一个儿子,我爸妈中间应该还生了四五个,但最后那些中间的都莫名其妙没有了,那我爸妈重男轻女的思想是可想而知的。

    从我开始上小学时,我爸妈就天天说我读书费钱,说他们供不起我和我姐读书。到我高中的时候,是我之前的班主任老师去的我们家,说我成绩年级第一不读书可惜了。说如果我们实在没钱,她原因资助给我一半学费,他们才勉强送我去学校的。但即便去了,他们也天天说着没钱,还天天给我看账本,说让我赶快去外面赚钱报答他们什么的。”

    “不是——”

    话筒对面传来狡辩否认的声音,但很快就被那个法院工作人员给打断了:“你们先别说话,我听了你们的,自然也要听一下她的。”

    假装没有听到那些话,杨多多立马继续道:“因为他们的催促和暗示,我整个高中几乎都没有读好书,就跟他们认同的男孩子谈起了恋爱。这个我的不多说,确实是我恋爱脑了,这个我承认也不狡辩。但在我们家,我父母动不动打我的事情这是整个村子谁都知道的事情。我们家里,小鸡死了,炉子火不着了,弟弟哭了,姐姐生气不吃饭了,地脏了,被子没叠好,水缸没水了。几乎所有的事情,只要发生争吵了,最后几乎都是我的错,最后几乎都以我挨打结束。”

    回想着过去十年,原主在那个家里的处境和经历。杨多多完全没有隐瞒,把自己有想象的事情几乎都说了:“因为有一次我回家早,但却没有立马做饭。我干农活提前回来的母亲,当时拿着一根棍子就开始教训我了。当时为了躲避她的棍子,我最后是躲到我们家的鸡窝里面。但就算那样,她也站在外面,那那根长长的竹棍在外面不停的戳着我。

    还有一次因为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我的外婆家拜年了,我当时想去那边看看我的养父女,就学着别人家的孩子躺在地上闹了一下。但最后,我迎来的不是父母妥协和轻微教训,而是我爸爸的一顿皮鞭。那次我的身上,不管是后背还是大腿和屁股上都有一道道皮带印,那次我在家里在那个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一星期。等一星期后,我才能正常走路的。整个杨家,只有我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其他人就算挨打,也没有这么厉害。”

    原主的那些不好记忆,杨多多平时从不主动想起的。

    但此刻等把那些事情一件件的说起,杨多多才明白了,为什么看似懦弱的原主。等想不开了,就会那么的决绝。等想开了,又会那么的不留情面。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每天都在家里看脸色,稍微惹他们不高兴了。那个家所有人,似乎都能欺负我,辱骂我。他们天天骂我是赔钱货,天天给我看账本,算是从小到大到底花了他们多少钱。天天的暗示我,说我们家只能有一个上大学,让我赶快出去打工。其实所有的一切,我都认了的。我也做好了,高中一毕业就去外面打工的准备。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连最后的高考都不参加的。

    但就因为这件事情,我的父亲直接伪善的打了我一巴掌。他以前打我,不管怎么打我,我都认了的。但最后一次,他是一脚踢翻了我,抓着我头发在我脸上打的巴掌。所以那次,我连高中最后一次拍合照都没有拍。也没有拿他们一分钱,身上只揣着我以前养父母给的几十块块,就坐火车直接出来的。我知道他们想让我尽快出去赚钱给他们花,想让我赚钱给我现在读大学的姐姐和读小学弟弟花。我爸妈甚至说好了未来如果我的对象不给十万块彩礼,他们就不允许我出嫁的。

    我说这么多的意思是,我愿意给他们一定费用做所谓老人赡养费。甚至让他们去报警去起诉的事情,都是我主动提议的。但其他,我什么都不会付,也不会管。我不是那种,别人对我非打即骂,我还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我也不是那种,不管亲人怎么对我,我都不计前嫌,一直都无私奉献的那种女人。所以这些就是我要说,我是愿意付法律让我付所谓赡养老人费用。尽管他们今年才四十出头,双手双脚都健全,完全也算不上老人。但如果法律一定要我付,我是愿意的。”

    “屁,我什么时候打过她!”

    “不是同志,在我们农村,不,不说农村,就是其他的大城市。孩子犯错,有那个家长不打,不教训的?”

    “好了,都走到这步了,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就别说了。说吧,你们想要多少?”

    “两百块,她现在一个月能赚三百块呢!”

    杨多多刚刚说话,电话另外一端忍耐许久的杨爸杨妈就迅速的激动起来。

    杨多多闻言立马大声道:“我六月中旬出来的,七月初才找的这个工作。实习了三个月,转正时间不到半年。我高中学历,现在就是这家教育机构的销售文员。离京我这个咨询文员销售文员的工资你们是可以上网查到的,我刚来是两百块一个月,转正以后是两百五一个月。如果有奖金,偶尔是能有三四百,但如果是淡季工资就只有两百五十块底薪。在这样的大城市,我要自己租房,我还有吃和喝。所以让我给两百块,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跟一个画家同居吗?他不是一幅画买十万块吗?你跟他住在大房子里,你付什么房租?反正不给两百块,你休想我们会放过你!”

    “对,对,你在大城市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姐姐在学校里天天勤工俭学天天吃白菜馒头,你也不管一下。你弟弟每学期几十的学费,你也完全不闻不问。甚至你爸爸前一段时间因为你的事情出问题了,你也狠心的不管。这样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放过你,反正这抚养费你一定要给到两百块。”

    “那你们就起诉吧,看法院会判我给你们多少!!”

    “你——”

    “好了,都不要吵了,现在是我在调解还是你们在自己调解?我跟你们说,如果你们去法院起诉了,你们的岁数根本不行。法律支持给抚养费的是那种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是真正残废完全不能赚钱的那种父母。你们是吗?如果你们不听我,非要起诉,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能会一分钱也得不到。所以按照我说的,一个月五十,你们看可以吗?如果现在去起诉,胜诉了可能判的就是这个钱。”

    “这么会这么便宜!!”

    “便宜吗?咱们农村人一个月大概花销是多少,你们是清楚。这个给的就是最低花销,不是让你们花天酒地抚养儿子女儿的钱。在你们有劳动能力的情况下,你们的儿子和女儿还轮不到她抚养!!”

    “那有这样的!!!”

    这天杨多多的这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

    好在今天是节后的第一天,很多在外地的同事还没有赶回来,今天成才的学生们也没有安排开学。

    整个办公室,依旧只有杨多多自己和财务室戴耳机看电视的李雪。

    所以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杨多多就是拿着电话,好好跟对面掰扯了一下。

    而且这次这个调解员,杨多多感觉她明显是有点偏向自己的。

    所以来来回回的吵了很久了,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杨多多一个月付他们五十块。

    这个钱,是那位调解员给出的最初建议。

    因为听到了对方说的,如果他们起诉不一定会赢的话。原本心里把这个数字想到了七八十的杨多多,最后就死咬着五十不松口。甚至到了最后,她还说出三十和四十。

    眼见她把数字说的越来越低,再加上杨爸杨妈明显是相信了调解员说的,他们的这个岁数和身体去起诉,法官不一定会判他们赢的话。

    最后即便憋屈,那边在电话里竟然也同意了。

    所以就在1991年的2月21号大年初七,这件从杨多多穿过来起就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终于简单的解决了。

    现在全离国平均收入是三百块,但这只是官方摆在明面上的收入。

    像陇城的城里人收入普遍在一百五到三百块之间,而大部分农村人一个月的平均收入其实也就八九十左右。

    反正一个月五十块,确实比完全没有强。最后杨家那边,就是在法院的调解下,暂时同意了。

    虽然知道未来等全国的工资上涨了,杨家人肯定还会找自己重新商定这个所谓的儿女赡养费。但现在能花费最少的钱暂时摆脱那家人,杨多多还是挺高兴的。

    她这边在暗戳戳的高兴这件事件终于解决了,也在想自己每个月的工资以后都要无端端少掉五十块,也会突然郁闷一下时。就在第二天,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来齐时。就在他们的年后动员会议上,林总终于兑现了他之前跟杨多多说的节后就给她升职的承诺。

    当听到对方说升杨多多成为咨询部的经理,工资底薪从250块涨到400时。

    刹那间,杨多多的心里就闪过狂喜。然后那五十块的事情的,杨多多也就不多想了。

    反正暂时段,她这边确实是工作和学业是第一。

    想到四个月后的高考,杨多多虽然心里紧张,但也无端端的兴奋起来。

    而到了现在,在突然升职有钱情况下,高考能不能考上,说实话在杨多多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是杨多多不看重这件事情了,而是这个时候,她好像也有了祝卿安说的那种今年考不上,也可以明年考,可以后年再考的那种放松心态了。

    就是在没有人逼着你,让你只能考一次的情况下。

    在你自己有底气,供着自己今年可以考,明年可以考,后年也可以考的情况下。

    你眼里原本感觉特别重要的机会,重要到几乎比生命还重要的机会。好像突然间,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至少如今的杨多多,真的好像没以前拧巴和急切了。至少现在在她的内心,她是可以接受自己偶尔的偷懒和失败的。她好像再也没有了不读书,自己就良心很不安的感觉了。突然的,一种叫高考压力的东西,好像真的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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