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男人吓晏朝一大跳,她立刻摆出防备姿态盯着江琛,“你说你认识我?有什么证据吗?”男人往前一步,见男人想要靠近她,晏朝大声喝止:“停下!离我远点,就在那里说!”

    自称江琛的男人耸了耸肩,从怀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到晏朝身侧的床上,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再次举把双手举过头顶,“别担心嘛,我这不是听说我亲爱的女朋友失忆了,来关心你嘛。”

    晏朝狠狠剜了他一眼,让他闭嘴。自己则是拿起那些照片翻看。照片上的人确实是自己和眼前的男人不假。晏朝抬眼认真的打量眼前的人,剑眉星目,头发看起来有点炸毛的样子竖了起来,金属材质的尖锐耳钉又为他增加了些痞气。长得不错,但晏朝不信。

    “照片是可以作假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江琛做沉思状:“这个嘛……证据倒是有,不过暂时拿不到。”

    晏朝暗暗翻了个白眼,刚想逐客,江琛就凑了上来,“不过我有一个办法让你相信我。”

    晏朝心底一惊,已经超过安全距离了,却见江琛一把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此时晏朝已经摸到了她藏在床头的小刀片,这是她今天放风时发现的。虽然出现得很可疑,但是有用就行。接下来就等江琛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将他一击毙命。

    意外的是,江琛并没有再继续靠近,而是缓缓把手伸进胸前的伤口里。晏朝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事实就是,江琛从胸前掏出一块小小的晶体放在她手边。

    “这是什么?”她并不是很想碰这个东西,而江琛把胸前的“伤口”拉得更大了一点,让晏朝能够看得更清楚一点,他的胸腔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内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与内脏相似的金属器官。

    “如你所见,我并不是完全的人类,但也不是完全的机器人。我应该是介于这两种中间的一种吧,该叫什么好呢……改造人类机器版?”江琛毫不介意的开着玩笑。

    “总之,你手边的是我的心脏,可以这么叫吧。总之,它碎掉了我也会死去,我把它交到你手上,由你掌控我的生死,这样能不能多相信我一下了?”

    “可是要怎么证明这是真的呢?”晏朝笑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那枚晶体,用力一捏。

    没碎,她看向男人,摊开手示意,“这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江琛想了想,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晏朝手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果我背叛你,你就用它杀死我。”说这,他用匕首向自己划了一刀,血缓缓流下,证明他没有在诓骗她。

    风吹进房间,江琛手臂上的血接连不断的滴落到地上,晏朝静静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你的心脏我捅不穿,金属的,太硬了。”

    江琛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似乎快要哭出来,可晏朝不吃这套,继续说道,“你无处可去,想留下来,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江琛已经完全不复来时那纨绔子弟的模样了,他快速膝行几步来到晏朝跟前,满脸抑制不住的急切,像是一条丧家之犬正在摇尾乞怜恳求主人的恩赐。

    晏朝都快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嗤笑一声道,“你这样我不放心。”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江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放任一个受伤但还能行动的男人在我的屋子里,这怎么可以呢?”

    闻言,面前的男人眼中泪蓄得更多了,但还是拿起他亲手交给她的那把刀往自己身上刺去。血混着泪一齐覆盖在地板已经凝固的血上,很漂亮,但是——晏朝深吸一口气,“一会儿自己把地板拖干净了,然后在那儿。”晏朝指向房间的角落,“在那里等我,我会亲自把你绑住,想要住在这里,你就没有自由。”

    他眷恋地望着晏朝,点了点头,随即又说,“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我发誓,无论是谁都别想在我手下伤到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江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要把之后几十年的份一次性全部看完似的。

    晏朝有些啼笑皆非,不屑地看他一眼就继续躺回床上去了。

    “暂时就先这样吧。姑且先相信你。血止住了就去收拾地板,难闻死了。”

    把江琛绑在墙角确认他绝无可能逃脱后,晏朝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也准备睡觉了。从江琛突然闯入时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精神状态终于可以放松了。累极的晏朝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房间内模拟的晚风很舒适,江琛在墙角静静看着床上鼓起的被窝发呆。一想起之前得知晏朝死讯时的痛苦,他就觉得现在着样好幸福。还能有一个角落看着晏朝,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就这样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才闭上自己的眼睛。

    晏朝这一晚睡得很好,就是醒来时乍一看见角落的人影时还是有点不习惯。虽然莫名其妙多出了个人,但是原计划还是要进行的。

    昨天吃完饭散步时荆从又给了她一个信号屏蔽器和一张ID卡,今天晏朝打算尝试一下能不能自己解开密码,如果不行的话符安或许会有线索。

    晏朝的目光飘到江琛身上,要不然问问他?

    荆从留下的线索是sneve-ttnewy-four/1/2/L

    失去的记忆模模糊糊地告诉她这很容易解开,却死活想不起该如何开头,是什么呢?明明只需要一点提示就好了。

    “是栏栅密码啊。荆从给你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喜欢搞这套。”江琛从她身后探过头来看晏朝解密。

    对了!晏朝想起来该怎么解了,先按照一位隔一位的方式把三组字母分好,再重新排列组合,得出的结果却还是乱码,晏朝尝试着按照上次的步骤又来了一遍,拿到了最终的答案,7-24左。

    荆从在7-24 ,左…是指7-24在左边吗?总之到了就知道了吧。带好信号屏蔽器,接下来就该去找荆从了。

    出门之前,晏朝叮嘱江琛:“你自己呆在房间里,我出门有点事。别出去乱跑,被抓了我可不救你。”

    不知是信号屏蔽器还是ID卡起了作用,像那次一般的黑雾没有再出现。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晏朝先是鬼鬼祟祟的来到一处房间门口,左右观察没人之后便推门而入。虽然这个建筑整体呈圆环状,但是有楼就必有通行之口,根据晏朝昨天的偷看,这个房间,就是进入“口”的关键。

    这个房间表面上看起来与其它房间无异,但内里却别有洞天。房间是一个大大的杂物间,里面看似堆着各式各样的杂物,只是一个无处下脚的房间,实则跟着那仅有的能供人行走的空隙走过去就能发现尽头还有着另一个房间。

    里面房间的尽头就是电梯,晏朝用荆从留下的ID卡刷开了电梯前往七楼。

    七楼的布局与晏朝所在的九楼大相径庭,九楼虽然出口被隐藏了,但如果不了解的人站在上面短时间内并不会察觉出什么。

    而七楼,晏朝的感受只有一个,杂乱无章。

    七楼的房间排列是不规则的,这里一扇门那里一扇门,头上底下的不是天花板和地毯,而是一面面镜子,墙上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这个世界有魔鬼的话,那应该已经完完全全的被镜子魔鬼占领了吧。

    晏朝小心翼翼地往左边挪了挪,“砰”与玻璃撞击发出轻微的声音。啊,触墙了。但是没关系,晏朝慢慢地扶着墙往左边挪去。这里的房间看上去完全没有规律,要怎么找呢……建筑这种东西应该再怎么来讲都是有规律可循的,总不可能大家都摸瞎吧。

    所以理论上来讲,只要找到一个头,晏朝再次回到了最开始进来的地方。荆从为什么会选用栏栅密码呢?她原本以为只是因为这种密码难度最低,对于她这种失忆人能够降低难度,但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有别的用处,房间的排列是否也能够使用栏栅密码来进行破解呢?

    这么多镜子的存在应该就是为了干扰视觉吧。让人即使想到了也很难分清究竟哪里是真实的门哪里是虚幻的泡影。紧锣密鼓地计算了一段时间,晏朝最终站在了她计算出的“正确”的门前。

    她深呼吸了几次,最终还是决定抬起手敲门。这是一场豪赌,如果门后的人不是荆从,那么不难猜想现在疑似有着“罪犯”身份的她会面临什么。

    “闭着眼睛呆在那里干嘛,进来啊。”所幸的是,她赌对了。

    不过事实证明气还是不能松太早,晏朝刚一进门就和坐在桌边小凳子上的符安视线对了个正着。虽然知道他貌似与自己有些渊源,但符安毕竟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主治医生。要是他放下愧疚公事公办就不好了。

    “符医生怎么在这?”晏朝决定先发制人,抢占道德高地。

    听见这个,符安没忍住笑了下,“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先问你吗?晏朝小姐,擅自离开病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关门回来的荆从给两人一人一个人暴栗,“别老一见面就拌嘴,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不清楚吗,怎么还像以前一样。”

    晏朝弱弱举手:“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荆从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顺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转过身对着符安发难:“叫你别来你偏要来,看看看,不是都给你安排成她——”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想起晏朝还在场,硬生生的止住了。

    *

    “总之,叫你今天过来的原因就不说了,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也应该多多少少的猜到了。”荆从坐在了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可以选。一,是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我会保证你的余生衣食无忧;二,今天跟我们一起出去,去寻找你之前想知道的东西。不过这条路之后会怎样,没有人能保证。”

    说话间,荆从又沏了一杯茶放在晏朝面前。“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完全在你,你想要走哪条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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