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2016年8月3日。PM4:45，里约热内卢。
这是影山飞雄第一次见到竹原空，在他十九岁那年，去往马拉卡纳奇诺体育场——准确来说是附近的酒店的路上。
这个时候的里约正是冬天，却因为气候原因算不上太冷，甚至直达二十多度。影山脱了外套，前后排的队友都在呼呼大睡，他却没有半分睡意，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却突然瞧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路边，朝他们的大巴竖起了拇指——这是搭顺风车的意思。
司机显然也看到了这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路边停了车，带队的教练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和那个人交涉起来。觉浅的队友已经醒了过来，小声谈论着发生了什么，影山透过车窗，远远看到那个黑色身影站得挺直，向他们询问能否搭车。
国外常有借口搭顺风车实则抢劫的案例，虽然那只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但司机却有些犹豫，少年估计也明白这个道理，主动把兜翻了个底朝天，表示自己可怜又无害，这才勉强得了信任，被问过目的地后得以上车。
车上的人差不多醒了个七七八八，司机给他们解释了一遍，这才消停下去。影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少年上了车。那人是亚洲人的模样，黑发黑眸，穿的也是一身黑，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裤腿上还有没干的泥渍，那张清秀的脸上也尽是疲倦。
车里基本都坐了人，影山旁边恰好有一个空位。少年环顾一周，便朝这边走了过来，语气礼貌又平淡：“请问我能坐这里吗？”
他说是的英文，好在影山高中时被恶补的那点知识还在，不至于听不懂。于是他点点头，少年便在他旁边坐下，从兜里摸出一个有些老旧的翻盖机，开始和开机键作起了斗争，翻盖机宁死不屈，略胜一筹，拒绝开机。
少年沉默了一下，把翻盖机收了回去。影山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了过去。少年看了眼屏幕，却没接，小声问他：“这是什么？”
如今智能手机已经非常普遍，在年轻人的队伍里几乎看不到翻盖机的存在，更别提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而面前这个少年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影山却显然没有想到这点，甚至认真地为少年解释：“是手机。”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主动挨近了他，问：“借我？”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于是那张脸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笑：“谢谢。”
他接过手机，又问影山：“要怎么用？”
后排被这段对话折磨得说不出话来的队友就眼睁睁地看着影山教那个少年如何使用智能手机。
少年的要求也不高，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后就还给了影山，又客客气气地谢了他一遍，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竹原空模模糊糊被叫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坐在他旁边的影山摇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着急：“喂，醒醒！”
他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影山惊愕的表情，随后后脑上方被一个东西抵上，枪支上膛的声音随之响起——
竹原空心里一惊，猛地回头，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家伙正狞笑着望着他，护肩上交叉的图案十分眼熟——是米欧菲奥雷。空气中传来令人不适的血腥味，车上其他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只有他和影山还活着。
“还在看什么？”那个人问他，语气里带着笑，像是猫在捉弄掌心里的猎物：“他们都是因你而死，就因为你上了这辆车。”
那个人说着抬起了手，那把枪不再抵在他的脑门上，转而对准了影山，枪声自他耳边响起——
“和他说再见吧。”
竹原空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黑色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暗金色的竖瞳，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夕阳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腿上，竹原空伸手，捧到一团暖意。车上的其他人都在三三两两的讲话，旁边的影山也在看着窗外的景象发呆，竹原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出了新的疑惑：“奥运会？”
后排的队友受不了他这村通网的模样，更受不了影山点点头一脸好像没什么不对的样子，主动给他解释：“今年奥运会在里约举行，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体育馆：“是排球比赛场馆。”
竹原空看到他们的队服外套，似乎明白了什么：“日本国家队？”
他这次用的是日语。
影山问他：“日本人？”队友也期待地看着他。
竹原空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倒了他们的兴趣。他接着补充：“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
毕竟难得在异国他乡遇到和自己说着相同语言的人，队友又絮絮叨叨给竹原空普及了一遍当代新闻和常识，竹原空也很认真好学，最后还真诚地夸赞他：“你真棒。”
他是真心诚意的。多亏队友君的热心搭话，他方才被噩梦惊出的一身冷汗有所好转，心情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队友问他：“你接下来要去哪？”
没资格参与科普，却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影山也看向了竹原空。
大巴驶进酒店的停车场，竹原空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终于，在大巴停稳的时候，他开了口，语气怀念而温柔：“回家。”
竹原空坐上长田澪的车，和影山等人告别。
体育馆分明还没有开放，他却仿佛听见人群的沸腾声——他们在欢呼，在喝彩，为所有站上那个代表着荣耀的舞台的运动员。
和他是多么天差地别。
他收回了视线。长田澪笑了笑：“不开心？”
竹原空把被泥打脏的裤腿卷起来，又看了长田澪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长田澪还是那张笑脸，语气却柔和了很多：“这些天辛苦了。”
竹原空摇了摇头：“最早什么时候能出发？”
长田澪：“护照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好。”
“不能走私人渠道？我知道你有办法。”
“这下我就确定了，”长田澪笑：“你果然是十年前的小鬼。”
竹原空的眼神剜了过来，长田澪却不为所动：“如今米欧菲奥雷的势力遍及世界，走私人渠道只会帮他们缩小搜查范围——别那么瞪着我，我知道你着急去日本，但着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吗？竹原小朋友。”
他是开玩笑的口吻，料定了竹原空讨厌被这么叫，就等着这个来自十年前的家伙跟他急眼跳脚，没想到竹原空沉默了一下，竟然乖乖点头：“……好。”
长田澪一愣，随即放声笑了起来。竹原空的脾气他知道，孤僻少言又不通人情，从初中时期起就被选作家族的门外顾问培养，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天才”。
——尽管在现在的长田澪看来，坐在他旁边的家伙还只是个臭屁小鬼。
臭屁小鬼难得听话，又被他毫不遮拦的笑声打回刺猬模样，不满地瞪他一眼。
猫炸毛了要顺毛摸。长田澪慢悠悠地转移话题：“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要派人去跟着吗。”
他指的是影山一行人。
竹原空却抓住了华点：“还有人手？”言下之意是质问他为什么不优先派遣去支援日本。长田澪深吸一口气，久违地感觉自己会被气死，又听竹原空说：“算了。”
“巴西不会是主战场，但也没那么安全。如果在奥运会期间开战的话……”
“彭格列会优先为他们的安全提供保障。”
三天后飞机准点起飞。同一时间，日本排球国家队收到来自巴西彭格列分部的礼物，并即将出发、开始他们的第一场比赛。
影山看着据说是给他的那枚指环，似乎在想些什么。大巴马上发动，队友催促他：“走啦。”
他嗯了一声，把那枚镶着黑色宝石的指环收好，跟着上了车。
彼时的他尚且还不知，这是一份跨越十年的礼物。
2005年6月18日。AM6:30，日本东京，并盛中学。
竹原空结束晨训后便直接去了办公室，开始背单词。
初一的课程对他而言并没有难度，因而算他半个老师的第一杀手先生为他量身定制了“国中三年内完成高中课程”的全新计划，却不能跳级或者直接去高中学习，原因只有一个——十代首领继承候补之一的沢田纲吉在此就读。
而他作为被选中的门外顾问候补，从今日起开始，要在继承候补之一身边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二把手。
说得难听就是皇子陪读。
作为被那位第一杀手夸赞过的门外顾问候补，他也曾经有过选择权，只是在凶神恶煞的九代目的儿子和温和无害的沢田纲吉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但并非是他软弱贪命，他从第一眼起就知道他和凶神恶煞的那一位绝对合不来。
今天是第一杀手去见继承候补的日子，也是他转来并盛中学的第一天。
背到预先定好的数量，竹原空便把小册子收回了书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头顶地中海的班主任和他四目相对，竹原空先开口打了招呼，礼貌又不动声色地讲话语权递回班主任。
班主任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倒不如说整个学校的管理层（除了学生团体，例如某个风纪委员会）都是彭格列的人手。早在确定首领继承候补时，彭格列就开始着手这些相关的保护措施，尽管他们还是失去了几位优秀的候补，只有远在日本的沢田纲吉未受其害。
推拉门被拉开，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立刻恢复安静。竹原空跟在班主任身后两三步的位置走上讲台，视线穿过众多探究的目光，看向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沢田纲吉。后者敏锐地注意到了视线，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是传闻中的超直感吗？但沢田纲吉的反应也太过于无害，这哪里像是彭格列的继承者。竹原空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很失礼的那种笑。
教室里传出低低的议论声。他定了定神，又变回冷淡疏远的模样。
“初次见面，我叫竹原空。”
那就让他来亲自见识一下，首领继承候补的能耐吧。
这是影山飞雄第一次见到竹原空，在他十九岁那年，去往马拉卡纳奇诺体育场——准确来说是附近的酒店的路上。
这个时候的里约正是冬天，却因为气候原因算不上太冷，甚至直达二十多度。影山脱了外套，前后排的队友都在呼呼大睡，他却没有半分睡意，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却突然瞧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路边，朝他们的大巴竖起了拇指——这是搭顺风车的意思。
司机显然也看到了这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路边停了车，带队的教练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和那个人交涉起来。觉浅的队友已经醒了过来，小声谈论着发生了什么，影山透过车窗，远远看到那个黑色身影站得挺直，向他们询问能否搭车。
国外常有借口搭顺风车实则抢劫的案例，虽然那只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但司机却有些犹豫，少年估计也明白这个道理，主动把兜翻了个底朝天，表示自己可怜又无害，这才勉强得了信任，被问过目的地后得以上车。
车上的人差不多醒了个七七八八，司机给他们解释了一遍，这才消停下去。影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少年上了车。那人是亚洲人的模样，黑发黑眸，穿的也是一身黑，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裤腿上还有没干的泥渍，那张清秀的脸上也尽是疲倦。
车里基本都坐了人，影山旁边恰好有一个空位。少年环顾一周，便朝这边走了过来，语气礼貌又平淡：“请问我能坐这里吗？”
他说是的英文，好在影山高中时被恶补的那点知识还在，不至于听不懂。于是他点点头，少年便在他旁边坐下，从兜里摸出一个有些老旧的翻盖机，开始和开机键作起了斗争，翻盖机宁死不屈，略胜一筹，拒绝开机。
少年沉默了一下，把翻盖机收了回去。影山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了过去。少年看了眼屏幕，却没接，小声问他：“这是什么？”
如今智能手机已经非常普遍，在年轻人的队伍里几乎看不到翻盖机的存在，更别提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而面前这个少年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影山却显然没有想到这点，甚至认真地为少年解释：“是手机。”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主动挨近了他，问：“借我？”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于是那张脸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笑：“谢谢。”
他接过手机，又问影山：“要怎么用？”
后排被这段对话折磨得说不出话来的队友就眼睁睁地看着影山教那个少年如何使用智能手机。
少年的要求也不高，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后就还给了影山，又客客气气地谢了他一遍，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竹原空模模糊糊被叫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坐在他旁边的影山摇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着急：“喂，醒醒！”
他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影山惊愕的表情，随后后脑上方被一个东西抵上，枪支上膛的声音随之响起——
竹原空心里一惊，猛地回头，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家伙正狞笑着望着他，护肩上交叉的图案十分眼熟——是米欧菲奥雷。空气中传来令人不适的血腥味，车上其他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只有他和影山还活着。
“还在看什么？”那个人问他，语气里带着笑，像是猫在捉弄掌心里的猎物：“他们都是因你而死，就因为你上了这辆车。”
那个人说着抬起了手，那把枪不再抵在他的脑门上，转而对准了影山，枪声自他耳边响起——
“和他说再见吧。”
竹原空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黑色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暗金色的竖瞳，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夕阳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腿上，竹原空伸手，捧到一团暖意。车上的其他人都在三三两两的讲话，旁边的影山也在看着窗外的景象发呆，竹原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出了新的疑惑：“奥运会？”
后排的队友受不了他这村通网的模样，更受不了影山点点头一脸好像没什么不对的样子，主动给他解释：“今年奥运会在里约举行，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体育馆：“是排球比赛场馆。”
竹原空看到他们的队服外套，似乎明白了什么：“日本国家队？”
他这次用的是日语。
影山问他：“日本人？”队友也期待地看着他。
竹原空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倒了他们的兴趣。他接着补充：“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
毕竟难得在异国他乡遇到和自己说着相同语言的人，队友又絮絮叨叨给竹原空普及了一遍当代新闻和常识，竹原空也很认真好学，最后还真诚地夸赞他：“你真棒。”
他是真心诚意的。多亏队友君的热心搭话，他方才被噩梦惊出的一身冷汗有所好转，心情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队友问他：“你接下来要去哪？”
没资格参与科普，却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影山也看向了竹原空。
大巴驶进酒店的停车场，竹原空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终于，在大巴停稳的时候，他开了口，语气怀念而温柔：“回家。”
竹原空坐上长田澪的车，和影山等人告别。
体育馆分明还没有开放，他却仿佛听见人群的沸腾声——他们在欢呼，在喝彩，为所有站上那个代表着荣耀的舞台的运动员。
和他是多么天差地别。
他收回了视线。长田澪笑了笑：“不开心？”
竹原空把被泥打脏的裤腿卷起来，又看了长田澪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长田澪还是那张笑脸，语气却柔和了很多：“这些天辛苦了。”
竹原空摇了摇头：“最早什么时候能出发？”
长田澪：“护照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好。”
“不能走私人渠道？我知道你有办法。”
“这下我就确定了，”长田澪笑：“你果然是十年前的小鬼。”
竹原空的眼神剜了过来，长田澪却不为所动：“如今米欧菲奥雷的势力遍及世界，走私人渠道只会帮他们缩小搜查范围——别那么瞪着我，我知道你着急去日本，但着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吗？竹原小朋友。”
他是开玩笑的口吻，料定了竹原空讨厌被这么叫，就等着这个来自十年前的家伙跟他急眼跳脚，没想到竹原空沉默了一下，竟然乖乖点头：“……好。”
长田澪一愣，随即放声笑了起来。竹原空的脾气他知道，孤僻少言又不通人情，从初中时期起就被选作家族的门外顾问培养，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天才”。
——尽管在现在的长田澪看来，坐在他旁边的家伙还只是个臭屁小鬼。
臭屁小鬼难得听话，又被他毫不遮拦的笑声打回刺猬模样，不满地瞪他一眼。
猫炸毛了要顺毛摸。长田澪慢悠悠地转移话题：“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要派人去跟着吗。”
他指的是影山一行人。
竹原空却抓住了华点：“还有人手？”言下之意是质问他为什么不优先派遣去支援日本。长田澪深吸一口气，久违地感觉自己会被气死，又听竹原空说：“算了。”
“巴西不会是主战场，但也没那么安全。如果在奥运会期间开战的话……”
“彭格列会优先为他们的安全提供保障。”
三天后飞机准点起飞。同一时间，日本排球国家队收到来自巴西彭格列分部的礼物，并即将出发、开始他们的第一场比赛。
影山看着据说是给他的那枚指环，似乎在想些什么。大巴马上发动，队友催促他：“走啦。”
他嗯了一声，把那枚镶着黑色宝石的指环收好，跟着上了车。
彼时的他尚且还不知，这是一份跨越十年的礼物。
2005年6月18日。AM6:30，日本东京，并盛中学。
竹原空结束晨训后便直接去了办公室，开始背单词。
初一的课程对他而言并没有难度，因而算他半个老师的第一杀手先生为他量身定制了“国中三年内完成高中课程”的全新计划，却不能跳级或者直接去高中学习，原因只有一个——十代首领继承候补之一的沢田纲吉在此就读。
而他作为被选中的门外顾问候补，从今日起开始，要在继承候补之一身边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二把手。
说得难听就是皇子陪读。
作为被那位第一杀手夸赞过的门外顾问候补，他也曾经有过选择权，只是在凶神恶煞的九代目的儿子和温和无害的沢田纲吉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但并非是他软弱贪命，他从第一眼起就知道他和凶神恶煞的那一位绝对合不来。
今天是第一杀手去见继承候补的日子，也是他转来并盛中学的第一天。
背到预先定好的数量，竹原空便把小册子收回了书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头顶地中海的班主任和他四目相对，竹原空先开口打了招呼，礼貌又不动声色地讲话语权递回班主任。
班主任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倒不如说整个学校的管理层（除了学生团体，例如某个风纪委员会）都是彭格列的人手。早在确定首领继承候补时，彭格列就开始着手这些相关的保护措施，尽管他们还是失去了几位优秀的候补，只有远在日本的沢田纲吉未受其害。
推拉门被拉开，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立刻恢复安静。竹原空跟在班主任身后两三步的位置走上讲台，视线穿过众多探究的目光，看向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沢田纲吉。后者敏锐地注意到了视线，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是传闻中的超直感吗？但沢田纲吉的反应也太过于无害，这哪里像是彭格列的继承者。竹原空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很失礼的那种笑。
教室里传出低低的议论声。他定了定神，又变回冷淡疏远的模样。
“初次见面，我叫竹原空。”
那就让他来亲自见识一下，首领继承候补的能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