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神婆的同学说神婆因为算得不准自杀了!她自杀了!我的天呢!”

    “啊?神婆自杀了!还怪可惜的,算不准也算啊,说不好还能蒙对了呢!真是想不开啊!”

    “你们说什么?神婆死了?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嘛?”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放屁!你才自杀了呢!你们都在瞎说什么?”房瑞霞懵了,自己猜测的一句话,被听见的人直接讹传了,还当着面,话越传越离谱了!

    “你特么骂谁呢?你再说一个放屁,看我不撕烂你的破嘴!”一个妇女掐着腰站出来,面对着房瑞霞,那个妇女膀大腰圆,而房瑞霞瘦小枯干。

    两个人对峙起来,看起来相差悬殊。已经面对面站着了,房瑞霞也没办法退缩了,仰着头看着对方。

    “你再说我一句试试!”妇女瞪着眼睛,两个眼梢向上挑,看着就是硬茬子。

    “我,我说这么多人,又没指名道姓,你怎么知道我就在说你放屁呢?”房瑞霞气势上已经弱了。

    “啊?你没说她?那你是在说我们放屁呢?你再说一个试试!”旁边站着的人不乐意了,本来等不到神婆出来看卦心里就气不顺,看到两个女人打架,明显处于略势的人,谁还不想来个落井下石啊,人们纷纷站出来,七嘴八舌地指责房瑞霞。

    柳丁没吭声,房瑞霞这个人就是欠揍,嘴巴永远比脑子快,让她尝尝乱说话的苦头,柳丁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你们干什么?还要群殴一个女人?有本事打啊?老娘正好有人养活了,打啊?都伸手吧!”房瑞霞一看这阵势,索性就开始耍赖撒泼,反正也打不过。

    “你特么以为我不敢打你?我打你怎么的?”膀大腰圆的妇女伸手就推上了房瑞霞。

    房瑞霞应声倒地,眼睛一翻白,没动静了。

    “不好啦!打死人了!”柳丁冷不防喊了一嗓子。

    吓得群情激愤的人们都惊呆了,瞬间都跑散了。

    “起来吧,都跑了!”柳丁看了一眼地上装死的房瑞霞,喊了一声。

    房瑞霞睁开眼睛,四下看看坐了起来。

    “老娘不来这一手,还当老娘是病猫呢!妈的,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呢?敢欺负老娘?不给他们来点颜色,就不知道...”房瑞霞说着话,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柳丁打断了房瑞霞的话,轻蔑地看了看这个刚才被人打得装死的女人,这一会儿又说出硬气的话来标榜自己。

    “行了,赶紧回去吧,你要是再来找事,谁也帮不了你!”

    “他们都走了,我爬进去看看,吴翠哈到底怎么样了?不会真的想不开了吧!不管咋地都是同学,我也应该救救她啊!”房瑞霞又跑到大门底下,摩拳擦掌地要爬上去。

    “你?你真是让人说什么好呢?你再不走,我就让神婆给你下噱头,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柳丁不得不拿话吓唬她了。

    “不是说神婆算得不准了嘛,那还哪有噱头啊?你别吓唬人了!”房瑞霞并没有害怕,她肯定还是相信,吴翠哈真的没有能力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神婆其实是虚晃一枪,在家修炼更厉害的神力,等她再出关算卦看事情的时候,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能力嘛,那是势不可挡!真的,我都没当他们说,怕他们瞎传!神婆特意不让说的,我这不是让你逼得没办法,才说的!我们住隔壁这些年,从小在一起玩的,我都没有担心,你寻思寻思!话我就不多说了!点到为止!”

    “啊?”房瑞霞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她乌青的黑眼圈,衬着她的大白眼仁里的小黑眼珠,格外恐怖。() ()

    “我走了!”柳丁看出来这一次终于吓住了女人,立刻转身走了。他的耳朵却恨不能立起来在听,房瑞霞是不是走了。

    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放下心来。

    忙完两家流水席的柳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吴家的门前蹲着一个人,柳丁仔细一看,是张怀礼,一个人蹲在门前抽着烟袋。他看起来神情悲伤,似乎还在抹眼泪。

    柳丁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看着。

    “柳丁啊,她是想不开了吗?”张怀礼用力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口白烟,抽泣了一下问道。

    “谁想不开了?”柳丁奇怪地问。

    “神婆啊!吴翠哈!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傻啊!有什么想不开的啊?我们屯子里的人说神婆自杀了,我过来看看,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昨天来就这样,今天还是,那不是想不开是什么?”张怀礼神情激动起来。

    柳丁笑了,张怀礼悲伤的样子,就是让人想笑。上午有人说神婆自杀了,下午就传开了,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是怎么想的啊?神婆要是想不开,我们不得进屋救人吗?告诉你吧,神婆只是闭关修炼,等她出来,我就告诉她,谁说她死了,让她自己算账吧!”

    张怀礼好像立刻顿悟了,捂住嘴,瞪大了眼睛,顺着墙边一溜烟儿跑了。

    话虽这样说,柳丁透过吴家大门的缝隙向里面看,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自己也开始怀疑,神婆是不是真的想不开了,要不然怎么一白天都没出来,想到这里,他的心开始砰砰乱跳,眼前似乎出现了吴翠哈自杀的场面,他的眼睛开始湿润。

    停留了片刻,他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就这样看着了,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仔细打量了吴家的院墙,找到可以攀爬的位置,想要爬上去,忽然停了下来,抬起腿,飞快地向张喜家跑去。

    张喜在院子里站着,看到柳丁跑过来,立即招招手,让柳丁跟在自己的身后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上,压低了嗓音问:“怎么样?”

    “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说会不会出事啊?”柳丁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按理说不能啊!吴翠哈这个人,不像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倒的人!但是我今天下午也听说神婆想不开了,明知道不能是真的,这心里怎么还慌慌起来了!”张喜也开始焦虑了。

    “那咋办啊?天黑了我们俩跳墙进去看看吧!别真的出事了!昨天就一晚上了,今天又一白天了,马上又晚上了,睡觉还能睡这么长时间啊?她不吃不喝啊?”柳丁越说越急,再说下去,都要上不来气了。

    张喜眼珠子转来转去,思考了半天点点头,低声说:“行,等天一黑,咱俩就跳墙进去,太让人担心了!”

    “嗯,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柳丁说完走了。

    张喜一个人坐在炕沿上,吴翠哈这个事儿确实让人恼火,想帮忙吧,真的不知道怎么帮,干着急,张喜搓了搓手,又挠了挠头,站起身来到自己的香案前,从抽屉里掏出一柱香,点着插进香炉里。

    三根香一开始是一样的燃烧,张喜的心里还算平静,可是不大一会儿,三根香开始出现变化,一根燃烧加速了,一根像是要灭了,闪烁着斑斑点点的火星,一根慢吞吞地燃烧着。

    张喜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一根香燃烧殆尽的时候,张喜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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