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场地一虎这哥俩开始行动,注意主犯是一虎。

    他们偷车的计谋很原始,榔头锤子打碎了玻璃,就要把车推走。

    本来在机车旁维修到一半睡过去的真一郎顿时怒了,抄起钳子准备看看是哪个逼崽子敢来自家店偷车。

    然后他看清了场地的脸,怎么是小时候起就和弟弟一起玩的小孩?心生疑惑,警惕却跟着放松了。

    小库“汪汪汪”的叫声像惊雷似的炸开,真一郎转头去看小库,正好偏头躲过那一击。

    可惯性不是这么容易消失的,绕后偷袭的羽宫一虎手里的钝器擦过真一郎的后脑勺,直直落在了真一郎的右臂。

    羽宫一虎不知道这家店主是Mikey的大哥,他也没见过Mikey话语里偶尔会出现的大哥。

    他只知道自己和场地偷车被人发现了,他不想他们俩进去,于是一虎这一下是奔着把人打死去的。

    真一郎感觉自己右臂一痛后完全失去了知觉,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羽宫一虎见一次没得手心里一急,抬起钝器又要砸下去。小库扑上来狠狠撕咬羽宫一虎,两者纠缠在一起。

    被事情发展吓到呆傻的场地圭介这才回过神来,大吼一句:“别打了!倒在地上的人是Mikey的大哥真一郎啊!”

    他们要偷的车,是真一郎要送给Mikey的生日礼物。

    我心里一阵后怕,那晚真一郎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却不在他身边。我听着就几乎要哭出来,更难以想象Mikey的心情。

    因为朋友的自作主张,大哥的手落下残疾。即便后面没去菲律宾,真一郎的摩托车店也无法正常营业了。

    在真一郎的劝说下,Mikey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打人,却从此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俩。

    对场地的态度变化没那么明显,对一虎就变得很冷淡。

    这件事被轻轻揭过,甚至算不上一场骚乱,场地和一虎都没被追究责任,却在每个当事人心里都留下了一根刺。

    我啥也不知道,真一郎也啥也没告诉我。又在外面浪了几天我心虚地回了S·S MOTORS,暑假都快结束了,感觉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见我一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真一郎温柔地笑了,右手也柔软地垂着:“要不去兜风吧,你载我。”

    他好像默认我这几天在外面学了很多东西,夕阳西下,我和他快速穿过街道、河坝还有彩虹大桥。

    我开得很快,真一郎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很怕后面坐着的人突然不见了。

    老天,我真不敢告诉他那是我第一次上手开摩托。

    穿过彩虹大桥,真一郎笑着骂我别闷头往前开了,停一停。我就停了下来,突然连看他都脸都不敢,害怕下一秒那双漆黑的眼睛就会变成泥泞碎肉里的俩砰砰跳的弹力球。

    “你想和我说什么?”

    真一郎那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可思议的魅力,和平常的他比就像开屏和没开屏的孔雀。

    他继续柔声和我说道:“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干巴巴地问:“你相信时空轮回存在吗?”

    没办法,在我经历的无数次轮回里,我每次只有两件事坚持下来了。

    一是绝不提及「机关」的真实称号防止被盯上,二是不告诉任何人我能轮回的事,因为那势必会牵扯到协助者。

    真一郎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这个,场面有些沉默。我小心翼翼地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罗拉快跑》,就是那种的无限循环。”

    “没看过啊,”他说,“不过我相信。”

    “真的?”

    我还记得那时他被黄昏染成金色的发尾,很漂亮,像星星,而且我伸手就能抓到。

    “那样一想我会和由理奈重逢很幸运,”他说,“明明时间在循环,一切都变了。”

    这时我想,我一定不要他死。

    第二天,我来到S·S MOTORS,看到伦太郎哥哥在和真一郎说话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的哥哥居然来接我了,我顿时变成了柔弱无力的小鸡仔。

    “恭喜你,这次轮回结束了。”

    协助者的话在耳边响起。

    一切似乎都在随着时光变好。一虎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想要讨Mikey欢心。

    2003年8月20日,Mikey在被家人们庆祝过一次生日后晚上又接受了一虎的提议,他们几个东卍的同伴再庆祝一次。

    喝醉的一虎虽然完全没意识自己真错了,但还是哭着和Mikey道歉。

    Mikey不喜欢酒精的气味,所以滴酒未沾,他看着那样的一虎想,好吧,那就原谅你吧。这帮小畜生开始冰释前嫌。

    然后嗨过头的他们理所当然地,又犯下了错误。一虎开摩托撞到了我,把后座的场地吓得酒都醒了。

    一虎却仍然混混沌沌,拿着火花塞扳手喃喃“没关系,杀掉抛尸就行了”。他喝醉了劲很大,场地根本拦不住他。

    而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哥哥住的小酒店就在旁边,我们出门手机都没带。他在我的提议下又在东京带了一段时间,我天天拽着他和小库或真一郎出去玩,现在想来还真后悔,早点回老家就好了。

    一定是哥哥大声求救,挺身从一虎手中护住了我。

    虽然伦太郎个子高高的,但他打架菜得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被揍得很惨。

    是追出来找零的便利店店员看到情况要报警,一虎就跟在她后面,差点拿扳手把她打到死。

    好在有场地延迟性舍生取义救下了店员,顶着满是血的脑壳他们仨在马路上上演了一场大战。

    一虎不想打他,就瞅着那店员,眼见扳手又要砸到她脑袋上,场地就推了那个店员一把。

    这一推是让一虎扑空了,但店员的脑袋也结结实实砸在台阶上,不省人事,据说现在还是植物人状态。

    然后一虎嘴里说着“背叛”“都是Mikey的错”什么的险些四杀。

    还在Mikey及时赶到,他阻止了一虎。因为两个人太久没回来,Mikey被赶过去接人,绕了一圈可算是找到了。

    他、一虎和场地起了冲突,主要是他和一虎。然后呢他接下来事没正面讲,以我对他的了解,Mikey当时铁定是想带着两个哥们肇事逃逸的。不过一直被忽视的残血我哥顽强爬到了便利店,用里面的座机报了警。

    我在医院醒来时压根不知道发生了时候,正苦恼怎么把真一郎赶到菲律宾去,他就一副“只要你签这个谅解书我什么都干”的样子凑了上来。

    于是我要挟他:“我可以签,但真一郎必须马上出国,就去菲律宾好了。一辈子都不准回来,除非有我的允许。”

    真一郎犹豫了很久,看我的表情很复杂。最后还是说了句:“好。”

    亲眼看着他上了去菲律宾的飞机,面对不赞同的哥哥我把“这是我一生的请求”都搬出来了。最后签了谅解书,给羽宫一虎的少年宫之旅减少了点刑期。

    要细讲场地也该进去,但那附近的监控只有便利店里的那一个,拍下了一虎袭击店员场地试图阻止他的样子,之后三个人就去马路上拉扯了。

    于是一虎干脆独自揽过了所有罪名。

    我感到疲惫,气得血都涌不上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Mikey看上去有些伤心,他苦涩地问:“由理奈想要什么呢?”

    “…我希望你活着。”我善良而诚恳地说。

    想想羽宫一虎对Mikey那不同寻常的憎恨,但他连我都打不过别说Mikey了。先别管他什么脑回路,我就担心一虎刺激到Mikey然后让那个夏天的不幸延续,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于是我又补上一句:“还有不要做错事,真一郎会伤心的。”

    Mikey说:“我答应你的话,可以在和芭流霸罗开战前把场地带回来吗?”

    我被气笑了,真是个狡猾的人。

    我不知道那个八月给他留下了怎样的阴影,真一郎不辞而别远走他国他又是什么感受,现在又是什么心情。

    我一点也不想了解,我想阴恻恻地说活该,更想大喊你们都是神经病!然后直接走人。

    可一想到那天自己和场地说的“万次郎不好过真一郎会伤心的”,腿顿时跟灌了铅似的挪不了一点。我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会被这种话束缚。

    但我真的被束缚住了,于是我投降了。

    大概是不愿意承认真正缘由,嘴上还说着自愿:“不用你说我也打算那么做,羽宫一虎太危险了。”

    然后我就隐去部分小孩子不能听的,把那个审问夜里一虎的状态原原本本告诉了他。Mikey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东京都即将迎来台风季,气压低得我难受。

    我向他确认:“只要把场地完整带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吗?”

    “可以。”

    Mikey允许了我。

章节目录

冈部由理奈的忧郁[综东京卍复仇者]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咖啡松糕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咖啡松糕并收藏冈部由理奈的忧郁[综东京卍复仇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