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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回小姐,厉王最终没能成功。”丫鬟道。

    “没能成功?”

    杨若仙面色骤变,秀眉紧蹙,心头刚刚升起的希冀,刹那消散于无形。

    她本想斥骂厉王为“废物”!

    所有禁军都归厉王掌控,如此大好局面,居然还能失败,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凋也!

    不过,转念一想,杨若仙又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回过头去,端正跪坐着,盯着墓碑上的“苏哲”二字继续发呆。

    “恬王成功登基了吧?”一会儿后,杨若仙方才问道。

    “恬王离奇失踪,登上皇位的是吴国公主陈可妍!”

    “什么?”杨若仙又吃了一惊,视线第三次从墓碑上移开,扭过头去,看着那丫鬟:“你说陈可妍登基做了皇帝?南陈出了一位……女帝?”

    “是的。”

    “天下竟出了第二位女帝!”杨若仙坐不住了,缓缓起身,秀眉紧蹙,在碑前来回踱步,自语道:

    “吴国公主陈可妍,我知道她,虽为蒙面,但她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没想到啊,她的野心居然这般大,登基做了南陈的女帝!”

    “问题是,她只是一个公主而已,虽颇有权势,但如何能与手握禁军的厉王相比?还有恬王,那恬王就甘心拱手让出皇位?”

    杨若仙正百思不得其解,那丫鬟又道:

    “小姐,还有一件大事,南陈女帝登基后不久,便力排众议,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南陈多了一位皇夫。”

    “皇夫?”杨若仙又吃了一惊,下意识问:“是谁?”

    “小姐绝对猜不到,那南陈的皇夫正是大梁太尉――苏贤!”

    “苏贤!”

    杨若仙一听到“苏贤”二字,秀眉当即就是一拧,面色也渐渐浮现寒霜,眼中闪过阵阵冷芒,秀拳紧握:

    “又是此人!”

    “小姐?”一旁的丫鬟们不解,反应也太激烈了吧?

    “你们有所不知,数日之前,我接到秘报,潭州城那晚的爆炸,以及杨府的大火,其实都是那苏贤一手造成。”

    杨若仙的秀拳越握越紧,慢慢转身,面朝墓碑,看着碑上的“苏哲”二字,目光刹那温柔,不过转瞬便充满了杀机:

    “都是这个苏贤,都是他,若没有他暗中捣乱,苏哲苏公子或许就……不会葬身于那场大火!”

    “我要报仇!我要为苏公子报仇!迟早有一天,我要北上灭了大梁,灭了那个苏贤!以慰苏公子的在天之灵!”

    一旁的丫鬟忽然开口:“可是小姐,那苏贤本是大梁太尉,现在又做了南陈的皇夫,我们要杀他只怕……不容易。”

    杨若仙缓缓转身,看着那丫鬟,一脸坚定: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害死苏公子的罪魁祸首逍遥于世间!”

    “凭什么,他苏贤可以做大梁的太尉,又做南陈皇夫?而苏哲苏公子就只能埋在土里?这不公平。”

    “我要让那个残害苏公子的罪魁祸首――苏贤,付出因有的代价!”

    “我不仅要北上覆灭大梁,还要东进灭了南陈,灭了与苏贤成亲的女帝,我要毁灭苏贤拥有的一切,最后再取他狗命!”

    丫鬟们呆立当场。

    都被杨若仙的决心所慑服。

    一会后而,方才赶来的第一个丫鬟,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道:“小姐若要为苏公子报仇,那就应该听阿郎的,早些回府商议复国大计。”

    “你说得对!”

    杨若仙精神一震,回身看着苏哲的墓碑,目光柔和下来:

    “苏公子,你且安生在此休息,我这就回府为你报仇了,

    待日后大仇得报,我还会回到这里陪你。”

    告慰了苏哲的在天之灵,杨若仙当即便收拾行李回府而去。

    ……

    大梁。

    神都。

    皇宫。

    御书房。

    御书房是大梁女皇日常处理政务、批阅奏折、接见大臣的地方。

    房间正中的位置,安置着一张龙椅,龙椅前面是一张龙桉,这套桌椅便是女皇的“工位”。

    不过,那龙桉上空空如也,除了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外,没有一本奏折,那龙椅上也不见女皇落座,冷冷清清。

    女皇偷懒了么?

    倒也不是。

    御书房的侧边,一窗明几净之处,安放着一张美人榻,上面垫着明黄色的褥子,此外还有明黄色的抱枕,以及明黄色的毛毯等物。

    女皇舒舒服服的歪在上面。

    她侧着身子,单手支头,腰身的位置盖着那条明黄色的毛毯,数位女官正为她捏肩、捶腿,舒服而惬意。

    美人榻前,也安放着一张龙桉,这张龙桉上除了文房四宝外,竟堆满了等待批阅的奏折,像是一座小山。

    美人榻旁,南宫婉儿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奏折,正字正腔圆的朗读,将奏折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念诵出来。

    没错!

    女皇在龙椅上坐久了,嫌它坐着不舒服,便来到美人榻上歪着。

    一面命南宫婉儿念诵奏折,省去用眼的辛苦,一面又命女官们为她按摩,一边享受一边处理朝政,果真美哉!

    不一会儿,南宫婉儿念完一本奏折,走到龙桉之侧,放下折子,再拿起御笔蘸了蘸鲜红的朱砂。

    但却不下笔,而是扭头看着女皇,等待女皇的示下。

    女皇根据奏折的内容,稍加思考后,直接口述她的意见。

    南宫婉儿据此,将女皇的口述转化为书面语言,动用御笔朱批,写完后再拿给女皇御览,若无问题,这本奏折就算处理好了。

    如此操作,果然十分省力……

    一个时辰后,龙桉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尽数批阅完毕。

    女皇一直在美人榻上歪着,但却感觉有些累,她随手摆了摆,那些捏肩、捶腿的女官依次退下。

    女皇翻身而起,坐在美人榻上,双手伸展,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

    “陛下,请用茶。”一位女官按照惯例,送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嗯。”女皇伸完懒腰,接过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滚烫的茶汤自口而入,直线入喉,带着浓郁的清甜气息,令人精神一震。

    南宫婉儿,还有方才那几个负责按摩的女官,也都在喝茶,她们也挺累的,尤其是南宫婉儿,需润润喉咙。

    一时茶毕,女皇问道:“今天的奏折都处理完了?”() ()

    南宫婉儿回道:“回禀陛下,送来的奏折都处理完了。”

    女皇点头之余,忽想起一个问题:“话说,苏爱卿出使南陈,也有好长一些时日了吧?”

    “是的,陛下。”南宫婉儿一听说“苏爱卿”三个字,心中便是微微一动。

    “数日之前,苏爱卿送回奏折,说那陈帝……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诶,不知南陈局势究竟如何?”

    女皇颇为感慨,重新侧躺在美人榻上,对那几位女官挥了挥手,女官们便上前捏肩捶腿,继续方才的按摩。

    女皇舒服的闭上双眼。

    享受一会儿后,她两眼睁开,眼中难掩一抹忧色:“不知南陈新君有没有登基?朕听说皇后家族的余孽尚未彻底铲除……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南宫婉儿问道:“陛下是担心南陈局势不稳,从而影响我大梁与他们的邦交?”

    女皇笑着点点头:

    “你猜得不错,南陈是一个值得争取的对象,若因新君登基,导致邦交不睦的话,那就得不偿失。”

    “可惜的是,已有数日不曾有消息传回了,只怕那江宁城中正颇不安宁,真真教人不放心!”

    南宫婉儿眼眸转了转,道:“奴婢倒是觉得,陛下不应该担心这个问题,陛下担心的应该是太尉。”

    “怎么说?”女皇来了兴趣。

    “南陈的邦交,固然重要,不过,奴婢始终还是觉得太尉更重要一些,倘若太尉……一去不返,那才是我大梁的重大损失。”南宫婉儿面色凝重。

    “朕还当你要说什么呢?就这?”女皇顿时兴趣缺缺,闭上两眼,享受着女官们的按摩,道:

    “苏爱卿在我大梁,已是位极人臣,正一品的实权太尉可不多见。”

    “即便那南陈新君,有意强留苏爱卿,但他们也拿不出更好的官位。”

    “再者,朕为了留住苏爱卿,付出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太尉……总之你记住,朕能给苏爱卿的,其他任何人都给不了!”

    “朕相信,即便那南陈新君作妖,苏爱卿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朕的身边!”

    对于这一点,女皇信心十足。

    她侧卧在那里,一脸镇定,完全不担心。

    “陛下英明!”

    南宫婉儿听了这番说辞,心中也是莫名一松,只要苏贤还能回到大梁就好,她今后才有机会……

    这时,有人送来一本奏折。

    说是从南陈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南陈送来的奏折?还是八百里加急的?”女皇精神一震,轻轻一摆手,那些按摩的女官依次退下。

    女皇翻身爬起,坐在美人榻上,看着南宫婉儿手里的奏折:“一定是南陈之事有了结果,快念!”

    “遵旨。”

    南宫婉儿不敢怠慢,加之她也想从中看到有关苏贤的消息,于是快速展开折子,从头开始念诵。

    很快,她便念到第一个重大事件――陈帝已于数日前驾崩!

    这个消息太过重磅,为了给女皇留出足够消化的时间,南宫婉儿便在此停顿,暂停诵读下文。

    “一代帝王,说驾崩就驾崩,人生无常啊,谁又能真正长生不老?”

    女皇苦笑,同为帝王的她,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皇帝也是人啊,只要是人就会有那么一天,躲不掉的。

    片刻后,女皇重振精神,问道:

    “恬王成功登基了吧?朕听说,那恬王温和有余,但耳根子很软,在一些大事上拿不定主意,我大梁与南陈的邦交,恐有变故。”

    感叹之余,女皇忽然想起吴国公主陈可妍来。

    并在心中暗暗幻想:

    “倘若,陈可妍登基,做了南陈女帝的话,只怕好处会更多,第一,今后朕就不孤单了,算是有了个伴。”

    “还有,听说那陈可妍颇有手段,个人能力远超恬王,若陈可妍登基做女帝的话,朕倒不怕两国的邦交恶化。”

    幻想之余,女皇很快又摇头。

    因为这种事不太可能。

    南宫婉儿继续往下翻看奏折,念着念着,面色忽地一变:

    “不好,陈帝驾崩的当晚,厉王竟逆风翻盘,手持陈帝遗诏,夺取了所有禁军的指挥权!并攻入宫城!”

    “什么?!”

    女皇面色也是一变,音调拔高,从美人榻上腾身而起,瞪眼问道:“厉王逆风翻盘?不仅得了禁军的指挥权?还攻入了宫城?”

    南宫婉儿尚未回答,女皇忽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声音发寒:

    “糟了,苏爱卿还在南陈,在如此惨烈的宫变之中,苏爱卿只怕……难以独善其身!”

    南宫婉儿心头顿时大骇,急忙翻着奏折往下看去。

    很快,uu看书她表情明显一松,对女皇禀道:

    “陛下不用担心,宫变最后得到了平息,在太尉的帮助之下,恬王一系终究打败了厉王及其叛军,太尉也毫发无伤。”

    “如此就好。”

    女皇重重的出了口气。

    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

    她坐回美人榻,顺口问道:“恬王成功登基了么?后续是否一切平安?”

    “后面……后面……”南宫婉儿翻看着奏折的后文,不禁目瞪口呆,像是看到了某种不可能之事般,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面怎么了?”女皇眉头微微一蹙,莫非后面还有波折?

    “陛下,后面……按这奏折上所说,登临南陈帝位的不是恬王,而是……吴国公主陈可妍!南陈诞生了一位女帝!”

    “你说什么?女帝?南陈诞生了一位女帝!”女皇万分吃惊,刚刚坐下的她,再次腾身而起,呆若木鸡。

    方才,她曾有过幻想,若陈可妍登基做女帝的话,将会如何如何。

    结果万万没想到,幻想居然成了真。

    陈可妍果真登基做了南陈的女帝!

    天啦!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就连女皇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犹在梦中。

    震惊过后,女皇渐渐高兴起来,拍着手,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这是一件好事,今后朕可就不孤单了,哈哈,两位女帝,朕可得与南陈女帝好好交流交流,哦不,朕或许应该称之为‘陈妹妹’!”

    “大梁与南陈的邦交算是彻底稳固,今后各种合作也将顺利开展,不错,着实不错,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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