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日如年的一周紧张学习中,学生们终于盼来了周末。

    ……

    “宋且!别睡了呀,快起来,都几点了你自己看看,诶呦~还不如去上课呢,在家里闹得我烦心,还得给你做早餐,快点起来吃,面都煮好了,再不起来就坨了。”

    淑华小姐一直以高频率地敲打着宋且的房门。

    宋且半梦半醒的从床上揪起来,随意炸着的头发、撒着的拖鞋、打着的哈欠,眼睛都还睁不太开……

    女孩的卧室到餐厅也就十几步路,可宋且却磨磨蹭蹭,走一步停一会儿。

    “诶呀!好好走路,是不是摔伤的地方还疼啊,走都走不动了你看看你。”

    “你别管我外婆,我只是不想起床吃早餐,你就不能让我睡到自然醒嘛。”

    “等你自然醒!你能睡到中午去。”

    女孩挪了好久才将屁股坐在餐桌凳子上。

    坐下的女孩转动着脖颈,直到发出咔咔清脆的响声后她才心满意足地拿起筷子开始嗦面。她只有在淑华小姐面前才这样放松下来,露出这样的一面。

    “诶呦,吃的撒的汤到处都是,你这样以后怎么办,哪个婆家要你跟个彪汉子一样,到时候我要是不在了,我可帮不了你。”

    “啧,又又开始了,我都说了淑华小姐你会陪我长长久久的,会看到我成为新娘子漂亮地嫁出去,你不在了我到时候结婚谁见证啊,我又不知道不知道爸妈是谁。”

    外婆听到孙女提到爸妈心里一疙瘩,但是她不能让孩子知道。

    “哦呦~老了说不过你嘴贫,还不快点吃,吃完去把垃圾丢一下。”

    “先放着,明天丢不行吗?”

    “还放,到时候放臭了,绿头苍蝇来咱家满天飞,脏得要死,到时候你吃的它也吃,你们俩吃一样的!”

    宋且不得不说淑华小姐的嘴巴是真毒,句句戳心。

    “好,放哪儿,我吃完去。”

    早春多雨,外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车子渐起的水声大过行人的踩水声,五颜六色各不一的雨伞形成保护罩,即使风再大,可撑伞人爱得深,说什么都不松手。

    宋且回房间换上了一套加厚的棒球服,随手绑了个丸子头,拿起了角落里的唯一一把伞,觉得反正不管穿什么鞋都会弄湿,女孩就直接撒着拖鞋出门了。

    垃圾站在顾行那晚走过的那边巷子还要远点。

    宋且回想那天晚上少年是走过哪道巷口时消失的,女孩在经过那个巷子时往里头不断寻着想试着碰碰运气能不能等到那个身影出现,可是徒劳无功。

    雨水还在滴答滴的打在少女撑起的不高的伞上。

    宋且回过神她觉得这太不像她了,她晃着头想把这该死不该有的想法晃走。

    垃圾站里女孩还有一两米,她却站住了脚。

    女孩将伞往一边偏了点,将拎着垃圾的那只没受伤的手轮了好几个圈,将垃圾以一个抛物线丢进……丢进垃圾站旁边。

    宋且叹气闭眼,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在装什么啊宋且。女孩又只能本分的走过去拾起离垃圾站还有好远的沾上了地上雨水的垃圾,她龇牙咧嘴,嫌弃地用兰花指捏着滴水的垃圾丢进垃圾站里。

    “看来你选择跑步是对的。”

    宋且被身后突然来的一句声音吓到抖了一跳,居然有人看见了这么社死的一幕。

    “这么近都丢不进去。”

    顾行用最简短的话怼起人来一点情面不留。

    女孩转头一看,怎么在这么个臭哄哄的地方遇见他,自己还蓬头垢面的,“你也来丢垃圾?”

    “下楼买瓶老干妈,见是你就跟了上来。”顾行说完还晃了晃手里拧着的老干妈。

    顾行出来时还是蒙蒙细雨的,他闲撑伞麻烦就直接冒雨下来,他一直不爱打伞。

    可这不一会眼瞅着雨势就逐渐大了起来。

    “你衣服淋湿了。”

    她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他今天穿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里面就套了件老头汗衫,看惯了他黑色系的衣服,这一身太青春,太乖了。

    宋且本以为顾行的衣柜里只有黑灰色。

    “今天的天气穿这么点冷吧。”

    “皮厚。”

    “啊?皮厚挺好,抗冻。”

    ……自从知道这个少年的处境,宋且就觉得他其实挺可怜的,想关心关心罢了,这家伙听不出来可不关她的事。

    顾行的湿发一缕缕的,还有好几簇被他自己扒了上去,将他平日不露出的额头展露出来。

    敞开的白色衬衫湿透着紧贴着少年的身材,加上里面的老头汗衫领口本来就低,被雨打湿后愈发加重更是往下坠了些,直接的能看见他块状的胸肌,格斗练出简直完美的曲线和肌肉暴露无遗,让女孩脸上迅速泛出红晕。

    其实宋且有强迫让自己眼光别这么明显,但……控制不住。

    少年见女孩没再回话,还以为是他自己把天聊死了,但殊不知女孩的重点现在全在他身上:“你打了伞。”

    “啊,昂,嗯,对……”

    宋且像是被抓包一样,加速跳着的心脏和自己都不知道再在说什么的回答。

    “你打伞了还要看着我一直淋雨吗?”

    “那你要进来躲雨吗?”

    没等宋且反应过来,顾行已经迈腿朝着她走来了。

    宋且打的伞真的很低,就刚好不挡住视线而已。本就狭小的伞下空间,顾行却向前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将他的上半身和头躲进了宋且的伞下。

    宋且不可置信他会这样做,撑着伞的手都往里收了收。

    女孩反应过来,像是发现了这个姿势有些不对劲。

    宋且将她原本弯着的手往上高举起来,伸的笔直,她知道顾行的身高在这个高度下躲雨很为难他,这样空间变高或许少年应该就不用这么痛苦的站着了。

    顺着这个高度顾行站了起来,头顶正好碰到伞的内部,宋且不知道他这么高。

    可是这已经是女孩的身高能撑起的最极限了,实在没办法宋且见状只好踮起了脚,可这拖鞋里已经浸湿着水,加上她光着脚,就这顺着往前一滑,脚直接卡在了拖鞋,而她的重心也因为不稳向前栽去。

    顾行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

    少年下意识地搂住女孩的腰,而女孩的头轻轻地靠在男孩的胸怀里,动作亲昵而自然,手中的伞也就这样掉落在地。

    少年心跳加速,顿时忘记了怎么呼吸,生怕被眼前这个女孩发现他的异样,慌乱中将这个亲密的动作推开了一些距离。

    空气中掺杂着蛊惑的气息,混合着雨水周边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无比尴尬但又暧昧……

    宋且脸不敢有一丝变化:怎么又是这样,每次都是她很窘迫地出现在顾行的面前。

    她先向后退了步,紧接着避开了和顾行的眼神交流。

    “呃……那个,伞掉了,在你后面。”

    “啊,哦……哦,好。”

    两人都表现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慌张。

    “要不……先把你脚弄出来。”

    女孩浑身不自在,她居然被顾行看到这么窘迫的场面。

    少年发现这附近没那里可以躲雨,只有他先前买东西的超市,“走吧,去超市那里先把鞋子拉出来再说。”

    宋且脚卡着只好一只脚跳着跟着顾行,因为受伤她没办法走的很快,而顾行也不转个身去扶一下。

    来到超市前的那个屋檐下。

    两人先是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顾行将打湿的头发随意拨动着,宋且站在他旁边难以置信地感叹着怎么有人素颜都这么抗打,优越的侧脸让她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能过分,要把持住。

    “需要我帮你吗?”

    “啊,呃,我……我自己来。”

    让花季少女将脚给一位才见过几次面的男生,还是位长这么帅的,宋且心想:那还不如找个洞钻进去,再加上,这地上的雨水脏死了,说不定脚缝里还沾着好些泥巴,想想就更社死。

    宋且拉扯着折腾了好一会儿,被卡住的脚就像是他们两之间命运的齿轮般,丝毫没半点变化和松动。

    “我来吧。”

    “不用不用,我……”

    “你扶着墙站稳。”

    顾行握住她的脚踝,左右摆动地将拖鞋慢慢滑动变化着位置。

    “下雨就别穿拖鞋了,脚冰冷的。”

    “拖鞋方便。”

    “方便?你觉得现在这样方便吗?”

    拖鞋被弄了出来,宋且咬着下嘴唇像是很隐秘的地方被少年给看了去,羞耻感溢满。

    “等雨停吗?雨停再回去。”少年看向那个有些脸红的女孩。

    “我有伞。”

    “雨应该很快就停了。”

    “啊,那好,可以。”

    雨水仿佛和顾行打了个照面,转为成了霏霏细雨,街上行走的人也抖落掉伞上的雨水将它收起,路过的车也有胆量打开了车窗。

    男孩换回往日里的成熟:“伤好点没?”

    “影响不大。”

    “猜到了。”

    “猜到什么?”

    “你会这样回答。”

    女孩被他这一问弄得莫名其妙,也不像是关心,“雨停了我先回去了。你回去记得洗手,拖鞋上有泥水,脏。”

    “先别说我,你回去记得洗脚。”

    顾行就是打趣说的这句。

    宋且赶紧背过身:在想什么啊你,废话,先别管拖鞋脏不脏,脚上这么多细菌,回去肯定得洗手啊。

    “我住这前面,就在你家旁边几米。”

    顾行抢着说出这句话。

    女孩一时间恍惚了神,沉默片刻,“哦,啊,就挺好。你想说啥?”

    “离得很近。”

    少年的心思就如夏天夜晚的繁星,薄云遮挡住可还在依旧闪烁的跳动着,待云雾散尽,一切全都皆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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