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京中百姓、贵族无不兴致高扬,纷纷上街瞧热闹。

    “这就是登令楼,皇宫外的号令宫楼。瞧瞧这阵仗,怕百姓看不到楼台上的场景吗?”

    “怎么看不见?皇帝就怕旁人不知道他不喜欢太女。”

    “天下动荡,南北纷乱,皇帝还如此猜忌太女,不仅不喜不信太女,还设此楼台耍弄太女。哎,如此昏庸无道,这天下如何能安?”

    “哎,你们说这太女长什么模样,今年多大了?”

    “夏夔十年出生,如今已是夏夔二十五年。你们说,这皇帝是不是……那个不行啊?登基时,他的年纪就不小了,登基十年才得此一女。哎……当时还是季氏掌风瑶兵,领禁军统领职。那时候,风子……”

    “嘘,你不要命了。这年头可以议论皇家,却不能议论风家。住口吧。”这人说完,远离那位狂言者几步,奈何围观的人多,隔不了几人。

    禁军在外驱赶城民,远离登令楼十丈左右。这距离不远不近,好似深怕旁人见不到太女登楼献舞般。

    宫侍纠结着面色,在韩丹大内官的令下,上街敲锣打鼓,奔走相告:“金宫墙外登令楼舞,邀天下人赏太女姿。”

    百姓纷纷起哄:

    “传言说:太女去祖地求神,保佑大周盛世长安,以此献祝祷之舞?”

    “听说是皇帝要立长子金骧为太子,以此羞辱太女,让她迎难而退。”

    “这女儿家的脸不是脸啊。这狗养的皇帝。皇子多大年纪?才两岁多吧,断奶了么。太女虽说没什么建树,但一直好好的。大周有继,百姓心安。”

    “就是说。一年前西戎人东进,皇帝带皇子、宫妃逃往东都,太女、皇后镇守京师。太女以酒送行北延骑军,那场面真是令人记忆犹新。如今,寒雪关真被北延兵守住呢。若不是太女镇守金宫,不知道有多少人拖家带口地逃去外地。”

    “是啊。我也记得那事,西来的难民在城外聚成林,还是沈少傅领太女手谕,带司徒衙门的人帮忙安置。如今,听闻西地安全,他们又陆续回去了。”

    ……

    沈长清和莫云长看着敲锣打鼓的宫侍跑过去,一时沉默了好久。沈长清将袖子一甩,咬牙道:“果是父辱女……”

    “老师,慎言。”莫云长赶紧提醒,“今日风太宰的探子遍布全城。若是一个不慎,会被抓入司寇大牢。”

    沈长清长吸口气,闭目颔首:“殿下会在晡时三刻,日落之前登楼。如今日中刚过,已这般多人、届时人挤人,若发生踩踏,恐不堪设想。你与我去趟司徒衙门,令司徒府衙多注意百姓安全。”

    莫云长颔首道:“老师代表得是殿下,咱们现在去府衙提醒司徒大人,正好宣扬天机宫体恤京都百姓的名声。”

    他随沈长清边走边道,“老师,殿下那边已经做好准备吧?”

    “自然。殿下如今智谋武略俱全,她谋划的登楼舞定能惊世传扬。你我只要信任殿下。只是为师啊……同孙老一样,年纪到后反倒看不开,气不过。”沈长清已年过三十有五,正值壮年,却总是志不得抒,不由唉了声。

    他一把拍在莫云长的肩头,与他并肩而去。

    “以后这天下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志士。”

    “老师……”

    **

    金宫内,金簪如往日般在散朝后翻阅旧日奏章,而这奏章上的红批,早已不是轩辕帝的御批,而是风太宰亲批。

    “殿下……”杜鹃看着如常的金簪,有些替她担心,“已经到日中一刻,用些吃食吧。”

    金簪连眼都没抬,颔首应下。她又道:“多备些肉食,晡时后没机会吃。对了,多备一套碗筷。”

    “喏。”杜鹃应后,悄悄地擦把湿润的眼角。

    她向金簪行一礼,转身离开。

    南叶疾步进殿,匆匆道:“回殿下,梵阳那边的人传信:太宰入宫了。”

    “平安?”金簪扬眸问道。

    “安。”南叶低首回道。

    金簪放下手中的奏章,微微一笑。

    “看来计划失败了。”【却也成功了。】

    她起身后走至窗前,眸光微远,望向天际的浮云:“太仆寺没断错。今日确实是个好天气。”

    南叶抿唇,轻声道:“殿下。陛下他……”

    她看着金簪挺直的后背,又闭紧嘴巴。

    金簪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父皇病重卧床还不忘登令楼的约定罢了。

    【孤不在乎,从定下约定那日开始,孤获得轩辕枪法的传承,得到轩辕制甲的秘密,知道大周盛世的根本……孤更知道,人要凭借自身的力量站起来,要借住天下之势而起事。】

    “这个约定挺好,天下人都能记住孤,知道孤是大周的太女。”

    金簪轻扯唇角,轻轻地笑起来。

    她唯一可惜得是“风子鸾的太宰府至金宫宫门前的三道杀招”,均让风子鸾躲过去。

    金簪在天机宫的观星楼上对风子鸾起杀心后,一直在揣摩风子鸾的生平和心性变化。

    近半年里,她不仅与季飞扬谈情说爱,更多是从季飞扬处了解太宰府的布局、巡逻、护卫,以及太宰府至金宫宫门前的白马大道的两边布局……今日,她与季飞扬为风子鸾量身定制三道行刺关卡。

    *过去时*

    第一道杀招:风子鸾出府门口得那刻。

    太宰府的护卫全是风子鸾在风瑶骑兵中的亲信。遂而,太宰府内巡逻严密,布防比金宫都要森严。在太宰府刺杀风子鸾,无异于自投罗网。好时机也有的,但希望不大。等风子鸾出府上马车得这段时间,便是最佳时机。

    金簪指在季飞扬画出的路线、屋宇布局图,朝他道:“以你的说法,太宰府的门前大街没有可以刺杀的好地方,全是平楼,而且风瑶兵日日在外巡逻,谨防有人行刺。

    唯独北角的钟楼。因距离太宰府颇远,长弓射不到府门口的人。所以,北角钟楼只作为瞭望地点,而风子鸾也够自信,对此地没有行移平之举,概因戏谑的心态。”

    季飞扬不解道:“戏谑……心态?”

    “你们都想要杀我,且让你们看看,杀不杀得着我。这般自信狂傲的心态。”金簪点指钟楼,含笑道,“他是从风瑶骑兵的马奴出身,过惯苦日子。但他好学好读书,入了当时季明忠的眼,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此后,父皇在藏龙山一行时被猛虎惊吓。风子鸾救驾有功,得此机会在父皇的面前露脸。

    因风子鸾本身的气度、勤学等诸多内外条件较为优秀,令人对他的印象极深。

    自此,他一步登天,崭露头角。

    实际上,风子鸾是踩在季氏一族的血肉上位。如今,他的地位已经是常人、士林达不到的高度。在这样的胜果前,他可以傲视三公、瞒骗帝王、戏后宫、入乾明……”

    金簪咬牙切齿道完,仰首道,“他自也会傲视民众,笑话他们即使想要刺杀,也只能看得到而杀不着。”

    季飞扬从季忠明的话题里抽身,一把揽住金簪的腰肢,沉目间,低声笑道:“看的出来,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自然。孤既要杀他,必要做成。”金簪点在钟楼处,“长弓射程百丈已经是极限,真正能伤人的距离,按书记载,不超过三十丈。在此地射箭,箭矢会掉在大街,或泥瓦屋宇的顶上,或落在风子鸾的面前。”

    “这有何意义?”季飞扬问道。

    “惊弓之鸟,必闻弓弦震而身惊。孤要风子鸾成为……因弓张而笑弦响的鸟儿。此谓之:反其道而行之。”金簪瞧着不能理解的季飞扬,笑道,“你让人在此处,以最大力量射出一箭。惊他一惊,而后令他嘲笑刺客。”

    “嘲笑我们杀不了他……让他轻敌?”季飞扬懂了点金簪的用意。

    “算是。风子鸾必会因此驻足车前,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一旦停留就是刺客的机会。这便是第二道杀招。”

    金簪指在风子鸾会上马车的地点,言道,“你说他府外只禁四十丈范围。此距离外可允旁人出入。

    若有人在四十丈外,以筒弩射击,箭穿护军,能否射中风子鸾?”

    “筒弩力量小,普通暗器飞镖更射不到他。不然,不会有四十丈的规定。”季飞扬想起凌云的风弩和凤凰连弩,颔首道,“除非用重弓。但是,只有筒弩不会被巡逻的风瑶兵盯上。或许,我可以让凌云帮忙打造一把类似重弓的筒弩。”

    “若能行,便最好。不行也不过让风子鸾开始提高警惕。”金簪将长指沿着白马大道点在一座名为欢喜的酒楼高处,“这是入宫前最佳的埋伏地点,同样是风子鸾重点关注的地方。”

    “不错,每日他出行前三刻,都会令风瑶骑兵将此地清扫干净,以防有人占据高位,刺杀他。”季飞扬点头道,“我原本是打算派人埋伏在此处。”

    “但是,沿欢喜楼周围的一圈,全是风瑶骑兵的重甲兵在巡逻。这些是风子鸾防止刺客逃跑的手段。说明,他的车队、马夫、厢轿全是最高的防御等级,且随行有高手护卫。”

    金簪点在此处,看向沉吟的季飞扬,轻声道,“此处依然要埋伏人。但是,这个地方将是我方最大的伤亡处,上去的人说不定全军覆没。”

    季飞扬瞧入金簪坚定的眉眼,颔首道:“此处我会花重金请人埋伏。”

    【天师道埋伏在京都的人就打算埋伏在此。今日若非听她分说,恐怕得死不少人。】

    “那你埋伏在欢喜楼的人不用太多。他们也不过是……饵。”金簪沉稳地道,“钟楼长射令他笑,府口筒弩令他惊怒,欢喜楼内的刺客被诛,令他得意而宽心。

    季太宰入宫时一定已经很有滋味。”

    “滋味?被刺杀后、反杀刺客的爽感?如此,我们的刺杀行动不就失败了?”季飞扬蹙眉道。

    “第三道杀招,金宫门前。

    十五登令楼约,金宫的外宫广场门前定是热闹不凡。禁军会开出一条百官入朝之道。倘若此时有刺客混在人群中,行第三道杀招。”

    金簪的长指点在金宫门前,“此处若是成了,百姓疯乱,刺客外逃,有利有弊。”

    “不错。”

    【这个地方就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刺杀地点。】季飞扬默默想道。

    “但是,”金簪转眸看他,点在他的心口道,“你不能在此处行事。”

    “为何?”季飞扬愣了下,抓住她的手轻揉着。

    “因为此处,百疏一密。具体,孤不好说,但是你得请高手埋伏在此处,能杀则杀,不能且退。”金簪说完,将目光望向登令楼的图标,再及距离登令楼远处百丈多的不高不矮的西教坊楼。

    “孤要你物色一位神射手,埋伏在……此处。”

    “西教坊?”季飞扬被整不会,“此处太远,有何用?”

    “有用。射手的箭矢会落在登令楼,而孤就在登令楼。”金簪将目光落在登令楼后的宫墙高楼,“届时,父皇、风太宰会站在外宫墙楼上,离风子鸾最近,且能杀他的……只有孤。”

    季飞扬被震住。这个女人不仅骄傲、自信而且身体力行。

    【这猫儿果然勾人。】

    他如火的目光灼灼地盯在金簪出神的面容,悸动过后冷静道:“这登令楼也不高,距离宫墙高楼有段射程。即使在射程内,你未必能够单手射中他。不若,我随你上登令楼。”

    “若是凌云的筒弩研制成功,孤可用筒弩。若是不行,以孤练就的轩辕枪法的力量,同样有一掷之力。届时,日光西坠,长耀于登令楼瓦和外宫高楼,加上金纱制成的金缕玉衣,正是孤的最佳时机。

    而你想要上登令楼?登令楼上只有孤,只能是孤。因为父皇怕别人代替孤而蒙混过场。”金簪缓缓地拉扯唇角,笑道,“以不可能行可能之事,正是孤在做之事。”

    她一把拢住季飞扬紧窄的腰身,撩眸看入他为她气怒的眼神,柔声道,“如同现在,谁能想到孤会对一为名不经传的少年郎君动情,又将精心的谋划全盘付诸于他。”

    季飞扬的神思一荡,俯首吻在她的唇瓣,辗转舔舐,彷如吮蜜。

    两人就这样从生涩变为熟稔,对彼此心意、身体的谙熟。

    **

    杜鹃将膳食传进殿,向窗前出神的金簪行礼道:“殿下,请用膳吧。”

    金簪颔首,走至桌前。

    她看着满桌鱼肉,微微一笑后朝一旁的南叶道:“过来同孤一起坐。”

    南叶赶紧跪下,垂首道:“奴婢不敢。”

    “孤的命令。”金簪垂敛眸光道。

    “是。”南叶坐在金簪的身旁,接过杜鹃递来的碗筷,垂目落在筷子处,一声不出。

    金簪将盘盏上最精致味美的肉放入南叶的碗,轻声道:“自孤记事,你就在孤的身边照料。至如今已有十三载,你从婉婉少女成为天机宫的掌宫女官,将最好的年华给了孤。

    南叶,我本应放你出宫,却……亏待了你。”

    南叶的眼泪砸进碗,低首举筷,哽咽着含笑道:“殿下对奴婢有恩。奴婢愿为殿下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她说完,用公筷给金簪夹了菜,而后举起碗盏向金簪一敬,缓缓地吃用起来。

    这是上位者的恩典,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便是死也要做成接下来的任务。

    用完膳后,梵阳来到天机宫,同南叶交接一番,入殿对金簪道:“殿下,太宰没能午睡成。”

    “好。彼为劳师而力竭,吾将持矢而待之。”金簪从案前起身,凝目在恭敬的梵阳身上,走近道,“如若事成,孤允你为大宫侍。”

    “谢殿下。”梵阳行过礼,垂落的目光瞧着她离去的金丝云纹长靴,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舞凰殿内的架子上悬挂两套舞衣,一套正是轩辕皇后令宫廷司制房制作的太女常服,用得是藏青为底色的色泽,宝蓝朱红的孔雀绣图,不仅威严贵气,还特别庄重。当然,这套袍服以常服之名制作,有七套三层,人穿上后包裹严实,同太女正服无异。

    另一套是金色罩纱和低胸抹裙,露肩露胸露手露腿,不符太女的身份,却是紫琴君遣祁缙云送入天机宫。

    祁缙云转述道:“微臣去西教坊拜见紫琴君,与他喝了三盏酒。他言:轩辕旁支不过问嫡枝宗法,乃是祖制。我可以不参与夺帝之争,但是,对风子鸾不可不防。其次,太女护不住梵阆,令她惨死金宫。这是我……毕生之憾。这是我为梵阆量身打造的金缕玉衣,可惜她此生无缘再穿。殿下师承梵阆,若是她肯穿此衣上登令楼行舞,便是替梵阆还了一愿。而我……应了这祖制,不偏帮轩辕氏任何一人。”

    这说得是紫琴君在皇室弟子上位一事中选择中立的条件,金簪得穿此罩纱舞裙上登令楼。

    金簪探手摸上透明的金色纱衣,脑海里想:筒弩果不可行。

    耳闻宫侍传轩辕皇后进殿,她转身向快步而来的母后行礼。

    轩辕皇后踩着时间过来,就是想看太女是否按她的心意打扮妥当。

    一入殿,她见着那款薄纱抹胸裙,再见金簪站在此裙衫前,顿时癫怒道:“这是什么?你不穿本宫准备的舞服,难道要穿这套上登令楼?轩辕金簪,你是太女。”

    金簪见她疾步走来,行了半礼的动作直接起身。她沉默一下,言道:“今日对孤很重要。孤要世人记住孤的名字。”

    “你的名字难道是用伤风败俗之举得来吗?你的太女身份就是你最好的名字。”轩辕皇后怒道,“来人,给我将它拿去烧了。”

    “谁敢?”金簪沉目盯在轩辕皇后旁边的宫婢,厉声道。

    “你……”轩辕皇后怒急攻心,如同以往一样挥掌打向金簪的脸颊。

    金簪看着那撬开金色甲套的巴掌迎面而来,举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她沉目敛容道:“母后,今日你也要打孤?”

    “你不循规蹈矩、行事出格,本宫教你如何做。若你不是本宫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本宫才不会教你。”轩辕皇后挣了下没脱手,怒道,“放开本宫,轩辕金簪。”

    “呵,”金簪用力一扯,将她高举的手拉至身前。

    耳闻她一声低哼,金簪的另一手抚摸上母后外翘的金色指套,缓缓道,“你连打孤都得注意不伤孤这张脸。

    有司赤燕,孤的好母后,孤虽是你所生,但是孤于你而言,你可对孤有半分为母之情?你所要所求得不过是孤这个太女的身份。”

    她用力一甩,将轩辕皇后的手甩了出去,以至于轩辕皇后往后退了一步。

    “轩辕金簪,你反了不成?”轩辕皇后气得血管突跳,被身后的宫婢搀住。她又把宫婢挥开,喊道,“滚出去。”

    待得舞凰殿没有人,轩辕皇后看着如根柱子似的女儿,闭目平复心气,指着那套抹胸裙纱道:“不准穿它。今日你若穿它登楼,这天下就说太女……是人尽可夫的……”

    在金簪含怒蕴威的眼神下,轩辕皇后终是没将那不堪的字眼吐出来。

    金簪看着她明黄凤袍的下摆,淡了紧绷的心,报复般道:“其实,这是紫琴君送来的舞服,为梵阆准备的。母后可还记得梵阆?那位被你用棍棒打死的舞艺司侍,她就出自西教坊,你口中的“人尽可夫”之女。

    但是,她此生只服侍过紫琴君一人。

    母后,御花园中花圃里的胜争螺黛好生妖艳,常开不败。不知道喜欢它们的母后服侍过……”

    “住口。”轩辕皇后的脸色溃变,死死地盯在轩辕金簪的脸面,金色的甲套因屈指而蜷缩,扣压在她的手腕脉络。痛,令人冷静。

    她愤而转身,侧身不去看她,隐忍道:“随你穿什么。本宫来此是想告诉你一事,你在登令楼受辱,本宫要轩辕夏心爱的子女为此付出代价。”

    “等等。”金簪看她要走,轻出口气,认真道,“母后,属于孤的东西,谁都夺不走。孤凭本事守得住,无需你手染旁人的鲜血。”

    “呵,轩辕金簪,你能有多大本事?至今也不过是个毫无实权的傀儡太女,连你手下的朝臣都护不住。母后告诉你,也教你一课,敢抢本宫东西的人,必须得死。”轩辕皇后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金簪微微闭目,轻出口气后望着窗外的仪仗离开。她转身面对两套舞服,低首间轻笑出声:“来人,给孤……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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