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间迟迟没动,宋洛尔脸上的笑意也开始变得勉强,他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酒杯扔在了地上。

    陆水间看着地上的酒杯碎片,眉头轻轻挑动,她看了眼宋洛尔微红的脸颊,“你今晚好像喝得有些多了,我找人送你上去休息。”

    说完,陆水间就想要尽快离开,却被宋洛尔抓住了手腕。

    “水间,”宋洛尔的声音很轻,带着微哑的涩意,“让我待会儿吧,今天晚上确实喝了不少酒,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不得不给面子的人。”

    那杯酒他当然也可以不喝,不喝的结果就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陆水间挣脱开他的手,然后又听见宋洛尔笑了声,但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又没笑。

    “议会在弹劾江云别。”他说。

    就这一句话,让陆水间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宋洛尔的视线落在陆水间的脸上,这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让他又爱又恨,“其实看不上的我太多了,比如我的父亲,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如果不是我大哥出事,他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出现在人前,因为在他眼里,我不够优秀,甚至连性别都低人一等。”

    宋洛尔轻易不会向别人说出这些话,但是今天晚上一切不顺,就连这个宴会也是宋洛尔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场宴会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的。

    “我已经很努力地站在人前了,却仍然无法成为第一选择。我的父亲仍旧认为我无法承担集团的重任,所以他急需另外一个人来帮助他。”

    宋洛尔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是开始变得混沌起来,如果是平时,他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问题。

    但偏偏是今夜,在他不得不为现实低头的时候,陆水间却和江云别一起出现在这里。

    宋洛尔有的时候很不明白,为什么陆水间能够对他如此的狠心?

    不论是他的身份地位还是他的能力,都自觉不比江云别差,但他的心意在陆水间面前就是这样的不值钱,贱的一无是处。

    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宋洛尔靠近陆水间,狐狸似的杏眼蒙上一层水润,“水间,我到底哪里让你这么不喜欢?他又有哪里做的比我好,让你在我们两个人之中选择了他而不是我?”

    陆水间身侧的手动了动,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宋洛尔。你的酒里有东西。”

    宋洛尔显然听不进去这句话。

    他只是不停地试图靠近陆水间,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西装扣子,“他能够做到的我也能够做到,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看看我呢?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不比他差的。”

    陆水间这个时候侧了下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交谈声与脚步声,而且还在朝着这边越来越近。

    而宋洛尔已经陷入了无法控制的状态之中。

    陆水间只好一只手捂住宋洛尔的嘴将他带离原地。

    陆水间避开人多的地方带着宋洛尔上了楼,然后随便找了间房间把宋洛尔推进去。

    意识几乎丧失的宋洛尔跌坐在地上,他看着眼前眉目清冷的alpha找来一个侍应生说了什么,紧接着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的帮助就到这里,”陆水间也不管地上的人能不能听懂,“宋洛尔,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也不用装可怜说什么大哥出事才轮到他,陆水间很清楚,宋洛尔的大哥出事就是他的手笔。

    一个会用手段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可怜的,他只会觉得自己不够残酷。

    “被发现之前,你最好藏好自己,不然你很清楚会有什么后果。”说完之后,陆水间关门走人。

    坐在地上的宋洛尔衣衫凌乱,头发也散落着,他低着头闷笑了两声,然后又趴在地上干呕。

    他失去了在陆水间那里的最后一丝机会——让陆水间因怜惜而靠近他的机会。

    他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在洗手间里连续泼了自己四五次的冷水才让自己清醒下来,就在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想要出门的时候,却看到房门从外被人打开了。

    看到门外的人的一瞬间,宋洛尔脸色大变。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滚开!滚!”

    *

    陆水间下楼的时候在通往花园的巨大玻璃窗前看到了一个人的江云别。

    江云别扭头看了过来,垂眸说,“你走了很久,我一个人在这里。”

    很久?陆水间看了眼光脑,从她离开到回来其实都不超过三十分钟。

    江云别朝她走过来,在靠近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陆水间的身上有种香水的味道。

    不是信息素,代表那个人不是Omega,江云别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

    但很快江云别就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现在他闻到了一点陆水间信息素的味道。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陆水间变得有些焦躁,

    江云别立刻上前拉住了陆水间,对方的身体有些僵硬,”你有点不舒服,我们提前离场先回去。“

    说完也没管陆水间怎么想,和主人告辞之后就联系了苏白匆匆往回赶。

    车子开到房子楼下的时候,陆水间的信息素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强烈的同类相斥的攻击感让苏白全身都浸满了冷汗,他本能地想要露出尖牙和利爪,在兽性的驱使之下撕碎对方。

    但这个念头只是稍微动了下,更为强劲的信息素的攻击和压制让他清醒地把两个人送给到地方。

    江云别扶着陆水间下车,对苏白说,”我联系你之前不要进来,加强警戒,不要让人靠近。“

    ”是。“

    等到两个人进入房子以后,苏白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进入易感期的陆水间。

    孟文镜孟医生曾经说陆水间受伤严重,易感期也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不能和正常的alpha一样。

    再加上这几个月陆水间一直没有进入易感期,他一度以为易感期已经与这个alpha无缘了。

    没想到,对方的易感期一经爆发,就如此的恐怖。

    苏白回想刚刚陆水间的状态,双眼通红,青筋暴起,对方很明显已经开始进入狂躁状态,如果不是江云别在旁边,苏白毫不怀疑陆水间会直接攻击周围的一切。

    这才是易感期的第一天,她的状态就已经如此之差。

    苏白担忧地看向房子,两个人进去已经有三分钟了,但是灯光一直没有亮起。

    随着时间的增加,易感期将会在第三天达到高峰,那个时候,少将还能安抚住陆水间吗?

    苏白想了想,拿出光脑联系了孟文镜。

    不管什么情况,他必须得在最大限度内保证他们的安全。

    并非江云别不想开灯,而是在进入房子之后,陆水间就已经把他抵在了墙上。

    后背砰的一声撞到冰冷的墙面,江云别一时恍惚,如果在陆水间清醒的情况之下,她对自己绝对不会这么粗暴。

    陆水间低着头喘气,“出去,锁上门。懂吗?”

    这句话她说得很费劲,声音抖的几次才说清楚。

    江云别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他伸出手握住陆水间的肩膀,“我可以陪着你的。”

    就像他发情期的时候对方陪在她身边一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陪我?”陆水间的声音低沉沙哑,她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头痛欲裂,无处宣泄的暴虐之感却在始终冲击着她的理智。

    “我会杀了你。”陆水间说。

    这是真话。

    在河港监区的日子里,陆水间也进入过几次易感期,有两次直接控制不住动手杀人,后来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就总会在那段时间故意犯事然后被关进禁闭室。

    那个给了她最多恐惧与伤害的地方,却是进入易感期的她最好的去处。

    “赶紧走。”陆水间松开手想要把江云别推开,却被江云别反手抓住手腕拉进了怀里。

    “你杀不了我,”江云别一字一顿地说、反复说,直到这句话能够进入陆水间的耳朵,“我不会死的。”

    “不是赌你能多忍耐,而是我对自己足够自信,”江云别在她耳边说着,“我不是以前的江云别了,现在的我打架,从来没有输过。”

    陆水间的呼吸声越来越大,那种近似于野兽的狂躁让她控制不住地捏紧江云别的手,直到上面出现青色的於痕。

    “会……弄坏。”陆水间的声音很小。

    江云别听了几遍才明白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沉默着被压倒,撕扯身上的衬衣,然后在对方想要松手掐住他脖颈的时候翻身而起,一条腿将alpha死死地压制在身下。

    他弯下腰,低下头,对alpha,“那就试试。”

    江云别跟陆水间以来,一直都是和谐而温柔的,从来没有这样被对待的时候——陆水间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拆骨入腹。

    alpha即便有旧伤,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有所恢复,再加上易感期的突然爆发,江云别即便做好了准备,却也很难在陆水间手下讨到好处。

    所以每当被压制的时候,他就会低头、会臣服,用尽一切手段勾起对方的欲望,在对方沦陷之时拼命消耗对方的力量。但与此同时,他还要注意到不能伤害alpha的手。

    在最近一次几乎被对方咬断脖子的时候,江云别忍无可忍地揪着陆水间的头发迫使她离开自己的脖颈,鲜血汩汩流出,顺着他的脖颈流到了胸膛上。

    “陆水间,”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忍不住放轻力道,“你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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