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身体和灵魂，哪一个才是人类的本质呢？
如果是问仰躺在混沌中，看着头顶的星海的夏目铃，她会回答，灵魂。
再次以灵魂状态回到这片虚空，夏目铃抬起手，看着手上缓慢愈合的伤口，比起最开始疼到极致，疼得让人恨不得昏过去的痛苦，现在灵魂上的伤口显得很是不痛不痒。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回不去，夏目铃放任自己神游，一会儿在想，能活一千多年的老妖怪果然不能小瞧，一会儿又在想，这次差点玩脱，醒过来怕是要完蛋了。
不过，看在她这次超额完成任务的份上，恩，应该会饶过她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星光环耀下的灵魂再次安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睡着的灵魂，周围的星光逐渐散去，耀眼的光芒闪过，在这片混沌中已经不见了闪着金光的灵魂。
————
自星浆体任务已经过去了两周，五条悟看着躺在病床上安睡的少女，硝子检查过，她的身体早在五天前已经完全恢复，六眼下，看到的也是如此，呼吸，心跳，咒力，一切都和以往一样。
除了，离家出走的灵魂。
但，明明知道原因何在，却无处可寻。
想到铃酱曾经提到过的，灵魂契约，以及对这个契约知情的‘不负师傅’。
五条悟试图去找铃酱的‘不负师傅’，但是，铃酱的手机在战斗中损坏，只找回来部分残骸和挂在手机上的宫铃，就连横滨那边，他也让五条家去找了那个‘夏目’，想借他找到那位‘不负师傅’。
但是，五条家根本没找到人，反而被人牵着鼻子走，最后拿着一张纸回来，一张写着‘不日即醒’的纸条。
握着的手狠狠攥紧，在即将揉碎手心的纸张前，五条悟倏然松开，这张纸带来的希望，是不能破坏的。
刚从食堂过来，把打包好的午饭放下，夏油杰看向咒力又波动起来的人，自从两周前醒来，尽管一切如计划顺利进行，但夏油杰心底的不真实感始终捆绑着他。
仔细环顾四周，没了天元，没了结界，往日古朴沉肃的校园都显得光亮了不少，八成被祓除的咒灵，以及缓慢到不行的咒灵增长速度，让高专内走动的术师多了不少，一年级的学弟这段时间更是一个任务都没有安排，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而去。
只除了他们二年级教室里空出来了的两个位置。
夏目铃那一身血肉模糊，这段时间就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恐惧，懊悔，这些负面情绪缠着人不放，如果不是术师的负面情绪不能产生咒灵，夏油杰都觉得自己的负面情绪能诞生一只二级咒灵了。
不过，比起他，夏油杰觉得，一向嚣张任性，嬉笑怒骂的人，如今满身冷凝气势恐怖，他隐藏在冷静外表下偶尔显露出来的，让人心惊的偏执与疯狂，足以酝酿出一只特级咒灵。
夏油杰至今都还记得，站在一地废墟里，领悟了反转术式的悟，前一秒沉醉在力量中满身兴奋，后一秒就眼神可怖地看向薨星宫的位置，身上爆发的威势，让人窒息。
那一刻，夏油杰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回神，已经跟着那慑人的咒力到了另一处废墟，然后看到了，硝子怀里的血人。
直到看到硝子手里不停释放的咒力，夏油杰才察觉自己已经忘记呼吸好久了，扶着墙站直，就在他要走近时。
蓝色的咒力海啸般瞬间充斥薨星宫整个广场，压的让同样在薨星宫废墟里调查的其他人员腿一软直接跪地，整个地下广场瞬间无声，只有白发蓝眼，气势慑人的已经有了成年男人模样的人，走在废墟上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踩在恶意揣测，并指责少女是罪魁祸首的工作人员心脏上。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走到血人面前，单膝下跪，把人从硝子怀里强势又不失小心地抱过来后，站起身。
和两人错身而过时，虽然五条悟什么都没说，但是夏油杰低声承诺，“这里交给我。”
他不会让咒术界把失去天元后的恐惧倾泄到夏目铃身上。
事情确实如夏油杰承诺的那样，薨星宫的事变，以及天元的消失，都被再也不可能被找到的伏黑甚尔掩盖过去。
事态在一步步转好，只有开启这一切的少女，夏目铃一直昏迷不醒。
在硝子的诊断，以及六眼的确认下，夏目铃的术式在自主运转，任何咒力，甚至负面的能量，都在被她吸收转换成自身的咒力，催动反转术式不停治疗着自己的身体。
十天过去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但是人却一直没醒，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心情焦灼压不住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拿到了线索，一张来自横滨的纸条。
‘不日即醒’
这张纸，困住了布满血丝的苍蓝色眼睛里疯狂，但是，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四天过去了
第五天，就在夏油杰为快要冲破禁锢的疯狂胆战心惊时，沉睡了许久的人终于醒过来了。
————
少女蝶翼般的眼睫在扇动前，眼皮下的眼球微转，这样常人很难注意到的细小动静，被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许久的人注意到，眨了眨眼，眨去眼球许久未转动带来的涩意，再次告诉他少女醒来不是错觉，是他手里微动的手指。
这轻微的动作，直接让五条悟霍然起身，被他突然动作带倒的椅子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意识转醒，在睁开眼之前，夏目铃最先感觉到的是，近在脸前温热的熟悉的呼吸，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带着血丝的海浪暗涌的眼睛，只是看着这双眼睛，不知为何，鼻头一酸。
桃花眼水光凝聚成滴，如断线的珍珠，顺着眼角不停坠落，苍蓝色眼睛里涌动的情绪一滞，还没等他动作，就被人一把抱住，温热的水滴浸湿胸前的衬衫，少女带着委屈的哭诉，“悟，我好疼。”
“好疼，好疼。”
“疼得恨不得昏过去。”
“疼到我差点放弃。”
“就差一点！”
虽然是刚醒过来，少女声音里的虚弱并不多，甚至因为理直气壮的告状声中气不少，这份生机十足的模样让被抱住的五条悟不由收紧双手，眼底的暗涌渐消，无奈低叹，“真是拿你没办法，想算账都不行，铃酱太狡猾了。”
听到这句话，哭得眼圈红红的少女，一下坐着身体，吸了吸鼻子，大声反驳，“我没有，是那个老妖怪狡猾，还给我看你和杰死了的幻象，混蛋！大混蛋！”
五条悟轻拍少女后背的手顿住。
就连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推开门的动作也顿住。
虽然夏目铃不爱动脑，但是，她不是笨蛋，所以——
微凉的手落在额头上，落在脖间，顺着往下按在胸前，想到幻境，不，那不是幻境，少女的泪更加汹涌了，声音哽了哽，“那是真的，都是真的……”
以为是幻象，所以咬牙坚持下去，但，一旦知道残酷的幻象是真实的，那份后怕，恐惧铺天盖地涌上来。
少女身上的难过自责快要淹没她，看到这里，家入硝子就要迈步上前去安慰，却被身边的夏油杰拉住，然后被他示意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然后，家入硝子就见到——
看到女朋友因为自己难过自责，男朋友却眼里闪着兴奋诡异的光？！
家入硝子抽了抽嘴角，所有的情绪一瞬间都平息了，还拿出医生的心态，评断了一下，恩，差一点生离死别的小情侣，有些过度的情绪，恩，正常，正常个屁啊！
五条悟你要抱着人到多久啊？！
夏油杰按了按额角，看着把人抱在怀里蹭蹭贴贴，甚至跃跃欲试想舔眼泪的无耻白毛，忍无可忍出声打断已经无视他们的黏糊糊氛围，“铃铃醒来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在总监部调查人员来之前对一对信息。”
听到夏油杰的话，五条悟抱着人的手微顿，理智让他知道，现在应该放手，但是，比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哭起来的也超卡哇伊的女朋友，手完全不想松开，还紧了紧，一脸‘我就要这样’的任性脸，抱着人一块儿坐在病床上。
夏油杰就当没看见，把他应对高层的口供讲了下，说完这些，他还夸了夏目铃一句，“多亏你的领域，扫尾扫的够干净。”
祓除天元的计划，在被拉入伙之前，夏目铃就有了初步的打算，用把【等量转换】体现到极致的领域展开，开放性领域【两仪万象】，只要在她领域范围内，转换的极限被无限放大，物质、能量、空间之间的转换可以无视规则，甚至是人体灵魂也可以被她掌控转换。
对于天元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夏目铃从没低估对方积蓄一千多年的力量，她最初的打算是打开领域，用领域必中，让她无法逃脱，然后把她的灵魂转换出身体，让印刻术式的身体为她所控，掌控天元身体里的术式，再发动自己的术式，转换自己的咒力为天元的咒力，以转化咒灵为咒力的方式祓除结界内的咒灵。
不用担心对方力量强大，因为对方越强，她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就越强，所以这样的方法，推理上成功概率很大。
夏目铃捏了捏手指，“那老妖怪胆小到把身体用层层结界包裹藏在那棵树的深处，而且不愧是苟活了一千多年前的人，积蓄的灵魂力量挺强的，消耗了时间，虽然受了点伤。”
但，苍白的娃娃脸上，桃花眼灼灼发亮，“我的想法是对的，契约完成了近六成，天元果然能量失衡的一大关键。”
夏油杰想到他从兼田监督那里打听到的数据，目前窗上报的咒灵无论是数量还是等级简直是大跳水，就连报告频次也直线下降，狐狸眼弯了弯，“太好了，之后的事情就慢慢来吧。”
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引爆线，无非就是咒灵，或者诅咒师，又或者高层里的烂泥，从计划开始到现在，抓到的小尾巴有，但对方断得也很干脆，要抓住那些，还需要长久战。
不过，这些阴谋智斗，夏油杰看了看即使经历了生死眼睛依旧澄澈的夏目铃，又看了看只关注醒来少女的五条悟，以及他眼底偶尔闪过的偏执疯狂，叹了一口气，认命了，多拿的一个亿，就多干点活儿吧。
家入硝子在一边看的清楚，再次庆幸，她只是个医疗兵，而且，夏目铃之前因为需要隐藏实力，不能对外暴露反转术式，所以只是暂时需要她治疗，这次她受的重伤，昏迷后，身体自动运转反转术式，之后就更不用掩藏。
五条悟那家伙，这次也是，疯子一样，踩着生死线领悟了反转术式。
所以，这个团队，她只需要负责夏油杰一个人，5亿，负责一个人的治疗，恩，划算。
虽说如此，但是家入硝子走之前，还是好好检查了一下，确认夏目铃的脸色苍白，只是长时间输营养液好久没有正常进食后，叮嘱了几句，她就撤了。
反正现在咒灵大减，受伤的术师少得可怜，今天也心情好，约歌姬前辈去逛街唱K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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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好疼。”
“疼得恨不得昏过去。”
“疼到我差点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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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刚醒过来，少女声音里的虚弱并不多，甚至因为理直气壮的告状声中气不少，这份生机十足的模样让被抱住的五条悟不由收紧双手，眼底的暗涌渐消，无奈低叹，“真是拿你没办法，想算账都不行，铃酱太狡猾了。”
听到这句话，哭得眼圈红红的少女，一下坐着身体，吸了吸鼻子，大声反驳，“我没有，是那个老妖怪狡猾，还给我看你和杰死了的幻象，混蛋！大混蛋！”
五条悟轻拍少女后背的手顿住。
就连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推开门的动作也顿住。
虽然夏目铃不爱动脑，但是，她不是笨蛋，所以——
微凉的手落在额头上，落在脖间，顺着往下按在胸前，想到幻境，不，那不是幻境，少女的泪更加汹涌了，声音哽了哽，“那是真的，都是真的……”
以为是幻象，所以咬牙坚持下去，但，一旦知道残酷的幻象是真实的，那份后怕，恐惧铺天盖地涌上来。
少女身上的难过自责快要淹没她，看到这里，家入硝子就要迈步上前去安慰，却被身边的夏油杰拉住，然后被他示意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然后，家入硝子就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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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抽了抽嘴角，所有的情绪一瞬间都平息了，还拿出医生的心态，评断了一下，恩，差一点生离死别的小情侣，有些过度的情绪，恩，正常，正常个屁啊！
五条悟你要抱着人到多久啊？！
夏油杰按了按额角，看着把人抱在怀里蹭蹭贴贴，甚至跃跃欲试想舔眼泪的无耻白毛，忍无可忍出声打断已经无视他们的黏糊糊氛围，“铃铃醒来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在总监部调查人员来之前对一对信息。”
听到夏油杰的话，五条悟抱着人的手微顿，理智让他知道，现在应该放手，但是，比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哭起来的也超卡哇伊的女朋友，手完全不想松开，还紧了紧，一脸‘我就要这样’的任性脸，抱着人一块儿坐在病床上。
夏油杰就当没看见，把他应对高层的口供讲了下，说完这些，他还夸了夏目铃一句，“多亏你的领域，扫尾扫的够干净。”
祓除天元的计划，在被拉入伙之前，夏目铃就有了初步的打算，用把【等量转换】体现到极致的领域展开，开放性领域【两仪万象】，只要在她领域范围内，转换的极限被无限放大，物质、能量、空间之间的转换可以无视规则，甚至是人体灵魂也可以被她掌控转换。
对于天元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夏目铃从没低估对方积蓄一千多年的力量，她最初的打算是打开领域，用领域必中，让她无法逃脱，然后把她的灵魂转换出身体，让印刻术式的身体为她所控，掌控天元身体里的术式，再发动自己的术式，转换自己的咒力为天元的咒力，以转化咒灵为咒力的方式祓除结界内的咒灵。
不用担心对方力量强大，因为对方越强，她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就越强，所以这样的方法，推理上成功概率很大。
夏目铃捏了捏手指，“那老妖怪胆小到把身体用层层结界包裹藏在那棵树的深处，而且不愧是苟活了一千多年前的人，积蓄的灵魂力量挺强的，消耗了时间，虽然受了点伤。”
但，苍白的娃娃脸上，桃花眼灼灼发亮，“我的想法是对的，契约完成了近六成，天元果然能量失衡的一大关键。”
夏油杰想到他从兼田监督那里打听到的数据，目前窗上报的咒灵无论是数量还是等级简直是大跳水，就连报告频次也直线下降，狐狸眼弯了弯，“太好了，之后的事情就慢慢来吧。”
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引爆线，无非就是咒灵，或者诅咒师，又或者高层里的烂泥，从计划开始到现在，抓到的小尾巴有，但对方断得也很干脆，要抓住那些，还需要长久战。
不过，这些阴谋智斗，夏油杰看了看即使经历了生死眼睛依旧澄澈的夏目铃，又看了看只关注醒来少女的五条悟，以及他眼底偶尔闪过的偏执疯狂，叹了一口气，认命了，多拿的一个亿，就多干点活儿吧。
家入硝子在一边看的清楚，再次庆幸，她只是个医疗兵，而且，夏目铃之前因为需要隐藏实力，不能对外暴露反转术式，所以只是暂时需要她治疗，这次她受的重伤，昏迷后，身体自动运转反转术式，之后就更不用掩藏。
五条悟那家伙，这次也是，疯子一样，踩着生死线领悟了反转术式。
所以，这个团队，她只需要负责夏油杰一个人，5亿，负责一个人的治疗，恩，划算。
虽说如此，但是家入硝子走之前，还是好好检查了一下，确认夏目铃的脸色苍白，只是长时间输营养液好久没有正常进食后，叮嘱了几句，她就撤了。
反正现在咒灵大减，受伤的术师少得可怜，今天也心情好，约歌姬前辈去逛街唱K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