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的基因还有保存，而且被她拿到手里了？”对方的问题怎么看都有点危险啊。
“有的。”苏牧肯定的点点头，“以前是有的，现在我不知道。”
当时因为事情影响太大，不管能不能对付那个污染源，他们总要对死去的人有个说法，至少对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一无所知毫无交代。那要是再来一次，大家依旧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接受得了？
“当时负责去调查的人就是我。”
“因为不死。”萧源猜测。
“对。”苏牧并没有隐瞒当时特安局做主之人的想法，“对于这类造成特大安全事故的污染物，特安局有两套方案。”
“一：如果确实无法处理，或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完全超过特安局能够承受的范围，特安局会选择避其锋芒。必要时候，宁愿退让自己的地盘甚至是搬迁来避开对方的污染影响范围。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管的意思，后续会持续监视和观察对方的扩张及影响，尽可能降低和延缓对方带来的灾难，直到后来者有一天能够找到解决这个污染源的办法。”
“二：对方极其活跃，他们避无可避，会进行献祭式召唤，最大程度的发挥傅凌的能力，以命换命，杀死污染物！”
“两个方案都会造成牺牲，一个是持续性的，污染源只要还在活动，就会影响靠近它范围内的所有生灵。一种，是牺牲当前人类一部分顶尖战力，看似解决了一大灾难…”后面的赵浩洋没有再多说什么，特安局能够执行危险任务的人数减少可能会导致什么懂的都懂，顶尖战力不是那么容易补充的。
“我一个人进入了那个污染区，整个污染区被一层血色的浓雾笼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简直像是生命禁区。要知道当时污染直接发生在城市的一角，那里不止是生活着很多的人还有不少其他的生命，全部，一点都不剩。那里面只剩下了一个怪物，那怪物长得像…”赵浩洋闭了闭眼才艰难开口，“就像肉丘。”
“放大版的，更狰狞的，仿佛被鲜血染红的肉丘。”
“它巨大的身体匍匐在地上仿佛一座大山，我看到它的那一刻，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提起勇气对它做点什么。”
“它在睡觉，吃饱喝足然后睡觉，大概等下一次饥饿就会醒来，再一次吞噬大批量的生命。”
“我心里很害怕，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离开，现在是安全的，在它醒来之前，这里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只要能够抵抗住越靠近它越浓重的污染的话。”
“我大着胆子取了一点它的组织。那是特安局以前从未见过的污染源，我必须这么做。”
“它没有醒过来。”赵浩洋苦笑，“可能对它而言，我就像是一个可笑的蚂蚁，普通的蚂蚁咬了参天大树一口，不能期待大树会有什么反馈。”
“离开污染区之后，我立刻把这些事上报给特安局，特安局各领导也很重视，研究院立刻成立团队对那份组织进行研究分析。”
“结果很不理想。我的猜测是对的，它醒过来会立刻进行下一次的进食，而这近半城的生命对它而言，仅仅只需要一个月就能消化完毕，然后它就要醒来。”
“按照这个速度，如果不能把对方杀死，不止是污染区附近的人类聚集地区，全世界的人类都将迎来灭顶之灾，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她吞噬越多，越强大，越难以对付，我们可以说是，避无可避！”
“所以你们选择了那个，禁忌的召唤。”萧源问，“那到底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抱歉，我不能说。”
“禁忌的召唤是所有人共同的决定，不只是13区，也不只是特安局，当时公司也出了人，不止是公司，还有当时其他的几个大势力，都出人出力。”
“我们需要对付这个污染源，但也必须保存战力，继续应付接下来的所有危险。所以，当时站出来的人，有年衰体弱的已经退休的前顶尖战力，有奋斗在一线精神已经岌岌可危，随时可能会堕落成污染物的战士，再加上一批正处在黄金时代各方面都很强悍的天才，还有很多自认为本来也难以活下去还不如让自己死得更有意义的很多的普通人。”
“他们用自己的祈求，自己的神明，自己的愤怒，让傅凌对那只怪物使用了最强一击。”
“他，这么强的吗？”萧源想到自己见到的傅凌，完全看不出来呢！
“那当然，”赵浩洋告诉萧源，“傅凌是世界三大奇迹之一。”赵浩洋似乎不大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又说回了之前的事，“傅凌使出那一剑之后就消失了，那怪物直接被一分为二。”。
“污染物的尸体不能就这样暴露在那里，否则它会继续产生源源不断的干扰周围的一切，我们把尸体收集收回了特安局保管。”
“研究院在对尸体的切割当中，找到了部分还未被完全消化掉的…人。”
“其中就有苏牧，他的半张脸还相对清晰，很容易就辨认出来。更多的残缺部分完全混合在了一起。”
“苏牧的死亡消息放出后的第三天，他的爱人才找了过来。她以前不怎么关注这些信息，活得像是一个古代人，所以她知道的比别人还要慢一点。特安局在那天才知道苏牧的爱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不然我们应该专门派人来通知对方，而不是让对方从手机上看到消息自己找过来。”
“确定了她的身份之后，特安局把原本属于苏牧的东西都给了她，当然，并不包括那部分剩下的…组织。”整个跟怪物有关的部分都不会被允许往外泄露一分半点，那太危险了，不只是对苏牧的爱人，对其他受害者的亲朋好友都是一样的说法，如果还有活着幸存者的话。
“因为污染的原因，残留的组织并没有完全失活，但我不能对他进行二次感染，先不说成功率，那样的感染，更确切的说，那叫做诅咒。”
“那样真的算活着吗？如果我强行让对方活过来，让变成这样残缺状态的组织活过来，不会比肉丘好到哪里去。”
“所以其实你做过这种事？”萧源肯定道。
赵浩洋住脾气再好，这时候也忍不住瞪了一眼萧元，这家伙怪会戳人心窝子的。“你说的对，那是我无法面对的罪恶。”
“已经不是了。”萧源强调，“已经不是了。”
“绿毛球果现在被称为希望之果，生命之果，所以，不是了。”
好吧，赵浩洋多少感觉自己被安慰到了一些，“我能够保证，关于那只怪物的一切并没有往外流。”
“她之后也没再提这个问题，仿佛那只是一时兴起，我更不好揪着那件事不放。她说经常从苏牧口里听到我的事情，苏牧曾说希望我能够成功挣脱不死污染源的控制重新找回理智成为他的队友，到时候我们两个人简直所向无敌。”
赵浩洋声音都有些变了，“她说，苏牧已经死了，她很高兴看到我还活着，并且继续走向约定的那条路。”
“不死比起馈赠，更像是诅咒。”女人的声音中甚至带着怜悯和悲哀，那一刻，赵浩洋仿佛瞬间就懂了苏牧为什么会爱上对方，“虽然痛苦，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长久的活着看到最后一刻，替所有没办法迎来黎明的人。”
“从这方面来说，你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她的表情可一点都看不出觉得他很幸运，“如果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多想想故人，想想你们共同的理想。”
“他们，永远会是站在你身后最坚定的力量。”
“我以为会说出这话的人，心灵一定是比任何人都要坚定的，不会被污染操控意志，跟她后来的对话更让我完全忽略了她最开始说的那句话。”
“虽然我一直记得，现在想想，那如果不是她的本意的话，她也许是在提醒我什么？”
“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见过她，我总是很忙，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是个普通人，不跟我们这种人产生交集反而更安全一点。毕竟我们一旦出现，通常代表着那个地方出现了污染物。”
“她生活的地方，就在瑜棠，就是你们现在说的污染区域。”
“那里什么时候沦陷的？”
“我看看。”萧源查了一下，“20年前的事情了。”
“20年，也许我的怀疑和猜测都是错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赵浩洋仿佛松了口气，“我对时间好像没了概念，但也知道，20年前她应该已经死了。”
“她只是个普通人。”
“你真的这样觉得？”萧源反问，“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能确定只是被怪物吞噬的属于苏牧的部分没有任何泄露和丢失，但我查到，从特安局建立到现在，基因留存计划并没有完全被丢弃。”
“只不过以前的要求是，对每一个加入特安局的人员都会留下他们的分基因，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能够进入特安局的本身在人类群体中算得上精英了，按照基因遗传概率，理论上来讲他们的后代同样优秀的概率会大一点。而现在是员工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留存，因为现在的人口数量还行，各方面也算是比较稳定，一些比较违背人性的战时策略逐渐被更人性化一点的方针取代。”
“也就是说就算苏牧当时完全死亡，他作为特安局的员工，他的基因在特安局是有留存的。在他死后属于他留存的精.子有没有被带走？”
“我，我不确定。”赵浩洋闹了个大红脸，萧源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人了？
“你真是…”萧源啧啧啧，“意外的纯情。”
赵浩洋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组织了语言，“这方面我确实没有考虑到，关于基因的保存是研究院的责任。”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研究院虽然是特安局的一部分，所作所为基本上是围绕着特安局服务为主，提升特安局对抗污染的力量，但两者之间其实算不上上下级的关系。本质上两者其实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单位里面的。研究院内部有一套独立管理体系，并不完全受特安局的控制。”
“她按理来说应该也不会知道这种事，除非苏牧告诉了她。”赵浩洋想了想，“我无法想象这件事，苏牧如果担心自己死去，更加不会让自己的爱人走这条路。”
“但如果她真的申请，研究院确实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或者说，研究院的人说不定很乐意告诉她这件事，他们中最不缺的就是疯子，从来不会为受害者家属的个人情感考虑。”
“他们可能觉得考虑了。”萧源道，“他们询问，对方很乐意的接受。”
赵浩洋听到这话不免握紧了拳头，但他知道，萧源说的很可能就是真相。
研究院相信基因传承的问题，龙生龙凤生凤。当然他们也知道基因的结合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后天的环境，教育，经历也都会影响一个人的长成。但这总是有规律可言的，优秀基因的结合，他们的后代出现厉害人的概率比较大。
苏牧的技能对于对付污染很有用，可惜他还没长成就死掉了，也没有能析出污染源，但是比起在广大的人群中再找到一个人去复刻这种技能，在研究院的人看来明显属于苏牧的后代能出现这样一个特殊技能的人，概率会更大一点。
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他们是失败了，萧源没听说特安局有谁是这个技能，如果有，对方不可能默默无闻。同为研究人员，萧源舍身处地的想了一下，研究员会这么干的概率真的非大，当然这种做法到底有些有为人伦，那应该不会大张旗鼓公布。
苏牧的后代当时应该是存在的，可能还不止一个，那具体是怎么来的就不好说了，现在还有没有活着的也不好说。
“你看看这个人。”
萧源找了一张凤元烨的照片，“你觉得他跟你记忆中的苏牧像不像？”
凤元烨的长相是没得说的，萧源特意选了一张对方意气风发，张扬明艳的照片，她记得赵浩洋形容苏牧，是很漂亮的长相。
赵浩洋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有一点。”
“苏牧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神态很不像。苏牧大部分时候都是柔和的，沉静的感觉，不是张扬的，骄傲的。”
“那这样呢？”
萧源选了一张凤元烨近期的照片，因为怀孕的缘故，多了憔悴和病弱感，整个人看着柔和了很多。
“很像。”赵浩洋评价。
萧源倒吸一口凉气，未来更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吐槽。[好家伙，这年头污染源也搞替身呀。]
[这是你该说的话？]萧源毫不留情的吐槽未来，[我现在得到了这么多新的信息，你不应该补充点发现？]
未来瞬间安静如鸡。
萧源又找林医生要到了另外两个病患的照片，“那你看这两个人呢？”
他们看起来硬要说的话，其实也能找到点相似之处来着，真的让人有些在意啊。
“你在想什么？”赵浩洋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就是这次怀孕的病人！”
“恭喜你，猜对了！”
赵浩洋表情变得很难看，“我不相信这是他选择的爱人会做的事情，就算陷入污染，会说出那种话的人，也不会做这种让苏牧…死不瞑目的事情！”
“有的。”苏牧肯定的点点头，“以前是有的，现在我不知道。”
当时因为事情影响太大，不管能不能对付那个污染源，他们总要对死去的人有个说法，至少对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一无所知毫无交代。那要是再来一次，大家依旧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接受得了？
“当时负责去调查的人就是我。”
“因为不死。”萧源猜测。
“对。”苏牧并没有隐瞒当时特安局做主之人的想法，“对于这类造成特大安全事故的污染物，特安局有两套方案。”
“一：如果确实无法处理，或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完全超过特安局能够承受的范围，特安局会选择避其锋芒。必要时候，宁愿退让自己的地盘甚至是搬迁来避开对方的污染影响范围。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管的意思，后续会持续监视和观察对方的扩张及影响，尽可能降低和延缓对方带来的灾难，直到后来者有一天能够找到解决这个污染源的办法。”
“二：对方极其活跃，他们避无可避，会进行献祭式召唤，最大程度的发挥傅凌的能力，以命换命，杀死污染物！”
“两个方案都会造成牺牲，一个是持续性的，污染源只要还在活动，就会影响靠近它范围内的所有生灵。一种，是牺牲当前人类一部分顶尖战力，看似解决了一大灾难…”后面的赵浩洋没有再多说什么，特安局能够执行危险任务的人数减少可能会导致什么懂的都懂，顶尖战力不是那么容易补充的。
“我一个人进入了那个污染区，整个污染区被一层血色的浓雾笼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简直像是生命禁区。要知道当时污染直接发生在城市的一角，那里不止是生活着很多的人还有不少其他的生命，全部，一点都不剩。那里面只剩下了一个怪物，那怪物长得像…”赵浩洋闭了闭眼才艰难开口，“就像肉丘。”
“放大版的，更狰狞的，仿佛被鲜血染红的肉丘。”
“它巨大的身体匍匐在地上仿佛一座大山，我看到它的那一刻，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提起勇气对它做点什么。”
“它在睡觉，吃饱喝足然后睡觉，大概等下一次饥饿就会醒来，再一次吞噬大批量的生命。”
“我心里很害怕，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离开，现在是安全的，在它醒来之前，这里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只要能够抵抗住越靠近它越浓重的污染的话。”
“我大着胆子取了一点它的组织。那是特安局以前从未见过的污染源，我必须这么做。”
“它没有醒过来。”赵浩洋苦笑，“可能对它而言，我就像是一个可笑的蚂蚁，普通的蚂蚁咬了参天大树一口，不能期待大树会有什么反馈。”
“离开污染区之后，我立刻把这些事上报给特安局，特安局各领导也很重视，研究院立刻成立团队对那份组织进行研究分析。”
“结果很不理想。我的猜测是对的，它醒过来会立刻进行下一次的进食，而这近半城的生命对它而言，仅仅只需要一个月就能消化完毕，然后它就要醒来。”
“按照这个速度，如果不能把对方杀死，不止是污染区附近的人类聚集地区，全世界的人类都将迎来灭顶之灾，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她吞噬越多，越强大，越难以对付，我们可以说是，避无可避！”
“所以你们选择了那个，禁忌的召唤。”萧源问，“那到底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抱歉，我不能说。”
“禁忌的召唤是所有人共同的决定，不只是13区，也不只是特安局，当时公司也出了人，不止是公司，还有当时其他的几个大势力，都出人出力。”
“我们需要对付这个污染源，但也必须保存战力，继续应付接下来的所有危险。所以，当时站出来的人，有年衰体弱的已经退休的前顶尖战力，有奋斗在一线精神已经岌岌可危，随时可能会堕落成污染物的战士，再加上一批正处在黄金时代各方面都很强悍的天才，还有很多自认为本来也难以活下去还不如让自己死得更有意义的很多的普通人。”
“他们用自己的祈求，自己的神明，自己的愤怒，让傅凌对那只怪物使用了最强一击。”
“他，这么强的吗？”萧源想到自己见到的傅凌，完全看不出来呢！
“那当然，”赵浩洋告诉萧源，“傅凌是世界三大奇迹之一。”赵浩洋似乎不大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又说回了之前的事，“傅凌使出那一剑之后就消失了，那怪物直接被一分为二。”。
“污染物的尸体不能就这样暴露在那里，否则它会继续产生源源不断的干扰周围的一切，我们把尸体收集收回了特安局保管。”
“研究院在对尸体的切割当中，找到了部分还未被完全消化掉的…人。”
“其中就有苏牧，他的半张脸还相对清晰，很容易就辨认出来。更多的残缺部分完全混合在了一起。”
“苏牧的死亡消息放出后的第三天，他的爱人才找了过来。她以前不怎么关注这些信息，活得像是一个古代人，所以她知道的比别人还要慢一点。特安局在那天才知道苏牧的爱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不然我们应该专门派人来通知对方，而不是让对方从手机上看到消息自己找过来。”
“确定了她的身份之后，特安局把原本属于苏牧的东西都给了她，当然，并不包括那部分剩下的…组织。”整个跟怪物有关的部分都不会被允许往外泄露一分半点，那太危险了，不只是对苏牧的爱人，对其他受害者的亲朋好友都是一样的说法，如果还有活着幸存者的话。
“因为污染的原因，残留的组织并没有完全失活，但我不能对他进行二次感染，先不说成功率，那样的感染，更确切的说，那叫做诅咒。”
“那样真的算活着吗？如果我强行让对方活过来，让变成这样残缺状态的组织活过来，不会比肉丘好到哪里去。”
“所以其实你做过这种事？”萧源肯定道。
赵浩洋住脾气再好，这时候也忍不住瞪了一眼萧元，这家伙怪会戳人心窝子的。“你说的对，那是我无法面对的罪恶。”
“已经不是了。”萧源强调，“已经不是了。”
“绿毛球果现在被称为希望之果，生命之果，所以，不是了。”
好吧，赵浩洋多少感觉自己被安慰到了一些，“我能够保证，关于那只怪物的一切并没有往外流。”
“她之后也没再提这个问题，仿佛那只是一时兴起，我更不好揪着那件事不放。她说经常从苏牧口里听到我的事情，苏牧曾说希望我能够成功挣脱不死污染源的控制重新找回理智成为他的队友，到时候我们两个人简直所向无敌。”
赵浩洋声音都有些变了，“她说，苏牧已经死了，她很高兴看到我还活着，并且继续走向约定的那条路。”
“不死比起馈赠，更像是诅咒。”女人的声音中甚至带着怜悯和悲哀，那一刻，赵浩洋仿佛瞬间就懂了苏牧为什么会爱上对方，“虽然痛苦，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长久的活着看到最后一刻，替所有没办法迎来黎明的人。”
“从这方面来说，你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她的表情可一点都看不出觉得他很幸运，“如果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多想想故人，想想你们共同的理想。”
“他们，永远会是站在你身后最坚定的力量。”
“我以为会说出这话的人，心灵一定是比任何人都要坚定的，不会被污染操控意志，跟她后来的对话更让我完全忽略了她最开始说的那句话。”
“虽然我一直记得，现在想想，那如果不是她的本意的话，她也许是在提醒我什么？”
“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见过她，我总是很忙，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是个普通人，不跟我们这种人产生交集反而更安全一点。毕竟我们一旦出现，通常代表着那个地方出现了污染物。”
“她生活的地方，就在瑜棠，就是你们现在说的污染区域。”
“那里什么时候沦陷的？”
“我看看。”萧源查了一下，“20年前的事情了。”
“20年，也许我的怀疑和猜测都是错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赵浩洋仿佛松了口气，“我对时间好像没了概念，但也知道，20年前她应该已经死了。”
“她只是个普通人。”
“你真的这样觉得？”萧源反问，“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能确定只是被怪物吞噬的属于苏牧的部分没有任何泄露和丢失，但我查到，从特安局建立到现在，基因留存计划并没有完全被丢弃。”
“只不过以前的要求是，对每一个加入特安局的人员都会留下他们的分基因，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能够进入特安局的本身在人类群体中算得上精英了，按照基因遗传概率，理论上来讲他们的后代同样优秀的概率会大一点。而现在是员工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留存，因为现在的人口数量还行，各方面也算是比较稳定，一些比较违背人性的战时策略逐渐被更人性化一点的方针取代。”
“也就是说就算苏牧当时完全死亡，他作为特安局的员工，他的基因在特安局是有留存的。在他死后属于他留存的精.子有没有被带走？”
“我，我不确定。”赵浩洋闹了个大红脸，萧源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人了？
“你真是…”萧源啧啧啧，“意外的纯情。”
赵浩洋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组织了语言，“这方面我确实没有考虑到，关于基因的保存是研究院的责任。”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研究院虽然是特安局的一部分，所作所为基本上是围绕着特安局服务为主，提升特安局对抗污染的力量，但两者之间其实算不上上下级的关系。本质上两者其实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单位里面的。研究院内部有一套独立管理体系，并不完全受特安局的控制。”
“她按理来说应该也不会知道这种事，除非苏牧告诉了她。”赵浩洋想了想，“我无法想象这件事，苏牧如果担心自己死去，更加不会让自己的爱人走这条路。”
“但如果她真的申请，研究院确实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或者说，研究院的人说不定很乐意告诉她这件事，他们中最不缺的就是疯子，从来不会为受害者家属的个人情感考虑。”
“他们可能觉得考虑了。”萧源道，“他们询问，对方很乐意的接受。”
赵浩洋听到这话不免握紧了拳头，但他知道，萧源说的很可能就是真相。
研究院相信基因传承的问题，龙生龙凤生凤。当然他们也知道基因的结合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后天的环境，教育，经历也都会影响一个人的长成。但这总是有规律可言的，优秀基因的结合，他们的后代出现厉害人的概率比较大。
苏牧的技能对于对付污染很有用，可惜他还没长成就死掉了，也没有能析出污染源，但是比起在广大的人群中再找到一个人去复刻这种技能，在研究院的人看来明显属于苏牧的后代能出现这样一个特殊技能的人，概率会更大一点。
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他们是失败了，萧源没听说特安局有谁是这个技能，如果有，对方不可能默默无闻。同为研究人员，萧源舍身处地的想了一下，研究员会这么干的概率真的非大，当然这种做法到底有些有为人伦，那应该不会大张旗鼓公布。
苏牧的后代当时应该是存在的，可能还不止一个，那具体是怎么来的就不好说了，现在还有没有活着的也不好说。
“你看看这个人。”
萧源找了一张凤元烨的照片，“你觉得他跟你记忆中的苏牧像不像？”
凤元烨的长相是没得说的，萧源特意选了一张对方意气风发，张扬明艳的照片，她记得赵浩洋形容苏牧，是很漂亮的长相。
赵浩洋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有一点。”
“苏牧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神态很不像。苏牧大部分时候都是柔和的，沉静的感觉，不是张扬的，骄傲的。”
“那这样呢？”
萧源选了一张凤元烨近期的照片，因为怀孕的缘故，多了憔悴和病弱感，整个人看着柔和了很多。
“很像。”赵浩洋评价。
萧源倒吸一口凉气，未来更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吐槽。[好家伙，这年头污染源也搞替身呀。]
[这是你该说的话？]萧源毫不留情的吐槽未来，[我现在得到了这么多新的信息，你不应该补充点发现？]
未来瞬间安静如鸡。
萧源又找林医生要到了另外两个病患的照片，“那你看这两个人呢？”
他们看起来硬要说的话，其实也能找到点相似之处来着，真的让人有些在意啊。
“你在想什么？”赵浩洋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就是这次怀孕的病人！”
“恭喜你，猜对了！”
赵浩洋表情变得很难看，“我不相信这是他选择的爱人会做的事情，就算陷入污染，会说出那种话的人，也不会做这种让苏牧…死不瞑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