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的抉择
“主说，他不会有错。”
Irene，此刻，是真起了些杀心了。
她气极反笑，从众多手臂里选了一只拍上上帝的脸，从手下抽搐的脸皮来看，她应该成功拍中了刚刚踹到上帝的地方。
“疼得直抽抽呢，亲爱的上帝，如果你不想在无尽痛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的话……”Irene的眼底华光流转，那是锋利剑锋划过的弧光，似有刀剑铿锵之声。
“拟下协议吧，为了你也为了你创造的人类。”Irene那多重声线嘶鸣着，好似千千万万人类灵魂共同的血泪之歌，“把规则书写修改权交给人类，然后永远永远滚出这个宇宙，永远不再回来交互，永远不要影响这里。”
“我们不需要一个神凌驾在我们之上操纵着我们的人生！”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
上帝咬牙切齿地扯下Irene拍上他痛处的手，纤细的手腕能轻易地圈在掌心可它的主人却不容掌控，上帝听着她口口声声的威胁话语，惊异于一个蝼蚁竟妄图驱逐一只顶天立地的巨兽。
而更让他预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被威胁到了，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渺小人类。
一粒万千红尘中微小的尘埃，在有了自由意志后，居然能有如此毁天灭地的能量吗？
只可惜，她实在是思虑不周，无知者无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提了多么糟糕的请求。
“你确定吗？”上帝嗤笑道，动作扯动了伤口，疼痛却盖不过他天生的傲慢，“人类是低维存在，不能完全掌控规则之力。”
他轻慢的目光划过Irene和地上小成火柴盒的Lilith：“伊甸园这样的神之领域，一旦签下协议让我交出控制权后便会与此间世界的其它部分隔绝，我可以去别的世界，而你们，永远都出不去了。”
Irene听完转述，不是很明白Lilith的语气为何如此严肃：“那我们出去了再签？”
“出不去，我试过了。Irene，你还不明白吗？”Lilith讽笑道，“伊甸园是个陷阱，上帝早已修改了这里的规则。”
“我是唯一一个能借用神之力的人，你一旦签下协议，我们会困死在这里。”
Irene理所当然般回道：“那我们逼上帝解开伊甸园的限制？”
于是又揍了上帝几轮，可哪怕他已气息奄奄，却始终不肯妥协。
激荡的情绪渐渐沉坠，两位巨兽也变回了常日的人样。
“咳咳。”上帝吐出一口血沫，颇带兴味地笑着，“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是一样的结果，在这困到死。”
“想出去吗？求我啊？只要你们协议成为我永远的信徒，我就放你们走哦？”
又到了他最喜爱的考验人心的环节，哪怕浑身疼痛，他还是施了个法造势，只见天边涌现了一个巨大的黄金天平，那命运的指针一下偏向左侧，一下偏向右侧，那看似空空的托盘里，一边是美丽光鲜却要抛弃一切的梦想，一边是□□骨感却能苟延残喘的现实。
他的话语轻飘飘地，好似做赌的并不是对方近乎永恒的往后余生一样，这样永无终结的圈禁，实则比干脆利落的死去更加折磨，她们到底会不会为了自己大言不惭追求的苍生幸福而牺牲自己呢？还是说，从始至终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的自我感动罢了？
“这可怎么是好呢？到底是选择自己的自由呢？还是全人类的福祉呢？”
形容的狼狈挡不住上帝张狂的笑意。他生来不朽，从始至终都站在至高点，从未有人能真正地忤逆他，此刻哪怕有生命危险也难以产生相应的危机感，行事依旧目无下尘。
庞大的黄金天平屹立在天边，遮天蔽日，它的阴影将Lilith完全笼罩，Lilith看着它，看着它不断摇摆的指针，一如她激荡的内心。
指针擦过平衡中线的一瞬发出极响的咔哒声，它来回震荡着，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不休，那声响好似间隔错乱的节拍器，又似年久失修的摆钟，那是命运之路的两边，是不断流逝的时间，它的身影充斥着Lilith的瞳孔，它的声响牵引着Lilith的神魂。
她知道Irene会选择什么，Lilith了解这位和她对弈几轮的对手，她有着一股子近乎疯狂的舍己为人的赤忱，Lilith无法理解她这种为民生立命的执着源自何处，但她知道一旦她传递了上帝的话语，Irene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如果想让Irene走向另一条路的话，她可以篡改一下上帝的话语……
可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Lilith？”Irene有些不解为什么Lilith愣住了这么久，“上帝说了什么吗？”
Lilith把目光从天边挪回身边，她看着Irene毫无所觉的面容，Irene眼眸中的倒影里既无天平也无上帝，有的只是Lilith的身影。
明明上帝出现前两人还水火不容生死搏斗，此刻却又成了不得不相互信任的战友，有时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好笑。
等等，细细想来，Irene奇招频频，每次总能以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和角度反击而来，作为对手她无疑是令人头疼的，可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她说不定能跳出局限之外，想出破局之法。
Lilith向来是谨小慎微的，以往她绝不会做如此赌运气的事，可这次，鬼使神差地，她选择了准确转述上帝的意思。
Irene听罢思考了一下，说：“Lilith，我们可能要永远都在一起了，开心吗？”
嘛嘛，在强大的不可抗力面前，凡人的力量究竟是有限的。就好似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一般，靠自身微弱的力量，哪怕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法撼动山海。即便是Irene也没有仙子粉，撒一撒就能让奇迹发生。
隐秘的期待落空，Lilith原地爆炸：“你是不是有病，谁要跟你共度余生了，我们求求他不行吗……”
“哈哈↘”她说到这，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下。
行啊，当然行啊，这当然是个选择啦，一个把她往前所有人生都变为笑话的选择。
Lilith对自由意志的渴望和对神权规矩命运安排的不驯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拒绝Adam的命令，她选择和Lucifer结合，他们给予Eve禁果，她赐予恶魔力量，她谋划颠覆战争。
在这个过程中她屡次碰壁，她变得冷漠又谨慎，她变得偏执于权力，她变得不择手段，她抛弃了挚爱与稚子，可她从未停止抗争。
从未停止抗争啊！
她为自己抗争，为家人抗争，为被不公对待的恶魔抗争，为蒙在鼓里的天堂抗争。她虽手段阴私，可她的目的却伟岸。
而现在，她所追寻一切都被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它那么的明媚那么的完美，再也没有神的安排与干涉，再也没有死规矩的约束与桎梏，她终于可以放飞鸟出笼，游鱼入水，她终于可以实现她，啊不，是她和Luci的毕生理想了。
只是代价是……她永恒的人身自由。
尽管抗拒，可她的心，早已有了偏向。
可真要这样做，到底还是不甘。
她复又萎靡了起来，甚至毫无形象地叹道：“诶，本来老公孩子热炕头多好啊，早知今日就不折腾权势多陪陪他们了，以后都关在这里，多年的谋划积攒的势力又有什么用呢，全白搭，亏大了。”
Irene迟疑了一下，安慰道：“虽然伊甸园没有Lucifer和Charlie，但‘热炕头’倒也不是不行，其实我的触须是多功能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用来满足你的需求。”
Lilith不仅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炸毛了：“我是1！你XX的！”
Irene乐了：“按这么分的话，我是0.5，上下都可以，我俩还真挺搭。”
Lilith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样子谁不跟你搭啊，你不挑我挑谢谢。”
Irene愣了一下，说：“我也挑来着。”
然后就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Lilith的脑海里闪过Irene受死于审判庭上后，Lucifer不翼而飞的戒指，又闪过记者招待会上，他俩紧贴着一同出场的身躯。
她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Irene又开口了。
“希望Alastor不挑。”Irene的话语里颇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这样其实也不错，Alastor终能毫无阻力的和家人团聚了。他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个能够全身心爱他的人，而不是像我这样，连他最大的心伤都记不得。”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Lilith的思路猝不及防地转了个急弯，听到直接惊讶出声：“什么？我还以为你偷我家了，没想到你居然选了Alastor……在Luci和Alastor中间选Alastor，你是不是瞎？”
Irene闻言有些生气：“去你的，你才瞎！你个麻烦精，害苦我了。”
“我差一点就能和爸妈生活在一块了，差一点！你个缺德的。”她指着Lilith骂了几句，又看了看天空叹道：“诶，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月亮也没有。”
Lilith欣然接收了对手的咒骂并把它当成对自己布局能力的肯定，她勾了勾嘴角，揶揄中带了点自嘲：“我就没这种苦恼了，他们肯定都不想见我了。”
“那倒也不是”Irene目光偏移，“……Lucifer前几天还把我当你替身来着。”
Lilith：“你他爹果然偷我家了，你个黑心肝的！”
Lilith的指责并没有迎来往常的反击，决定已下，在上头的热血退去后，Irene心里只剩对人世的不舍与悲怆，她前面勉力与Lilith插科打诨着相互宽慰了几句，可再怎么开玩笑也抵不过此刻的消沉，她已经提不起劲来再说些若无其事的话了。
于是她只得叹气，一声一声的叹气，她叹完了Lilith叹，好像试图把胸腔里的气全都吐出来一般。
伊甸园里，微风和煦，暖阳融融，鸟语花香，一派祥和。
这里有个大喜人新鲜甘甜的果实，有香浓醇厚回味悠长的美酒，这里有软萌可爱极通人性的小动物，有大气瑰丽见之难忘的山水美景，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财富，这里有永远晴朗永无灾害的自然天气。
这里有你能想象到的人类所需的最完美的一切，这里被誉为人人向往的乐土，这里将是她们自由的坟墓。
最终还是Lilith打破了沉默，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一旁上帝享受的神情了：“动手吧靠，别磨磨唧唧的跟个爷们似的。”
白金色的卷轴凭空浮现，众多条款与声明罗列其中，Irene一一分辩确认好后正准备签字。却被Lilith高声打断：“等一下！”
此刻场景静谧，Lilith突然高昂的嗓音好险没把Irene手上的笔吓掉，Irene的话语里不免带了些不耐：“你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破事，又怎么了？”
Alastor和Lucifer出现了。
他们打开了伊甸园的门。
Irene，此刻，是真起了些杀心了。
她气极反笑，从众多手臂里选了一只拍上上帝的脸，从手下抽搐的脸皮来看，她应该成功拍中了刚刚踹到上帝的地方。
“疼得直抽抽呢，亲爱的上帝，如果你不想在无尽痛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的话……”Irene的眼底华光流转，那是锋利剑锋划过的弧光，似有刀剑铿锵之声。
“拟下协议吧，为了你也为了你创造的人类。”Irene那多重声线嘶鸣着，好似千千万万人类灵魂共同的血泪之歌，“把规则书写修改权交给人类，然后永远永远滚出这个宇宙，永远不再回来交互，永远不要影响这里。”
“我们不需要一个神凌驾在我们之上操纵着我们的人生！”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
上帝咬牙切齿地扯下Irene拍上他痛处的手，纤细的手腕能轻易地圈在掌心可它的主人却不容掌控，上帝听着她口口声声的威胁话语，惊异于一个蝼蚁竟妄图驱逐一只顶天立地的巨兽。
而更让他预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被威胁到了，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渺小人类。
一粒万千红尘中微小的尘埃，在有了自由意志后，居然能有如此毁天灭地的能量吗？
只可惜，她实在是思虑不周，无知者无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提了多么糟糕的请求。
“你确定吗？”上帝嗤笑道，动作扯动了伤口，疼痛却盖不过他天生的傲慢，“人类是低维存在，不能完全掌控规则之力。”
他轻慢的目光划过Irene和地上小成火柴盒的Lilith：“伊甸园这样的神之领域，一旦签下协议让我交出控制权后便会与此间世界的其它部分隔绝，我可以去别的世界，而你们，永远都出不去了。”
Irene听完转述，不是很明白Lilith的语气为何如此严肃：“那我们出去了再签？”
“出不去，我试过了。Irene，你还不明白吗？”Lilith讽笑道，“伊甸园是个陷阱，上帝早已修改了这里的规则。”
“我是唯一一个能借用神之力的人，你一旦签下协议，我们会困死在这里。”
Irene理所当然般回道：“那我们逼上帝解开伊甸园的限制？”
于是又揍了上帝几轮，可哪怕他已气息奄奄，却始终不肯妥协。
激荡的情绪渐渐沉坠，两位巨兽也变回了常日的人样。
“咳咳。”上帝吐出一口血沫，颇带兴味地笑着，“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是一样的结果，在这困到死。”
“想出去吗？求我啊？只要你们协议成为我永远的信徒，我就放你们走哦？”
又到了他最喜爱的考验人心的环节，哪怕浑身疼痛，他还是施了个法造势，只见天边涌现了一个巨大的黄金天平，那命运的指针一下偏向左侧，一下偏向右侧，那看似空空的托盘里，一边是美丽光鲜却要抛弃一切的梦想，一边是□□骨感却能苟延残喘的现实。
他的话语轻飘飘地，好似做赌的并不是对方近乎永恒的往后余生一样，这样永无终结的圈禁，实则比干脆利落的死去更加折磨，她们到底会不会为了自己大言不惭追求的苍生幸福而牺牲自己呢？还是说，从始至终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的自我感动罢了？
“这可怎么是好呢？到底是选择自己的自由呢？还是全人类的福祉呢？”
形容的狼狈挡不住上帝张狂的笑意。他生来不朽，从始至终都站在至高点，从未有人能真正地忤逆他，此刻哪怕有生命危险也难以产生相应的危机感，行事依旧目无下尘。
庞大的黄金天平屹立在天边，遮天蔽日，它的阴影将Lilith完全笼罩，Lilith看着它，看着它不断摇摆的指针，一如她激荡的内心。
指针擦过平衡中线的一瞬发出极响的咔哒声，它来回震荡着，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不休，那声响好似间隔错乱的节拍器，又似年久失修的摆钟，那是命运之路的两边，是不断流逝的时间，它的身影充斥着Lilith的瞳孔，它的声响牵引着Lilith的神魂。
她知道Irene会选择什么，Lilith了解这位和她对弈几轮的对手，她有着一股子近乎疯狂的舍己为人的赤忱，Lilith无法理解她这种为民生立命的执着源自何处，但她知道一旦她传递了上帝的话语，Irene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如果想让Irene走向另一条路的话，她可以篡改一下上帝的话语……
可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Lilith？”Irene有些不解为什么Lilith愣住了这么久，“上帝说了什么吗？”
Lilith把目光从天边挪回身边，她看着Irene毫无所觉的面容，Irene眼眸中的倒影里既无天平也无上帝，有的只是Lilith的身影。
明明上帝出现前两人还水火不容生死搏斗，此刻却又成了不得不相互信任的战友，有时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好笑。
等等，细细想来，Irene奇招频频，每次总能以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和角度反击而来，作为对手她无疑是令人头疼的，可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她说不定能跳出局限之外，想出破局之法。
Lilith向来是谨小慎微的，以往她绝不会做如此赌运气的事，可这次，鬼使神差地，她选择了准确转述上帝的意思。
Irene听罢思考了一下，说：“Lilith，我们可能要永远都在一起了，开心吗？”
嘛嘛，在强大的不可抗力面前，凡人的力量究竟是有限的。就好似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一般，靠自身微弱的力量，哪怕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法撼动山海。即便是Irene也没有仙子粉，撒一撒就能让奇迹发生。
隐秘的期待落空，Lilith原地爆炸：“你是不是有病，谁要跟你共度余生了，我们求求他不行吗……”
“哈哈↘”她说到这，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下。
行啊，当然行啊，这当然是个选择啦，一个把她往前所有人生都变为笑话的选择。
Lilith对自由意志的渴望和对神权规矩命运安排的不驯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拒绝Adam的命令，她选择和Lucifer结合，他们给予Eve禁果，她赐予恶魔力量，她谋划颠覆战争。
在这个过程中她屡次碰壁，她变得冷漠又谨慎，她变得偏执于权力，她变得不择手段，她抛弃了挚爱与稚子，可她从未停止抗争。
从未停止抗争啊！
她为自己抗争，为家人抗争，为被不公对待的恶魔抗争，为蒙在鼓里的天堂抗争。她虽手段阴私，可她的目的却伟岸。
而现在，她所追寻一切都被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它那么的明媚那么的完美，再也没有神的安排与干涉，再也没有死规矩的约束与桎梏，她终于可以放飞鸟出笼，游鱼入水，她终于可以实现她，啊不，是她和Luci的毕生理想了。
只是代价是……她永恒的人身自由。
尽管抗拒，可她的心，早已有了偏向。
可真要这样做，到底还是不甘。
她复又萎靡了起来，甚至毫无形象地叹道：“诶，本来老公孩子热炕头多好啊，早知今日就不折腾权势多陪陪他们了，以后都关在这里，多年的谋划积攒的势力又有什么用呢，全白搭，亏大了。”
Irene迟疑了一下，安慰道：“虽然伊甸园没有Lucifer和Charlie，但‘热炕头’倒也不是不行，其实我的触须是多功能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用来满足你的需求。”
Lilith不仅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炸毛了：“我是1！你XX的！”
Irene乐了：“按这么分的话，我是0.5，上下都可以，我俩还真挺搭。”
Lilith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样子谁不跟你搭啊，你不挑我挑谢谢。”
Irene愣了一下，说：“我也挑来着。”
然后就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Lilith的脑海里闪过Irene受死于审判庭上后，Lucifer不翼而飞的戒指，又闪过记者招待会上，他俩紧贴着一同出场的身躯。
她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Irene又开口了。
“希望Alastor不挑。”Irene的话语里颇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这样其实也不错，Alastor终能毫无阻力的和家人团聚了。他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个能够全身心爱他的人，而不是像我这样，连他最大的心伤都记不得。”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Lilith的思路猝不及防地转了个急弯，听到直接惊讶出声：“什么？我还以为你偷我家了，没想到你居然选了Alastor……在Luci和Alastor中间选Alastor，你是不是瞎？”
Irene闻言有些生气：“去你的，你才瞎！你个麻烦精，害苦我了。”
“我差一点就能和爸妈生活在一块了，差一点！你个缺德的。”她指着Lilith骂了几句，又看了看天空叹道：“诶，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月亮也没有。”
Lilith欣然接收了对手的咒骂并把它当成对自己布局能力的肯定，她勾了勾嘴角，揶揄中带了点自嘲：“我就没这种苦恼了，他们肯定都不想见我了。”
“那倒也不是”Irene目光偏移，“……Lucifer前几天还把我当你替身来着。”
Lilith：“你他爹果然偷我家了，你个黑心肝的！”
Lilith的指责并没有迎来往常的反击，决定已下，在上头的热血退去后，Irene心里只剩对人世的不舍与悲怆，她前面勉力与Lilith插科打诨着相互宽慰了几句，可再怎么开玩笑也抵不过此刻的消沉，她已经提不起劲来再说些若无其事的话了。
于是她只得叹气，一声一声的叹气，她叹完了Lilith叹，好像试图把胸腔里的气全都吐出来一般。
伊甸园里，微风和煦，暖阳融融，鸟语花香，一派祥和。
这里有个大喜人新鲜甘甜的果实，有香浓醇厚回味悠长的美酒，这里有软萌可爱极通人性的小动物，有大气瑰丽见之难忘的山水美景，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财富，这里有永远晴朗永无灾害的自然天气。
这里有你能想象到的人类所需的最完美的一切，这里被誉为人人向往的乐土，这里将是她们自由的坟墓。
最终还是Lilith打破了沉默，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一旁上帝享受的神情了：“动手吧靠，别磨磨唧唧的跟个爷们似的。”
白金色的卷轴凭空浮现，众多条款与声明罗列其中，Irene一一分辩确认好后正准备签字。却被Lilith高声打断：“等一下！”
此刻场景静谧，Lilith突然高昂的嗓音好险没把Irene手上的笔吓掉，Irene的话语里不免带了些不耐：“你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破事，又怎么了？”
Alastor和Lucifer出现了。
他们打开了伊甸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