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一穗穗稻谷变得饱满起来,沉甸甸的,开始变色,叶脉也跟着一天天变黄了。

    绿油油的稻田正一日日转变为金色的丰收画卷。

    大队长小队长都开始频繁地往田间地头去巡视,查看每一块稻田的成熟情况,带人挖开田埂放水,为收割做准备。

    在水稻开始收割之前,叶欣预定的小鸡苗有了消息。

    吴奶奶托人告诉他们,小鸡已经孵出来了,可以去领了。叶欣很高兴,接到消息的当天,一下工就拿了五斤大米去吴奶奶家。

    小鸡刚出生没多久,毛绒绒的,一身暖黄色,挤在用干草铺过的破篮子里,唧唧叫着,黑色的小圆眼睛盯着人,脑袋转来转去的。

    叶欣一眼就喜欢上了,“好可爱!”

    吴奶奶看她这个反应,就忍不住心里叹气,“天气凉了,你拿回去用破衣服给鸡窝铺一下,保暖要做好,刚出生的小鸡容易冻着。”

    叶欣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吴奶奶!”

    她把大米给吴奶奶,吴奶奶回屋倒了米,出来见她没什么工具,就用这袋子把小鸡装给她了。

    叶欣接过一袋子毛绒绒小黄鸡,小心翼翼地捧着回家了。

    吴奶奶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再次摇摇头。这刚出生的小鸡可是很脆弱的,就是有养鸡经验的人也容易养死了,这小知青一看就没养过,成活率堪忧。不过她只负责孵出来卖,死了可不会赔,管不着那么多了。

    叶欣捧着小鸡一路上坡,心情轻快,脚步却放慢了,就怕颠着手里的小毛绒绒了。

    沈卓没跟她一起去,在院子里临时搭鸡舍呢。

    之前虽有养鸡的打算,但是太忙了抽不出空来,现在小鸡有了才忙起来。能搭鸡舍的也就院子和屋后这点地方,想着小鸡脆弱需要时时看着,还是放在院子里近点,又怕味道大,便把鸡舍划在院门左边的那个角落,这样就在灶房的对角线上,离房间也远点。

    现在没什么材料,沈卓只能从柴房里抽了些木头,拿了柴刀把木头一头削尖了插到地上,靠墙围了两排,留个小门。就五只小鸡,也不用围多大。

    还没弄好,叶欣就带着小鸡回来了。

    一回来就捧着小鸡凑到他跟前,兴奋地跟他说:“你快看,这些小鸡好可爱!”

    沈卓看了眼五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的确可爱。不过他在乡下见多了,也就那样,觉得她可能是以前没见过小鸡,才那么新奇。

    叶欣暂时把小鸡放地上,也跟着忙起来,去找稻草和破衣服。等找来了,沈卓也把一个小鸡舍围好了,她把稻草放在里面铺好,再放进破衣服,才把小鸡们放进去。

    沈卓又拿些细树枝,做个小门。

    叶欣则转头去拿了个有豁口的碗,趁沈卓没在意,进空间舀了碗泉水出来,放到鸡窝里面,让它们喝。

    见它们试探着伸出小脑袋啄水了,她问沈卓:“先给它们吃什么啊,能不能吃玉米了?”

    沈卓也没什么经验,犹豫地说:“先喂点菜叶?太小了,恐怕吃不下玉米的。”

    叶欣于是去菜地薅了几棵青菜过来,揪成小片投喂,见它们吃了,很高兴。

    沈卓做好了小门装上,又去堂屋找了块旧木板给鸡舍盖上,免得下雨淋着。

    忙完这些天也快黑了,见她还蹲在那儿一脸喜欢地看着小鸡吃菜喝水,不得不开口提醒:“放这儿让它们慢慢吃吧,咱们该去做饭了。”

    叶欣把菜叶都放进去,又小心摸了摸它们毛绒绒的脑袋,才去洗手忙活自己的晚饭。天黑得早,都要点灯了。

    隔天,水稻收割工作开始,预示着正式进入秋季农忙期。

    生产队大队长李兴国和小队长李建邦都动员大家这段时间多多上工,不要懈怠,把粮食抢收回来,还要紧着翻地种冬小麦,时间非常紧。抢收抢种,是每年春秋两季的主题,也叫“双抢”。

    深秋清澈的蓝空之下,金色的稻田里一片繁忙。

    队员们被大致分成三队,割稻的、挑担的、脱粒的。叶欣和大多数女妇女一起被分到了割稻的队伍,就是拿着镰刀割稻禾,这个她之前已经在空间适应过了,干着还好。

    在这过程中,她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稻谷明显比不上空间里的,不管是稻杆的粗细、多寡,还是稻穗的重量、饱满度,都差远了,这也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这里亩产可能很低。

    不过毕竟也是她参与了插秧种下的,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种植的庄稼,终于可以收获了,心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沈卓则被分到了挑稻的工作,就是把她们割下来的稻禾捆成捆,用扁担挑回到一片专门的晒谷场。这个要在田间和晒谷场之间来回走,是最费力气的,也是拿公分最多的,一般都是些壮年男子在做。

    叶欣在割稻的间隙,听到旁边妇女们说起,丰水大队参加赤脚医生培训班的人已经确定下来了。除了沈卓,还有其他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是其他村的。她不认识,但这些从各村嫁过来的妇女总有认识的,每个都说了说。

    叶欣默默听了一耳朵,觉得她们消息真灵通,只要跟着她们,也能听到好多消息。

    忙了一天,她快要累断腰。

    而且虽然做了防护措施,但劳动强度太大,无济于事,脸颊和手臂、手背还是被禾叶划拉出一道道红痕,加上稻谷上的细毛刺落到皮肤上痒痒的,汗水一刺激,就火辣辣疼。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卓看着她的脸,有点心疼,“怎么弄得这样?”想伸手摸摸,又怕碰疼了她。

    回想今天看到的别的妇女,好像也没有这样的啊。不过大家基本都脸庞黑黑的,还有些粗糙,也看不太出来。

    这么一对比,沈卓突然发现,她变白了好多,肌肤也变得娇嫩了,才会那么容易被划伤,一有点什么就很明显。

    他看着她的脸,一时有点恍惚,“你是城里人,这些活对你来说一定很难吧?”

    叶欣正在剥咸鸭蛋,腌了一个月正好可以吃了,今天尝个鲜,听到他的话有些奇怪,“我都干了那么久的活了,你才想起来问这个?”

    沈卓一愣,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这么段时间以来,她其实干活都很勤快,队里上工或者自己种菜、背重物、摆摊卖菜,她都做得好好的,从不叫苦。

    要说她不能干乡下农活,就是否认她的能力了。

    他有点懊恼,说道:“你也别勉强自己,要是累了就歇歇,不一定要拿多少工分。你还是新手,不必跟那些妇女比的。”

    叶欣不禁笑了。

    要说刚来那会儿,她的确手忙脚乱,体质上、技术上跟村里妇女不能比。但这几个月经过空间泉水的滋养,其实她的体质已经好了很多。又是白天黑夜轮番种地,对许多农活她已经很熟练了。

    不过沈卓的关心还是让她感到温暖,“还好了,我现在已经能跟上大家的进度了,你不用担心。我这脸上手臂上也没什么,割完水稻就好了。”

    沈卓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看着她红通通的脸,只期盼农忙赶紧过去。

    倒是叶欣要说他了,“还说我呢,你自己也是,干活的时候不要出那么多力。”

    沈卓不认同,“我力气够了,可以干。”

    叶欣说:“你还在长身体,就算力气够了,挑担这种重活还是要省着点力气干,免得累垮了自己。”

    沈卓说:“我多干一点,多拿一点工分。”他现在已经可以拿满工分了。

    叶欣听着却皱起了眉头。

    她以前有个同事,是农村考上来的,年纪轻轻就有驼背的毛病,改不过来了,而且腰长腿短,比例很不好。那同事说就是青春期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做农活做的,家里穷,从小就要干很多农活,挑水、挑粪、挑庄稼,压得身体都长不好。

    叶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反正她知道这种出力气的活,太重了对身体不好。

    她自己其实现在体质好了,力气也跟上来了,但她干活的时候也是收着力气的,绝不会透支体力,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

    她也不希望沈卓累着自己,就把以前同事的例子模糊地给他说了说,认真道:“我宁愿不要那么多工分,也不要你过度劳累。太繁重的农活会影响身体发育的。”

    沈卓听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他觉得自己还有余力,重活是能干的。

    这几个月吃好喝好的,他感觉自己身体真的好了很多,起码力气长了不少。也正是因此,队长才会给他派重活,要是他不勤快点干,怎么能拿满工分?要是不多拿点工分,那些昂贵的肉、蛋、鸡鸭不是白吃了吗?

    而且他觉得自己多干一点,多拿一点工分,也能让她轻松一点。

    但这些话没必要跟她说,她也是心疼自己。自己也会注意不要累坏身体,也不能养成驼背的毛病,她现在越来越好看了,自己可不能变难看了,不然配不上她。

    月底在忙碌中过完,国庆也没有休息,继续农忙。

    倒是大队长按照上面的指示,宣读了一些有关爱国思想的口号。

    不过对于这些口头的东西,大家听了也就听了。对于农民来说,还是田间地头的东西最实在。

    大队长李兴国想想也没意思,最后说:“完成粮食生产任务就是最好的爱国!咱们以实际行动迎国庆、庆国庆,加紧收粮,保证颗粒归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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