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璐拿到排箫时,的确是喜欢的不得了!虽然她吐槽了那个丑死了的假穗子,但是心里的意外和感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她拿着排箫反复的看着,反复的止不住的笑着,情不自禁的抱着杨光军,狠狠地亲了几口,每亲一口都发自肺腑的对杨光军说一句“我好喜欢”。

    看着何璐这么喜欢自己的礼物,杨光军心里乐开了花。他把大麻花和泥人一并给了何璐,何璐果然很喜欢那些泥人。女生的心思总是在一些成年人把不准脉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大人们觉得不值钱又不实用的小玩意上,她们就能很莫名的开心。

    “那这个排箫能吹响吗?”

    “肯定可以的,我吹的不行,我本来就五音不全,你肯定可以,你试试。”

    “好,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吹响。”何璐激动的看着手里的乐器,轻轻的放到嘴边吹。

    杨光军在旁边期待的表情。

    “嘘!嘘!”排箫发出奇怪的声音。

    “哦,看来这个我吹不了,吹都吹不响,更别提能吹音乐了”何璐有些失望。

    “你是女孩子,气力不够,我昨晚上都吹响了,我来试试。”

    杨光军拿起排箫,使出很大的力气吹着,排箫还是发出刚才那样“嘘!嘘!”的声音,完全没有乐音。

    杨光军有些沮丧的拿着排箫反复的检查着,自言自语道:“咦!不能够啊,昨晚明明吹响了的,咋回事儿今天?”他有些着急。

    何璐看着着急的杨光军,她知道排箫不是随便用一排空的东西就可以做出来的,是需要定音的,杨光军肯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吹不出调调。但是,没关系,杨光军亲手做这个礼物的心意比任何乐音都要动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心意而不是专业的乐器。

    “你别着急,我觉得肯定是因为咱们俩不懂这种乐器的吹奏方法。你想啊,这么古老的乐器,人家肯定是需要专业演奏家来演奏的,就像埙一样,不是谁都会吹。咱们又不是音乐家,吹不会就吹不会呗,关键是我好喜欢它!”何璐高兴的说着,安慰杨光军。

    “你说的有道理。改天有时间,我找我们班里有个会吹排箫的战友给咱们演示一下。”杨光军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好。不过,这个排箫必须放在我这里,你战友要演奏时,我再拿过去你们学校,你可不许今天把它拿回去。”何璐得意的睁大眼睛说着。

    “当然不拿回去了,这本来就是送你的礼物”杨光军宠溺的摸了一下何璐的头。

    “哦,这个礼物简直太拉风了,我今天回去一定要让张启她们俩开开眼,就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吧!”何璐夸张的表情让杨光军彻底放心了,他肯定何璐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这个不很成熟的礼物。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在西大紫藤园里互诉衷肠,表达相思,动情得相拥亲吻,一点儿也不难为情。

    下午按照常态的十里相送到18路车站,依依不舍的拥抱拥抱,哪里还能管的了别人的眼光。

    何璐回到宿舍时,张启和微微已经吃过晚饭,躺在各自的床上了。张启还是像往常一样,手里捧着书认真的看着,很安静;微微在被子上躺着,两只脚高高的在墙上伸着,脸上敷着老虎图案的面膜,手里拿着手机看。

    何璐进门把包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看也不看的对着床上的两位姐妹,模仿蜡笔小新说话的语气,说:“你回来了。”

    张启笑着放下书说:“是我回来了。”

    微微没有动的从床上飘下来一句日语:“应该是,阿达易马思。”

    何璐:“你这又是什么幺蛾子?最近咋老整这些倭国话,你不会是毕业了想去日本吧?”

    微微:“去什么日本!单纯就是觉得好玩。我就是那天看一个日本电影,学了一句他们这话,觉得挺有意思,一见面就说大姨妈死,真是不理解日本人咋想的。”

    张启:“你这是狭隘的民族主义。”

    微微:“我这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你说对吧?璐璐。”

    说着微微把自己敷着面膜的脸从床上探出来看向何璐,何璐吓一大跳,手里的排箫咣铛一声掉在了地上,声音很悦耳。

    “哎呀,妈呀,你这母老虎,吓死人不偿命啊!要死啊!你这贴得什么鬼东西?!”何璐本能的用右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后蹲下来捡地上的排箫。

    “怕啥呀!这是最新的卡通面膜,明星同款呢,很火的!大惊小怪,土包子!哼!唉,你捡得是什么?”微微透过自己的“老虎眼”盯着何璐手里的排箫。

    “我这个土包子捡得是另外一个叫杨光军的土包子送的土包子礼物啊。”何璐颇为得意的自我调侃,边说边拿起排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认真检查看排箫有没有摔坏。

    “啊!是什么礼物?我要看!”张启兴奋的从床上爬下来,微微还是像刚才那样趴在床边看着何璐的礼物。

    张启拿着何璐的排箫,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用子弹壳做成的,她觉得好神奇,一边拿着排箫一边像个小孩儿一样说着:“这个太漂亮了!杨光军真是有心啊,用子弹壳亲手做的这么个礼物,你说他是怎么想到的呢?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情商都比平时高。”

    何璐得意的看着张启和微微,故意说:“高个啥?还不是土包子一个,才会送这么老土的礼物!土包子一个!”她得意的说着,最后一句土包子几个字,她故意模仿微微的南方音,顺带给了微微一个得意的眼神。

    “秀恩爱!哼!”微微的老虎面膜差点儿掉下来。

    “是哦,野百合也有春天!土包子也有恩爱!我就秀我就秀!”何璐笑着做鬼脸对微微。

    “说真的,璐璐,这个杨光军真不错,真是有心呢。他自己是学弹药的,就用子弹壳做了这个礼物,有心又有意义,真好。你说他咋就这么会想的呢?”张启又是一脸羡慕的说着。

    杨光军到底是怎么想到用弹壳做排箫呢?这还得从他大三实习押运的那次经历说起。

    那次的押运,杨光军作为学员,刚开始特别的兴奋,想着可以去到青海,又可以参与正式的发出押运任务,自豪感和美好的向往占据了他的心理。但是,路途遥远,车厢里又闷又热,进入到戈壁以后,黄沙漫天,行驶千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和绿色植物,满嘴满眼满鼻子的沙尘让杨光军连水都不愿意喝。

    最初浪漫的想法和兴奋退却后,看着车厢里成批成批的军用布匹摞在那里,杨光军觉得那些都是压在自己的心头上,他陷入到了压抑的无聊中,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积极的报名参加。

    战友们前几天还聊聊天,但是总有聊完的时候。没有聊天,没有信号,没有灯光,夜晚戈壁中行驶的火车像一头被蒙着眼睛闷头拉磨的傻驴子。杨光军几乎多半天都没有挪地方,也没有变换姿势,车厢里的闷热让他很焦躁。

    “郁闷死了!”他不由的在黑暗中发出一句。

    “小杨,受不了了?”连长的声音。

    “没有,连长,就是有些热。”杨光军有些胆怯的敷衍着说。

    “你想不想听音乐?”连长很平静的问

    “想啊!可是现在手机没有信号,咱们又好几天没停靠了,我的手机还有MP4都没有电,哪有音乐听啊。”可以听出他的沮丧。

    “想听我就给你听,你好好听啊。”连长在黑暗中好像从背包里掏什么东西,杨光军心存疑惑的等待着。

    大约一分钟左右,黑暗中发出了一种很清亮的像哨子一样的声音,吹得曲子是《狼》,齐秦那首《狼》,吹得很专业。杨光军惊讶的一直听完,然后兴奋的问:“连长,你用哨子都能吹出这么专业的歌曲,高人啊!”

    “不是哨子。”黑暗中连长有一丝神秘的笑容。

    “不是哨子?我听着声音就是哨子啊,就是不知道是哪种哨子,比咱们平时训练用的哨子声音要脆一些。”

    “不是哨子,我是用一个空的子弹壳吹得。”连长笑着说。

    “子弹壳?”黑暗中杨光军惊讶的表情简直要吓到自己了。

    “怎么不可能?就是个子弹壳,不信你摸摸。”连长把手里的“乐器”递给杨光军,杨光军摸索着接收到。他用手一摸,太熟悉了。作为弹药专业的学生,比谁都熟悉子弹壳。可是,他一边在手里摸着弹壳,还是无法相信连长能用这个不是乐器的弹壳吹出《狼》,竟然还吹出了《狼》的苍凉!

    “简直太神奇了!不可思议啊,连长,您是怎么做到的?”此时的杨光军已经全然被激活,兴奋的问着。

    “这没啥难得。我从小就会一些音乐,会吹笛子和口琴,有时还能吹几嗓子唢呐,拉几下二胡,小时候还会用槐树叶子吹出音乐啊。就是稍稍通一点儿乐理。”连长说的很谦虚。

    “这还是通一点儿乐理?这简直就是无师自通的音乐天才,用弹壳吹《狼》,齐秦肯定都不敢想象。连长,我崇拜你。”“那有啥崇拜的?会者不难嘛!不瞒你说,我当时和我媳妇你嫂子谈恋爱的时候,她看得上我,但是又觉得跟我这当兵的两地分居辛苦,所以就有些犹豫。我记得我的探亲假快到了,最后一天跟她告别时,她说要考虑一下,那我也不能强求,作为礼貌,我就用这个弹壳给她吹了一曲郑智化的《麻花辫子》,你猜怎么着?”连长得意的设置悬念。

    “怎么了?”杨光军听得入神。

    “我一吹完,心想这下走了,谁知道你嫂子当下就叫住了我,然后就同意和我谈恋爱。哈哈。”

    杨光军从连长的话语里,透过黑暗似乎看到了他脸上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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