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一味良药
?
??
??韦恩夫妇有一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极其完美的女儿。
??
??这位韦恩小姐仿佛天生就能嗅到钱从哪儿来。只要她还在，财富就会源源不断的、翻着倍的涌进韦恩家族的账户。
?
???美貌、金钱
??
??这两样东西足以让无数人扑到她面前朗诵那些听上去忠贞又华美的情诗。
??
??她在爱意与赞美中穿梭而过，微笑着举起酒杯。
??
??这病来的很突然。
??
??起初没人在意，甚至转而夸赞起她病态苍白的面色。
?
??大把的钱财和药片融进血液，可她病痛依旧在她身边萦绕，挥之不去。一年、两年、三年…… 濒死与新生的选择似乎显而易见。
??
??人群散去，只在偶尔提起她时，从嘴里发出一声像是怜悯的叹息。
??
??在一个安静的夜晚，灵魂拖动残破的躯体，她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各种昂贵而精巧的玩具堆满了屋子，中间的小床上坠着星星和月亮。床上漂亮的黑发男孩吐出平缓轻柔的呼吸。她的弟弟，显而易见的选项、被分走的父母的爱。
??
??他的脖颈看起来脆弱极了，只要轻轻用力…… 睡梦中的男孩突然翻身，柔软炽热的小手抓住了她伸出的手指。她在那一瞬间感觉存在于他们鲜血中的某些不可见的东西连在了一起。灵魂似乎因此变得柔软而炽热。那个夜晚究竟想了什么她已记不清了，或许是痛骂自己的愚蠢，或是震惊自己的冷血。她只记得被那只温热的小手抓了许久，直到手指酸痛。
??
??她的弟弟，显而易见的选项、被分走的父母的爱以及……她的爱。
??
??她在家人爱意与赞美中穿梭而过，无视轻蔑和叹息。
??
??–
??
??夜晚仍旧安静，只有些电子仪器偶尔发出的意味不明的响声。前几天的疼痛好了大半，父母带着弟弟去看电影了，也许透过医院的窗户还能看到他们。
??
??她走到窗前，高空俯瞰下一城璀璨灯火分割又照亮城市，像流淌的金色脉搏。*
??
??没有，她有些失望。正想离开，一个高速坠落的人影从窗前掠过。目光随人影砸下，血肉四散，嵌在地上，像一只泣血的蝴蝶。
??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凄美而无声。死神在耳边低语“你也应如此，下坠，变成蝴蝶、玫瑰或什么都不是。”
??
??“不该是现在。”她对小巷里的布鲁斯说。“跟阿福走，什么也别想，等我回去。”
??
??在这几乎烂透了的警局里，戈登似乎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他或许青涩，但足够正直。她将一捆钞票塞到一个小警探手里，换走了那袋染血的珍珠。“祝你顺利，先生。”她有些疲惫的对戈登说。
??
??不出意外，布鲁斯并没有休息。他坐在沙发上，桌前的两杯牛奶还不断蒸腾着水汽。她走过去，如同之前那样，拥紧了他。这个拥抱寂静又漫长，她听见了布鲁斯细微的抽泣和透过胸前那袋珍珠所感觉到的，他的心跳。
??
??似乎是过了很久，布鲁斯放开了她。他抬起头，两双极为相似的蓝眼睛对视着。“你该去休息了。”他说。
??
??“你先去。”她叉腰看着布鲁斯，如同审视着一个难搞的项目。
??
??布鲁斯最终还是被她推去休息了，听到布鲁斯装作平稳的呼吸时她并没戳穿，只在他额间留下一吻，轻声离开了。
??
??前一天夜里的奔波成功又让她进了医院。药剂似乎有些安眠的作用，她把被子拉上来，让自己陷进床里。
??
??她在逃亡，阴暗的小巷仿佛没有尽头，湿冷的雨黏腻腻的粘在身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月光忽然映在她身上，雨停了，身后的人也不见了，一个新世界。是个房间，中间有桌子。桌子边缘有个蜷缩的死婴，是布鲁斯。
??她猛然惊醒。
??
??睡衣被冷汗浸湿，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已至午夜，四周一片寂静。
??
??不知为何，她又来到窗前。昨夜璀璨灯火暗了大半，警车冲入火海，如一只小小的飞蛾。黑暗和混乱侵蚀这座城市，她隐约感觉，往日繁华的泡沫，将要葬身火海。
??
??–
??
??长大像瞬间的事。当她穿过熙攘的人群，在记者的簇拥下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后这样想着。“欢迎回来。”布鲁斯听到她低声说。
??
??几乎一切都变了，混乱、罪恶、腐败构成了新的哥谭。布鲁斯刚从医院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身边是交织的明亮的灯光，令他想到刚才和她的对话。他看向窗外，灯火依旧。“我救不了这座城，唯一能做的只是维持它虚荣的假象，让灯一直亮起来。”
??
??但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正如他所穿过的这小巷……
??在这，又一次，把他带回到这个地方。
??他望向天空，这光明未曾涉足的地方，阴云密布，像一只蝙蝠。
??
??–
??
??“这是近两周内出现的第十三起蝙蝠事件。布兰登局长声称尽管'蝙蝠人'的装备有所提升，但他们已掌握大量线索，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她关了收音机。
??几乎同时，电铃声响起。她拿起电话向后看了一眼，布鲁斯正在专心应对他的早餐。
??她将声音压的很低，语气柔和又平缓，像在耳边呢喃。让他听的昏昏欲睡。
??“先生，我认为在我眼底下做假账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布鲁斯猛然惊醒。
??她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他。
??
??她走后，布鲁斯迅速调出了财务报告。之前账单上有些突兀的单笔支出被拆开，融进了庞大的公司流水中。
??她知道了。
??晚餐的时候，他犹豫再三，拨了一半的小甜饼到她的盘子里。
??
??–
??
??他曾认为这件事会改变他们的相处模式，但并没有。除了她会轻车熟路地修改他递过来的账单，有时在路过医院时“不小心”买错几盒缝线和绷带之外，一切如故。
??
??他们都找着自认为最适合这座城的良药，她延续在韦恩夫妇的路，让金钱流向贫民窟，但这些钱很快又换成赌桌上的筹码、密封的粉包和女孩的□□。他用暴力震慑黑暗，但犯罪依旧会在第二天卷土重来，一切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他们很少讨论，或害怕讨论。担心谈话会将他们引向一个既定的事实，哥谭病入膏肓，哥谭无药可救。
??
??–
??
??她无法呼吸。这不应该，她的胸腔还在起伏，里面存着空气，她的呼吸道没有任何问题。可她就是，无法呼吸。
??打碎瓷瓶，用碎片划开手臂，她感觉大量的氧气从伤口钻进去，像是在呼吸，像是刚上岸的溺水者。还不够，碎片抵上脖颈的动脉，“不应该是现在，”她突然停下，“你答应过布鲁斯，不应该是现在。”她扔下碎片，按响呼叫铃。护士很快进来，把她的伤口包好。
??她又不能呼吸了。
??
??–
??
??在背着阿福帮布鲁斯喝掉晚餐的牛奶后，他们罕见的谈起了夜巡。准确来说，是布鲁斯对她单方面的提醒。
??小丑
??和布鲁斯给她的照片一样，夸张的妆容、深紫色的西服和永远上扬的嘴角。
??“你想干什么，爆炸还是杀人？”
??“你让我有点伤心，宝贝儿。小蝙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吗？”他装作伤心似的捂上脸，又突然凑近她。“我和那些可罪犯不一样，”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变换手势，如同乐队的指挥家。“他们太平凡了，你也一样。你们对于秩序和理性那种脆弱而毫无价值的追求太狂热了，以至于世界只要在你们身上施加一点压力，崩溃和混乱就会蜂拥而至。”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打断了他。
??“哦，你可问到点儿上了，下面请允许我介绍，治愈一切平凡、病痛的良药。”他他拿出一个小瓶子，装着跳动的绿色液体。
??“这是什么？”
??“疯狂。”他把瓶子按在桌上。
??“我会交给他的。”她在小丑离开时突然开口。
??“不，不，不，你不会，永远不会。”他大笑着离开了。
??
??–
??
??小丑是对的，她没有告诉布鲁斯。这件事像场梦，毫无缘由、无处可寻。她将瓶子揣进怀里，当做无事发生。
??
??今晚的事很少，布鲁斯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字母，时间比之前早了整整两个小时。
??“晚安。”他转头对她说。
??回答他的只有几声轻咳和指尖溢出的鲜血。
??
??“我无能为力，韦恩先生。”
??
??他轻握把手，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在笑。
??推开门。
??她还醒着，病床前的电视上在播佐罗。她没看电视，手指戳着纸杯里的花。自从上次之后，她身边所有易碎的瓷器几乎都被换掉了。
??坐在床边。
??“你快好了，只要再……”
??“别对我说谎了，布鲁斯。”她的声音很低，像发出的一声叹息。她转过头，两双极为相似的蓝眼睛对视着。“我曾经想杀了你。”她顿了一下，像在回想什么，“我无意为自己辩护，但这场病拿走了太多本属于我的东西，它让我变得不像我了。”
??“临时新闻，双面人声称在双子塔内埋藏大量炸药，要求警方在22分钟筹集2200万赎金。”
??布鲁斯看着她。
??她突然笑了，“去吧，做你认为正确的事，至于我，就让我自己选吧。”
??像是过了许久，他站起来，转身将要离开。
??“等一下。”脚步声停了。
??“你好久没叫我姐姐了。”
??佐罗播完了，片尾曲响起，在这激扬的乐章里，她听到了一声颤抖的、微不可闻的“姐姐”。
??脚步声渐远了。
??
??–
??
??如往常一样，安静的夜。她走向天台。
??又是小丑。
??“你选好了吗？小姐。”熟悉的笑容和声调。
??“哦，自然。”她站在边缘，风把她的声音吹开了。她把瓶子拿出来，“良药，很诱人不是吗？不过你输了，我还是给他了。”她将瓶子举起来，里面已经空了。
??“疯狂不是我的良药，死亡才是。”她张开手臂，像一只展翅的鸟。
??
??韦恩小姐于昨夜坠楼而亡。
??曾有传闻，若从高处俯瞰，她的尸体会拼成一个血色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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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夫妇有一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极其完美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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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韦恩小姐仿佛天生就能嗅到钱从哪儿来。只要她还在，财富就会源源不断的、翻着倍的涌进韦恩家族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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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金钱
??
??这两样东西足以让无数人扑到她面前朗诵那些听上去忠贞又华美的情诗。
??
??她在爱意与赞美中穿梭而过，微笑着举起酒杯。
??
??这病来的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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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没人在意，甚至转而夸赞起她病态苍白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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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把的钱财和药片融进血液，可她病痛依旧在她身边萦绕，挥之不去。一年、两年、三年…… 濒死与新生的选择似乎显而易见。
??
??人群散去，只在偶尔提起她时，从嘴里发出一声像是怜悯的叹息。
??
??在一个安静的夜晚，灵魂拖动残破的躯体，她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各种昂贵而精巧的玩具堆满了屋子，中间的小床上坠着星星和月亮。床上漂亮的黑发男孩吐出平缓轻柔的呼吸。她的弟弟，显而易见的选项、被分走的父母的爱。
??
??他的脖颈看起来脆弱极了，只要轻轻用力…… 睡梦中的男孩突然翻身，柔软炽热的小手抓住了她伸出的手指。她在那一瞬间感觉存在于他们鲜血中的某些不可见的东西连在了一起。灵魂似乎因此变得柔软而炽热。那个夜晚究竟想了什么她已记不清了，或许是痛骂自己的愚蠢，或是震惊自己的冷血。她只记得被那只温热的小手抓了许久，直到手指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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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弟弟，显而易见的选项、被分走的父母的爱以及……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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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家人爱意与赞美中穿梭而过，无视轻蔑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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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仍旧安静，只有些电子仪器偶尔发出的意味不明的响声。前几天的疼痛好了大半，父母带着弟弟去看电影了，也许透过医院的窗户还能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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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窗前，高空俯瞰下一城璀璨灯火分割又照亮城市，像流淌的金色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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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有些失望。正想离开，一个高速坠落的人影从窗前掠过。目光随人影砸下，血肉四散，嵌在地上，像一只泣血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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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凄美而无声。死神在耳边低语“你也应如此，下坠，变成蝴蝶、玫瑰或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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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现在。”她对小巷里的布鲁斯说。“跟阿福走，什么也别想，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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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乎烂透了的警局里，戈登似乎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他或许青涩，但足够正直。她将一捆钞票塞到一个小警探手里，换走了那袋染血的珍珠。“祝你顺利，先生。”她有些疲惫的对戈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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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布鲁斯并没有休息。他坐在沙发上，桌前的两杯牛奶还不断蒸腾着水汽。她走过去，如同之前那样，拥紧了他。这个拥抱寂静又漫长，她听见了布鲁斯细微的抽泣和透过胸前那袋珍珠所感觉到的，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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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过了很久，布鲁斯放开了她。他抬起头，两双极为相似的蓝眼睛对视着。“你该去休息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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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她叉腰看着布鲁斯，如同审视着一个难搞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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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最终还是被她推去休息了，听到布鲁斯装作平稳的呼吸时她并没戳穿，只在他额间留下一吻，轻声离开了。
??
??前一天夜里的奔波成功又让她进了医院。药剂似乎有些安眠的作用，她把被子拉上来，让自己陷进床里。
??
??她在逃亡，阴暗的小巷仿佛没有尽头，湿冷的雨黏腻腻的粘在身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月光忽然映在她身上，雨停了，身后的人也不见了，一个新世界。是个房间，中间有桌子。桌子边缘有个蜷缩的死婴，是布鲁斯。
??她猛然惊醒。
??
??睡衣被冷汗浸湿，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已至午夜，四周一片寂静。
??
??不知为何，她又来到窗前。昨夜璀璨灯火暗了大半，警车冲入火海，如一只小小的飞蛾。黑暗和混乱侵蚀这座城市，她隐约感觉，往日繁华的泡沫，将要葬身火海。
??
??–
??
??长大像瞬间的事。当她穿过熙攘的人群，在记者的簇拥下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后这样想着。“欢迎回来。”布鲁斯听到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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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一切都变了，混乱、罪恶、腐败构成了新的哥谭。布鲁斯刚从医院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身边是交织的明亮的灯光，令他想到刚才和她的对话。他看向窗外，灯火依旧。“我救不了这座城，唯一能做的只是维持它虚荣的假象，让灯一直亮起来。”
??
??但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正如他所穿过的这小巷……
??在这，又一次，把他带回到这个地方。
??他望向天空，这光明未曾涉足的地方，阴云密布，像一只蝙蝠。
??
??–
??
??“这是近两周内出现的第十三起蝙蝠事件。布兰登局长声称尽管'蝙蝠人'的装备有所提升，但他们已掌握大量线索，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她关了收音机。
??几乎同时，电铃声响起。她拿起电话向后看了一眼，布鲁斯正在专心应对他的早餐。
??她将声音压的很低，语气柔和又平缓，像在耳边呢喃。让他听的昏昏欲睡。
??“先生，我认为在我眼底下做假账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布鲁斯猛然惊醒。
??她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他。
??
??她走后，布鲁斯迅速调出了财务报告。之前账单上有些突兀的单笔支出被拆开，融进了庞大的公司流水中。
??她知道了。
??晚餐的时候，他犹豫再三，拨了一半的小甜饼到她的盘子里。
??
??–
??
??他曾认为这件事会改变他们的相处模式，但并没有。除了她会轻车熟路地修改他递过来的账单，有时在路过医院时“不小心”买错几盒缝线和绷带之外，一切如故。
??
??他们都找着自认为最适合这座城的良药，她延续在韦恩夫妇的路，让金钱流向贫民窟，但这些钱很快又换成赌桌上的筹码、密封的粉包和女孩的□□。他用暴力震慑黑暗，但犯罪依旧会在第二天卷土重来，一切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他们很少讨论，或害怕讨论。担心谈话会将他们引向一个既定的事实，哥谭病入膏肓，哥谭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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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呼吸。这不应该，她的胸腔还在起伏，里面存着空气，她的呼吸道没有任何问题。可她就是，无法呼吸。
??打碎瓷瓶，用碎片划开手臂，她感觉大量的氧气从伤口钻进去，像是在呼吸，像是刚上岸的溺水者。还不够，碎片抵上脖颈的动脉，“不应该是现在，”她突然停下，“你答应过布鲁斯，不应该是现在。”她扔下碎片，按响呼叫铃。护士很快进来，把她的伤口包好。
??她又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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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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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着阿福帮布鲁斯喝掉晚餐的牛奶后，他们罕见的谈起了夜巡。准确来说，是布鲁斯对她单方面的提醒。
??小丑
??和布鲁斯给她的照片一样，夸张的妆容、深紫色的西服和永远上扬的嘴角。
??“你想干什么，爆炸还是杀人？”
??“你让我有点伤心，宝贝儿。小蝙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吗？”他装作伤心似的捂上脸，又突然凑近她。“我和那些可罪犯不一样，”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变换手势，如同乐队的指挥家。“他们太平凡了，你也一样。你们对于秩序和理性那种脆弱而毫无价值的追求太狂热了，以至于世界只要在你们身上施加一点压力，崩溃和混乱就会蜂拥而至。”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打断了他。
??“哦，你可问到点儿上了，下面请允许我介绍，治愈一切平凡、病痛的良药。”他他拿出一个小瓶子，装着跳动的绿色液体。
??“这是什么？”
??“疯狂。”他把瓶子按在桌上。
??“我会交给他的。”她在小丑离开时突然开口。
??“不，不，不，你不会，永远不会。”他大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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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是对的，她没有告诉布鲁斯。这件事像场梦，毫无缘由、无处可寻。她将瓶子揣进怀里，当做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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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事很少，布鲁斯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字母，时间比之前早了整整两个小时。
??“晚安。”他转头对她说。
??回答他的只有几声轻咳和指尖溢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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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能为力，韦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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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握把手，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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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醒着，病床前的电视上在播佐罗。她没看电视，手指戳着纸杯里的花。自从上次之后，她身边所有易碎的瓷器几乎都被换掉了。
??坐在床边。
??“你快好了，只要再……”
??“别对我说谎了，布鲁斯。”她的声音很低，像发出的一声叹息。她转过头，两双极为相似的蓝眼睛对视着。“我曾经想杀了你。”她顿了一下，像在回想什么，“我无意为自己辩护，但这场病拿走了太多本属于我的东西，它让我变得不像我了。”
??“临时新闻，双面人声称在双子塔内埋藏大量炸药，要求警方在22分钟筹集2200万赎金。”
??布鲁斯看着她。
??她突然笑了，“去吧，做你认为正确的事，至于我，就让我自己选吧。”
??像是过了许久，他站起来，转身将要离开。
??“等一下。”脚步声停了。
??“你好久没叫我姐姐了。”
??佐罗播完了，片尾曲响起，在这激扬的乐章里，她听到了一声颤抖的、微不可闻的“姐姐”。
??脚步声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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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样，安静的夜。她走向天台。
??又是小丑。
??“你选好了吗？小姐。”熟悉的笑容和声调。
??“哦，自然。”她站在边缘，风把她的声音吹开了。她把瓶子拿出来，“良药，很诱人不是吗？不过你输了，我还是给他了。”她将瓶子举起来，里面已经空了。
??“疯狂不是我的良药，死亡才是。”她张开手臂，像一只展翅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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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小姐于昨夜坠楼而亡。
??曾有传闻，若从高处俯瞰，她的尸体会拼成一个血色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