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古代、厂臣、官奴。

    京都,清远楼。

    官奴发配之地。

    小轩是陈府小妾偷偷生下来的孩子,本来是养在府里做杂役的。

    因刘厂公结党营私,皇帝震怒彻查。

    陈家全部入狱,三日后斩杀。

    仆人全部发配,于清远楼为奴为婢。

    小轩生了一双柔情似水的眉眼,样貌也似母亲一般清秀可人。

    在陈府小轩吃的粗茶淡饭,有时大管家看他不顺眼还要克扣饭菜。

    本就在长身体的时候,这样一来,就比得常人瘦弱矮小一些。

    清远楼的管事,见着小轩。便不让他同其他奴仆一般干些粗使活计。

    将他安排在了花魁身边,学习琴艺、诗词、习字、歌舞……

    自刘厂公倒台,一个叫魏骞的便上位了。

    “据说是,皇上亲自封的厂臣督公”

    几个杂役在后院聊着这位督公,魏公刚好路过。

    身边的侍卫听到此言大声呵斥,将几人赶出了府邸。

    魏骞走到一颗枯掉的合欢树下

    “刘公公的这些人和物,全部换掉”

    新官上任,各路朝臣都赶着讨好这位厂公。

    左相派人买下了清远楼的花魁,连着送了一座血红的珊瑚。

    魏骞看见了左相的人,摆了摆手又将人送了回去。

    为不驳了左相的面子,留下了那个红彤彤的珊瑚。

    督公府里,小轩按着管家的意思把珊瑚搬到库房。

    结果,放下的时候压倒了旁边的夜明珠。

    管家慌忙拿起来查看,珠子上俨然有一道裂痕。

    “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

    小轩被管家关押在柴房,等着魏骞应付完左相一众,再来发落。

    小轩自知犯了错,蹲在角落里害怕地哭起来。

    魏骞喝得有些多,但没有醉。

    回到房里,管家小心着跟督公说着,清远楼的小厮弄坏了夜明珠。

    魏骞没有生气,左不过是个物件。

    “罚他一鞭,稍作惩治就送回去吧”

    魏骞呼来侍女,准备沐浴。

    管家吩咐了一个侍卫,去处置小轩。

    这个侍卫以前是清远楼的,花了些钱财来了督公府做事。

    “清远楼的妈妈发话了,做错事就别活着回去了”

    “小兄弟,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侍卫拿了浸了药的鞭子,下了十足十的力气。

    小轩受了一鞭就昏死过去了。

    侍卫把小轩扔到了后街的树林里,想着这药甚是厉害,就急着回去领赏了。

    夜间,给世家小姐出诊回来的李太医途径树林。

    远远地听见有人呼救

    下了马车,见是中毒的官奴,心中疑惑。

    便把人带回了家中。

    李太医医术有限,只解了大半的毒。

    好在小轩的命保了回来。

    皇帝命魏骞彻查刘氏布下的眼线,第一个要查的便是清远楼。

    书房里,魏骞正翻看官奴名册。读到陈家奴仆时,发现有一人被划去名字。

    “陈轩,病亡”

    魏骞叫来了侍卫

    “去乱葬岗找一下这个人的尸体”

    侍卫翻看了乱葬岗的尸体半天,也没找到几日内刚死的尸首。

    回程的路上,却看到清远楼的人在给一人钱财。

    “属下追查,发现府上有一人与清远楼有来往”

    侍卫按住昨晚的那人。

    还没等魏骞询问,那人便全部说了出来。

    魏骞起身跟着侍卫去了抛尸的树林,寻着马车印查到了李太医。

    小轩正躺在床上喝着李太医端来的汤药。

    魏骞与侍卫撬开门来到了室内,小轩与李太医惊恐万分。

    打碎了药碗。

    魏骞将人带到了府上,小轩毕竟是无辜的人。

    魏骞心中是有些愧意的。

    因为中毒,小轩的腿暂时走不了路。

    魏骞请来了有名的老先生给陈轩看病

    “毒药已深入骨髓,需以毒攻毒,方可去除”

    “但他,体质虚弱。得有人做药引,他才受得住此法”

    魏骞看着床上流泪的陈轩,心中震动

    “我来吧”

    陈轩不敢相信,看着魏骞又大哭起来。

    老先生在一旁,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事的,这点毒对这位督公来说,不算什么的”

    “宫里的毒药可比这些个厉害多了”

    督府里,管家按照吩咐给庭院里的合欢花换成了梨花树。

    陈轩躺在靠窗的榻上,看着府里的下人做这做那。听人说以前刘厂公在的时候,满院子的仆人都不敢吱一声,生怕做错了事受罚。

    这督公府好久没有这样祥和了。

    御书房,皇帝召见魏骞打算特赦一批官奴。

    “京中动荡,人心不稳。刘氏余党暂时成不了气候”

    小皇帝看不懂这些奏折,大部分都是太后与魏骞处理。

    “魏卿与母后商议便是”

    小皇帝心思还在玩乐上,顾不得朝堂上的事情。

    小皇帝,是老皇帝从王爷那儿过继来的。

    老皇帝专宠赵贵妃,皇后自是不能让赵贵妃的孩子来做东宫太子。

    皇后深知老皇帝除了公主是亲生的,在位的两位皇子没一个是老皇帝的种。便在刘督公与赵贵妃厮混时,让人取了两位皇子的血让皇帝滴血认亲。

    老皇帝垂死之际想到了自己远在云南的弟弟。

    虽然老皇帝也不愿如此,但当时刘督公势力极大,有权倾朝野之势。

    赵贵妃在皇帝死后,不满遗诏。

    联合刘氏打算另立新帝,可惜皇后和魏骞当夜就已经秘密杀掉刘督公。

    皇后下令将两个皇子绑在麻袋里,沉进了荷花塘里。

    赵贵妃则是被做成人彘,死在自己宫里。

    没人知道魏骞是皇后的哥哥,也是小皇帝的舅舅。

    魏家当初把魏骞送进宫里,连皇后也没说。

    自小秘密养在江南的魏骞,对于魏家也只是一个工具,

    魏骞见多了宫里的腌臜,自己却还能像从前一样。

    皇后跟她这位哥哥相处的久了,打趣到

    “哥哥不像魏家人,倒像个隐世的”

    魏骞接下督公的位子,辅佐小皇帝已有半年。

    朝堂上与皇后二心的,后宫里的与赵贵妃有来往的。

    皇后都容不下,魏骞手上光是人命就有百余人。

    许是后宫换了一批才人进宫,皇后的暴虐行为才停下了。

    魏骞来到皇后宫里,给她送了特赦官奴的名册。

    只见皇后,正坐在案上批阅朝臣送来的奏折,俨然把她身子给埋住了。

    协理六宫的沈贵人也坐在一旁整理后宫事宜。

    一声一声的算盘声,落在皇后耳朵里。

    小太监念着各个宫里的大小支出。

    ”沈贵人仔细着些,你敲错了一两二钱“

    魏骞在一旁喝茶,等着他的小妹妹批完折子。

    皇后批着折子,出声

    ”哥哥可真是清闲啊“

    魏骞闻言看向了沈贵人,

    ”沈贵人才十六,太后也舍得“

    沈贵人不敢抬头,算珠一刻也没停下。

    “谁让哥哥不帮,整日的心思都花在了庭院里”

    魏骞喝了一口茶,缓声

    “太后的院子里,还有一颗翠色牡丹呢”

    西域进贡的珍品,夜里会如明珠般发出光亮。

    后宫里的负责这株牡丹的太监,开销抵得上一位贵人了。

    魏骞没在宫里多呆,他还要回府看看他新布置的梨树。

    陈轩在塌上休养了一个月,毒虽未完全解。

    好歹也可下地走动了。

    管家因家中有丧事,便回了老家。

    魏骞请了曾在江南照料他的伯伯过来,暂代管家。

    府里没给陈轩安排什么活,陈轩也不好意思在魏府呆。

    陈轩来到管家孙伯面前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多谢照料,我……”

    孙伯知道陈轩是官奴,官奴的去处也无非是做苦力。

    “府里还有几处梨花需要照料,跟着老师傅学着照料梨花吧”

    陈轩自然感激管家好意,又自愧自己的出身。

    “我是官奴,在魏府做事得要官契”

    孙伯拍了拍陈轩的肩膀,接下话

    “朝廷打算特赦一批官奴,督公在册子里添了你的名字”

    陈轩闻言,哭了起来,他不再是官奴了。

    陈轩双膝跪在地上,给孙伯行了大礼。

    午后,魏骞带着皇后赏赐的西域糕点回了府。

    吩咐下人,给孙伯送去了一份。

    又命人给王将军家送去了一份。

    魏骞不喜欢吃西域糕点,奶味太重。适逢京都最大商户家的小公子来拜访。

    便把最后一份留给了小公子。

    陈轩午时跟着老师傅一同吃饭,老师傅是个爽快又细致的人。

    老师傅手艺好,不同一般下人。

    每次吃饭都是厨房独一份送到老师傅房里。

    陈轩把花枝修剪好,洗了洗手。

    老师傅招呼他过来摆上饭菜,又递给他一双筷子。

    “尝尝吧!小子!魏府里的厨子手艺可是一绝!”

    桌子上的饭菜不多,两个菜一个汤两份米饭。

    “新下来的藕、茭白,快炒锁住食材本味,调味也是恰到好处。汤是芙蓉汤,里面加了一种鲜果,多了一丝独特的味道”

    陈轩长这么大,除却养病时吃的药膳。这算是顶好的饭菜了。

    但陈轩不敢轻易动筷,他怕师傅耻笑他这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

    老师傅没夹菜,先是盛了两碗汤。

    “这汤的味道细,要是先吃菜就尝不出这汤的鲜美了”

    陈轩小心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很好喝,但他却不打算急着喝第二口。

    他怕师傅觉得他糟蹋了这汤。

    吃完饭,陈轩收拾了碗筷,洗好给厨房送了回去。

    路上,他还在想着午时的饭。

    官家的米与魏府仆人的米差不得多少。那督公得吃什么样的米呢?

    把食盒放下后,陈轩听着侍女吩咐厨子  “做一碗辣味的宽面,再来一碟腌萝卜”

    太监需要伺候皇家,饮食多以清淡为主。

    这位督公却……

    过了几日,遇上大雨。

    府里上下清闲一些。

    魏骞在宫里办完事回来,仆从撑着伞,雨水免不了溅到他的靴鞋上,魏骞怀里揣着一块玉佩。

    魏骞坐在书房里,摩挲着玉佩。

    脑海里浮现皇后的话:

    “父亲大人一去,魏家就剩你我二人了”

    云南,魏骞幼时。

    魏骞的母亲跪倒在马车前,眼看着儿子被带去云南。

    魏骞的父亲站立在原地,脸上全然没有分别之情。

    魏骞坐在马车里,揪起衣服的布料。

    这一刻,他恨他的父亲。

    孙伯开导他,

    “魏大人,只是不善言辞。”

    后来,魏骞的母亲重病。

    魏骞写了一封家书,请求父亲让他回去看一眼母亲。

    魏父没有答应,给他送去了母亲的一缕头发和母亲病逝的消息。

    年幼的魏骞,坐在屋子里。把母亲的头发扔进了火盆里。

    净房,魏骞十二岁。

    魏骞被蒙上眼睛,老太监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里房。

    魏骞没有害怕,他知道想要靠近老督公这是唯一的办法。

    陈轩在雨后,听着老师傅的吩咐。

    “把梨树周围打落的叶子拾掇干净。”

    魏骞坐在窗口看着梨树,陈轩就在梨树底下捡落叶。

    “清远楼,教过你舞剑吧?”

    陈轩抬头,对上了魏骞的眼。

    “教过,大人”

    魏骞把窗户关上,去了塌上休息。

    陈轩站在原地,捧着一把落叶。

    夜晚,魏骞身边的仆人过来叫醒了陈轩。

    魏骞坐在厅堂里,看样子喝了三四壶酒了。

    侍女递给陈轩一把开了刃的剑。

    “舞剑”

    魏骞仰头喝了一大口,看向陈轩。

    陈轩跳了两曲,魏骞从座位上走下来。

    扛起陈轩就往卧房走。

    陈轩没有反抗,在清远楼,他受到的教导就是如此的。

    一张漂亮的脸蛋,给他带来的只有这个。

    魏骞把陈轩放在床上,出声提醒

    “今夜从我这出去了,嘴巴要严”

    陈轩不愿意,却也点了头。

    他一个官奴出身,要如何反抗位高权重的督公呢?

    魏骞笑了,拉了被子盖在陈轩身上。

    “往里挪挪,本督公要安寝了”

    魏骞和衣躺在陈轩旁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轩跟被子挤在里头,心里蒙圈得很。

    想着:原来他没有那些太监变态啊,真是太好了。

    清晨,魏骞早已离开。

    陈轩整理好衣服,回到了住处。魏府的侍女下人看见,也不多嘴。

    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老师傅在房间里皱着眉,看向门外。

    陈轩从门口走进来,向师傅问好。

    老师傅想要开口,却又摆摆手,嘴里念叨着:算了不说了。

    陈轩没吃早饭,午时多吃了一碗饭。老师傅这时出声:

    “师傅不阻止你富贵,可官家哪是容易呆的”

    陈轩吃完饭,放下筷子,咽下委屈

    “知道了,师傅”

    事情有没有发生,谁会在意?

    陈轩从魏骞房里走出来,就已经够了。

    又过几日,魏骞从宫里带回来了一盒玫瑰牛乳糕。

    侍女按照吩咐,给陈轩送了过去。

    晚饭,陈轩从府外买好老师傅交代的东西。

    坐在饭桌上,老师傅拿来了那盒糕点。

    “督公赏你的,吃吧”

    陈轩想要先夹一块给老师傅,毕竟是宫里的东西。

    老师傅用筷子挡住了陈轩夹住的糕点。

    面露不悦。

    “这是督公赏给你的”

    陈轩把筷子收了回来,给老师傅盛了一碗饭。

    老师傅吃了几口,就去休息了。

    这时,陈轩才用手捏起糕点吃起来。

    是很好吃的糕点,他这一辈子可能就只能吃这一次了。

    陈轩舍不得浪费,把掉在盘子里的玫瑰丝也捏起吃掉。

    回到塌上,陈轩突然哭了起来。

    想起师傅的话来:

    “官家哪里会把我们当做人呢?左不过是个玩乐”

    冬天来了,魏骞抱着暖炉坐在塌上。

    他觉得少了点什么,唤来侍女

    “去把陈轩叫来”

    魏骞心情好,有意为难陈轩。

    “屋子里不暖和?穿那么多做什么?”

    陈轩只好穿着里衣坐在床边。

    魏骞觉得不够,又出声为难

    “你身上的汗味怎么这么重?”

    没等陈轩辩解,魏骞就吩咐了侍女搬来了浴桶。

    陈轩从未在魏骞面前不穿衣服过。

    陈轩此时此刻,面露难色。

    “你在害羞什么?”

    魏骞既然想故意为难人,就一定会为难到底。

    “这里没别人”

    陈轩的耳垂红透了,别过脸去不看魏骞。

    魏骞拉住陈轩里衣的带子,假意扯了一下。

    陈轩急忙双手握住魏骞扯带子的手。

    “你喜欢自己解?”

    魏骞看着陈轩的脸拧巴在一起,手也不肯松开。

    “小轩握住我的手做什么?”

    陈轩又急忙松开了魏骞的手。

    魏骞转过头,摆了摆手示意

    “我转过去了,你洗吧,我不看”

    陈轩起身走到浴桶旁,又看了看魏骞。

    确实他没有转过头,开始飞快解衣踏入浴桶。

    魏骞听见水声,幽幽把头转过来。

    “刚才忘了让侍女加些进贡的精油了”

    陈轩扯来浴巾,遮住自己。怕被侍女看见。

    魏骞没让侍女进来,接过瓶子自己走了过去。

    “小轩这是做什么呢?”

    魏骞说着把精油倒进浴桶里,又拿走了浴巾。

    “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陈轩知道魏骞说的是什么,便有些生气。

    把手从浴巾上松开了。

    魏骞看着陈轩都要笑死了,但也没继续为难他。

    拿了干净的里衣放在一旁就回到塌上休息了。

    陈轩洗了好一会儿,都要被精油腌入味了。

    魏骞见陈轩洗完,拉开被子示意陈轩。

    陈轩好就好在生气了也听话。

    “前些日子让你背的书,背下来了吗?”

    陈轩没想着魏骞会问起这个,赌气地说

    “背下来了”

    魏骞开口又说

    “你知道郑先生吧?”

    陈轩愣了,干巴巴地回答

    “知道,国子监的老师”

    魏骞拉了拉陈轩的被子

    “明天开始,你去国子监读书”

    陈轩猛的转身,坐了起来。

    “我……能……去国子监读书?”

    魏骞按倒他,又给他盖好被子

    “嗯,快睡吧”

    春天,院子里的梨花开了。

    陈轩端坐在在小窗边,提笔抄写诗词。

    魏骞回来,静悄悄地站在陈轩身后看着。

    陈轩累了想停笔,不料魏骞出声:

    “抄完这篇再歇”

    严厉的语气,跟书堂的先生一样。

    半个时辰之后,陈轩抄完,起身向魏骞行礼:

    “督公,抄完了”

    魏骞没看他,用茶盖撇了撇茶水。

    “云南,空了个小官的职位。三天后,你就去上任”

    “督公要我……离开?”

    离开魏府,离开督公,离开京都。

    陈轩抬头相望,看不到魏骞脸上的表情。

    他低头行礼,退了出去。

    晚间,吃饭时间。

    督公让侍女叫来陈轩一起用膳。

    陈轩扒拉碗里的饭食,没有心思下咽。

    “怎么不吃?去云南就那么不愿?”

    陈轩放下碗筷,行了小礼:

    “不是,是我不明白督公的意思”

    突然之间调往云南,他就又要孤苦一人了。

    督公的心是好是坏,陈轩看在眼里。

    他比寻常人幸运得多。

    “京都的天,要变了”

    魏骞没有任何语气地说完,接着吃了一口菜。

    陈轩担心起来,但他说不了,也做不了。

    魏骞给陈轩添了两碗饭,嘱咐他吃完再回别院。

    陈轩躺在被窝里,久久难以睡去。

    陈轩想到自己要去云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与督公相见,难过起来。

    但他不哭,这两年待在督公身边,他变得坚韧起来。

    陈轩为了阻止自己乱想,背起魏骞教他的诗词。

    一夜不长,陈轩背了一遍又一遍。

    三天很快,比任何时候都快。

    魏骞把陈轩抱上马车,给了他怀里的玉佩。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学业不能荒废”

    陈轩点头,攥着魏骞给的玉佩。

    马车颠簸起来,颠在陈轩的心尖儿上。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陈轩终究还是忍不住,泪落在衣衫上。

    魏骞带着礼去了将军府,朝堂上的文官看不得武官。

    这天下又是太平,文官的权势多了。

    将军一生追随先帝,反对太后一介女子专权。

    太后早就看不得这位将军了。

    “□□好儿郎多的是,老将军又怎样?”

    魏骞站在一旁,他知道太后心里没有立皇帝的打算,小皇帝也只是安抚前朝的幌子。

    老将军自然是不待见宦官,让下手通传:

    “督公,将军身体不适,不见客”

    魏骞不恼,吩咐人请来了御医。

    老将军见避不过,便在前堂穿着中衣见了魏骞。

    魏骞给老将军作了个礼,才坐下来。

    “老将军,身体不适,晚辈赶的不巧,只是有一事关乎将军,晚辈这才逾矩”

    老将军抬眼,思索来思索去也想不着,一个宦官会有什么跟他有关的事情。

    “何事?”

    魏骞将聘礼放在桌子上,连同文官上谏的书信。

    “娶小姐为妻”

    老将军猛地拍了桌子,显然是被气到了

    “区区几封上奏老夫的书信和一点聘礼就想让老夫的女儿嫁给你一个宦官?”

    “不止,明年太后有意让小姐入后宫为才人”

    “老将军,如今的后宫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您的大女儿,因侍奉先帝还在冷宫里呐”

    老将军放缓了语气,盯着魏骞

    “三书六聘,该有的礼,你不能少”

    “让我的大女儿从冷宫里出来”

    “我会上言,告老还乡”

    魏骞起身,拜别老将军

    “自然”

    一个月后,京城里传遍了魏府娶妻的喜事。

    铺天盖地的红,光是礼就备了好几份。

    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前来祝贺。

    人人都知魏骞娶了一位知书达理的美人。

    将军府的小姐身披喜服,端坐在床上侯着。

    入夜,魏骞与宾客喝完酒转身去了别处歇息。

    下人给婚房里的小姐通报

    “督公今夜在别处歇下了,夫人安寝吧”

    到底是没受过委屈的将军小姐,头盖下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知道了”

    第二天,魏夫人整理好心情,自己请了愿去别院住着。

    魏骞也不管她,吩咐了下人

    “夫人的吃穿用度一样不能少。”

    陈轩在云南,过得并不好。

    虽说是督公府里出来的,但天高皇帝远。

    总有管不到的地方。

    “陈大人!库房里的银钱又少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里的官,都要给总司大人上供。

    供得好了,一路顺畅,事情不用自己费力就能办好。

    这要供得不好了,银钱不管用,小权小势也使不动人家。

    一旦要问起来了人家也好生好气地说:

    “小人物做不了主,烦请大人回”

    是让你办不了事,埋怨了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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