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天便是军训了,不过因为一中的不同,军训也不太严。

    操场上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男生们也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主行道上停了一排汽车,其中有三辆是军用汽车。

    欢言心想,这大概是教官们的车了吧。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军训,但她仍然非常期待,谁叫她以前只军训过一次,而且只有两天。

    她还没玩够就结束了,哎……

    教官们推开车门,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然后迅速列队,向同学们敬礼,清一色的制服,清一色的身高,还有清一色的,俊脸!

    欢言顿时兴奋了,不说别的,至少看着养眼,看着赏心悦目。

    果然,帅男人和好男人都奉献给国家了。

    但她很快平静下来,飞快地扫视一眼,就没再看。

    毕竟看见过纪安陌,那个更好看的男生,同他一比,万物皆成陪衬。

    男孩子们眼神火热,每个男孩子年少都有想要参军的梦想。

    女孩子们全都冒桃花眼,好帅啊。

    出于对军人的尊敬与信仰,操场安静下来,变得肃静庄重。

    不一会儿,个班便分好了个自的教官,紧接着被带走。

    趁着休息时间,女生们对教官的颜值众说纷纭。

    花痴a:我觉得我们班教官最帅,看起来十分儒雅。

    花痴b:我们教官是好看,但你看3班教官,高冷男神耶,霸气冷酷。

    花痴c看了8个班的教官:都差不多呀,没什么大的区别。

    众花痴一脸鄙视:切!没眼光。

    花痴c很无辜,我招谁惹谁了。

    欢言很能理解她,因为欢言也是这样觉得的,毕竟在遇见纪安陌前,她从未犯花痴过,即使有一次,也是因为纪安陌。

    那一次,欢言知道了花痴的感觉,仿佛魔怔一般。

    战场越来越激烈,分成了八个支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有些混乱。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三班教官第一,我们班教官第二,二班教官第三。

    三班教官太高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于是,众人也只敢远远的看。二班教官倒是和我们班教官很好,拉操都是一起的,两个班的学生聚在一起,有时候还会冒星星眼地看着两位教官。

    啧啧。受了众人影响,欢言的目光也不怀好意起来。

    两位教官倒是没注意,但时间久了,被人用这么火热的目光看着,也会有所察觉。

    我们班教官和2班教官交谈着,突然一下转过身,看见我们的目光,不由得把裤子上的皮带扯下来,放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用东北腔吼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干啥(her)呢?”

    因为我们是南方地区,教官的东北腔儿,让全场爆笑。

    欢言突然来了兴致,学着他的东北腔道:“报告教官,我们什么都没(mo)干。”

    教官也笑了,大手一挥,行了,别贫了。

    下午训站姿时,两个教官看上了同一块场地,偏偏谁也不肯让步。

    两个教官就吵起来,这样的戏可不多。

    大家就懒洋洋地坐在地上,磕着瓜子,看着两个教官幼稚地吵,像小孩子那样无理取闹,时不时还点评一两句。

    一个教官说:这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让给你?

    另一个教官说:这是我们先来的,你一个后来的还有理了!

    那个教官回嘴道:后来者居上,没听说过呀。

    二班教官气得跳脚,“果然是厚颜无耻之徒。”我们教官风度翩翩道:“过奖。”

    越吵越不像话。子衿拉了拉欢言的袖子小声道:“两个教官会不会打起来啊?”

    欢言笑了笑,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个教官一眼。

    婉颜朝子衿挤了挤眼,看着两个教官基情满满道:“我们班教官虽然毒舌,但一直让着二班教官呢。”

    子衿迷茫的点点头:“哦。”

    子衿很白,眼睛不大,但胜在十分清秀,配上一副无辜的神情,就像小白兔一样单纯可爱。

    欢言摸了摸子衿的头,道:“小白兔,你的担心多余了,他们“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打起来?”

    婉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子衿一脸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又问道:“为什么叫我小白兔啊?”

    欢言,婉颜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因为你和小白兔一样纯洁。。。”

    最后我们班的教官主动妥协:一人一次过,剩下的另一班当观众。

    后来,我们都圆满了。

    最后要新生演出,每个年级都有一个负责人,而非常幸运的,高一的是纪安陌。谁叫他和欢言她们同龄。

    报名的人也不多,有些冷清,至少欢言去的时候是这样的。

    她看见她想念的纪安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更懒散了。

    欢言并不知道他的习惯。

    用手敲了敲他的桌面,见他没醒,加大了力气。

    纪安陌本来不想搭理的,结果对方锲而不舍地敲,敲得他有些恼火,眼睛都没睁一下,低低地吼道:“滚!”。

    没什么动静,以为对方不敲了,又准备睡去,结果,对方又敲了几下,他抬眼,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却迎上一双亮晶晶地大眼睛,不等他反应,小姑娘就用轻快的声音说:“纪安陌,我喜欢你!”

    纪安陌清醒了,心中却想:“小姑娘打哪儿来的?”

    他可有一个称号“少女心交割机”惦记他的是不少,但都是偷偷塞信封,情书。

    有当面给的,也是被他的冷脸吓得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这小姑娘胆儿真大。

    他抬头冷冷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其实他就想吓吓她,想让她知难而退,毕竟这姑娘太小了。

    (很显然他忘了自己的年龄,真把自己当高三的了。)锃亮的目光像刀子,又像凛冽的寒风,让人心惊胆战。

    欢言还真没被吓到,她蹲下身,欢快地说:“纪安陌,你没有女朋友,当我男朋友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纪安陌被气笑了,这小姑娘真是……先打扰他睡觉不说,还让他做她男朋友,史无前例头一回,纪安陌不想麻烦上身,转身就走。

    欢言拉了拉他的袖子,灵动地说:“纪安陌,你没拒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不知者无畏,他有些头疼,真不知道该拿这姑娘怎么办,他都拒绝地这么明显了,小姑娘怎么就看不出来了。

    虽然他平时沉默寡言,但基本的礼仪不会少,他拒绝也不会太无情。

    看着小姑娘的眸子澄澈明净,一点也没有坏心,莫名的心软了一下,不忍心太残忍。

    反正也就这么一回!

    他收回手,平生第一回逃也似的离开。

    欢言自动过滤掉不好的,比如他的嫌弃,只留下好的。

    他答应她了,耶!她如是想着。

    于是开开心心地一蹦一跳地走了,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正事,又折回去填报表,高一一班李欢言:凤求凰。

    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弹给她听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

    和往常一样,欢言,婉颜,子衿,思雅四人去吃晚餐。周围的人仍在议论着教官。

    婉颜神秘兮兮地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教官们马上就要走了,我们去问教官□□吧!”

    子衿,思雅都不感兴趣,欢言也不想去,奈何经不住婉颜地苦苦哀求,最终答应了下来。

    众人闻言,举双手赞成。一大批同学浩浩荡荡地等在食堂楼下,好不容易等到教官吃完了,结果他们竟然拼起酒来。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欢言就不乐意等,转身就走,婉颜拉着她不让,撒娇道:“好欢言,陪我一起嘛,不要抛下我。”

    欢言不为所动,婉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强硬无赖起来:“欢言,你必须得陪我去,不去也得去,哼!”

    欢言无奈道:“寝室要关门了。”婉颜不以为然,“大不了今晚咱俩回我家睡。”

    欢言无语,只好耐着性子陪她。

    最后,教官终于出来了,欢言长舒了一口气,结果众人畏畏缩缩,踌躇不前,都不敢去问,像打了霜的白菜,焉焉的。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把欢言和婉颜推了出来,欢言也是不怕事儿大的,在旁边看戏看得正好。

    结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们把她也卷了进来。

    她为什么要白白给别人出力,要怪就只能怪她们把她卷进去了。

    欢言兴一横,拉着婉颜就走,“走,我们问去,问出来,不告诉他们!”

    眼见着教官们走了,欢言立马冲到他们中间,左瞅瞅,右瞅瞅,找了好半天愣是没有找到。

    情急之下,欢言拉了拉最近一位教官的袖子,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这位教官冷飕飕地望着她,黑着一张脸,在灯光下,神色不明。

    欢言一看是三班那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教官,吓得缩回了手。

    周围的教官的肩膀抖动着,面瘫脸上忍着笑。

    欢言不由的脸红,尴尬异常,她也没能想到慌乱之下竟找错了人。

    婉颜恨铁不成钢道:“欢言,你认错了啦!是这个啦!”

    声音有些气愤,教官们听到后,都笑起来。

    尤其是自家教官和二班教官,皆是一脸戏谑地看着欢言和婉颜两个。

    欢言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失策失策,太丢脸了。

    见婉颜不敢询问,欢言索性大胆起来,反正丢一回人是丢,两回人还是丢,也没多大差别。

    欢言笑嘻嘻地问道:“教官,我们都很喜欢你,你能把□□好给我们吗?”教官憋着笑艰难地说:“我基本上不怎么玩□□了。”

    欢言奇怪地问道:“大家都玩□□,怎么你不玩呀?教官说部队里成天都要训练,没什么时间玩手机,□□实在不常用。

    欢言锲而不舍道:“微信呢,微信也行。”

    教官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微信是手机号,按部队规章是机密,不可外传。”

    欢言失望地喔了一声,然后道:“教官,再见!”教官们一路走一路笑。估计一路上都不会再寂寞了。

    婉颜还沉浸在教官不用□□的悲伤和失望中,后来想起欢言认错人后的一副呆傻样,哈哈地笑起来,真是个奇葩。

    这样也能认错。笑地婉颜肚子都疼了,笑死她了,哈哈哈。

    欢言举起小拳头威胁道:“不准说出去,太丢人了。”

    回去时,众人争先恐后地过来,但都是满怀希望,失望离去的学生。

    婉颜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看见子衿,思雅,就想到欢言的趣事,忍不住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婉颜说我那时都想说,我不认识你,欢言。

    欢言瘪瘪嘴,委屈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本来在路灯下就看不清楚,谁叫他们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制服,连脸都差不多。”

    子衿和思雅都笑了,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思雅询问道:“我们四个就你报了表演,你演什么呀”

    子衿也好奇,盯着欢言一眨一眨的

    欢言说:“是凤求凰啦。”

    婉颜贼嘻嘻道:“你是不是春心荡漾了?”

    子衿也小声补充道:“西汉司马相如写给他的妻子卓文君的,仅一曲就捕获了卓文君的芳心。”

    欢言眼神闪躲,表态道:“绝对没有!”

    婉颜严肃道:“速速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思雅悠悠道:“谁呀?”

    连子衿也一副我们都懂的样子,坚定地说:“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欢言见瞒不过,老实道:“是纪安陌。”

    再多的,她却不愿意说了,因为其实她也不了解他。

    子衿,婉颜一脸呆滞,茫然地望着欢言。

    思雅看了欢言一眼,缓缓说道:“我们家和他家有一些交际,我曾经见过他,长得好,成绩好,品性也不会太差,欢言,你眼光不错。我猜你报名的时候肯定很冷清。”

    欢言愣愣道:“你怎么知道?”

    思雅斜了欢言一眼道:“只有高一的才能参加演出,高二高三的都不能,本来他名气大,但很低调,见过他的很少。不然他那儿就会被踏平,人山人海!”

    欢言想,美人儿真祸水,这就是所谓蓝颜祸水吗?

    婉颜说:“那明天你要打扮的漂亮一点。”

    思雅自信道:“交给我了,我母亲是国内最具有盛名的造型师,明天我会让你艳压全场!”

    子衿帮腔道:“我会很多种发髻,古风的,流行风的,淑女的,我都会。鉴于你选凤求凰,那就古风的吧。”

    思雅说:“你没有古风衣裙,就穿红裙子吧,比较适合。”

    欢言为难道:“我各色的裙子很多,却没有红色的,再买或者租,都来不及了。”

    婉颜听了,说道:“我有一条新红裙子,我觉得不太适合我,压在箱子底下,既然你需要,那送给你了”

    欢言有点不好意思,婉颜说,我们谁跟谁呀。

    当婉颜把裙子拿出来时,大家眼睛都看直了,红衣泣血如同晚日的夕阳,在灯光下潋滟如华,上面点缀着一颗颗红豆般大小的红宝石,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子衿低呼一声:“这不是巴黎时装秀中唯一一件法籍华裔设计师设计的“相思”吗?源自“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句诗。”

    婉颜不以为意,说道:“对啊,我看挺适合欢言的,放我这儿也是暴殄天物,还是给合适的人吧。”

    欢言感激地望了婉颜一眼,毕竟这衣服可遇不可求。

    第二天傍晚,欢言被思雅,婉颜,子衿撺掇着换衣服,等欢言出来时,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少女明眸皓齿,玉面樱唇,远山黛眉,一双眸子澄澈明净,像一泓清泉,那不经意间流转的水波,摄人心魂,肤若凝脂,被红衣衬地更加娇艳。

    子衿把欢言如瀑的墨发放了下来,让后给她绾了一头流云鬓。然后不知道从哪儿弄了红宝石珠花和红宝石吊坠别在了她头上。

    思雅拿了双透明的水晶鞋给欢言换上,其它两人不由赞叹道:“真美!今晚一定能艳压群芳。”

    终于等到欢言上台了,她伸出纤纤玉手,拨弄着琴弦,一边弹,一边轻轻浅浅地念道:“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哀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飞於兮,使我沦亡。”

    少女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黑白分明,璀璨如辰,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空灵的嗓音,柔美的曲子,烈焰如火的女子,让台下的人不由得大呼道:“女神!女神!女神!”紧接着暴风雨般雷鸣的掌声。

    他也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他看见她在望他,就是那天让他落荒而逃的姑娘。

    让他心软的姑娘!

    傻傻的,呆呆的,这小姑娘竟然会弹凤求凰,真是大胆。

    一旁的兮清远夸赞到:“确实不错。”

    楼越也被欢言惊艳了一把,但只是片刻的欣赏罢了。

    即使是他这样冰冷的人,也不得不被小姑娘的热情感染。

    纪安陌察觉到同伴们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沔视了他们一眼。

    但是有一句话他们说对了,确实不错,让他眼前一亮。

    兮清远敏感到:“越,我怎么觉得冷嗖嗖的?”,楼越不言,只是望了纪安陌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想到那个女孩子,啧,纪安陌肯定看上那小姑娘了。

    楼越腹黑的笑了笑。

    兮清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纪安陌,他竟然笑了!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但他从来不觉得纪安陌这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会动凡心。

    毕竟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对他们几个发小也是不熟捻的。

    别人可能看不到,一直注意他的欢言捕捉到了纪安陌那转瞬而释的笑容,心里顿时跟吃了蜜糖似的。

    她等众人都走了后,欢快地跑到纪安陌面前,拦住他,说:“纪安陌,我都给你弹凤求凰了,你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不许沾花惹草,也不许招蜂引蝶!”

    兮清远和楼越的表情有些呆滞,竟然有人这么跟安陌说话,他们偷偷打量了纪安陌一眼,见他没生气,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地。

    拉着纪安陌飞速离开,以免这姑娘有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惹地安陌不愉快,殃及池鱼。

    欢言也不介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纪安陌又笑了,仿佛在说:“李欢言,我等你给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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