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晓峰去太子寝宫嘱咐一番与太子告别。

    太子:“王兄,你这是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啊?我母妃跟我说父王要改立你做太子呢!”

    晓峰:“太子说笑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听父王的,我知道你母妃不会害你,但她的党羽什么都干的出来,凡事忍让,莫再任性了,危难之时去渝州城找我府上管家给我传信,我定会来救你!”

    太子:“王兄你可别走太远啊,偶尔带嫂嫂回来看看我!”

    晓峰:“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晓峰出了宫门,如释重负,怀揣一份前所未有的喜悦朝渝州城飞驰而去。他不知道的是唐文义的人已经在半路等他了。

    一个带着树叶图案面具的人蹲在树上,晓峰很警觉的听见了那人低沉的呼吸声,一个纵身,从马背上跃起,快速挥剑,乒乒乓乓打落无数暗器。树叶图案的面具被划成两半,剑锋所指,皆应声裂开。不知从何处又出现一名衣着相同的刺客,那刺客朝晓峰丢出一把砂土,带着同伴狼狈逃走。

    马上到渝州城了,继续赶路的晓峰忽然觉得头晕眼花,心中知道不妙,快马加鞭去了新安当,求掌柜夫人也就是唐门姑奶奶雪见给他解毒。

    不巧的是,昨日掌柜夫人被唐门请回去参加小辈的婚礼去了。

    晓峰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回到自己的府邸,模糊看见环玉的影子,恍惚听见环玉哭泣着,给自己喂了一个会蠕动的东西,然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环玉收起从晓峰嘴里爬出来的金蚕,放声哭泣“不是说金蚕蛊可以解百毒吗,金蚕!为什么你不愿意帮我,为什么……?”哭声响彻云端。

    灵堂

    环玉跪在火盆前,披麻戴孝,掰开晓峰送的凤头钗,一半放在棺椁当中,一半小心揣在怀里,回忆着从相识到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说着些悔不当初的话,哭红了双眼,泣不成声。为晓峰守灵的这三日,白天她作为家属答谢前来吊唁的各路宾客,晚上独自一人守在灵堂,低声哭泣。她多么希望棺材里的人醒过来再同她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微笑也好,然而那个人冷冰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醒来了。

    殷若拙代表蜀山师兄弟前来祭奠,安慰环玉几句,刚要离开,青儿追着环玉的流踪蛊来了长信王府。

    三日后,太子闻讯赶到,扶着棺带着晓峰的遗体准备回成都。

    太子哭泣着说:“嫂嫂节哀,因为没有名分,我不能带你回成都,王兄生前最在意你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王兄在地下也不得安息,等我回去安葬好王兄,便来看你,王兄生前最疼爱我,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环玉踉跄着送晓峰的灵柩离开渝州城,瘫坐在地,晕了过去。

    长信王府

    环玉:“青儿,你怎么来了?”

    青儿抱住哭泣的环玉,安慰她说:

    “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阿娘,还有我们,我也是逃出来的,环玉,我来告诉你,南国乱了,巫王也就是你二叔,他把巫王之位传给那个赵善政了!”

    环玉:“我二叔呢?”

    青儿 :“他被赵善政和杨干贞逼死了”

    环玉:“什么?二叔……”

    刚醒过来的环玉又晕了过去了。

    蜀王宫议事大殿

    蜀王召集了群臣,包括宗亲和周边的守将:“咳咳,长信王遭奸人所害,朕痛心疾首。太子仁弱,朕不能违诸公之请,逾次而立之。若其不堪大业,可置之于别宫,幸勿杀之。我王氏子弟,诸公择而辅之。徐妃兄弟,只可优其禄位,慎勿使之掌兵干政,以全其宗族。”

    次日,群臣上朝,未得见蜀王,武将闹宫,寝宫才传出噩耗:蜀王薨逝,太子王宗衍即位蜀王。

    3日后,渝州城:

    王宗衍:“嫂嫂,我能不能进去和你说两句话,这场变故太突然了!”

    环玉面无表情:“拜见蜀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蜀国的,您自便吧!”

    王宗衍:“嫂嫂,我在几天里失去了我最亲近的两个人,我的这个王座上沾满了至亲之人的鲜血,我心里好苦啊!”

    环玉:“谁的心里不是苦的,这脏兮兮的尘世间,尔虞我诈,每天都有人失去生命,你我能苟活于世,是有人舍身挡了灾祸,又有什么资格矫情!”环玉含着眼泪苦笑道。

    王宗衍:“嫂嫂,今后路还很长,你有何打算,你与我皇兄未拜过堂,若嫂嫂不嫌弃,宗衍说过愿意替皇兄照顾嫂嫂一辈子!”

    这时,唐文义进来催促:“皇上,您快回宫吧,太后娘娘发起怒来恐怕会连累了人家姑娘!”

    环玉:“环玉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蜀王许我留着这宅子供奉长信王的灵位,这里有我和他的诸多回忆,以寄哀思。”

    王宗衍:“好,那嫂嫂保重!”

    夜里,环玉望着天上朦胧的蛾眉月,反复回想晓峰的一颦一笑,“渝州城的白月光可不是每天都有,如果你真心喜欢,那就珍惜当下吧!”晓峰的眼睛温柔里散发着淡淡的忧伤,或许他这一生都是透着淡淡的忧伤,如同天上那轮模糊的不圆满的月亮,他唯一的愿望终究也没能实现。第二天,管家来和环玉说操办完丧事,这个月府库已经见底了。环玉擦干眼泪做出了一个决定。

    环玉:“管家,还剩下多少银子,我没有资格去陵墓祭拜,看在主仆一场,麻烦您帮忙在这府里给他立个衣冠冢吧,他生前喜欢紫色,再在墓旁种一株紫荆花,如果银子不够把府上值钱的东西都当掉吧!”

    过了许久,当铺掌柜景天拿着王府的房契地契跟着管家来到王府。

    景天:“姑娘节哀!管家已经把这府邸典当给老夫了,还请姑娘在字据上签字,这房子虽然归我了,若您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住在这里帮我打理。”

    管家向环玉点点头,施了一礼。

    环玉这次选的活当,用当来的银子立完衣冠冢,打发了管家和所有家丁,身上分文不剩,自己打开了衣冠冢的墓门,躺了进去,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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