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亭间的云槿姝,她并未曾回去庙内,被茴香又拉着去瞧后山上满山遍野的银杏树,观赏此间风景。

    用茴香话说:

    “初秋至,满山秀丽风景,银杏树与姻缘山峦相得益彰,瞧着让人心里头畅快,女郎瞧瞧好山好风景,让那些糟心事儿和人统统都离开。”

    茴香好玩,豆蔻沉稳。

    一动一稳,做为云槿姝贴身丫鬟,豆蔻这回也没多言让茴香莫累着女郎。

    云槿姝也就由着茴香拉去后山这边山坡处。

    满山遍野银杏树,悠扬初秋绿意,银杏叶随风飘飘,山风拂拂带起衣袂裙摆摇曳,一缕青丝拂过圆润面庞。

    瞧来须臾初秋美景,云槿姝心情当真好些许,缓缓一个柔和嘴角勾起。

    笑不露齿。

    这将近一百六斤头,身儿极其丰腴,其实瞧来并不显累赘,肥硕难看,反之天庭饱满,圆润有福之相。

    “茴香,你在此守好女郎,我去给女郎取件外披,省得山风吹着女郎,也省夫人忧心,女郎怎还未归。”

    午后时刻已过大半,将至夕食之际,豆蔻见着自家女郎难得心情已好,便未打扰,与茴香轻声一语言。

    “姐姐去吧!茴香定会守好女郎。”

    茴香颔首。

    豆蔻便要离开。

    “豆蔻,我已无事,我们且回吧!免让母亲忧着。”

    两丫鬟之间互动虽然极其着低声,云槿姝却听见着,仰头望一眼斜下秋阳,时刻已然不早,也该回了。

    “喀……”

    一主两仆,刚欲离开这处后山上,银杏树林之中一下窜出几个汉子来。

    汉子皆粗布麻衣,个个黝黑肤色,手持大砍刀,麻布蒙住下半张脸。

    瞧这架势,怕不是山中歹徒。

    此处后山,赏风观景之人已陆续走离,今除她们三人外,此刻再无一人。

    “女郎……”

    一时,豆蔻忙慌挡住云槿姝身前。

    茴香也慌一声喊:

    “哪来歹人,可知我家女郎可乃……”

    歹人们并不等茴香这一声警告喊完,已提着大刀冲过来,眼瞅云槿姝身上衣着色泽,桃粉之色,一个歹人看向去他们带头大哥,暗自颔首。

    似是说:“大哥,就是此小娘子没错。”

    “女郎快跑……”

    歹人如此凶神恶煞过来,彼此还这等反应,显然就是冲云槿姝而来。

    豆蔻反应最快,一把拉云槿姝就跑。

    同时将茴香推至去后山上小路那边。

    茴香跑的快,让茴香速速去唤护卫来。

    虽豆蔻反应已迅速,然她们皆乃弱女子,何况云槿姝这近一百六斤头,又怎能跑得了着,她还没迈开两步,已为那几个歹人围堵住前路。

    也就茴香被豆蔻推的快速,她才逃开,脚步踉跄一下,扭头瞧来云槿姝和豆蔻这边一眼,不等歹人们反应,茴香撒开脚丫子奔下去山上。

    一脸慌错,却一边不忘大喊救命。

    有歹人竟胆大包天要杀害她们家女郎。

    只“女郎”这一称呼,已然让旁人晓得,云槿姝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女郎”这种称呼只在官宦家中府中,且乃官居六品以上官员家眷,六品以下官员家眷同普通平民家女儿家皆称呼为小娘子,从不会以“女郎”尊称。

    这些歹徒白日里杀害六品以上官家女郎,挑衅不怕官府,他们定乃不要命歹徒,恐是早早盯上着云槿姝。

    “动手……”

    见着茴香就这么逃离,带头歹人霎时促喊,大刀径直朝挡在云槿姝身前豆蔻就砍来。

    刀刃本锋利,阳晖之下更反射出凛冽。

    刺眼反光。

    划破长空而来。

    “豆蔻……,赶紧……赶紧躲开……”

    云槿姝见状,因突现歹人被吓早已发白的容色,此刻更显苍白一分,却还是忙忙反应过来,忙一把拉住豆蔻手腕,本想着将豆蔻给拉开,却因身子厚重,脚下一时趔趄不稳。

    云槿姝身后就乃姻缘山后山山坡,且山坡有些倾斜,她这脚下一个趔趄不稳,不等大刀砍来豆蔻身上,这两人倒是先自己给滚落山坡下去。() ()

    只听得两声喊声:“啊……”

    顷刻不见两人身影。

    姻缘山后山坡,一眼望去林草密布瞧不到底,如此滚下去不死也残。

    茴香那边,她一路上大喊救命,招来护送云夫人和云槿姝前来姻缘庙的云槿姝义兄景琛。

    歹人见状,难去查看,快速逃离。

    姻缘山后山山坡下非有山涧河流,亦非完全茂密丛林,乃姻缘山与姻缘县外另一高耸山峰间曲径山道。

    “砰……”

    这一声轰然砰响,重物自高空砸落,带起山间路道中一阵尘土飞扬。

    灰尘四起,呛着眼眸之间朦上一层尘雾。

    “吁……”

    “唔……”

    伴随马匹发出的惨痛般嗷叫及另一声闷哼。

    尚未反应过来被不明重物砸中的吃痛。

    云槿姝和豆蔻两人从山坡上滚落,只云槿姝一人砸了下来,如此偏巧不巧砸在一个过路郎君的身上来。

    有这一个人.肉垫子垫住,加上那匹因云槿姝砸落更给砸翻倒的马儿,云槿姝没有直接砸倒山道上摔个粉身碎骨,可还是砸的噗出血色来。

    “噗……”

    “咳……”

    又如此两声吐血声,一声乃云槿姝,另一声自乃被云槿姝所砸之人,此人两眼尚未翻白,顷刻已失意识。

    “女……郎……”

    呼喊。

    云槿姝和这位倒霉悲催被云槿姝砸了的过路郎君皆昏厥,命大挂在斜坡树干上的豆蔻,她瞧着无比清楚。

    见云槿姝亦命大被垫住,豆蔻心口大气一松,忙抱紧坡上粗枝树干,如此自救,以防自己也再摔落下去。

    未过片刻时,景琛找来这山坡下。

    山坡上也放下一根绳子将悬挂半山坡的豆蔻拉上去。

    “小姝……”

    伴随此声焦急,景琛直接轻功跃至不知是否已然身死的云槿姝身旁。

    自也瞧见被云槿姝砸倒亦不知是死是活那一倒霉郎君和那匹悲催马儿。

    如此一幕场景:

    倒霉郎君嘴角血色,已然昏厥不醒,那匹悲催马儿就更惨,直接口吐血沫,四只马蹄都渗出来血色着。

    可见云槿姝砸落下来时带来着怎样一股子冲击力道,若无这过路客,怕是云槿姝此刻早已头破血流身亡。

    一时,景琛面上那份焦急转换成凝重。

    随即,又大大松一口气。

    小姝被垫住,应是性命无有大碍。

    “咳……咳咳咳……”

    好几口咯血,本不知生死的云槿姝惊魂般颤着身,只是随之出口一番之言,只叫景琛再次凝重去眉眼。

    “哎吆呀,这是怎得,不过做梦长个高个儿,虚空坠落,怎却觉浑身散着架儿似的,梦中跳下崖竟是这般心悸,可是要摔死着姑娘我了呀!”

    含情目同时睁开来,映入眼中风景非乃自家古朴老宅,映入眼中之人更乃一身青墨劲装,墨冠束长发。

    蓦地,云槿姝呆呆发起愣:

    这怎得情况?做梦不仅坠落长高个儿,还附带赠送如此一位刚正男儿?且乃着古装男子,此乃何情况?

    “小姝,回话,回答义兄,可都哪儿伤着。”

    耳畔又这一声急。

    景琛先回神思,见云槿姝睁眼后却是这般反应,一时又惊吓着景琛。

    景琛也不敢贸然动此刻的云槿姝,怕不慎又伤及云槿姝哪儿,伤上加伤。

    至于还被云槿姝给压在近一百六十斤斤头身儿下那一个倒霉小郎君,景琛此刻尚难以顾及此人安危如何。

    “小……姝……”

    又一声大急。

    云槿姝一个白眼翻起,昏厥过去。

    昏厥同时,她脑中带出做梦腹诽:

    “看来是在老宅待久了,姑娘她居然梦见在野外山林,还梦见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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