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程会言依言来到露营社的招新点当吉祥物,还没到地方,就看到露营社的地界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啥情况啊,程会言还当是出了什么事儿,快步跑过去,就看到雒景洲被簇拥在人群中,一脸喜气洋洋,旁边还有俩小弟正在给周围人发宣传单。

    程会言撇了下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发喜糖呢这么高兴。

    再看周围围着的一圈儿人,以女生居多,男生也争得很起劲儿。

    行啊,雒景洲,男女通杀啊。

    这时候,社长李志远眼尖,一眼就盯上了她,赶紧突出重围将她带了进去。

    “大家安静一下,让我来隆重介绍我们露营社的另一个新成员!”社长李志远笑得眼不见眼光见牙了,事实证明他的战略果然是无比正确的,相比于其他冷门社团面前门可罗雀,光一个雒景洲,就给他带来了好大一批潜在社员。

    而被围在中间,和雒景洲并列的程会言,刚还在嘲笑雒景洲,下一秒自己就成了同道中人。可见脸皮厚还是有好处的,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还能面不改色,甚至乐在其中。她错就错在自己脸皮太薄,还没怎么着呢,脸上腾的一下就染上了红晕。

    李志远才不管这些呢,他拿着大喇叭,声音洪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露营社招新啦!社员质量高,露营设备精良,让我们一起亲近大自然,与大自然共呼吸!”

    看李志远一副“小人得志”的高调嘴脸,其他社社长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花,羡慕嫉妒恨这几个字都要说倦了。

    果然,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人,李志远收了好大一踏报名表,旁边一个男生打量了一眼程会言,高声询问,“社长,咱社里成员质量当真都这么高吗?别是你请来的演员吧!”

    “咱们露营社的魅力还用说嘛,这两位,可都是今年新加入我们露营社的成员,千真万确!被我们露营社,当然啦,主要是社长我的魅力所折服。现在报名,以后就有大把机会可以和两位新秀一起游览祖国大好河山哟。”

    对于李志远假公济私,试图抬咖的行为,程会言已经逐渐脱敏,甚至还分出一丝余光观察雒景洲的反应。

    哪知雒景洲刚好也在看她,可眼神似乎没有聚焦,空洞洞的,似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

    而此时的雒景洲,已经把李志远幻视成婚礼司仪,他和程会言,正是那被围在中间,接受众人祝福的男女主角。

    程会言不知雒景洲脑补了一出什么好戏,只见他嘴角泄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看着怪瘆人的。程会言摸了摸自己手臂上新起的鸡皮疙噶,暗自吐槽,莫不是中邪了!

    终于,两个吉祥物结束了营业,李志远喜不自胜,总算是不负所托,将露营社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不过,还得回去好好筛选一下,宁缺毋滥,是露营社选人的一贯宗旨。

    “走吧,两位大功臣,赏个脸,本社长请大家吃个便饭,就当是我们露营社的庆功宴。”李志远脸上的兴奋根本藏不住,其他社员都欢呼雀跃,连连大呼“万岁!”

    于是程会言和雒景洲赶鸭子上架,被迫参与了社里第一次团建。

    团建地点定的是校外美食街一家火盆烧烤,一行十来个人鱼贯而入。

    崽猪肉,我必吃!

    牛肋条,我必吃!

    黑椒猪扒,我必吃!

    掌中宝,我必吃!

    程会言把自己最爱吃的几样,一上来就直接点了三份,借此暗戳戳报复李志远,下定决心大吃特吃,一定要吃垮他丫的!

    不仅如此,还悄悄捅了一下雒景洲,下达指令,“你待会儿,给我多吃点儿!”

    接收到程会言的作战指示,雒景洲给了她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洲,定不辱使命!”大不了吃完多撸两把铁!

    结果,两个卧龙凤雏撑得嗝都不敢打,期间李志远见他们两个一直在吃没带停的,中途还给他俩加了两次菜,眼都没眨一下。这俩新发展的下线,长得倒是标志,就是人有点儿傻,还缺心眼儿。

    结账的时候,李志远指着他俩和老板开玩笑,“姑妈,下回把菜整难吃点儿,你看给这两个小家伙撑的。”

    被他喊姑妈的老板娘噗嗤一笑,朝他俩看过来,“乖乖~好吃下回还来,姑妈亲自给你们烤。”

    说完又转头看向李志远,“行了,你一个月才几个钱,哪经得起你这样造,滚去吧。”

    于是,李志远一顿饭不仅分文不花,走时甚至还顺了两只烤鸡。

    于是,只有程会言和雒景洲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一行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程会言打算在学校走走消消食,雒景洲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对不起,要不给你买点健胃消食片备着?”自损八百,杀敌为零,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我的食量,我以为你心里有数。”毕竟,之前程会言拉着他一起探店,什么都想尝尝,自己又没有那肚量。每次都是雒景洲打扫残局,久而久之,把他食量都练起来了。所幸他一天运动量也大,才堪堪保住了岌岌可危的腹肌。

    就是把他外婆吓坏了,看他食量变大,一天天的老跟吃不饱似的,生怕他得了甲亢还是其他什么毛病,非拉上他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才罢休。

    只是有段时间没这么吃了,属实是有点撑到了,不过健胃消食片倒也没必要。

    程会言一咽,“行吧,你真厉害。”真是敷衍得不能再敷衍。

    两个人走到一处湖边,此时还不算晚,湖边三三两两人群悠然自得散步,还挺惬意。

    因为湖的形状似一轮弯月,“月湖”就成了它约定俗成的名字。

    只是,就这么干走着也怪尴尬的。程会言搜肠刮肚,想找点话题出来聊聊,奈何在她印象里,她跟雒景洲实在是不太熟,琢磨了半天憋出一句,“雒景洲,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程会言暗骂,真是呆子,你顺着话题走不就行了,她总不能说是自己一起兴起,实在找不着话题才硬掰出来的吧。

    “就是,突然间挺好奇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好一段时间了,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提起。今天阴差阳错有了这个机会,她是真想知道,雒景洲对于她,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雒景洲闻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寻思她是不是又在给自己下套。但程会言眼神澄澈,一脸虔诚的看回来,倒真像是在认真等着答案。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雒景洲看着眼前的程会言,目光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好久之前,另一个更为生动的程会言。

    那是高一上半学期,最后一次月考,程会言状态不佳,成绩很不理想。从小到大,她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这偶尔的一次失败,给她带来的打击不亚于滑铁卢。

    是以第二天一大早,程会言就去了亲戚家的游泳馆游泳,失神的程会言忘记了做热身运动,只想一头扎进泳池里游个痛快。

    哪知,还没游两分钟,下水不久就腿抽筋了。早上诺大的游泳馆除了她根本没其他人了,工作人员都还没有来。

    程会言恼恨自己真是作死,一边奋力在水里扑腾,希望有人可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救她于水火。

    扑腾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一声“噗通”落水的声音,有人箍着她的腰,将她带到岸上。

    那人手法娴熟的给她做急救措施,拍打她的背部,将她气道里的液体排了出来。迷蒙中看到一张脸在她眼前放大,那人给她做了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雒景洲湿漉漉的脸,长而翘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欲落未落,以及他通红的耳朵和他披头盖脸的质问,“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危险,游泳馆都还没开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雒景洲起初不知道是谁落水了,等他把人捞起来,发现是程会言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心脏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雒景洲是来取东西的,他把外婆给他求来的护身符忘在了游泳馆,护身符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倒不是因为多迷信这些,只是这护身符是外婆跪拜了上千级阶梯给他求来的,情义无价。

    为了让外婆安心,平时这护身符他基本不离身,哪知道昨晚上游完泳出来,不小心将它遗落了。早上起来到处找都没找到,才想起可能是落在了游泳馆。

    雒景洲当即找到他表舅的朋友,那人跟人合伙开了这家规模不小的健身房,要到了健身房的大门密码,一大早就过来游泳馆取。

    所幸护身符还好好的在他的置物柜里放着,雒景洲取到护身符,正打算离开。碍于他过人的听力,他听到泳池方向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雒景洲很庆幸他选择出来一探究竟,甚至隐隐觉得,他的护身符平时从不会忘,偏偏昨晚上被他遗留在了这里,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醒醒,你差点就溺水死了知道吗?!”雒景洲现在手都还有点发抖,心有余悸。

    “你小点声,我都听不清你说什么。”程会言从濒死中清醒过来,大脑还有些迟钝,五感不通。

    雒景洲将她扶起来靠坐在他身上,见她眼神还有些迷糊,“我是雒景洲。”忍不住自报家门。

    “我知道,这次月考的第一名嘛。”语气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

    雒景洲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你一大早想不开跑来游泳的理由?”他简直快被气笑了,“就这一次第一名而已,之前不都是你?”

    “我就是心里难受。”

    “那照你这么说,以后我每考一次第一名,你就要来死一回出气?”

    程会言瞪了他一眼,谁会专门来寻死!

    “你做梦,下次考试第一名,你想都不要想!”说完,还嫌不解气,补了一句,“下下次,今后的每一次考试,你都不要想!”

    小嘴叭叭儿的,狠话倒是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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