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要人还在自己身边,他可以忽略她那些小情绪。

    目送钟杳西上楼,余时转身去了书房。

    他谋划多年才等到这一刻,不可能再给钟景生翻身的机会,他要让盛安从最高处跌落,再也爬不起来。

    傍晚,余时从书房出来,去厨房准备两个人要吃的晚饭。

    半个小时后,他去钟杳西的房间喊她吃饭。

    “西西。”余时敲了敲她的房门,“出来吃饭了。”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余时接着敲门。

    “西西?”

    还是没有回应。

    他伸手去拧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锁,他打不开。

    “西西,别闹了,把门打开。”余时拍门。

    “西西!”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余时快步走向书房,从书房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去开她的房门。

    门一打开,他一眼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钟杳西。

    余时松了口气,缓缓走到她面前,“怎么不理我?都叫你好多声了。”

    钟杳西似乎在发呆,她缓缓抬起头看到余时,平静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忽然,她拉住余时的手,轻声喊他:“……余时?”

    尾音带着的困惑和试探让余时觉得奇怪,他问:“怎么?”

    钟杳西忽然笑了,她拽了拽余时,示意他弯腰。

    几个小时前还跟他针锋相对的人,现在又露出了柔软的一面,尽管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也无心去想她有什么样的目的,余时顺着她的意思照做。

    钟杳西有句话说的很对,他就是犯贱,她只要稍微软和一下对他的态度,就能让他忘乎所以什么也不顾。

    现在的她想做什么?是越想越生气愤怒之极想甩他一巴掌?还是又想说那些恶毒又难听的话来侮辱他?

    随便吧,他想,只要她还愿意对他笑,只要她还好好在他身边,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钟杳西仰头,柔软温热的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她说:“余时,我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

    余时看着她,眼眶有些热。

    这话他并不陌生,上辈子的钟杳西总是会拿这话来哄他,在他发现她和别的男人过分亲密之后,在他明显不开心的时候。

    她还愿意说软话来哄他,即使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他原谅她了,原谅她一而再再而三对他的玩弄,原谅她对他的说的那些话,他不怪她了。

    “我也爱你。”他轻轻抚摸钟杳西的脸庞,“先去吃饭好不好。”

    钟杳西点头,余时拉着她起身,牵着她往外走。

    没走两步,钟杳西猛地挣开他的手,余时回头,看到她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他大步跟过去,看到钟杳西对着马桶干呕。

    余时僵在原地。

    忽略心中的感觉,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请个医生过来。”

    “不用了。”钟杳西缓了缓,从马桶前站起来,“只是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而已。”

    她走到洗漱台前洗手漱口,丝毫不顾及余时难看的脸色,十分淡定地往外走。

    “不是说去吃饭吗?走吧。”

    余时在原地站了片刻,跟着她转身出去。

    餐桌上,钟杳西看着桌上的菜,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她说:“咸了。”

    余时将她吃过的菜夹了几筷子放进口中,确定跟从前的咸淡一样,他没有反驳,只是说:“我再去炒个味道淡一点的菜。”

    “不用了。”钟杳西站起身来,“画室在哪儿?”

    余时沉默片刻,回道:“你隔壁的房间,跟你房间是打通的,床对面的那扇门就是。”

    她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房间里,难道没有注意到吗?还是说她一直在发呆?

    听到他说的话,钟杳西转身离开。

    忽略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余时告诉自己,一顿饭而已,等她饿了就不会跟他闹脾气了。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钟杳西说想回家,余时当然不可能答应,随后她就没日没夜待在画室里,完全不搭理余时。

    她就像看不到这个人,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生气了却又会发脾气摔东西。

    余时敲她房门或者画室门,钟杳西都没有反应,甚至从里面上了锁,余时只能拿钥匙开锁。

    即使如此,钟杳西依旧重复无意义的举动,一进房间就会把门上锁,余时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每天不是画画就是发呆。

    她画画也不是正经画,在余时看来就只是毫无规律和逻辑的乱涂乱抹,把自己和画室都搞得一团乱。

    她总是会忘记吃饭,可是又不让人催,一催她就会生气。

    余时有次喊她吃饭,她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钟杳西却完全不搭理人,余时抢了她的画笔不让她画画。

    那天钟杳西发了很大的脾气,拿起画板往他身上扔,手上拿到什么就把什么往地上摔,往他身上砸。

    那是她进来这栋别墅之后第一次发脾气,也是余时两辈子第一次看到钟杳西无所顾忌没有一点风度乱摔东西。

    余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钟杳西不是在绝食闹脾气,她就是单纯的不肯吃饭。

    余时刚开始还会哄,低声下气求她:“西西,吃点东西好不好,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钟杳西不理他,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之后,余时见这个方法不管用,看着钟杳西明显精神不济日渐消瘦,他也不再怀柔,制住人逼着她吃饭,硬往她嘴里灌流食。

    刚开始效果还好,只是不等余时那口气松懈下来,在一次强硬喂食之后,钟杳西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这次之后,只要是余时硬灌下去的,钟杳西吃多少吐多少,直到最后胃里空空如也开始吐酸水,这才停下。

    余时慌了,再不敢逼她,可钟杳西自己又不肯吃饭,没多久就病倒了。

    余时没办法,请了医生给人打营养针,她不愿意吃饭的时候,就给她打上一针,即使如此,钟杳西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

    此刻的钟杳西坐在画架前画着画,余时蹲坐在她旁边,低声哄她。

    “西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也不该瞒着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钟杳西并不理他,一边画着画,嘴里还轻轻哼着歌。

    余时笑容有些苦涩,低声下气求她:“西西,你理理我好不好?别不说话。”

    几次试着沟通没有得到回应,余时终于放弃,站起身往外走。

    “对不起。”

    听到声音的余时转身看向钟杳西,有些不确定的问:“什么?”

    钟杳西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无意识说着梦话似的。

    “我对你不好,所以你恨我。你恨我,因为我对你不好。”

    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莫名被击中,余时走过去蹲下来哄她,“怎么会呢,西西对我最好了,我怎么会恨你呢,我爱你西西。”

    钟杳西抬头看他一眼,扭头又拿起画笔不理他了。

    余时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这几天她总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跟她说话,她又不理人了。

    让人很挫败,可又完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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