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睛的人皆看得出，瑞王殿下今日神采飞扬，心情甚佳，于是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众官员引着瑞王一行查看了桥梁、水坝等工程，原以为瑞王殿下不过才至弱冠之年，只是走走过场，添添政绩罢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没曾想，瑞王极度认真，一丝不苟。公仪昭身边自然不缺能工巧匠，轻易便能看出桥梁水坝是好是歹来。
公仪昭且将此事搁置不发，命人第二日将各项水利工程制造图纸、工匠劳工名册、账本等一应材料呈上。
瑞王随手翻看几页便交给手下幕僚核查。
不过两日，便将这上上下下摸了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实则用了多少公款，又挪用了多少是能轻易查清。
但，其中中饱私囊了多少，又借花献佛了多少，很难梳理清楚。
官场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保不准能牵扯出什么人来。
为官之人何人不贪？若是唯你独善其身，旁人又怎能容得下你？所以，为了官路亨通，多少都会贪点。
就算有人查下来，官官相护，只要你不是太过分，上面之人总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
公仪昭自然也懂得其中道理，百官清廉，天下清明，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到的，得徐徐图之。
“刘大人，这些时日辛苦你来回陪着本王了。”
“回殿下，下官职责所在，辛苦二字，愧不敢当。倒是殿下着实辛苦了。”
“哼！本王问你那三百两去了何处？”
话锋陡然一转，公仪昭怒目将账本甩给下首之人。
“求殿下饶命！下官一时鬼迷心窍……求殿下再给下官一个机会！”
“刘大人，起身吧，本王会如实启禀圣上，如何裁夺须得看陛下的意思。”
“在此之前，刘大人需要做的便是及时填补亏空，补发工人工钱，更重要的是在未酿成大祸之前加固堤坝、桥梁。这些本王亦会如实写在折子里。刘大人，你可明白？”
“多谢殿下开恩，下官必定及时弥补。”
“本王犹记得刘大人为官的第三年，时值大旱，朝廷财政吃紧之际，你也会为了灾民上下奔走，四处筹银，开设粥棚，甚至变卖夫人的嫁妆填补，爱民如子之名享誉盛京。”
“下官惭愧。”
“希望大人在未酿成大错前及时悔改，固守本心。”
“多谢殿下提点。”
“行了，退下吧。”
“下官告退。”
……
再次上路时，凌霜不用跟杂物挤在一起，而是与瑞王公仪昭同乘一车。
果然还是王爷的马车宽敞舒适。
凌霜发现队伍临时改了道，走偏了方向。再看瑞王，端坐如山，似没什么不对劲。
凌霜心中疑虑时，发现马车停了下来。
公仪昭下车，凌霜紧随其后，侍卫将纸钱贡品一一摆至坟前，燃了三支香呈给瑞王，竟是来此祭拜。
公仪昭三拜后将香交给侍卫，又取了酒撒在地上。
凌霜见碑上之人的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这是何人，能让瑞王特地绕路前来祭拜？
……
“殿下，您方才祭拜之人是谁？”
“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
“他总说先圣法度，所宜坚守。一切作奸犯科者，不论高低贵贱，必须绳之以法、明正典型，否则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可惜，落得个死无全尸的地步，连头颅都不知去了何处？他一生秉公执法，为无数人洗刷冤屈，替无数人秉持公道……终了，却无人为他伸张正义。”
凌霜想起来了！
自己杀过很多人，有死不瞑目的，有胆裂魂飞的，有深恶痛疾的……惟有一人，泰然自若，视死如归，双眼澄澈……
是他……
“凌霜？”
“嗯？殿下有何吩咐？”
“你可是有什么不适？从方才起便一直蔫蔫的。”
“殿下恕罪，许是因为坐了太久的车，奴有些累了。”
“也是，昨夜着实是本王折腾得太久了，一时忘了女子体弱，怪本王。”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很难停下，尤其是得了趣儿，尝到了甜头……
“殿下，奴……惶恐。”
“别怕，坐近些，靠着本王睡会儿。”
公仪昭牵过凌霜的手，将其带近身侧，压下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
“多谢殿下。”
凌霜缓缓闭了眼……
梦中，那人死前澄澈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这一觉，凌霜睡得很不安稳。
众官员引着瑞王一行查看了桥梁、水坝等工程，原以为瑞王殿下不过才至弱冠之年，只是走走过场，添添政绩罢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没曾想，瑞王极度认真，一丝不苟。公仪昭身边自然不缺能工巧匠，轻易便能看出桥梁水坝是好是歹来。
公仪昭且将此事搁置不发，命人第二日将各项水利工程制造图纸、工匠劳工名册、账本等一应材料呈上。
瑞王随手翻看几页便交给手下幕僚核查。
不过两日，便将这上上下下摸了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实则用了多少公款，又挪用了多少是能轻易查清。
但，其中中饱私囊了多少，又借花献佛了多少，很难梳理清楚。
官场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保不准能牵扯出什么人来。
为官之人何人不贪？若是唯你独善其身，旁人又怎能容得下你？所以，为了官路亨通，多少都会贪点。
就算有人查下来，官官相护，只要你不是太过分，上面之人总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
公仪昭自然也懂得其中道理，百官清廉，天下清明，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到的，得徐徐图之。
“刘大人，这些时日辛苦你来回陪着本王了。”
“回殿下，下官职责所在，辛苦二字，愧不敢当。倒是殿下着实辛苦了。”
“哼！本王问你那三百两去了何处？”
话锋陡然一转，公仪昭怒目将账本甩给下首之人。
“求殿下饶命！下官一时鬼迷心窍……求殿下再给下官一个机会！”
“刘大人，起身吧，本王会如实启禀圣上，如何裁夺须得看陛下的意思。”
“在此之前，刘大人需要做的便是及时填补亏空，补发工人工钱，更重要的是在未酿成大祸之前加固堤坝、桥梁。这些本王亦会如实写在折子里。刘大人，你可明白？”
“多谢殿下开恩，下官必定及时弥补。”
“本王犹记得刘大人为官的第三年，时值大旱，朝廷财政吃紧之际，你也会为了灾民上下奔走，四处筹银，开设粥棚，甚至变卖夫人的嫁妆填补，爱民如子之名享誉盛京。”
“下官惭愧。”
“希望大人在未酿成大错前及时悔改，固守本心。”
“多谢殿下提点。”
“行了，退下吧。”
“下官告退。”
……
再次上路时，凌霜不用跟杂物挤在一起，而是与瑞王公仪昭同乘一车。
果然还是王爷的马车宽敞舒适。
凌霜发现队伍临时改了道，走偏了方向。再看瑞王，端坐如山，似没什么不对劲。
凌霜心中疑虑时，发现马车停了下来。
公仪昭下车，凌霜紧随其后，侍卫将纸钱贡品一一摆至坟前，燃了三支香呈给瑞王，竟是来此祭拜。
公仪昭三拜后将香交给侍卫，又取了酒撒在地上。
凌霜见碑上之人的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这是何人，能让瑞王特地绕路前来祭拜？
……
“殿下，您方才祭拜之人是谁？”
“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
“他总说先圣法度，所宜坚守。一切作奸犯科者，不论高低贵贱，必须绳之以法、明正典型，否则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可惜，落得个死无全尸的地步，连头颅都不知去了何处？他一生秉公执法，为无数人洗刷冤屈，替无数人秉持公道……终了，却无人为他伸张正义。”
凌霜想起来了！
自己杀过很多人，有死不瞑目的，有胆裂魂飞的，有深恶痛疾的……惟有一人，泰然自若，视死如归，双眼澄澈……
是他……
“凌霜？”
“嗯？殿下有何吩咐？”
“你可是有什么不适？从方才起便一直蔫蔫的。”
“殿下恕罪，许是因为坐了太久的车，奴有些累了。”
“也是，昨夜着实是本王折腾得太久了，一时忘了女子体弱，怪本王。”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很难停下，尤其是得了趣儿，尝到了甜头……
“殿下，奴……惶恐。”
“别怕，坐近些，靠着本王睡会儿。”
公仪昭牵过凌霜的手，将其带近身侧，压下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
“多谢殿下。”
凌霜缓缓闭了眼……
梦中，那人死前澄澈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这一觉，凌霜睡得很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