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的降生很神奇。

    别的小孩都是由女巫从妇女的子宫中拽出,只有我从是花蕊里降临。

    我母亲是老来得女,在她有一天渴望拥有一个女儿时,我的女巫姑姑给了她一颗红色的虞美人种子,我母亲将它埋在花盆里,七个月后,我母亲亲吻花骨朵那天,我从绽放的花瓣里睁开了眼睛。

    我算是早产儿,所以我从小就接受自己如拇指小巧的身躯。我住在壁炉不远的花瓶城堡里,每日都有蜜蜂为我携来海棠花和艳杨柳的花蜜,我靠此为生。母亲时常将我捧在手心,同我周游湖畔听黄莺演奏乐曲。

    村里人都笑话我母亲是巫女,没有男人却生了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很生气,我会站在我母亲肩膀上吼回去。

    我被偷走那天是母亲同女巫姑姑去隔壁鲜牡蛎镇省亲,女巫姑姑登上南瓜马车时,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大为困惑的一眼。

    她再送了我一双红色小皮鞋,她说是我十八岁的生日礼。一双足够美丽的舞鞋,代表着少女未成熟的野心,能在成年后的人生掷骰子般掷出好运。

    它漆面油亮,鞋尖红到像浓稠鲜血般发黑,类似我的心脏般幽黑,太漂亮了,以至于那天我在青蛙弹奏的圆舞曲派对中跳了一整天。

    哦,你问青蛙是谁?

    这家伙是我的青梅竹马之一,也或许是觊觎我的怪物之一。

    当然,在我被他偷走之前,我并不知道这家伙对我作为女性的身体很感兴趣。他是有备而来,本来是打算对我使用曼陀罗花瓣制成的昏迷药品,趁着女巫姑姑离开,将我变成他藏在青蛙洞里未过门的美妻。

    谁知道根本不用他使那恶心招数,我在派对上过于开心,小木屋的大桌上堆满烤肉,苦艾酒,和柴火烤制的干鱼,我饮酒,玩taro牌,又是和诸多朋友嬉戏。

    我们村庄的酒馆流行一种纸牌游戏,他们联合起来令我输了几次,惩罚是像勇者一样去冒险。我被冒险了,与其中几个抱了又亲,亲了又抱,吸收他们作为会说话怪物的魔力,顺便将这些动物们的便宜占尽。

    我不爱玩说真话的游戏,要知道我是个诞生在女巫家庭里的女人,真话少得可怜。

    往往宗教法庭审判我的女巫族亲,我们总是在法庭上“狡猾”地辩解:“亲爱的法官先生,请您明鉴,我真的没有魔力。否则我不会站在这里,神啊,如果我是女巫,那么我最好真的是女巫。”

    说回来,一起喝酒的朋友总逼我回答最喜欢谁。我没有特别喜欢的怪物,搪塞不过去,最后自罚被他们嘴对嘴喂了十几杯。唉,针对我一人,稍微不剩酒力,我惩罚他们,吸收他们不少魔力。

    就这样,他们还不心生警惕,非要往火坑里跳,一个个朝我邀约跳舞,甚至为我在派对的第一支舞相互提出生死决斗,我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左右都是陪我“长大”的工具,再好看的皮相也死不足惜。

    和他们一个个跳完舞,我吸收过多魔力,疲惫到被青蛙驮上花瓶城堡,爬进胡桃核里熟睡。

    我是被青蛙亲吻醒的,起床气过重的我很不开心。

    我扇了他一巴掌,踢了他一脚。

    听说他在变成青蛙前是一国的王子,哪里受过这种气,当下便对我横眉冷对。

    我装作被他凶到害怕的模样,抱着胡桃核里紫罗兰软被,连连后退,快要落下泪水时,他慌张地捧住胡桃核,大眼睛凑近我身前说:“你、你别哭呀。安妮,我不是故意凶你。”

    “你又对我做那恶心事了吗?我真讨厌你。”我扶起肩膀的衣裳,身上湿漉漉,沾满莹亮黏液,像泡进糖浆。

    青蛙他从小控制不住情绪,一激动就喜欢将我卷在舌头里,将我当作食物藏起。

    青蛙做错事般撇开眼,“我只是含了一下。就一下,舌头它不听话就将你卷进嘴,我舍不得你,所以含得久了一些。安妮被我含住,好像就会变大,大到我都快含不下了。你的头抵在我喉咙上,好奇怪啊。”

    青蛙这怪胎说什么都有股纯真的骚劲儿。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咬住唇困惑不解,“什么含不下,你不要说农夫撒酒疯的话。”

    青蛙的脸像是被人掐住脖颈,涨红脸,支支吾吾解释不了。

    小时候神仙教母点评青蛙脑子不聪明,没想到过了十几年,没半分长进。按理说,他年龄比我大五六岁,心智成熟,不容易被我套牢才对。

    可他却在童年被篡权夺位的王叔诅咒为身覆黏液的癞蛤蟆,终日待在池塘打鸣,褐色皮肤上的疙瘩丑陋到旁人路过都要啐一口的地步。

    只有我比较尊重他,见过他解除魔力后恢复真身的俊美容貌,叫他青蛙。

    “没有经过我允许做这种事,你是不想和做我朋友了吗?”我问。

    “不是不是。”青蛙慌张到四只腿在地上爬,跳起又打滚,鼓在脑门上的两只眼睛流露惊惶,“怎么会,我想做你一生的朋友和你亲密。只是……”

    青蛙脑子转了下,还不想暴露囚禁安妮做他王妃的目标,安妮会抗拒他,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安妮这辈子都不会理他。

    青蛙吓出一身冷汗。

    他不多的脑仁想出个理由:“我只是想永久解除变身魔法,对,我是想王叔施下的魔法!我们还是朋友吧,我知道朋友之间不可含在嘴里,可我这是为了解除魔法,拜托你,原谅我吧。我亲爱的安妮。”

    “哦。原来是这样。”我了然微笑,“你把这个吃了我就原谅你,我最好的朋友,青蛙。”

    我举着花瓣被,揉入青蛙的大嘴。

    -

    青蛙乖乖吞下我送给他的紫罗兰花瓣被,他不知道紫罗兰花粉也有催情和半昏迷的作用。我自小精致昳丽,连滑翔在空中的糟老头子鹰都想将我叼了去。女巫姑姑为防止歹徒对我的觊觎,令我十八年都睡在紫罗兰花瓣里,培养出耐药性。

    “很甜呀。”青蛙嚼了嚼说,他斜挑着圆滚滚大眼,不敢直视我,说话一股酸劲,“是蜜蜂送给你的吧。他老爱送你鲜花,你把花瓣被喂我吃了,他不会责怪你吧。”

    “有什么关系呢,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不要张大嘴哦,蛙蛙,今天我要教你解除诅咒的新魔法。”

    青蛙闭上眼,昂起不存在的下巴,白色肚皮紧张到鼓动到最大,等待我的吻下。

    -

    我吸走了诅咒力量。

    本质上诅咒是恶魔的力量。

    青蛙在我的注视下害羞得搂住臂膀,遮掩身躯,他恢复到成年男子的模样。可他不知道我看他就像巨人一样,就算他胸口正对着胡桃床,我也欣赏不了他。对我来说,粉粉嫩嫩像桃花绽开,嫩到令人想舔舐后槽牙的东西,也比我头还大,我想摸摸捏捏,可我心有余力不足啊!

    作为王子的青蛙有一头如深秋麦田的金发,白如雪的肌肤根本看不出他曾经是只土里土气长满疙瘩包的“青蛙”。

    恢复人身的青蛙对我扶住额头说:“安妮,为什么我觉得脑袋晕晕的身体也好热?好热,安妮你可以摸摸我吗?”刚穿上亚麻修士袍的青蛙,又将领口扯下,嶙峋的锁骨令我的牙齿泛痒。

    我好想长大。

    长大了就可以报复青蛙,谁叫他今晚欺负我呢。

    “可能是见到我的原因。”我胡乱八道,从胡桃核里爬出,踩在我的红舞鞋上。

    霎时——

    我变成了巨人模样,桌板塌了,我摔倒在青蛙身上,我不知道红舞鞋会使我长大,弄巧成拙,那好吧。

    原本我打算让青蛙自己拿道具对我表演新魔法。

    -

    第一次接触新魔法,青蛙哭了一整夜。

    青蛙脑子不好,对魔法接受度不强,所以才会哭一晚上。

    被我将蛙腿捞在肩上时,青蛙还傻乎乎问我:“安妮,非得这样吗?安妮,我好害羞,你别看着我行吗?”

    “不行。”我的手指蛮横塞入青蛙口腔。不许他再说令我不高兴的话。

    尔后,他跪在潮湿洞穴的土地上,磨蹭着膝盖,初次学习新魔法的他身躯疼痛,想从我身边逃离,却碍于对正常人形的渴望,咬着唇哭哭啼啼忍下。

    被我骗着学习新魔法的整晚,青蛙压着嗓子哼哼唧唧,被我像匹马似的从洞穴东骑到洞穴西,膝盖磨到通红,最后青蛙仰躺在石床上,摸着膝盖骨呼痛。他双爪抱着两条健硕的大腿张开,袒露他雪白肥美的软肚皮,和我一起学习新魔法,接受神圣知识的洗涤,圣知如泉涌进他的体内,巨大的精神冲击浇灌到他舒爽,他得到了知识的趣味,哭着请求我再次同他学习新魔法,弄得我彻底控制不住想用黑魔法弄坏他。

    清晨时,他真的像只青蛙那样,吐出粉色舌尖,圣知冲刷过他大脑,他双眼迷蒙睡在石枕上,而我用红舞鞋踩住他的胸膛碾压,他哭着说:“安妮,别欺负我了好吗?”

    “青蛙,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学习魔法成长了?”

    青蛙捧住我的红舞鞋怔怔说:“没有,我想。”

    我伏低身子,捧住青蛙的脸:“那就乖乖听我的话。现在用嘴帮我将舞鞋脱下,我们不学了,好好休息下。”

    青蛙眼眸含着泪,捧住我的踝骨,咬着鞋跟替我脱下。

    我又恢复了拇指大小,坠落在青蛙软绵的肚皮上,幸好他的肚脐够软,导致我没有磕伤。红舞鞋的效果太神奇,我选择使用它来进行破咒魔法,消耗了过多精力。我被青蛙的手指拎起,趴在他心脏处睡觉。

    我摸索到一处柔软凸起,一推挤,就有股甜甜的香味溢出,这才奇怪,青蛙它明明不是哺乳动物,他是卵生,新兴的科学院贵族爵士怎么不向偏远农村科普下。

    那处枕头太有弹力,我使劲推了推,刚施展完魔法的青蛙敏感到抽搐一下。

    我抱着香香软软的枕头吼着青蛙别动,将脸埋进枕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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