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老头子,你就不会把这门给我修修,都多少年了,让你修修你就是不修!”

    院内传出楚不易母亲的声音。

    “还能有几个日子能活,在意这些干嘛,等以后这宅子都留不住!”

    父亲一改以往的憨厚,罕见的出声反驳道。

    “让你去找那新来的里长说说你非是不去,你说到时候娃要是回家了,宅子没了怎么办?”

    母亲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声音委屈。

    “娃进去贴补的银子被他们拿去也就算了,铺面还被他们抢走,这还让我们活不了,这三天两头的还来家里闹挺,我看啊就是我们家里没娃,想占我们家宅子...”

    母亲的声音逐渐低迷着继续说道:“内城大人们说五年放娃回来一趟,这都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娃儿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你懂什么,娃进去是当神仙的,神仙哪能说出来就出来...就是会说...”

    父亲手中叮当作响,像是拿起了某种铁器。

    “天天就知道磨你那破矛头,现在山里都进不得了,前些日子虎娃家的都死在了里面,你要是再进去了你还让我怎么活下去...”

    母亲说着话,像是丢了一个什么东西乒乓作响,显得倒是嘈杂的很。

    楚不易站在门口眉间微皱,当时的银子没有到自己这爹娘手上?

    “咚咚咚!”

    他推了下门发现被反锁着,无奈只能敲着门。

    “还坐在那干什么,指不定又是那群氓流子过来了...”

    母亲的声音传到楚不易的耳中,让他的神情逐渐变得狠厉。

    寻常修炼者并不会插手凡俗事务,但是这些人惹到自己家人头上就不要怪自己了。

    “爹,娘!”

    “快开门!”楚不易敲着门对着院中的两人喊道。

    顿时院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只听到一道嚎啕之声伴随着院门吱呀声打开。

    “铁蛋儿?”打开门养父那张苍老许多脸庞满是皱纹,头发逐渐变得花白。

    “爹!”

    楚不易再次出声叫了一声。

    “好,我娃儿回来了...”

    “孩儿他娘,蛋儿娃回来了!”养父此刻就像是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的泪水向着外面流出。

    母亲此刻也是冲了出来,直接抱住了楚不易的身体嚎啕大哭。

    “我娃儿回来了,我家蛋儿娃回来了!”

    “还让那群兔崽子说我家娃儿死了,打死那群鳖孙!”

    母亲边大声哭着边朝着院门外大叫着,苍老满是划痕的手掌摩挲着楚不易的脸。

    楚不易感受着父母粗糙手掌的接触,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眼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娘...”喊出的声音带着哭腔,这种喜极而泣的相逢让他异常珍惜,这种感情是纯粹的真心要对自己好的人才能感受到。

    “别哭,别哭,我家娃儿回来就行,先进屋,娘给你今天杀鸡吃。”

    “孩他爹赶紧去把那只下蛋的鸡抓来,给娃补补身体,娃的身体摸着消薄的紧...”

    母亲拉着楚不易的手两只手紧紧攥着,捏的发白一脚踢开父亲催促着。

    拉扯着走到堂屋后,十几年前的摆放仍旧没有变化,原先崎岖不平的泥土地踩着还是那么让人不留神崴脚。

    楚不易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父亲母亲,心中叹息。

    “什么都没变,可是,他们都老了...”

    他走到自己原先睡的那个小房间,整齐的被褥上面没有一丝灰尘,轻轻感受着上面的余温,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整理晾晒。

    楚不易轻轻躺在上面,翻身脑袋轻轻压在手上,蜷缩着躺在床上,他感觉这股味道很是温暖,这种气息让他感觉很安全,也很安逸,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躺在了亲生母亲的怀抱里。

    “铁蛋儿,饭...”

    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肉探头出现在楚不易的房间,当看到沉沉睡去的他,又连忙刹住了后面的声音。

    “你起开,铁蛋儿睡着了,你别在那敲你的那个什么矛头了...”

    母亲轻声对着父亲小声说着。

    楚不易这一觉睡得很沉,十几年来唯一一次睡得特别踏实的一觉。

    太阳逐渐落下,黑夜逐渐笼罩着这片区域中的各处农户人家。

    “山娃子!”

    “今年的砍柴税要交了啊!”

    院中突然出现了这一道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楚不易。

    “赵虎,之前三川叔在的时候我都已经交过了,而且先前我家铁蛋儿那些银子你们都拿去了,你们要是逼死我俩吗?”

    父亲的声音在院落中传出,声音恳求着对方。

    “怎么和虎爷说话的,叫虎爷!”

    身后的一个拿着杀威棒的穿着衙役的跟班说道。

    赵虎往前站了下,拦住那个衙役,一脸阴沉。

    “山娃子你可别乱说,我这可是带着官府的公文的,这是县太爷的命令,你也别逼我不是,要么就给我交银子,要么今天就把你这宅子抵了。”

    “别给爷废话!”

    他一把手推开父亲的身体,准备强行进屋。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灵宫弟子的银子也敢抢占!”

    楚不易从里屋走了出来。

    赵虎看向楚不易的眼神,不禁往后退了退。

    “什么灵宫弟子...,”

    “大人说了,灵宫弟子这些年不会出来,你是哪里来的,竟然敢冒充灵宫的大人!”

    “小的们,给我制住这个狂贼!”() ()

    那赵虎手上招呼一下,身后的几人乌泱泱朝着楚不易挥舞着棍棒。

    “哎,给你们机会你不中用啊!”

    “给你们机会你不中用...啊!”

    楚不易手中灵能出现,破伤剑闪耀着乌黑的光芒,剑尖处吞吐的剑气疯狂凝聚着周围的灵能。

    “那就死吧!”

    说完手中破伤剑一挥,冲在前面的四人脖颈处出现一丝血痕,直直躺了下去。

    赵虎在后面在楚不易亮出那把长剑时,双腿就已经开始打颤,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弥漫在整个空间中。

    “铁蛋儿,你有没有事!”

    父亲母亲连忙走到楚不易的身旁,看着眼前的自己的孩子左摸右摸。

    “爹,娘,铁蛋没事,铁蛋儿现在可厉害了,以后你们不用担惊受怕了。”

    楚不易收起破伤剑,刚刚本来对付几个凡人本就用不到它,但是心中的愤怒瞬间覆盖了他的理智。

    随手灵能轻挥,倒在屋内的几个衙役身体消失不见,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爹娘,你们在家中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声音轻柔的楚不易尽可能安慰着父母,手中灵能控制着他们沉沉睡去然后扶着到了床上。

    “你带我去县衙!”

    走到院门后,楚不易冷冷地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赵虎。

    “是...是...不是...”

    赵虎此刻嘴唇有些发抖,吓得下身裤管中满是秽物。

    楚不易并没有管他,单手拎起他的身体,御剑凌空飞起朝着哆哆嗦嗦指着的方向飞去。

    飞剑逐渐停在一处三进的宅院上空,下方各处亭台楼阁处灯火通明,川流不息地进出着伺候的丫鬟和小厮。

    他随手在高空中把赵虎丢在院中,砰的一声巨响响彻在宅院里,让进出的人群都变得寂静。

    “啊!”

    “死人了!”

    一顿鸡飞狗跳的声音从院落中传出。

    “是何人在此滋生事端。”一道夹杂着灵能的声音从下方传出,紧跟着出现一道年纪颇大的老者御剑而出。

    “我说怎么一个小小县衙怎么有胆子扣下灵宫给予弟子家中的银两,原来有你这个九品巅峰修炼者在其中捣鬼。”

    楚不易看到眼前的老者面色冷然,现在区区一个九品,连他的一击都抵挡不住。

    “你是灵宫弟子?”

    那老者看着楚不易身上穿着的服饰,心中沉了几分。

    “就算不是又如何?”楚不易轻轻回问。

    “不是?”

    “那你便是冒充灵宫弟子,小贼那便受死吧!”

    那老者看着楚不易年轻的模样,虽然探查不出对方的实力,但想必也比自己高不了几分决定不管对方的身份先下手为强。

    说话间,手中一道光芒一闪,一双巨大的锤型灵器出现在手中。

    携带着呼啸的狂风直冲向楚不易站立的方向。

    楚不易见状并没有躲闪,只是手中灵能汇聚,手指伸出向前探出。

    没有任何的波动,老者像是受到重击一般身体直直向着下方坠去。

    “砰!”

    落在地上的老者,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撑着那把锤形灵器站起身子。

    “你...你不是九品...”

    老者看向楚不易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和恐惧。

    “是谁告诉你我是九品了!”楚不易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老者语气间满是嘲弄。

    这时听到外面声音的屋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也慌忙走了出来。

    “叔...叔公!”

    那个中年人见到老者的状况后,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一脸的惊恐。

    他实在想不到在此处呼风唤雨十几年的叔公怎么一下子便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重伤。

    “胡八,快走!”

    那老者口中再次吐出鲜血,撑起身子向着楚不易再次杀去。

    “呵呵,对自己的亲人倒是挺好的啊...”

    楚不易冷笑着说道。

    “今天谁也走不了!”

    随手扫开老者冲来的身体,一把普通的法器出现直接插入了那个叫做胡八的中年人胸口处。

    “小子,你今天不能杀我,我和你灵宫赤月峰赵晖长老有旧!”

    看到破伤剑已经抵到眼前的老者出声大喊道。

    楚不易闻言破伤剑一停,后者面色一喜心中感觉有效便继续往下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有何仇怨都可化解,说起来我也算是赵晖长老的半个弟子。”

    “等下次我见到赵晖长老,定也会向他给你美言几句的。”

    说到此处的老者吊起的心缓缓落下,感觉今日能再活下去了。

    “赵晖?”

    “呵呵,不必改日见了,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你这么想见他的话,那么你现在就下去找他把!”

    楚不易声音寒冷,在对方还在迷惑的眼神中,破伤剑直直插入对方的胸口。

    “探魂!”神识直接冲进对方的脑海中搅弄着对方仅存的意识。

    嘴中轻轻磕着鲜血的老者眼睛挣得巨大,他到死也没有明白,自己都搬出了自己在灵宫中身为一峰长老的赵晖为靠山,为何对方一个小小弟子还敢杀自己。

    “呼!”

    “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和赵晖有着这种交易。”

    楚不易看着周围一阵吵闹的宅院,心中郁气消散了几分,转身朝着家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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