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殇,晚风吹人。

    金簪坐在马车里,看向阻拦出城的风瑶兵,沉声道:“朕是大周的天子,今日要亲征。”

    “陛下,你是女子,上什么战场。你就待在城头观战不行吗?此前,风太宰交代过我们。他说,陛下在城楼当好吉祥物就可以。

    何况,现在天色擦黑,慕容涛的人马长途奔袭,肯定不会打过来。若是真要开战,定是在明日。”风瑶副将“今夏难”睨着眼,不拜不见礼。

    对于这位女帝,他并无多少尊重。

    金簪熟读兵书,各种计谋都在心头。然而,她对于慕容涛的了解不多,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对方是否会夜袭。但是,对方不会,己方可以趁夜偷袭疲军啊。

    她朝旁边的卫南勋道:“风子鸾卧床,风子棋不在,如今掌军极有可能是他的长子——风无眠和中军将领卦济两人。以朕对卦济的了解,外强中干,未必会主动出战。这样,你替朕出城,分成两队,分别刺探双方动静,速来城头报朕。”

    卫南勋了解她的用意后躬身行礼:“属下这就去城外。”

    今夏难对于卫南勋还是有点了解。卫南勋是世家弟子,曾经在辛无疚的手底下干活,一直出不了头。如今趁着祁缙云的东风转投禁军,当了小职,算是投到女帝的麾下。

    轩辕帝东逃,带走辛无疚、禁军统领,剩下这点人马是卫南勋培养出来的死忠,余下可全是风瑶营的人。

    今夏难对上直视而来的卫南勋,朝下属道:“将他放过去。”又睨眼上城楼的女帝,直言道,“女人就是事多。”

    祁缙云闻言要下城楼去理论,被金簪按捺下。

    金簪言道:“武夫如山瓦,大将如云檀。云泥有别,何须一般见识。”

    祁缙云颔首,一会后,望向上城楼的几人,言道:“陛下,沈大人和莫大人来了,而且好像带来一个人。”

    杜鹃疾步过去,惊喜道:“陛下,是南叶,南叶回来了。”

    南叶快步近前,与杜鹃猛得抱在一起。两姐妹重逢,喜不自禁。

    金簪的手从虎口位置挪开,心事重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南叶放开杜鹃,含泪站在金簪的面前。

    金簪瞧着瘦了好多的南叶,竟有几分意外的不真实感。

    “殿下……不,陛下。奴婢幸得高医正相助,从虎窝回来了。”南叶双手交叠,在金簪的面前重重地跪下去。

    当金簪来扶她时,南叶将手中金色的钥匙递去,面有愧疚道,“南叶……没将陛下要的风瑶兵虎符取回,虎符应该是同风无眠一起入了军营。但是,奴婢拿到这这把府库钥匙。

    太宰府库里金银如山、玛瑙珠玉如鳞,还有各种丝帛宝器、珍稀药材,无计可数……奴婢知道陛下忧虑国库钱银。如今,他死了……他死了……那些钱帛资产正好解决陛下的燃眉之急。”

    金簪对于没有虎符并不太在意。

    风瑶营如今认人不认符,有符办事就利索些,无虎符就得将人收服才可用。

    她看着这把金子打造的库房钥匙,也猜到风子鸾巨富,但没想到富到流油的地步。她压下胸腹翻涌的激动、喉口滚滚的哽咽,将南叶拉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闭目落了一行泪。

    “谢谢你,南叶。虎符只是小事,重要的是我们成功了,他死了,而你是朕的大功臣。”

    南叶满足地摇头,垂首道:“这是陛下的计划,还有高医女、祁大人、沈大人的谋划。奴婢只要能够继续在陛下身边服侍,奴婢就心满意足。”

    祁缙云与沈长清相视而笑,颇有一分喜出望外。

    祁缙云言道:“咱们的大功臣南叶啊,当宫婢屈才了。”

    沈长清颔首道:“不错。这次能成功,而且不被怀疑,都亏南叶。只可惜,凌大人……没能等来海晏河清之日。”

    “怪朕自以为是,偏信季飞扬,因他与凌少保的关系,怕凌少保阻扰计划,而瞒了他。若是他知悉此中密辛,定不会选择刑场就义。”

    金簪垂敛眸光,凌飞之死是继梵阆之后,在心中得另一痛处。

    她再次展颜,赞许道:“南叶,你做得很好。待回宫,朕封南叶为大宫侍,掌内外廷总务。以后,你不仅可以服侍朕,还能自由出入宫廷。”

    南叶的神色不喜,反倒僵下,不解道:“陛下不是答应梵阳……”

    金簪的目光落在虎口处,摇头道:“朕是天子,朕说了算。”

    南叶心思玲珑,瞬间明白梵阳定是做不好的事。

    她向金簪行礼,嚷声道:“谢陛下。”

    今夏难见女帝那方嘀嘀咕咕,一来笑一来嚎的,十分不得劲。

    他走上前道:“陛下,这都要三更半夜了,不妨回宫里……”

    “那是什么,火光?”杜鹃指向城墙外喊道。

    今夏难一惊,疾步上瞭望塔,待金簪上来询问。

    他想也不想答道:“北延兵营起火。难道是卦济将军夜袭了?”

    金簪颔首道:“理该夜袭。北延兵马经定山关一战未曾休息。战马、将士长驱直入,奔波至此,正是疲乏之时。此时,夜袭成功,可振京师军民气势。即使不成,也能试探北延兵马的强弱。”

    【这卦济竟还是个有脑子的人。不对,以风无眠和卦济的才能,不会领兵出营,多半坐以待毙,便是这今夏难都不曾觉得今夜会战。

    北延兵营……出事了。】

    祁缙云看着来回走动的金簪,轻声道:“陛下,臣不闻风瑶营号角奏响,不像是……”

    “对。”今夏难一拍墙楼,身为军人的直觉,急切道,“北延兵营起火,风瑶营怎么没动静呢?”

    【如此良机,岂容错过?】

    他又沉吟道,“难道是担心诱敌之计?”

    金簪凝眸思定,转身道:“今夏将军,朕不妨告诉你,风子鸾已死在府上。如今,北延兵营出问题,风瑶营内卦济莽夫,风无眠胆小怯弱不敢出战。如今,这战时机会就在你的一念间。你可敢与朕披甲上阵,领风瑶兵攻入北延军营。”

    “嘶……”【女帝好大的胆子。】今夏难心下意动,可是风子鸾之死还没有传出来。

    他也不敢拿一家老小满门去赌这位女帝能赢。

    卫南勋快马近城楼下,高声道:“陛下,北延兵营内讧,起火之处是粮草位置。但是,风瑶营内还在争执,未有人出动。机不可失,微臣请旨,愿意带禁军小队杀入北延兵营,擒贼先擒王。”

    金簪转身道:“沈大人,烦请你带朕的印玺将城内禁军带出去,与卫南勋汇合前往北延兵营。”

    “是。”沈长清接过杜鹃递来的圣旨,快步而去。

    金簪又望向今夏难,坚定道:“这是南夫人,你虽没见过,但该知道她是风子鸾的新宠。如今,她在朕的身边,尽可说明朕所言不虚。你若再迟疑,下场无非有二:等北延兵马整顿内务,挥戈城楼,你不过战死一途。若朕赌赢了,那么你就是忤逆臣子,朕岂能饶你。”

    【现在还不能大肆宣扬风子鸾的死讯,若是风无眠、卦济临阵倒戈,大周轩辕氏就彻底完了。】

    今夏难被轩辕金簪的气势震慑,而且她说得很有道理。

    金簪接过杜鹃手里的第二道圣旨,递给今夏难道:“你虽不敬朕,但朕敬你是一条军汉。此乃调营出征旨,本是为卫南勋准备,如今你可敢接。”

    “接了,就是滔天的富贵。”祁缙云沉声道。

    “微臣领旨。”

    【富贵险中求。这祈大公子,卫大公子都投靠女帝,值得一搏。】

    今夏难猛地跪下,接过金簪递来的圣旨,而后要求将祁缙云带去。

    金簪同祁缙云颔首,相当于将祁缙云作为监军,而在今夏南处则是有了一道护身符。

    她目送祁缙云随今夏难一起领一队人,联合卫南勋的禁军队伍向风瑶营奔去。

    当风瑶军营传来动静时,金簪的心神一松,撑不住得往后一倒,被眼疾手快的南叶扶住。

    杜鹃瞧着火盆光下的女帝灰白的面色,声带哭腔道:“陛下来前沾上梵阳的毒血,高医女说……”

    “杜鹃。”金簪看向一旁观望的莫云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南叶何等聪慧,低声道:“陛下,那边有椅子,过去坐吧。”

    金簪摇头,固执道:“不行。今夜若能折损北延兵马,才有明日之说。朕要待在这等消息。”

    莫云长上前道:“陛下,天高夜寒。不如,披上此袍。”他将外罩脱下递给南叶。

    南叶没接,直至金簪颔首才接过来给她披上。

    金簪一言不发,静守前方战况。

    三十里外的火光已经冲天,喊杀声从远处传来。

    金簪听动静,回身看向城里。

    原来城里也闹起来,各府家人在街上打探消息,便是城中百姓都惶惶不安、探头探脑地瞧情况。

    金簪朝莫云长道:“莫大人,如今有一事,朕要拜托你。”

    莫云长心下一喜,躬身道:“臣在。”

    “擢你前往京畿司徒衙门,领皇命,带衙役查抄太宰府、五官司徒李兰亭府、司空李源两府,以及中官司士风满城府邸。

    另外,你可先去司寇衙役召集小吏百人、再往楚太保府上调三十护卫。楚家的护卫一个能打十个,乃是楚甲子留在京中护佑他老祖母的人,以防太宰府还有风瑶兵胆敢抵抗皇命。”

    “是。”莫云长领命令,接过金簪现写的圣旨,前往司徒衙门找人。

    此时,有些担忧京都安危的官员陆续上城楼,前来向金簪行礼。

    对于这些人,金簪撑着虚弱的身体向他们颔首,又令南叶和杜鹃招呼他们。

    南叶向众人躬身道:“辛苦诸位大人了。”

    有人眼尖认出南叶,还以为是风子鸾派她来给陛下传信。

    金簪只听不言,任由这些人误会。只待天亮,前方战况明晰、后方莫云长拿下风党聚首头目。这京师的权柄才能重回轩辕氏。

    这些官员中有人在猜测:“如今战事未稳,这南夫人急切而来,莫不是风府有大动静?太宰昏迷不醒,至今不知情况啊。”

    “莫不是醒了,才遣南夫人来此?”

    ……

    天慢慢地亮起来,前方的兵马经过一夜鏖战,好似已经决出胜负。

    因风向西南,城楼方向未闻到烟火、血腥之气,也无人来报战况。

    金簪翘首静待城楼,望见一匹快马从滚滚烟尘中向城楼而来。

    “谁……谁来了?”有人看到了这匹马,高声问道。

    “楚门甲子,提慕容涛之子——苏枫人头来见。陛下,楚甲子应诺来了。”楚甲子一身血铠控马缰在城楼下高举一颗血淋漓的人头。

    金簪高悬一夜的心猛地落地。【原来北延兵营之乱因他而起,散出去的子终于形成围攻之势。楚甲子,你果不负朕所望。】

    不待女帝出声,旁有官员已经替她高声问话:“你可是楚氏刘素之孙,楚甲子?”

    “不错。正是本将军。”楚甲子的目光只盯在那一身银铠的高挑女子身上,瞧着瞧着不由咧大唇齿而笑。

    笑容纯粹而热烈,蕴含无限的热情,连一夜厮杀的血腥、疲乏都在这一笑中消弭。

    【原来,那一夜竟给我如此深刻的印象。轩辕金簪,我楚甲子要做你的臣子、大将军,为你披挂上阵,护你江山无恙。】

    “这楚甲子不是被风太宰派往西边镇守寒雪关吗?”官员私下嘀咕道。

    “听说他被风太宰暗杀了呀。瞧这阵势……女帝……她早有谋划?”官员好似悟到了什么,惊色入目道,“这天要变了。”【原来女帝这么深藏不露啊?】

    “开城门,迎接朕的楚大将军。”金簪不管旁边一堆七嘴八舌的大臣,克制澎湃而起的欣喜,高声喊道。

    她的目光一远,望向随后而来的卦济、风无眠等人马,冷笑了声:“朕今日终于要掀了这天。”

    初升的阳光照在女帝的银铠,晕染出一片金银交织的圣洁光芒。金簪耳闻城门开启,看向那道黑色铠甲的高大人影奔上城楼,满心的欢喜在眼前聚拢的黑雾下缓缓的沉寂。

    她的身体一软,向地上砸去。

    “陛下……”

    “殿下……”

    金簪虚弱的目光看向抱揽自己的楚甲子,使出最后的劲捏紧他的手臂,艰难又虚软道:“护……国……大……将……军。”

    “陛下,轩辕金簪,金簪……”楚甲子顾不得满身血腥,紧紧地揽住她,高喝道,“快,宣太医啊。”

    城楼上一片兵荒马乱,伴随楚甲子快马直入金宫,卫南勋、今夏难、祁缙云、沈长清等人也开始控制风瑶兵。

    金簪怎么都想不到,一切都往好得方向走时,命运同她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这一昏迷,世界都变了。

    楚甲子被她在昏迷前封为护国大将军,因此被朝臣排挤,求他领兵攻打前往小千秋关的慕容涛二十万兵马。

    慕容涛刚生擒轩辕夏,就听闻儿子被义子在阵前斩杀,二十万大军四分五裂:有投降楚不白的,还有往北地逃回去的,往南逃来他这方的。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回京都,奈何风子棋这家伙领轩辕月辉的兵马前来护驾。

    兵荒马乱中,公主金香、皇子金骧被轩辕月辉劫掠而去,而风子棋不明不白地死在战中。

    慕容涛虽杀轩辕夏,但还是南下失败。

    他领了残部同楚甲子带领的风瑶、北延混合人马打上一架,随后北逃而去。

    这已经是金平元年末。

    金平二年的夏天,楚甲子再次出征寒雪关,将手下将领分批同石鸣春、冯萧的人马、以及楚氏护国军融合。

    他重新整顿军务,建造一支将近四十万人马的大军,此军名为:护国军。

    一时间,南北四方都不敢再图谋京师,有了一段短暂和平的时间。

    金平三年春,楚甲子终于稳住寒雪关,守得令西戎和北戎召开雪草城汗王大会,意图联合起来攻打寒雪关。

    楚甲子得这空闲,下令臣服的卦济、石鸣春镇守寒雪关。

    他本人带冯萧、楚荣等亲信,带十万兵前往海宁道府镇守,抵御死灰复燃的天师道众。

    趁此行军途中,他带一队人快马返回京师,希望能见上金簪一面。

    *京都金宫*

    “如何是好?已经三年了,陛下时好时坏,人也乏力,常常昏睡不醒。”杜鹃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还有那梵阳,真是越来越过分。他仗着体内有什么死蛊,便是太后都不敢将他如何。每打他一顿,陛下的身上也会出现伤痕。这如何是好啊。”

    “如今太后临朝,重用支持陛下的朝臣。而楚将军也要回来了,希望他回来后一切能好起来吧。”南叶拿锦帕擦在金簪苍白的额前,抚摸她骨瘦如柴的手,“殿下日渐消瘦,再这样下去……真就……”

    轩辕太后步入乾明宫寝殿,直接走到金簪的榻前。

    她抚摸女帝的手,朝随后而来的高廷之和高苗道:“民方、偏方、宫廷方都用了,可还有办法?”

    “太后娘娘,这虫蛊之术已经远超我等理解的范畴,而且陛下体质特殊,这虫蛊入体生了反意,暂时无药可控。”高廷之蹙眉不展道。

    轩辕太后的利眸射在高苗身上,怒目道:“为了一个风子鸾,竟然将命搭上去。蠢货。高苗,此事由你而起,你若不能将女帝治愈,本宫定诛你高氏满门,而那个不男不女的阉人,本宫一定要将他做成人彘。”

    高苗跪首道:“微臣已经在用他的血研制金蝉蛊王。若是蛊王成功,定能克制陛下体内生蛊,请太后再容我高氏一段时间。”

    轩辕太后还是气不过,耳闻宫侍来报“楚大将军入宫了。”

    她起身道:“速将护国将军请入乾明宫正殿,本宫亲自去见他。”

    经年军旅生涯,楚甲子不仅魁梧雄壮,而且气质卓然。如今的他就像是大周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这江山似乎就不会倒。

    轩辕太后一见他就十分喜欢,上前拉他的手,轻拍道:“本宫知道,你是为簪儿而来。她每隔三天在人定后会醒一二个时辰,明日晚间正是时候。今夜,你就留宿殿内,先去看望她。”

    “是,太后。”楚甲子行礼道。

    轩辕太后过来人,如何不懂楚甲子目里的想法。

    她只笑笑,又听些寒雪关、定山关之事,就将人放了。

    楚甲子在偏殿卸下银铠,沐浴过后走入寝殿。

    南叶和杜鹃想要拦他,但是一想太后的话也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入寝殿。

    楚甲子坐在榻前,看向榻上女子日益苍白的脸。

    曾经,这张脸白皙融粉、弹指可破,那双张开的眸如黑夜深邃、繁星明亮,粉红的唇瓣吐出的话是又软又能激起人的胜欲。

    如今,这一切都变得灰白无力,更惹人心怜。

    楚甲子将两人正式相见得那夜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画面定格在她披散乌发推开窗户得那瞬。

    彼此四目相对,好似开启命运的大门。那瞬,她不仅推开窗扇,也推开直入他内心的门户。

    楚甲子轻抚在金簪耳旁的鬓发,随后掀袍上寝床。

    他将金簪抱起后,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双腿上,又替她曳好被角。

    他沉声低语道:“微臣听祁大人说,陛下喜欢枕在旁人的腿上,这样能令陛下安心入眠。陛下,微臣这双腿不知道会不会搁到陛下?”

    金簪眼皮下的珠子滚了滚,似要睁开眼。

    然而,楚甲子的期待并未到来,一直坐到深夜,靠着床柱睡了过去。

    期间,南叶和杜鹃进殿看了一眼,在楚甲子的警惕的眸光里急急行礼而后又退出去。

    楚甲子轻叹了声,低声道:“天师道那边已经率众北上,这个聚众屡灭不尽,说来都是百官朝臣无用,无法平衡士林、府官与百姓间的矛盾。沉疴已久,屡撬不动。

    陛下,你怎还不醒,这天下需要你啊。”

    他细细叨叨将边关和军营发生的事一点点说着,就盼她能醒来。

    不久后,天光大亮,轩辕太后因楚甲子的回归,下令奏响大朝会的号角。

    她需要楚甲子的力量来震慑朝臣,令百官听话。

    然而,这样的举动给轩辕太后带来真正的杀招。

    胜争月辉君的手下控制不了太后,终于采取绝杀换人的手段。

    这中间的牵引人,不是别人,正是伶宠出身的梵阳。

    梵阳是月辉君派往京都的探子之首,借由他人之手辗转入宫,目的是对抗已经不听胜争命令的有司赤燕,即大周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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