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顿酒店,每年的新年商会都在这里举办酒会,除了酒宴还有明星节目,喜庆热闹。

    罗盛文做为商会名誉主席,自然走到哪儿都是笑脸尊敬,而代替他应酬敬酒的,则是一身西装翩翩的罗良。

    吴昌鹏远远坐在一角,冷眼旁观,举着杯酒,嘴角渐渐勾起,不无自嘲道:“你大哥还真是——够排面,这种儿子哪个当爹的不喜欢。”

    罗军兵慢慢品酒,甚至都没有朝那边看上一眼。

    吴昌鹏碰他一下:“吃醋了?”

    罗军兵面无表情:“无聊。”

    昊昌鹏感叹:“是啊,各人有各命,再羡慕我也装不来人家那种风度,再说我也不羡慕,累。”

    罗军兵抿一口酒。

    那边有人招呼他们过去,吴昌鹏笑着摆摆手,示意不了,那人隔空不满。

    “小季,”吴昌鹏笑着回头:“这孙子,人模狗样的!”

    见罗军兵仍不出声,奇怪道:“怎么没精打采的,回家了,还不高兴?”

    罗军兵:“有什么可高兴的。”

    吴昌鹏:“说错了,是认祖归宗,还不高兴,要我妈还不得包座山还愿去,就今天这会我还是沾你光,搁以咱根本不够格呀。”

    罗军兵脸色越来越阴沉。

    吴昌鹏瞟他一眼,喝了口酒:“真的分了?”

    罗军兵:……

    吴昌鹏:“虽然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但还真没办法替你说话,付瑞寒说,你是为了拿这个跟家里谈条件,一得逞马上把人甩了,还砸钱来着,是真的吗?”

    罗军兵:“她还说什么了?”

    吴昌鹏:“还说什么,骂人呗,一杆子打,主要是骂我,说踩屎了。”

    其实付瑞寒也没太说清楚怎么回事,他一直纳闷,罗军兵相亲他知道,只是拿外面的女人跟家里谈条件,这条件未免也太不够分量了。

    他不敢提,怕被打,不过也难说,时昕跟罗良舅舅不是还沾着亲吗,说不定是那边的压力,要是这样挨骂还真不冤。

    罗军兵摇摇头,苦笑道:“是我活该。”

    “咳!这有什么呀!”吴昌鹏马上倒向自己人:“哥们儿什么骂没挨过,泼屎的都有,女人吗,道理都在她们那边,怎么说都成。”

    话虽这么说,他自己还真没干过利用人的事儿,一般都是直接甩,渣也渣得光明正大,挨两下都没啥说的,可他哥这行为……,队伍不乱,心里却有点小嘀咕。

    罗军兵:“你跟付瑞寒没事吧。”

    轮到吴昌鹏苦笑:“也分了,还有啥可缠的,哥们这情儿谈的本来就糊涂,赶着过年前挺好,翻过年又是一篇,新年新气象!”

    罗军兵:“是我连累的。”

    吴昌鹏:“不说那个。”

    会场另一边,罗盛文和吴应年也正在把酒交谈。

    吴昌鹏的父亲吴应年和罗盛文也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父辈都是军人,到了他们这儿却都叛逆从商,各自也都有所成就,见了面自有一分亲切在。

    “老罗啊,”吴应年看着大厅里感慨:“你说人活一辈子拼的是什么,看你两个儿子都这么出息,什么都值了,羡慕啊!”

    罗盛文笑着举杯:“你也不错啊!”

    “哎!”吴应年叹气:“败家子,全都是窝里斗,聪明的这个偏偏又不上进,要不是跟着你们家小兵,我还不知道要多操多少心,小兵稳重,当初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常说这孩子身上有正气,有股子当兵的那股劲,比我们这些儿子辈的都强,还有小良,”他转向正在主席台致词的罗良:“多优秀多能干啊,羡慕哟!”

    罗盛文心脏一阵绞痛,看向人群没有说话。

    致词结束,大厅里响起一片掌声。

    吴昌鹏转头去看,罗军兵看着他,轻轻道:“对不住了,都是我连累的……”

    声音湮灭在喧闹中。

    也许他根本不该靠近任何人,更或许他天生就该孤单一个,没资格恨也没资格爱,任何努力都只会徒增灾难,那就停止吧,这一声自语似的抱歉,算是对这二十八年心情的一个告别。

    吴昌鹏偏偏听见了:“说什么呢你。”

    罗军兵不答。

    吴昌鹏嗤他:“哥们儿还怕被连累吗?再说,咱俩之间说得上这个吗,豁命也就一句话!”

    罗军兵看向外面,天空已飘起微雪。

    吴昌鹏叹了口气躺进沙发:“反正也聚少离多,人家本来就长在天上……”

    一转身,沙发上己没了人。

    他奇怪地左右看:“上厕所啊,怎么也不说一声……”

    万家灯火的除夕夜,公寓楼前却人影寥寥,道路两旁添设的彩灯五颜六色闪得热闹,却掩不住新年气氛下独居寂寞,

    有人喜欢灯火,就有人喜欢安静。

    时昕就在这安静的气氛中独自坐着,屋子里暖气很大,她只穿件薄衫靠在沙发里,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丟在桌上,旁边放着带回来的饺子,已经凉透了。

    晚上在小院吃的挺饱,付瑞寒临走前还给她塞满了一冰箱的速冻食品,好像她一个人过年会被饿死一样,其实除了大街上人少一点,其他都和平时一样,她还更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听着音乐喝着咖啡,窗外雪花翩落,美好而又静谧。

    她就这样在沙发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跨年的钟声将从时间从静止中拉醒。

    眩彩穿透窗帘点亮满屋,烟花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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