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黑，痛，暗。
子倩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地方，那里漆黑无光，一眼望不到边，脚下满是黏稠的不知名液体，抬头是看似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的天际。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鬼地方待了多久，所有的感官都在衰退，所有情绪也慢慢吞噬。
她每天就只知道盲目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哥哥在等我…去找他…”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
子倩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见到光了，她喜出望外，眼睛一亮，怕光熄灭忙迈着僵硬的双腿朝前飞速奔去，在被柔和暖光全身笼罩的瞬间，一道苍老缥缈的声音突然升起：
“也罢，给你们个机会，去吧…”
她感到自己身体渐渐失重，灵魂却在慢慢收拢，几近消散的神魂似乎都凝聚了些。
-
“子倩，醒醒，快醒醒…”
“二小姐…你还好吗…醒醒…”
两道同样急促的呼唤分别从脑海和现实传来，二者明明截然不同，却在脑海里奇异地融为一体，“醒醒…”
头痛欲裂，意识似被生生撕开，越来越密集的刺痛感持续冲撞着脑袋，汗水浸透全身，无数繁杂无序的记忆冲进脑海。
“醒醒，醒醒…”
伴随着越来越担忧的叫喊，子倩发沉的眼皮开始剧烈颤抖，似乎是挣脱了混乱状态，子倩猛然睁开眼。
一张放大的脸进入眼帘，同时一股微凉触感出现在额头。
女子穿着干练，腰间持着一把□□，抵在子倩额前的指尖满是小茧，她喃喃自语：“也没发烧啊，怎么回事…”
子倩脑袋还在刺痛，突然间涌入的大量记忆冲击着她，故不免迷糊了会儿，有些分不清楚状况，这时脑海中传来一个清脆声音。
【子倩，你先别慌，现在先稳住周戈。】
“星霜，现在是什么情况，哥哥…”子倩立马认出了声音主人，忙在脑海中询问心中不解之处，听清星霜话中含义后止住话题，“你要我先稳住周戈，好。”
“二小姐，你没事吧？”
子倩心神不安，但还是顺势安抚着周戈：“周姐，我没事，刚刚睡懵了。”
“你没事就好，会议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周戈确认子倩没事后就放下了手，在微微后退一步时习惯性挺直腰板。
“嗯。”子倩起身跟随周戈往外走，中途也没空打量周围，只顾着在神海中询问星霜现在的情况。
“星霜，这是怎么回事，我神魂散失，不该寂灭了吗？还有哥哥呢？他在哪儿？”
【子倩，主人他…他…】
“到底怎么了，哥哥出事了？”听星霜支支吾吾，子倩心中一紧，后立马反驳自己的不安念头，“不会的，不会的，我明明…”
星霜心情同样沉重，她快刀斩乱麻一股脑儿回答：
【主人在渡雷劫时实在放心不下你，抽空感应你的状况却发现你出事。你也知道，主人最在意你不过了，他为了尽早寻你硬渡雷劫，被天雷重伤。】
星霜语速放缓，【然主人一赶到就见你神魂尽碎、将要寂灭。为了救你，主人使用上古秘术强行将你破损神魂聚集、投入到大千世界历练，盼望你能够重修神魂。】
听到这，泪水已在子倩眼眶中打转，她的眼角通红，瘦弱纤细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好似在压制着什么难以控制的情绪。
明明，明明在那个鬼地方时所有情绪都已经退化了，为什么心现在这么疼？
【主人完成秘术后就陷入昏迷，你也知道，主人近些年愈加虚弱，还为了你……】星霜自知说错话，忙止住话茬。【总之，主人现在神魂丢失，陷入昏迷。】
【你们如今一个神魂丢失一个神魂碎裂，天道皆亡。魃那鬼东西，诡计已成，成功坐上天道之位！
因为我有跨越时空的能力，主人特意派我过来陪你。】
情绪在慢慢苏醒…感觉也在慢慢恢复…
子倩只觉头顶一阵眩晕，连串泪珠夺眶而出直直掉落，心好似被万箭生生穿过、被人撕开伤口狠狠撒上了一把盐似的，痛得无法呼吸。
子倩自出世时就终日与哥哥相伴，是哥哥教她识字断句、礼义廉耻，哥哥是她心底最最重要之人，子倩无法接受哥哥的离开。
“哥哥，你怎么这么傻…”
子倩喃喃自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身体只凭下意识往前走。
星霜只是默默陪着子倩，她理解子倩此刻的心情。她虽然只是主人的灵兽，但长久以来，她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主人和子倩间的深刻羁绊。
【子倩，主人他希望你能够坚强，能够快乐。你应该珍惜主人给你争取的机会，早日完成任务修复神魂。】
见子倩还沉浸在悲伤中，星霜只能使出杀招：
【更何况，主人还在神界等你呢，等你去救他，等你帮他报仇！】
“救哥哥，报仇……”
子倩呆滞无光的眼神终于聚焦起来。
【对！】
见子倩有反应，星霜连忙答复。
星霜清楚，子倩可能会不在意自己是否可以复活，但她一定会为了主人不顾生死、拼尽全力。
只是希望，子倩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可以始终保持本心。
如果主人知道她为了让子倩重新振作做了这样的事…她就死定了！
没办法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希望那时主人可以从轻处治吧。
子倩尽力抑制夺眶而出的泪珠，调整着几近窒息的呼吸，她抬手狠狠将脸上不争气的眼泪抹去。
不要哭，不许哭，不能哭。
从此刻起，要独自成长。
-
“没事，就是想到辰星派成立，我们终于可以报仇，一时间喜极而泣罢了。”子倩抬眸，望周戈已然回头，知晓她听到哭泣声，心有不解。
子倩醒后，便知晓了这副身子的记忆：
这个神魂碎片身处独特的星际世界，这里alpha、beta、omega是第一识别性别，第二识别性别才是男女。
alpha身为主要战斗力，战斗力超强，在社会上大多担任要职。
beta大多在社会中做基础工作，他们不受信息素影响，在子倩看来就是正常人。
而omega数量稀少、体质柔弱，但他们基本五官精致，与alpha结婚还极有可能生出稀有的omega和alpha。却出于此特性，omega基本上都会与alpha结婚，最后回家相夫教子。
alpha和omega后颈都生有腺体，腺体会散发信息素。他们成年后会有发情期，不过可通过使用抑制剂、伴侣陪伴等方法缓解心情，渡过发情期。
最初，稀有且珍贵的omega被视为“国宝”受到了极致的保护，除了被强制要求与alpha结婚之外，他们并没有其他束缚。
而omega地位颠倒的转折点就是星际596年《信息素有害论》的发行。
从那以后，omega社会地位便愈发低下，无数omega被抓捕、残害，被当作无所谓的消费品。
“是的，是了。”周戈一贯平静的脸上升起强烈怒气，眼神也闪过一丝狠绝，“天辉帝国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不过须臾，周戈已然收拾好情绪面无表情转身，快步朝宴会厅走去。
“走。”
子倩已稳住心神，遂加快速度跟上周戈脚步，蓝色凤眸默默观察着环境。
——四周墙壁上满是清晰可见的挖槽开采痕迹，甬道宽窄仅供一位中等体型的成年alpha通过。这里的地下通道开凿虽粗糙，但胜在四通八达。
辰星派大本营位于天辉帝国外围卡斯妮尼尔山脉的山麓地区，这里向上可深入崎岖山脉、向下可驰骋万里平原，土地购买资金少，从经济和效应层面讲都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不过由于资金紧张、影响不足，目前基地的基础设施不足，人员配备紧缺。辰星派目前为止仅有7名都是omega的成员。
在地下甬道转角处拐过几个弯，经过几次向下钻行，再穿越过数十个岔路口，便来到了会议所在大厅。
与外面相比，大厅显得更加整洁，但美观程度尚待提升。
大厅正前方悬挂一块陈旧的全息板，大厅左后方约3米处摆放着一张醒目的血红木桌，木桌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两排茶桌，每排恰好供3人就座。然而，这些茶桌上却空无一物，显得格外寒碜。
子倩跟随周戈默默在右前排坐下，后不动声色暗自观察到场众人。加上她们，此时会议室已到场5人，还未到场的两位便是这碎片的姐姐俞暮和她的得力干将莫西了。
说起来，这两姐妹的身份也是大有所说…
念之，便见俞暮和莫西一前一后快步朝她们走来，进了会议室，俞暮利落走到白板前准备进行主持，而莫西则悄然无声地从后方走到左边第一排坐下。
俞暮墨色凤眸淡淡地朝下方扫去，目光触及子倩，面色微柔和了些，她静默片刻，缓缓开口。
“星际596年，天辉帝国科学家何其首次提出《信息素有害论》。
该观点认为alpha与omega信息素严重影响感觉、思维、三观，指出beta才是真正优秀的种族，他们独立自审，从不被信息素影响。”
“星际643年起，西大陆的银赫帝国（omega和alpha为主）与东大陆的天辉帝国（beta为主）矛盾四起，战争频发。
beta至上论、信息素有害论愈演愈烈，种族矛盾激烈，Omega的帝国地位受到影响。”
谈起银赫帝国，子倩就不免想到姐妹二人的身份了，俞子倩和俞暮都是银赫帝国的皇女。
在这个时期，银赫帝国因其数量众多的alpha在战斗上始终强于天辉帝国，天辉帝国凭借大量科学家研发武器、创造发明堪堪与银赫相敌。
那个时期，大概是omega最快活的时候了。每天只需考虑选哪个alpha结婚，只需斟酌自家门前的一亩三分地。
可惜，这世道将omega养成了无脑无知的花瓶美人，到头来却要她们孤立无援，受苦不言，受难自渡。
“星际703年，银赫帝国与天辉帝国在姆河展开世纪大战，天辉帝国通过新型信息素研发剂诱发alpha战士引起发情期，最后天辉帝国战力不足，天辉帝国获胜。
至此，星际大陆统一。
而alpha与omega以俘虏的身份并入天辉帝国的居民群，以美貌柔弱著称的omega被大量捕捉。”
“而后数年天辉帝国内发生上百起大小规模的战争，天辉帝国的统治遇到大危机。
星际712年，《alpha改良》提案兴起，此提案号称alpha进行腺体拆除改良后能有效抵制信息素的影响，可以并入正常居民行列，再次入仕进伍，实现帝国价值。”
“星际728年，天辉帝国《民法》正式改版，将alpha纳入天辉正常居民种族范畴。
自此，天辉帝国大危机解除，beta高贵，alpha自由，而omega进入了无尽黑暗时期。”
“如今是星际739年，我们已遭受了11年非人的虐待。”
念到此处，俞暮淡漠似水、无悲无喜的双眼染上痛色，她眼眸瞳瞳，直直望向前方，墨色瞳孔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浓重。
漆黑、浓郁，似一圈圈搅动着的漩涡，席卷着吞噬一切。
“吾族数百年大梦之初醒，实自此也。”
“吾族同胞，无论年幼与否，不分贵卿平民，于这世道之下，于这漏舟之中，皆如笼中之鸟，釜中游鱼，为奴隶，为玩物。”
伴随着俞暮娓娓道来的平静嗓音，些许记忆在子倩脑海中愈加清晰起来：
是寻常街道上随处可见的omega流民，衣不裹腹，一个馒头就可以买断生命；
是风月场所里笑意盈盈的omega小倌，妩媚动人，一银半两就能够肆意欺辱；
是乱葬岗中不计其数的omega尸体，无人收敛，没有归处…
恐惧、无助、绝望、怒恨、悲伤…
无数清晰的、分明的负面情绪吞噬了子倩所有的思绪，数道粗大的血丝冲进了她的海蓝眼瞳，一滴血泪从子倩眼中滴下…
“既世道不公，既帝国不义，那我们就掀翻这个世道，颠覆这个王权！”
子倩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地方，那里漆黑无光，一眼望不到边，脚下满是黏稠的不知名液体，抬头是看似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的天际。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鬼地方待了多久，所有的感官都在衰退，所有情绪也慢慢吞噬。
她每天就只知道盲目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哥哥在等我…去找他…”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
子倩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见到光了，她喜出望外，眼睛一亮，怕光熄灭忙迈着僵硬的双腿朝前飞速奔去，在被柔和暖光全身笼罩的瞬间，一道苍老缥缈的声音突然升起：
“也罢，给你们个机会，去吧…”
她感到自己身体渐渐失重，灵魂却在慢慢收拢，几近消散的神魂似乎都凝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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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倩，醒醒，快醒醒…”
“二小姐…你还好吗…醒醒…”
两道同样急促的呼唤分别从脑海和现实传来，二者明明截然不同，却在脑海里奇异地融为一体，“醒醒…”
头痛欲裂，意识似被生生撕开，越来越密集的刺痛感持续冲撞着脑袋，汗水浸透全身，无数繁杂无序的记忆冲进脑海。
“醒醒，醒醒…”
伴随着越来越担忧的叫喊，子倩发沉的眼皮开始剧烈颤抖，似乎是挣脱了混乱状态，子倩猛然睁开眼。
一张放大的脸进入眼帘，同时一股微凉触感出现在额头。
女子穿着干练，腰间持着一把□□，抵在子倩额前的指尖满是小茧，她喃喃自语：“也没发烧啊，怎么回事…”
子倩脑袋还在刺痛，突然间涌入的大量记忆冲击着她，故不免迷糊了会儿，有些分不清楚状况，这时脑海中传来一个清脆声音。
【子倩，你先别慌，现在先稳住周戈。】
“星霜，现在是什么情况，哥哥…”子倩立马认出了声音主人，忙在脑海中询问心中不解之处，听清星霜话中含义后止住话题，“你要我先稳住周戈，好。”
“二小姐，你没事吧？”
子倩心神不安，但还是顺势安抚着周戈：“周姐，我没事，刚刚睡懵了。”
“你没事就好，会议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周戈确认子倩没事后就放下了手，在微微后退一步时习惯性挺直腰板。
“嗯。”子倩起身跟随周戈往外走，中途也没空打量周围，只顾着在神海中询问星霜现在的情况。
“星霜，这是怎么回事，我神魂散失，不该寂灭了吗？还有哥哥呢？他在哪儿？”
【子倩，主人他…他…】
“到底怎么了，哥哥出事了？”听星霜支支吾吾，子倩心中一紧，后立马反驳自己的不安念头，“不会的，不会的，我明明…”
星霜心情同样沉重，她快刀斩乱麻一股脑儿回答：
【主人在渡雷劫时实在放心不下你，抽空感应你的状况却发现你出事。你也知道，主人最在意你不过了，他为了尽早寻你硬渡雷劫，被天雷重伤。】
星霜语速放缓，【然主人一赶到就见你神魂尽碎、将要寂灭。为了救你，主人使用上古秘术强行将你破损神魂聚集、投入到大千世界历练，盼望你能够重修神魂。】
听到这，泪水已在子倩眼眶中打转，她的眼角通红，瘦弱纤细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好似在压制着什么难以控制的情绪。
明明，明明在那个鬼地方时所有情绪都已经退化了，为什么心现在这么疼？
【主人完成秘术后就陷入昏迷，你也知道，主人近些年愈加虚弱，还为了你……】星霜自知说错话，忙止住话茬。【总之，主人现在神魂丢失，陷入昏迷。】
【你们如今一个神魂丢失一个神魂碎裂，天道皆亡。魃那鬼东西，诡计已成，成功坐上天道之位！
因为我有跨越时空的能力，主人特意派我过来陪你。】
情绪在慢慢苏醒…感觉也在慢慢恢复…
子倩只觉头顶一阵眩晕，连串泪珠夺眶而出直直掉落，心好似被万箭生生穿过、被人撕开伤口狠狠撒上了一把盐似的，痛得无法呼吸。
子倩自出世时就终日与哥哥相伴，是哥哥教她识字断句、礼义廉耻，哥哥是她心底最最重要之人，子倩无法接受哥哥的离开。
“哥哥，你怎么这么傻…”
子倩喃喃自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身体只凭下意识往前走。
星霜只是默默陪着子倩，她理解子倩此刻的心情。她虽然只是主人的灵兽，但长久以来，她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主人和子倩间的深刻羁绊。
【子倩，主人他希望你能够坚强，能够快乐。你应该珍惜主人给你争取的机会，早日完成任务修复神魂。】
见子倩还沉浸在悲伤中，星霜只能使出杀招：
【更何况，主人还在神界等你呢，等你去救他，等你帮他报仇！】
“救哥哥，报仇……”
子倩呆滞无光的眼神终于聚焦起来。
【对！】
见子倩有反应，星霜连忙答复。
星霜清楚，子倩可能会不在意自己是否可以复活，但她一定会为了主人不顾生死、拼尽全力。
只是希望，子倩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可以始终保持本心。
如果主人知道她为了让子倩重新振作做了这样的事…她就死定了！
没办法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希望那时主人可以从轻处治吧。
子倩尽力抑制夺眶而出的泪珠，调整着几近窒息的呼吸，她抬手狠狠将脸上不争气的眼泪抹去。
不要哭，不许哭，不能哭。
从此刻起，要独自成长。
-
“没事，就是想到辰星派成立，我们终于可以报仇，一时间喜极而泣罢了。”子倩抬眸，望周戈已然回头，知晓她听到哭泣声，心有不解。
子倩醒后，便知晓了这副身子的记忆：
这个神魂碎片身处独特的星际世界，这里alpha、beta、omega是第一识别性别，第二识别性别才是男女。
alpha身为主要战斗力，战斗力超强，在社会上大多担任要职。
beta大多在社会中做基础工作，他们不受信息素影响，在子倩看来就是正常人。
而omega数量稀少、体质柔弱，但他们基本五官精致，与alpha结婚还极有可能生出稀有的omega和alpha。却出于此特性，omega基本上都会与alpha结婚，最后回家相夫教子。
alpha和omega后颈都生有腺体，腺体会散发信息素。他们成年后会有发情期，不过可通过使用抑制剂、伴侣陪伴等方法缓解心情，渡过发情期。
最初，稀有且珍贵的omega被视为“国宝”受到了极致的保护，除了被强制要求与alpha结婚之外，他们并没有其他束缚。
而omega地位颠倒的转折点就是星际596年《信息素有害论》的发行。
从那以后，omega社会地位便愈发低下，无数omega被抓捕、残害，被当作无所谓的消费品。
“是的，是了。”周戈一贯平静的脸上升起强烈怒气，眼神也闪过一丝狠绝，“天辉帝国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不过须臾，周戈已然收拾好情绪面无表情转身，快步朝宴会厅走去。
“走。”
子倩已稳住心神，遂加快速度跟上周戈脚步，蓝色凤眸默默观察着环境。
——四周墙壁上满是清晰可见的挖槽开采痕迹，甬道宽窄仅供一位中等体型的成年alpha通过。这里的地下通道开凿虽粗糙，但胜在四通八达。
辰星派大本营位于天辉帝国外围卡斯妮尼尔山脉的山麓地区，这里向上可深入崎岖山脉、向下可驰骋万里平原，土地购买资金少，从经济和效应层面讲都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不过由于资金紧张、影响不足，目前基地的基础设施不足，人员配备紧缺。辰星派目前为止仅有7名都是omega的成员。
在地下甬道转角处拐过几个弯，经过几次向下钻行，再穿越过数十个岔路口，便来到了会议所在大厅。
与外面相比，大厅显得更加整洁，但美观程度尚待提升。
大厅正前方悬挂一块陈旧的全息板，大厅左后方约3米处摆放着一张醒目的血红木桌，木桌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两排茶桌，每排恰好供3人就座。然而，这些茶桌上却空无一物，显得格外寒碜。
子倩跟随周戈默默在右前排坐下，后不动声色暗自观察到场众人。加上她们，此时会议室已到场5人，还未到场的两位便是这碎片的姐姐俞暮和她的得力干将莫西了。
说起来，这两姐妹的身份也是大有所说…
念之，便见俞暮和莫西一前一后快步朝她们走来，进了会议室，俞暮利落走到白板前准备进行主持，而莫西则悄然无声地从后方走到左边第一排坐下。
俞暮墨色凤眸淡淡地朝下方扫去，目光触及子倩，面色微柔和了些，她静默片刻，缓缓开口。
“星际596年，天辉帝国科学家何其首次提出《信息素有害论》。
该观点认为alpha与omega信息素严重影响感觉、思维、三观，指出beta才是真正优秀的种族，他们独立自审，从不被信息素影响。”
“星际643年起，西大陆的银赫帝国（omega和alpha为主）与东大陆的天辉帝国（beta为主）矛盾四起，战争频发。
beta至上论、信息素有害论愈演愈烈，种族矛盾激烈，Omega的帝国地位受到影响。”
谈起银赫帝国，子倩就不免想到姐妹二人的身份了，俞子倩和俞暮都是银赫帝国的皇女。
在这个时期，银赫帝国因其数量众多的alpha在战斗上始终强于天辉帝国，天辉帝国凭借大量科学家研发武器、创造发明堪堪与银赫相敌。
那个时期，大概是omega最快活的时候了。每天只需考虑选哪个alpha结婚，只需斟酌自家门前的一亩三分地。
可惜，这世道将omega养成了无脑无知的花瓶美人，到头来却要她们孤立无援，受苦不言，受难自渡。
“星际703年，银赫帝国与天辉帝国在姆河展开世纪大战，天辉帝国通过新型信息素研发剂诱发alpha战士引起发情期，最后天辉帝国战力不足，天辉帝国获胜。
至此，星际大陆统一。
而alpha与omega以俘虏的身份并入天辉帝国的居民群，以美貌柔弱著称的omega被大量捕捉。”
“而后数年天辉帝国内发生上百起大小规模的战争，天辉帝国的统治遇到大危机。
星际712年，《alpha改良》提案兴起，此提案号称alpha进行腺体拆除改良后能有效抵制信息素的影响，可以并入正常居民行列，再次入仕进伍，实现帝国价值。”
“星际728年，天辉帝国《民法》正式改版，将alpha纳入天辉正常居民种族范畴。
自此，天辉帝国大危机解除，beta高贵，alpha自由，而omega进入了无尽黑暗时期。”
“如今是星际739年，我们已遭受了11年非人的虐待。”
念到此处，俞暮淡漠似水、无悲无喜的双眼染上痛色，她眼眸瞳瞳，直直望向前方，墨色瞳孔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浓重。
漆黑、浓郁，似一圈圈搅动着的漩涡，席卷着吞噬一切。
“吾族数百年大梦之初醒，实自此也。”
“吾族同胞，无论年幼与否，不分贵卿平民，于这世道之下，于这漏舟之中，皆如笼中之鸟，釜中游鱼，为奴隶，为玩物。”
伴随着俞暮娓娓道来的平静嗓音，些许记忆在子倩脑海中愈加清晰起来：
是寻常街道上随处可见的omega流民，衣不裹腹，一个馒头就可以买断生命；
是风月场所里笑意盈盈的omega小倌，妩媚动人，一银半两就能够肆意欺辱；
是乱葬岗中不计其数的omega尸体，无人收敛，没有归处…
恐惧、无助、绝望、怒恨、悲伤…
无数清晰的、分明的负面情绪吞噬了子倩所有的思绪，数道粗大的血丝冲进了她的海蓝眼瞳，一滴血泪从子倩眼中滴下…
“既世道不公，既帝国不义，那我们就掀翻这个世道，颠覆这个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