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拐进巷子里，周彦明转身，抿着嘴角表情沉重。他已经冷静下来，也意识事情的不对劲。
眼眸里浓浓的疲惫，明明朝夕相对是最熟悉的人，可站在巷子阴影下的脸庞，眉眼，却让他十分陌生。
“为什么?”艰难的张开嘴，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跟着苦笑一声，抬头望天，“怎么办，咱们平静的日子恐怕要结束了。”
郭老头在后勤并不显眼，日常负责烧开水，忙完坐院子吸烟晒太阳。家里上头好像有人，寻常知道信息也多。一直觉得崔主任特别关照，是因为年龄大，还有人脉关系。
直到今天才发现，恐怕并不是。
郭老头发现十一的异常，还想要验证。
只不过，周彦明心底更清楚，中间少不了十一的顺势而为，她想要借别人打破现在的僵局。
也或者郭老头发现的端倪，刚巧是她的目的。
心头一片冰冷，十一到底是不一样的。
周十一缓慢的靠近一步，她看人的目光大胆直接，不喜不怒，从那双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感情来。
“呃...我...保护...你.....”声带干涩沙哑。
周彦明神情错愕，下一秒眼眶忽的红了，嘴角使劲压着，忍不住抬手摸摸十一凌乱卷曲的毛毛头。
崔主任的办公室。
郭老头快速看完周彦明父女俩档案，“十年前来的？”
崔主任一旁回忆，“对，有十年了，牛大山父亲退下去，后勤食堂缺个屠宰师傅。来应聘的屠宰技术都不太行。处理猎物是个复杂的活，有些猎物身体带毒液，需要手法清理，周师傅手法娴熟就聘用了。”
“手法娴熟？对比牛大山怎么样？”
“有过之无不及。”崔主任相信整个后勤都认可他这句话。
郭老头头发稀疏，满脸褶子和老年斑，乍一看就是个普通不过的老头。但此刻坐着，一身的沉着气势怎么都遮盖不住。摸索下巴看着档案上记录，喃喃低语，“技法娴熟？被兽群攻击的小村落，逃荒到这里。”
“他是这样说的，他居住的村落都是交不起大城的宅基费，大家抱团住居住形成小村落，没什么武力防护，遇到兽群村落没了，好像他跟着游猎队还是雇佣团才安全来到咱们这。”
郭老头吸口烟，用烟嘴指指档案，“小村落出来的？手法娴熟？”值得深思。
“当初有和他们一起来的同伴吗？”
崔主任摇头，“查过了没有。”想了想又说，“小村落没有什么武力抵抗，怕是没几个能活的。”
“不好说，他们父女俩不就安稳活下来了，带着五岁孩子，兽群袭击中能存活下来，这得多大运气？”
郭老头点到为止，把周彦明父女俩的资料还给崔主任手里。“让学校明天来人测测周十一，她脑子傻，但那一身力道和精准度来说，应该是觉醒了精神力。”
东岚城的规定，凡觉醒精神力的人，都要登记入册，收编统一培训，为今后守护城镇安全，抵抗兽群做出应尽的贡献。
一.夜无眠，周彦明带着十一刚到食堂，崔主任已经在等他了。
身旁站着一男一女，身姿挺拔，步伐矫健，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人。
孙得来和姜彤一早收到通知，说学校后勤处有个特殊孩子，疑似觉醒精神力。
崔主任提前把周十一的情况介绍了，这会拉着周彦明给他解释眼前情况。
做足准备的周彦明，在看到穿着整齐制服的两人走向十一时，还是紧张了。
“没事的周师傅，就是简单做个测试。”
食堂里的员工好奇的探头张望,小声议论，“说是来给十一测试精神力的。”
“妈呀，十一什么时候觉醒的精神力？”
“不知道啊，说力气大什么的，平时真没看出来。”
“十一的确力气大，可是她脑子不是......”说话那人抬手指指脑子，都知道十一脑子不正常。
“她只是发烧烧坏的，又不是先天脑子不好。”
“真要测出精神力来，十一会被收编吗？她还不到十五吧？会送去学校？”有人开始好奇后面的结果了。
“谁知道啊，十一真觉醒了，周师傅的日子应该会好过。起码每月宅基费能省下，还能拿行政院的补贴金，这辈子算是稳妥了。”
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羡慕起来。大城不用担心兽群攻击，可是生活成本却很贵。
说是快十五的女孩，可姜彤看着只到她胸.前的孩子，还以为只有十二三岁。身形消瘦，四肢细长，脸白羸弱，唯独那双眼睛让人触目。
直直盯着人看，眼神空洞。
“对不起，这孩子小时候发烧脑子烧坏了，一直这样刻板的盯人看。你们别介意，她很乖的，需要教她做的事只要在她面前演示几遍，她会模仿。还有，孩子不太爱说话。”周彦明对着两人解释。
孙得来笑笑，说要带十一去测试。
周彦明想跟着，却被崔主任拦下了。
姜彤率先拉起周十一的手，俯下身温和对她说，“十一，你不要害怕，跟我去个地方，玩个游戏，一会就送你回来好不好？”
依然是呆板的凝视，仿佛要把人收进她眼睛里。
周十一被带去精神测试中心。
孙得来去填写周十一的测试申请。
测试中心的大门口，每天都能看到带着自家孩子来测试的父母。
周十一站在这帮十来岁孩子之间，仿佛同龄人一样。
其他人脸上多是激动，期待，紧张，担忧反复，周十一则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站在那。
孩子们被带进一间漆黑的屋子。
没有先进的仪器，天灾让曾经辉煌的科技文明沉埋，仅有一小部分被保留下来。
测试的工作人员站在漆黑角落讲解什么是精神力。
“精神力相当于人体潜藏的一股力量。刚觉醒的人五感会提升一个层次，也会把精神力当成第六种感知。比如你闭上眼，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到你身旁附近的物体。这在林里行走遇到野兽，会比普通人更敏捷，会更早察觉到危险。不光如此，经过不断研究，这种精神力会随着个人发生变化。”
“这个我知道，我哥说有人专攻感知，今后做侦查。还有人能把精神力练习到身体四肢，敏捷快速，出拳有劲，能和野兽对打。”说话的男孩语气兴奋激昂。
“小朋友说的对，但也不止如此，关于精神力领域还在研究中，只有通过不断训练掌握这股力量，才能发掘它更大作用。好了，现在让我们一个一个排好队准备测试。”
周十一心头疑惑，精神力，好像和她自身理解的不太一样。
她的眼睛天生具有夜视能力，只是现在受药剂影响，她视力有点受限。
锁定前方刚才说话的男孩，周十一打算模仿他。
开始测试很简单，蒙上眼睛感知物体，多方面测试体力，掌力，咬合力。
做完这些之后，又被带到一个房间里。
躺下之后，手腕，脚腕绑上感知器。
“孩子，闭上眼，想象自己挥出拳头一样，去指挥你身体那股力量。”话音一落，接受测试的孩子手脚上的线路瞬间发出红光。
等待接受测试的孩子瞬间兴奋起来，“亮了，它亮了。”
接着其他孩子躺上去，红光有亮起的，也有没反应的。
没亮的孩子当场就哭了。
轮到周十一，她站着没动，似乎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姜彤示意后面孩子先去。
等到所有人测试完，姜彤细心的让周十一躺下来。
“十一躺好不要动。”并亲自把感知器绑在十一手腕脚腕上。
测试员多少看出来周十一的不正常，语气也跟着舒缓温和，“现在闭上眼睛。”
姜彤怕十一理解不了精神力，只在她耳边轻声说，“十一，想象你手里有把劈柴斧头，你要劈柴完成工作。”崔主任说十一在后勤大多数都是在后院劈柴。
周十一眼睛没闭，她盯着姜彤脸看。
就在姜彤想要半蹲下来，再细细说一遍时，周十一手腕，脚腕上的感知线路倏地冒起耀眼红光，可又瞬间熄灭。
下一秒噼里啪啦的火星亮起，线路烧灼的味道冒出来。
测试人员愕然，姜彤反应迅速，一把扯掉十一手脚上自燃起来的感知器。
“啊”测试人员才反应过来，孩子们也被吓到，个个瞪着大眼珠子，似乎还没清楚怎么了？
姜彤扭头看向测试人员，“她...刚才感知器亮了下。”
一旁孙得来点头证明，余光瞥向周十一，她依然仰面躺着，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测试人员没见过这种情况，她临时找来备用的感知器，准备再次给周十一做测试。
姜彤屏住呼吸。
孙得来眼睛不眨。
下一秒，强光乍现，几乎眨眼的功夫，火星迸溅发生呲呲声，感知器竟然又自燃了。
绝不是器材的问题，姜彤心下骇然，扭头看向躺着的周十一。
测试人员咽了口吐沫，看着床上明显不正常女孩，“她...应该觉醒了精神力。”
测试人员低头看周十一的资料，看到年龄那一栏时，抬起头说，“她的精神力应该很强，我们器材没办法测试等级，或者她很早就觉醒了。”
毫无疑问，周十一有精神力。
做完登记，姜彤把人送回后勤，孙得来准备找上级反映周十一的情况。
拐进巷子里，周彦明转身，抿着嘴角表情沉重。他已经冷静下来，也意识事情的不对劲。
眼眸里浓浓的疲惫，明明朝夕相对是最熟悉的人，可站在巷子阴影下的脸庞，眉眼，却让他十分陌生。
“为什么?”艰难的张开嘴，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跟着苦笑一声，抬头望天，“怎么办，咱们平静的日子恐怕要结束了。”
郭老头在后勤并不显眼，日常负责烧开水，忙完坐院子吸烟晒太阳。家里上头好像有人，寻常知道信息也多。一直觉得崔主任特别关照，是因为年龄大，还有人脉关系。
直到今天才发现，恐怕并不是。
郭老头发现十一的异常，还想要验证。
只不过，周彦明心底更清楚，中间少不了十一的顺势而为，她想要借别人打破现在的僵局。
也或者郭老头发现的端倪，刚巧是她的目的。
心头一片冰冷，十一到底是不一样的。
周十一缓慢的靠近一步，她看人的目光大胆直接，不喜不怒，从那双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感情来。
“呃...我...保护...你.....”声带干涩沙哑。
周彦明神情错愕，下一秒眼眶忽的红了，嘴角使劲压着，忍不住抬手摸摸十一凌乱卷曲的毛毛头。
崔主任的办公室。
郭老头快速看完周彦明父女俩档案，“十年前来的？”
崔主任一旁回忆，“对，有十年了，牛大山父亲退下去，后勤食堂缺个屠宰师傅。来应聘的屠宰技术都不太行。处理猎物是个复杂的活，有些猎物身体带毒液，需要手法清理，周师傅手法娴熟就聘用了。”
“手法娴熟？对比牛大山怎么样？”
“有过之无不及。”崔主任相信整个后勤都认可他这句话。
郭老头头发稀疏，满脸褶子和老年斑，乍一看就是个普通不过的老头。但此刻坐着，一身的沉着气势怎么都遮盖不住。摸索下巴看着档案上记录，喃喃低语，“技法娴熟？被兽群攻击的小村落，逃荒到这里。”
“他是这样说的，他居住的村落都是交不起大城的宅基费，大家抱团住居住形成小村落，没什么武力防护，遇到兽群村落没了，好像他跟着游猎队还是雇佣团才安全来到咱们这。”
郭老头吸口烟，用烟嘴指指档案，“小村落出来的？手法娴熟？”值得深思。
“当初有和他们一起来的同伴吗？”
崔主任摇头，“查过了没有。”想了想又说，“小村落没有什么武力抵抗，怕是没几个能活的。”
“不好说，他们父女俩不就安稳活下来了，带着五岁孩子，兽群袭击中能存活下来，这得多大运气？”
郭老头点到为止，把周彦明父女俩的资料还给崔主任手里。“让学校明天来人测测周十一，她脑子傻，但那一身力道和精准度来说，应该是觉醒了精神力。”
东岚城的规定，凡觉醒精神力的人，都要登记入册，收编统一培训，为今后守护城镇安全，抵抗兽群做出应尽的贡献。
一.夜无眠，周彦明带着十一刚到食堂，崔主任已经在等他了。
身旁站着一男一女，身姿挺拔，步伐矫健，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人。
孙得来和姜彤一早收到通知，说学校后勤处有个特殊孩子，疑似觉醒精神力。
崔主任提前把周十一的情况介绍了，这会拉着周彦明给他解释眼前情况。
做足准备的周彦明，在看到穿着整齐制服的两人走向十一时，还是紧张了。
“没事的周师傅，就是简单做个测试。”
食堂里的员工好奇的探头张望,小声议论，“说是来给十一测试精神力的。”
“妈呀，十一什么时候觉醒的精神力？”
“不知道啊，说力气大什么的，平时真没看出来。”
“十一的确力气大，可是她脑子不是......”说话那人抬手指指脑子，都知道十一脑子不正常。
“她只是发烧烧坏的，又不是先天脑子不好。”
“真要测出精神力来，十一会被收编吗？她还不到十五吧？会送去学校？”有人开始好奇后面的结果了。
“谁知道啊，十一真觉醒了，周师傅的日子应该会好过。起码每月宅基费能省下，还能拿行政院的补贴金，这辈子算是稳妥了。”
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羡慕起来。大城不用担心兽群攻击，可是生活成本却很贵。
说是快十五的女孩，可姜彤看着只到她胸.前的孩子，还以为只有十二三岁。身形消瘦，四肢细长，脸白羸弱，唯独那双眼睛让人触目。
直直盯着人看，眼神空洞。
“对不起，这孩子小时候发烧脑子烧坏了，一直这样刻板的盯人看。你们别介意，她很乖的，需要教她做的事只要在她面前演示几遍，她会模仿。还有，孩子不太爱说话。”周彦明对着两人解释。
孙得来笑笑，说要带十一去测试。
周彦明想跟着，却被崔主任拦下了。
姜彤率先拉起周十一的手，俯下身温和对她说，“十一，你不要害怕，跟我去个地方，玩个游戏，一会就送你回来好不好？”
依然是呆板的凝视，仿佛要把人收进她眼睛里。
周十一被带去精神测试中心。
孙得来去填写周十一的测试申请。
测试中心的大门口，每天都能看到带着自家孩子来测试的父母。
周十一站在这帮十来岁孩子之间，仿佛同龄人一样。
其他人脸上多是激动，期待，紧张，担忧反复，周十一则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站在那。
孩子们被带进一间漆黑的屋子。
没有先进的仪器，天灾让曾经辉煌的科技文明沉埋，仅有一小部分被保留下来。
测试的工作人员站在漆黑角落讲解什么是精神力。
“精神力相当于人体潜藏的一股力量。刚觉醒的人五感会提升一个层次，也会把精神力当成第六种感知。比如你闭上眼，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到你身旁附近的物体。这在林里行走遇到野兽，会比普通人更敏捷，会更早察觉到危险。不光如此，经过不断研究，这种精神力会随着个人发生变化。”
“这个我知道，我哥说有人专攻感知，今后做侦查。还有人能把精神力练习到身体四肢，敏捷快速，出拳有劲，能和野兽对打。”说话的男孩语气兴奋激昂。
“小朋友说的对，但也不止如此，关于精神力领域还在研究中，只有通过不断训练掌握这股力量，才能发掘它更大作用。好了，现在让我们一个一个排好队准备测试。”
周十一心头疑惑，精神力，好像和她自身理解的不太一样。
她的眼睛天生具有夜视能力，只是现在受药剂影响，她视力有点受限。
锁定前方刚才说话的男孩，周十一打算模仿他。
开始测试很简单，蒙上眼睛感知物体，多方面测试体力，掌力，咬合力。
做完这些之后，又被带到一个房间里。
躺下之后，手腕，脚腕绑上感知器。
“孩子，闭上眼，想象自己挥出拳头一样，去指挥你身体那股力量。”话音一落，接受测试的孩子手脚上的线路瞬间发出红光。
等待接受测试的孩子瞬间兴奋起来，“亮了，它亮了。”
接着其他孩子躺上去，红光有亮起的，也有没反应的。
没亮的孩子当场就哭了。
轮到周十一，她站着没动，似乎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姜彤示意后面孩子先去。
等到所有人测试完，姜彤细心的让周十一躺下来。
“十一躺好不要动。”并亲自把感知器绑在十一手腕脚腕上。
测试员多少看出来周十一的不正常，语气也跟着舒缓温和，“现在闭上眼睛。”
姜彤怕十一理解不了精神力，只在她耳边轻声说，“十一，想象你手里有把劈柴斧头，你要劈柴完成工作。”崔主任说十一在后勤大多数都是在后院劈柴。
周十一眼睛没闭，她盯着姜彤脸看。
就在姜彤想要半蹲下来，再细细说一遍时，周十一手腕，脚腕上的感知线路倏地冒起耀眼红光，可又瞬间熄灭。
下一秒噼里啪啦的火星亮起，线路烧灼的味道冒出来。
测试人员愕然，姜彤反应迅速，一把扯掉十一手脚上自燃起来的感知器。
“啊”测试人员才反应过来，孩子们也被吓到，个个瞪着大眼珠子，似乎还没清楚怎么了？
姜彤扭头看向测试人员，“她...刚才感知器亮了下。”
一旁孙得来点头证明，余光瞥向周十一，她依然仰面躺着，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测试人员没见过这种情况，她临时找来备用的感知器，准备再次给周十一做测试。
姜彤屏住呼吸。
孙得来眼睛不眨。
下一秒，强光乍现，几乎眨眼的功夫，火星迸溅发生呲呲声，感知器竟然又自燃了。
绝不是器材的问题，姜彤心下骇然，扭头看向躺着的周十一。
测试人员咽了口吐沫，看着床上明显不正常女孩，“她...应该觉醒了精神力。”
测试人员低头看周十一的资料，看到年龄那一栏时，抬起头说，“她的精神力应该很强，我们器材没办法测试等级，或者她很早就觉醒了。”
毫无疑问，周十一有精神力。
做完登记，姜彤把人送回后勤，孙得来准备找上级反映周十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