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屋的叫喊声,李诚实惊慌失措地跑出去,吴翠哈则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走着。

    此时的三霞已经跑到东屋的门口,差一点就和李诚实撞上。

    李大牛已经跑到房门外,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有老李还算镇定,扛着铁锨站在西屋的门里,眼睛向东屋这边瞧着。

    “慌什么慌?看到什么了?我说你们三个,给我记住!今天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出去,如果传出去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我让你们家穷得裤衩子都穿不上!”李诚实停住没动,嘴上对着三霞一家说着狠话。

    “放心吧,李总,我三霞的嘴巴最严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三霞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回答着。

    吴翠哈心里乐了,三霞的嘴巴严,母猪都能上树。

    “那就好!都让开,让神婆先走!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李诚实自己的身子向旁边一闪,特意让出门口,三霞立刻学着李诚实的样子把门口让出来了。

    “神婆,您先走!”李诚实倍加恭敬的伸出手礼让。

    吴翠哈没动声色,径直走向西屋,门口的老李也赶紧让开。

    屋里的地面只挖开中间的部分,挖了大约二米多深,下面垒好的地基中间赫然出现一个洞,洞口被挖开了,里面露出一个硕大的蛇头,蛇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不敢挖了,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老李的手里拎着铁锨,站在吴翠哈的身后说。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万一是活的咬我们可咋办?”三霞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吴翠哈的身边,手拉住吴翠哈的胳膊,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看样子是真的害怕。

    李诚实的个子高,站在后面,踮起脚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他并没有急于往前挤,大概是怕蛇活过来咬着自己,他始终站在吴翠哈的身后,还自言自语地说:“这都什么事儿啊?特么的还真犯毒蛇啊!”

    “死的!不会咬到你们的!”吴翠哈观察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

    “翠哈翠哈!死的?怎么会死在地基里面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三霞不解地问。

    吴翠哈甩开三霞的手,向洞口处走过去。

    “翠哈,你注意点啊!”李诚实只是喊了一嗓子,人并没有过来。

    洞口虽然是被挖开了,椭圆形的蛇头却只露出一半。单看蛇头的大小,就可以判断出整条蛇一定很粗很长。蛇的眼睛向下凹陷,看着已经干枯,种种迹象表明,这条蛇已经死了有几天了。

    “接着挖!”吴翠哈静静地盯着蛇洞看了一会儿,才说。

    “我可不想挖了,万一挖出活的蛇,那不要我的命了!不能因为赚点钱,把命丢了!”老李扔下手里的铁锨,拍拍身上的灰尘,走了出去。

    门外的李大牛一看自己的父亲出来了,嘿嘿一笑说:“爸,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能丢了命啊!你说得对,不挖!就是不挖!”

    三霞犹豫了,不挖,眼瞅着到手的钱飞了,这是多么不甘心的事。挖吧,那爷俩肯定是不能挖了,自己到底要不要也跑了呢?

    “不干可不给钱了,还没到二十分钟,再说,地面也没都挖开啊!死蛇怕啥啊?命金贵还是钱金贵啊?”李诚实听见李家爷俩的话,急忙说起来。

    “呸!当然是命金贵了!你有钱就了不起了啊?我们就是不挖!你的钱金贵,你自己挖吧!”李家父子在门口说了几句扬长而去。() ()

    “李总,那怎么办?”旁边的人问李诚实。

    “怎么办?那也得挖啊?这么大个蛇洞在房子下面,那怎么行?”李诚实有些气急败坏。

    “我,我挖!但是要给我一个人三百元!”三霞大声说,神情是紧张的,气势上却是义无反顾的。

    “你?你确定你敢挖?二百!一分都不能多!”李诚实一个箭步迈进来,盯着三霞看。

    “三百!一分钱不能少!干完就付钱,不能拖欠!”三霞坚定地回答。

    “二百五!不!二百六吧!”李诚实仍然不死心地继续还价。

    “说了三百就三百!”三霞更加坚决了。

    “挖!三百就三百!你们俩,在旁边搭把手,她一个女人家不容易!”李诚实还价的时候,心里很明白,这个女人瞅准了这个时机,坐地起价,要都要出口了,一定不会妥协的,但是就想还个价,这和那些年他过的苦日子是分不开的。

    吴翠哈反倒是心软了,看着三霞,捡起铁锨,不忍心地问:“三霞,你自己能行吗?要不再把你家男人喊回来啊?”

    “不用,他是不会回来的!我能干!没事儿!平日里在家干的活也不比这个少,还没有人给钱呢!我今天一下子能赚三百元钱,晚上睡觉都会乐醒的!以后,李总,你再有这个活,就找我吧!我能干得很!”

    吴翠哈无语了,看见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又可怜又可恨。自己把脸转过去,不再看她。

    蛇洞很快就又挖开一段,蛇的身子露出来一些了,整条蛇盘踞成一团,这条蛇果然非常粗,有碗口粗细。

    “翠哈,里面会不会有活蛇啊?”三霞拎着铁锨停了下来。

    “应该不会,那位高人下手绝对够狠,这里面雄黄酒、蜈蚣酒没少倒啊。之前的地基这边没有挖开,就是说当时没有发现蛇洞,但是这些酒倒进去以后,蛇洞就变成坟墓了!”吴翠哈肯定地回答道。

    “好像是把老屋拆除后,看着地基还挺好,就没往下挖。但是,翠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屋子底下有蛇呢?”李诚实知道蛇是真的死了,也敢进屋里了,不理解地问。

    “这就是你家犯毒蛇的原因,因为犯毒蛇,毒蛇也喜欢招惹你家,你祖上杀了那条蛇精,蛇精做了鬼还来报仇呢,更何况大蛇的子子孙孙,他们会和你家永远纠缠不清的!你家伤害了它们,他们就会更猛烈地杀过来。”

    “高人说,蛇已经都被他杀死了!我们家从此就没有事了!”

    “没有事?想得美!你的高人非但没有帮到你,还在你家底下杀死了这么大的一窝蛇,不然,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我弟弟,好好的,第二天就做新郎官了,就自杀了!这肯定是蛇在报复我们家!我儿子小宝呢,是不是还是蛇在报仇?天哪!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人了,蛇会不会更想弄死我,让我们李家灭门啊?”

    李诚实吓傻了,高高的个子晃了几下,差一点就倒在地上,他的下属扶住面色苍白的他,他突然扑到吴翠哈的脚下,抱住吴翠哈的双腿,声嘶力竭地说:“翠哈,救我!我,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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