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伤口真的不先处理一下吗?”宋纭小声喊道。

    蒋程捂着伤口,“无事,快走。”

    这天气一看就要下暴雪了,如今他没办法运气,不管遇上大雪或是敌人都非常危险。

    宋纭听话地加快脚步,走到离蒋程还有三四步的位置慢了下来,不远不近地跟着,“你就没有什么信号弹之类的,联系下你的同僚们吗?”

    蒋程脚步顿了顿,费力地扭头看了她一眼,问:“如果先过来的是别的人,你是不是又可以趁乱逃跑了?”

    额……宋纭一噎,假装没听见,“联系不到就算了,要不然你克服一下你的恐人症,我扶着你也比你这样走快啊。”

    “别废话,赶紧走,到前面那个山洞去。”

    他们说话间,雪已经渐渐越下越大。

    蒋程的身体已经逐渐支撑不住了,眼前阵阵发黑,只有紧紧抓着手里的刀柄才勉强维持住身形。他知道如果他有一分松懈,露出一分脆弱,身后那个不安分的人一定会趁机逃跑。

    那个不安分的人其实现在暂时还没想到那么多,她盯着蒋程的背影,心想:他到底是被什么东西伤了,这伤口都好像过了一年那么久了还在流血,而且这人流了快一吨的血怎么还没晕?

    这世界是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没发现的吗?

    当初她穿到这里有接收到这样的设定说法吗?

    在两人的互(胡)相(乱)揣(分)摩(析)下,雪已经大到将视线都蒙蔽住了,好在他们两人已经走到山洞面前了。

    这里似乎是猎户歇脚的地方,有简易的床和一些器具,就是都落灰了,而且没有柴火。

    宋纭打量了几眼,正要跟蒋程提出想去拾点柴火,一转身就见那人已经晕倒在了洞口。

    宋纭傻眼:他什么时候到我身后去的?还晕得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高手的自觉吗,落地无声。

    她走上前,谨慎的喊了他几声,又拿树枝戳了戳他的脑袋,确认人确实是晕过去了,这才费老大劲,把人搬上床。

    搬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翼翼,生怕蒋程中途醒了,拔刀把她的脑袋削了下来。

    宋纭擦了擦不知道是吓出来的还是累出来的细汗,这里的棉被早就已经烂得不能用了,她给蒋程盖上了一层稻草,又一头冲进雪中,在大雪掩埋一切之前捡了不少树枝回来。

    直到火光燃起,四肢逐渐回温,宋纭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谁知道她一个超级怕冷的人,是如何在漫漫大雪里头奔波这么久的。

    只不过,她是好起来了,有个人还在昏迷着呢。

    宋纭有点纠结,蒋程的超大出血量无疑是很危险的,但是如果她擅自接触他,等他醒了恐怕就是她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刻吧。

    但是总不能不管吧。

    这可是皇帝的宝贝状元郎。

    宋纭决定,还是先保住蒋程的命再说。

    她伸手在自己怀里掏了半天,掏了个瓷白的瓶子。为了不触碰到蒋程,她将瓶子捆扎在树枝上,伸到蒋程伤口的位置,刚想抖落点药,扎药瓶的草在扎的时候没断,却在这个时候断开了。

    宋纭简直也要裂开了,眼前的场面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她就这样看着药瓶脱离了树枝,精准无比地掉落在蒋程出血量最大的伤口上,黑乎乎的药粉悉数洒落了出来。

    “唔。”

    不妙,把人砸醒了。

    蒋程人还没完全清醒,便下意识地想捂住发疼的位置,没想到却在他身上抓到了别的东西。

    “这不是谋杀,我可以解释的。”顶着蒋程带着杀意的眼神,宋纭打着哈哈,慌张地后退了一步,哪怕他现在伤得严重,也还是离他远点更安心。

    幸好,蒋程暂时还没有奋起跟她决一死战的想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药粉糊成一片的衣服,翻了个白眼又躺下了。

    他张了张嘴:“一出手就是上品伤药,晋南王府这么有油水的吗?”

    “哈哈,我们王府啥都没有,伤药倒是多得很,”假装没听出他的怀疑,宋纭蹲下身子,扒拉了会儿火堆,道:“跟着我们王爷,伤口我见得多了,你这种情况,上品伤药也治不好。”

    蒋程应该是中毒了。

    至于中毒的时间是刚才的打斗还是以前,蒋程不让人靠近,她也无从得知。

    如果毒不解,他的伤口愈合速度会十分缓慢,弄不好会就这样血尽而亡。

    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跑了蒋程也拿她没办法呢?

    宋纭眼光偷偷地转到了山洞外,只一眼就快速垂下眼去看面前的火堆,心想:就是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但是雪停了会不会更冷啊,她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冻的。而且蒋程这个样子,到时候要不要先去帮他找点人过来呢?

    不说身份,单是他眼睛这么好看,死了也怪可惜的吧。

    对宋纭的话,蒋程没什么反应,他斜了宋纭一眼,扯着嘴角冷冷道:“你想跑?”

    “啊?没有没有。”宋纭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

    “想跑就跑吧。”

    宋纭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从蒋程嘴里说出了这句话,她惊愕地看了过去,只见那双眼睛盛满了漫不经心的笑意,一时间竟分不清是他的眼睛亮一点还是火光亮一点。

    没等宋纭感动,蒋程又说:“反正我在你身上下了毒,解药只有我有,你不怕死在外头就尽情跑吧。”

    ?

    宋纭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粉发挥了功效,他看起来不是很疼了,只见他把玩着身上的草,回答道:“大概,是那个红薯?”

    哪个红薯?这一路都吃了好几个红薯了他们。

    宋纭想了想,不可置信:“不会……是那个吧……”

    那个让她第一次见识到蒋程的温柔的红薯……原来都是他钓鱼的花招。

    宋纭:终究还是错付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亲自去帮你拿吃的呢?”蒋程还在不留余力地戳着宋纭的心窝子。

    说完,他就看见原本还生机勃勃的姑娘迅速地萎靡下去了,脸上不知是火光还是憋红了,委屈巴巴地说:“蒋大人此举真是让人寒心,我们好歹也是同路了这么久,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我怎么可能丢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你真的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情来吓唬我。”

    呵。

    蒋程又闭上眼,不去搭理她的胡言乱语。

    他越不说话,宋纭就越肯定,这人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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