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早上的英语课结束，李霞走到徐娆的桌旁，“今天新生已经分发校服了，你去总务办找里面的负责老师，应该能买一套校服。不然以后做操，都穿校服就你没穿。”
“好。”
“需要要我陪你去吗？”李小文笑着说:“我怕你找不到总务处。”
徐娆点头，“那……麻烦你了。”
李小文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钟表，还有八分钟。
“走吧，现在去。”
徐娆纠结道:“但是下节课是数学课，要不下节课下课再去？”
“王老师总喜欢拖堂，他下课，也该上课了。到时候又得等到中午，中午老师去吃饭，你又得等到下午，说不定那时候校服都没了。”李小文看向郭宇的位置说:“你看郭宇都去了。”
“说得有理。”
说罢，两人赶紧离开教室，朝着初二的教楼区跑。
老师的办公楼在初二的教学区旁边，总务办在一楼。现在，最后一个班刚把校服领走。
教室的角落还堆剩下两摞校服，值班老师点清完，抬起头问道:“你们两个是来领校服的吗？”
徐娆说:“老师，我是转学生，来买校服。”
“这里还有一套一米六的，一百二一套。”
“那我就要那一套。”徐娆赶紧拿出钱，这些钱这周她就已经带在身上了，就是为了买校服。
出了教室，李小文问有些替她担心，“不过我们一般都买两套校服换着穿，你买一套会不会不够啊？”
一句话说到点子上，徐娆想到口袋里剩下的几十块钱，摇着头说：“我钱没带够，再说了剩下的校服太大，我还是等明天来看看，看有没有人去换校服。”
“也是。”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的花坛下面，郭宇从厕所的方向跑过来，指着徐娆手里的校服问:“你的校服哪领的？”
李小文抢先一步说:“就在总务办，初二教学区旁边的办公楼的一楼。”
“谢谢！”郭宇说完，拔腿开跑。
回到教室，李小文有点担心地问:“他现在去，时间够吗？”
徐娆说:“应该够吧。”
“可这节课是数学课，王盛丰最恨别人迟到了。”
徐娆觉得她在瞎担心，“你看他在数学课上那么积极，迟到一两分钟，王老师应该不会怪他的。”
预课铃声结束，钥匙串发出的响声传来，不出三秒王盛丰就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的课，预课铃声为正式铃声是大家共知的规矩。
上课五分钟后，王盛丰忍不了了，指着中间第六排的空位问:“那个地方是谁？”
坐在第一排的男生说:“是郭宇。就是那个新同学。”
王盛丰似笑非笑地在讲桌上压断手里的粉笔，阴阳怪气地说:“反正人家自以为什么都懂，迟到个一节课都没问题。”
话刚说完，门被轻轻推开，郭宇抱着校服走进来，向讲台上的人道歉:“报告，老师不好意思，我去领校服去了。”
郭宇没注意到王盛丰的脸色，打了报告直接回到座位坐下。
“站住！”王盛丰冷呵一声，徐娆与李小文同时一抖，这下他不阴阳了，脸阴沉沉的，“我让你下去了吗？”
郭宇在过道间停下，转过身说:“没有。”
又折返回去。
王盛丰没好气地说道:“别的课不去领，就我的课去领，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了，自以为是。”
李小文看郭宇守在门边不能回到座位上听课，她不理解，小声抱怨道:“这老师没事吧，他又不是去玩去了。”
徐娆偏过头低声说:“虽然意外，但是正常。”
课上到一半，知识点讲完，王盛丰从教材辅导资料上特意挑了一道题写在黑板上说:“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做这道题。”
徐娆盯着黑板上的三角形看了两分钟，一点思路都没有，她转过头问李小文:“你会吗？”
李小文摇头:“不会，但是我有答案。”
“你不是不会吗？”
李小文从书箱内抽出一本教材辅导书，得意地说:“跟他买同一本辅导书不就得了。”
徐娆暗中伸出手给李小文竖起一个大拇指。
“拿过来给我看看。”徐娆小声说道。
“谁愿意上去试试？”王盛丰游下讲台，一边看学生的做题情况一边问。
会的不愿意去，不会的更不敢去，五分钟到没有一个人举手。
“老师。”郭宇在门边上举手，“如果我做对了，可以下去吗？”
王盛丰背靠在教室后面的墙上，双手抱臂，“你说一下做题思路。”
郭宇向内走了几步，站在第一排的过道中间，有条不紊地说:“连接A点与E点，作辅助线。已知AB＝BC，且E为AC中点，用三角形全等证明三边相等，就可以证明BDM三点在以E为圆心，EM为半径的圆上。”
王盛丰说:“行了，你下来吧！”
“人家郭宇都说出解题思路了，来个人上去写出步骤。”王盛丰注意到徐娆，随口喊道:“徐娆，你上去做。”
徐娆的手一抖，她只顾着看书了，然而书没看明白，郭宇讲的什么啥也没听，只听到连接AE作辅助线。
徐娆转过头看着王盛丰，苦笑，“老师，我……不太会。”
王盛丰眯着眼睛，看不出脸上的喜怒，“人家郭宇都讲了一遍了，你没听吗？”
“没怎么听懂。”
她的声音很小，王盛丰根本没有听见，王盛丰说:“我看你和你同桌在那看书讨论得蛮积极，你上去试试，能写多少写多少。”
是不上不行了。
徐娆放下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上讲台，拿起粉笔，按照郭宇说的第一句话连接两点作辅助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的脑袋里比手里的粉笔还白，盯着黑板上的图，脑子里不是书上连贯的解题步骤，而是觉得王盛丰的板书不错，三角形凭手画还画得那么直。
“做辅助线，然后呢？”王盛丰的声音传来，徐娆的心跳到嗓子眼，然后下一步是什么？
心里一急，被逼到极致，刚刚空去的那些记忆又传回来。
书上怎么写，她就怎么写。
写到一半，解题步骤没有看完，写不下去了。
王盛丰知道这是书上的答案，懒得浪费时间，没有为难徐娆，“写不下去就算了。”
徐娆如释重负，回到座位上，腿都快酸了，脸烫得不行。
王盛丰背着手走上讲台，看了她一眼。沉声:“这辅助线完全多余作。”
徐娆:“……”
书上的答案上的确没有作辅助线，但他让写郭宇的步骤，徐娆就自己将两者突兀地合在一起。
王盛丰看向李小文，说:“同桌上来补完。”
李小文从容地走上台，下半截她已经看完了，不怕。
等李小文下去后，王盛丰指着黑板上的前半截解题步骤，怒其不争地说了句:“背个答案都能背错。”
徐娆看了眼书上的答案，埋下头，的确有个字母写错了。
……
正式开学后，除了家住附近街道上的学生中午能回家，别的学生都不能出校。
中午，所有人奔向食堂，徐娆继续留守在教室。每个人都有一个饭搭子，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班上除了小文，没有人愿意和她多说话，而李小文家住校外小吃街，一到中午人就没影了。
徐娆不习惯一个人挤在一群人中间，所以形成了中午的吃饭规则:如果今天吃的是面包，明天就等大部分人吃完饭后再去食堂。明天中午吃食堂的话，后天中午就吃面包。
早上的数学知识点还没弄明白，李小文将辅导书留给徐娆在中午的时候看。徐娆对于数学时刻保持好奇心，奈何数学就钟爱她的好奇心，非要让她时刻保持着。
看着知识点下面的例题讲解，同类的题，总是不能举一反三。草稿纸上满满当当，却是一个简单题的量。
“哟，这么认真啊？”徐娆正埋头苦学，不知何时，林柯一突然走进来。
徐娆抬起头，重新用夹子夹好额前的头发，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张懋凡也跑进来了。
“你怎么还不去吃饭？”林柯一问。
“我想等人少的时候再去。”
张懋凡说:“那时候还有什么吃的，走，我们现在去。”
林柯一催促道:“我都快饿死了，走，拿上你的饭卡，我们去食堂。”
“哦！”徐娆被催着从书包里掏出饭卡，走出教室门后才发现不对劲，“你们怎么进来的，校门不是没开吗？”
林柯一将额前的刘海用手梳往后面，得意地说道：“高中和初中的后门连在一起，那边的铁网有洞，我们就翻过来了。”
“没有监控吗？”
张懋凡说:“监控盲区。”
徐娆又问:“你们去吃饭会不会被发现啊？”
林柯一伸出腿迈开一大步，“放心，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裤都是黑的，看不出来，只要不穿外套就行。”
食堂的队伍还是很长，三人站在龙尾，徐娆转过身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想来初中部吃饭？”
“还不是张懋凡。”林柯一脱口而出，马上后背就挨了一拳，他立刻收回嘴，“就是…我们学校的东西难吃又贵，初中的饭好吃，价格还便宜了一半。我们的饭卡一毕业就上交了，所以只能来找你的饭卡用了。”
“不过我们不会一直来的，就偶尔来几次。”
徐娆大方地笑道:“没事的，你们可以随时来。”
“是吗？那挺好呀！”林柯一转过头朝张懋凡抬了抬眉毛，示意任务完成。
打完饭后，徐娆将饭卡给两人分别刷了六块钱。找到位置后坐下，张懋凡坐在徐娆和林柯一的对面。
林柯一对着餐盘里的红烧肉猛吸了一鼻子，感激涕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闻不到这个味道了！”
“吃你的吧！”张懋凡说完，掏出六块钱放在对面的餐桌上，“饭钱。”
“加上我的。”林柯一又掏了六块放在上面。
林柯一吃饭吃得很快，很快就吃完了。徐娆怕被等，也加快了吃饭速度，好在有张懋凡陪她一起。
这些天王盛丰总是在课堂上提起他教过的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就是他口中“自以为是”的典型例子。单单“作弊”这个推断，才开学两个星期，徐娆就听了三次，每一次听，她都自动带入张懋凡，今天她非得落实一下。
吃完饭，林柯一去小卖部买水喝，徐娆和张懋凡在跑道上慢走等他。
徐娆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分班考试考得好吗？”
张懋凡点点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儿向前走，“还行。”
“数学呢？”
张懋凡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老实说道:“也还行，考了七十八。”
因为心里早已经有代入感，徐娆倒没怎么惊讶，只是平平说道:“七十八，其实也不错，至少我现在考不上。”
张懋凡看徐娆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轻笑一声后问:“是不是王盛丰在你们班又说我了？”
徐娆慢说着:“偶尔提过。”
张懋凡认真对徐娆说:“不过，我中考没有作弊。”
徐娆瞪大眼睛，他居然连王盛丰说他作弊都猜到了，这得多了解王盛丰。
“在说什么？”
两人走到跑道尽头，林柯一拿着三罐汽水过来，徐娆和张懋凡一人一瓶。
“没什么。”张懋凡打开汽水喝了一口，对徐娆说:“今天就谢谢了，拜拜！”
“拜拜！”
与徐娆拉出一段距离，林柯一故意模仿张懋凡同徐娆道别的语气，“拜拜～还拜拜呢，人都走远了。你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有礼貌了？”
“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一炎黄子孙，自然出生就有。”
“行！诚实守信也是炎黄子孙该有的美德。”林柯一的手沉沉按在张懋凡的肩膀上，挑眉道:“我今天帮你这个忙，回去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张懋凡撤开他的手，豪爽地说:“行，回去那个号就给你登。”
前天他来初中部领团员材料，隔远看见徐娆大中午的一个人在教室里吃面包，领在前的老师催他，他才回过神。
今天他以游戏号作为筹码，利诱林柯一陪他来初中部找徐娆。
那家伙肯定是觉得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坐在一群相互认识的人中间尴尬。
“好。”
“需要要我陪你去吗？”李小文笑着说:“我怕你找不到总务处。”
徐娆点头，“那……麻烦你了。”
李小文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钟表，还有八分钟。
“走吧，现在去。”
徐娆纠结道:“但是下节课是数学课，要不下节课下课再去？”
“王老师总喜欢拖堂，他下课，也该上课了。到时候又得等到中午，中午老师去吃饭，你又得等到下午，说不定那时候校服都没了。”李小文看向郭宇的位置说:“你看郭宇都去了。”
“说得有理。”
说罢，两人赶紧离开教室，朝着初二的教楼区跑。
老师的办公楼在初二的教学区旁边，总务办在一楼。现在，最后一个班刚把校服领走。
教室的角落还堆剩下两摞校服，值班老师点清完，抬起头问道:“你们两个是来领校服的吗？”
徐娆说:“老师，我是转学生，来买校服。”
“这里还有一套一米六的，一百二一套。”
“那我就要那一套。”徐娆赶紧拿出钱，这些钱这周她就已经带在身上了，就是为了买校服。
出了教室，李小文问有些替她担心，“不过我们一般都买两套校服换着穿，你买一套会不会不够啊？”
一句话说到点子上，徐娆想到口袋里剩下的几十块钱，摇着头说：“我钱没带够，再说了剩下的校服太大，我还是等明天来看看，看有没有人去换校服。”
“也是。”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的花坛下面，郭宇从厕所的方向跑过来，指着徐娆手里的校服问:“你的校服哪领的？”
李小文抢先一步说:“就在总务办，初二教学区旁边的办公楼的一楼。”
“谢谢！”郭宇说完，拔腿开跑。
回到教室，李小文有点担心地问:“他现在去，时间够吗？”
徐娆说:“应该够吧。”
“可这节课是数学课，王盛丰最恨别人迟到了。”
徐娆觉得她在瞎担心，“你看他在数学课上那么积极，迟到一两分钟，王老师应该不会怪他的。”
预课铃声结束，钥匙串发出的响声传来，不出三秒王盛丰就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的课，预课铃声为正式铃声是大家共知的规矩。
上课五分钟后，王盛丰忍不了了，指着中间第六排的空位问:“那个地方是谁？”
坐在第一排的男生说:“是郭宇。就是那个新同学。”
王盛丰似笑非笑地在讲桌上压断手里的粉笔，阴阳怪气地说:“反正人家自以为什么都懂，迟到个一节课都没问题。”
话刚说完，门被轻轻推开，郭宇抱着校服走进来，向讲台上的人道歉:“报告，老师不好意思，我去领校服去了。”
郭宇没注意到王盛丰的脸色，打了报告直接回到座位坐下。
“站住！”王盛丰冷呵一声，徐娆与李小文同时一抖，这下他不阴阳了，脸阴沉沉的，“我让你下去了吗？”
郭宇在过道间停下，转过身说:“没有。”
又折返回去。
王盛丰没好气地说道:“别的课不去领，就我的课去领，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了，自以为是。”
李小文看郭宇守在门边不能回到座位上听课，她不理解，小声抱怨道:“这老师没事吧，他又不是去玩去了。”
徐娆偏过头低声说:“虽然意外，但是正常。”
课上到一半，知识点讲完，王盛丰从教材辅导资料上特意挑了一道题写在黑板上说:“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做这道题。”
徐娆盯着黑板上的三角形看了两分钟，一点思路都没有，她转过头问李小文:“你会吗？”
李小文摇头:“不会，但是我有答案。”
“你不是不会吗？”
李小文从书箱内抽出一本教材辅导书，得意地说:“跟他买同一本辅导书不就得了。”
徐娆暗中伸出手给李小文竖起一个大拇指。
“拿过来给我看看。”徐娆小声说道。
“谁愿意上去试试？”王盛丰游下讲台，一边看学生的做题情况一边问。
会的不愿意去，不会的更不敢去，五分钟到没有一个人举手。
“老师。”郭宇在门边上举手，“如果我做对了，可以下去吗？”
王盛丰背靠在教室后面的墙上，双手抱臂，“你说一下做题思路。”
郭宇向内走了几步，站在第一排的过道中间，有条不紊地说:“连接A点与E点，作辅助线。已知AB＝BC，且E为AC中点，用三角形全等证明三边相等，就可以证明BDM三点在以E为圆心，EM为半径的圆上。”
王盛丰说:“行了，你下来吧！”
“人家郭宇都说出解题思路了，来个人上去写出步骤。”王盛丰注意到徐娆，随口喊道:“徐娆，你上去做。”
徐娆的手一抖，她只顾着看书了，然而书没看明白，郭宇讲的什么啥也没听，只听到连接AE作辅助线。
徐娆转过头看着王盛丰，苦笑，“老师，我……不太会。”
王盛丰眯着眼睛，看不出脸上的喜怒，“人家郭宇都讲了一遍了，你没听吗？”
“没怎么听懂。”
她的声音很小，王盛丰根本没有听见，王盛丰说:“我看你和你同桌在那看书讨论得蛮积极，你上去试试，能写多少写多少。”
是不上不行了。
徐娆放下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上讲台，拿起粉笔，按照郭宇说的第一句话连接两点作辅助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的脑袋里比手里的粉笔还白，盯着黑板上的图，脑子里不是书上连贯的解题步骤，而是觉得王盛丰的板书不错，三角形凭手画还画得那么直。
“做辅助线，然后呢？”王盛丰的声音传来，徐娆的心跳到嗓子眼，然后下一步是什么？
心里一急，被逼到极致，刚刚空去的那些记忆又传回来。
书上怎么写，她就怎么写。
写到一半，解题步骤没有看完，写不下去了。
王盛丰知道这是书上的答案，懒得浪费时间，没有为难徐娆，“写不下去就算了。”
徐娆如释重负，回到座位上，腿都快酸了，脸烫得不行。
王盛丰背着手走上讲台，看了她一眼。沉声:“这辅助线完全多余作。”
徐娆:“……”
书上的答案上的确没有作辅助线，但他让写郭宇的步骤，徐娆就自己将两者突兀地合在一起。
王盛丰看向李小文，说:“同桌上来补完。”
李小文从容地走上台，下半截她已经看完了，不怕。
等李小文下去后，王盛丰指着黑板上的前半截解题步骤，怒其不争地说了句:“背个答案都能背错。”
徐娆看了眼书上的答案，埋下头，的确有个字母写错了。
……
正式开学后，除了家住附近街道上的学生中午能回家，别的学生都不能出校。
中午，所有人奔向食堂，徐娆继续留守在教室。每个人都有一个饭搭子，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班上除了小文，没有人愿意和她多说话，而李小文家住校外小吃街，一到中午人就没影了。
徐娆不习惯一个人挤在一群人中间，所以形成了中午的吃饭规则:如果今天吃的是面包，明天就等大部分人吃完饭后再去食堂。明天中午吃食堂的话，后天中午就吃面包。
早上的数学知识点还没弄明白，李小文将辅导书留给徐娆在中午的时候看。徐娆对于数学时刻保持好奇心，奈何数学就钟爱她的好奇心，非要让她时刻保持着。
看着知识点下面的例题讲解，同类的题，总是不能举一反三。草稿纸上满满当当，却是一个简单题的量。
“哟，这么认真啊？”徐娆正埋头苦学，不知何时，林柯一突然走进来。
徐娆抬起头，重新用夹子夹好额前的头发，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张懋凡也跑进来了。
“你怎么还不去吃饭？”林柯一问。
“我想等人少的时候再去。”
张懋凡说:“那时候还有什么吃的，走，我们现在去。”
林柯一催促道:“我都快饿死了，走，拿上你的饭卡，我们去食堂。”
“哦！”徐娆被催着从书包里掏出饭卡，走出教室门后才发现不对劲，“你们怎么进来的，校门不是没开吗？”
林柯一将额前的刘海用手梳往后面，得意地说道：“高中和初中的后门连在一起，那边的铁网有洞，我们就翻过来了。”
“没有监控吗？”
张懋凡说:“监控盲区。”
徐娆又问:“你们去吃饭会不会被发现啊？”
林柯一伸出腿迈开一大步，“放心，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裤都是黑的，看不出来，只要不穿外套就行。”
食堂的队伍还是很长，三人站在龙尾，徐娆转过身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想来初中部吃饭？”
“还不是张懋凡。”林柯一脱口而出，马上后背就挨了一拳，他立刻收回嘴，“就是…我们学校的东西难吃又贵，初中的饭好吃，价格还便宜了一半。我们的饭卡一毕业就上交了，所以只能来找你的饭卡用了。”
“不过我们不会一直来的，就偶尔来几次。”
徐娆大方地笑道:“没事的，你们可以随时来。”
“是吗？那挺好呀！”林柯一转过头朝张懋凡抬了抬眉毛，示意任务完成。
打完饭后，徐娆将饭卡给两人分别刷了六块钱。找到位置后坐下，张懋凡坐在徐娆和林柯一的对面。
林柯一对着餐盘里的红烧肉猛吸了一鼻子，感激涕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闻不到这个味道了！”
“吃你的吧！”张懋凡说完，掏出六块钱放在对面的餐桌上，“饭钱。”
“加上我的。”林柯一又掏了六块放在上面。
林柯一吃饭吃得很快，很快就吃完了。徐娆怕被等，也加快了吃饭速度，好在有张懋凡陪她一起。
这些天王盛丰总是在课堂上提起他教过的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就是他口中“自以为是”的典型例子。单单“作弊”这个推断，才开学两个星期，徐娆就听了三次，每一次听，她都自动带入张懋凡，今天她非得落实一下。
吃完饭，林柯一去小卖部买水喝，徐娆和张懋凡在跑道上慢走等他。
徐娆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分班考试考得好吗？”
张懋凡点点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儿向前走，“还行。”
“数学呢？”
张懋凡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老实说道:“也还行，考了七十八。”
因为心里早已经有代入感，徐娆倒没怎么惊讶，只是平平说道:“七十八，其实也不错，至少我现在考不上。”
张懋凡看徐娆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轻笑一声后问:“是不是王盛丰在你们班又说我了？”
徐娆慢说着:“偶尔提过。”
张懋凡认真对徐娆说:“不过，我中考没有作弊。”
徐娆瞪大眼睛，他居然连王盛丰说他作弊都猜到了，这得多了解王盛丰。
“在说什么？”
两人走到跑道尽头，林柯一拿着三罐汽水过来，徐娆和张懋凡一人一瓶。
“没什么。”张懋凡打开汽水喝了一口，对徐娆说:“今天就谢谢了，拜拜！”
“拜拜！”
与徐娆拉出一段距离，林柯一故意模仿张懋凡同徐娆道别的语气，“拜拜～还拜拜呢，人都走远了。你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有礼貌了？”
“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一炎黄子孙，自然出生就有。”
“行！诚实守信也是炎黄子孙该有的美德。”林柯一的手沉沉按在张懋凡的肩膀上，挑眉道:“我今天帮你这个忙，回去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张懋凡撤开他的手，豪爽地说:“行，回去那个号就给你登。”
前天他来初中部领团员材料，隔远看见徐娆大中午的一个人在教室里吃面包，领在前的老师催他，他才回过神。
今天他以游戏号作为筹码，利诱林柯一陪他来初中部找徐娆。
那家伙肯定是觉得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坐在一群相互认识的人中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