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区9
十五分钟前。
“搬运”计划似乎十分顺利，东方基地三辆卡车的返程时间，比预计的还提前了半小时。
连昕同时监控着仓库和方圆三公里内所有的摄像数据。她需要这次成功才能在东方基地立稳脚跟，让所有人相信她就是拥有超凡能力的术士，才能有食物吃，才不会饿死。
一路上连昕细密谨慎地为众人保驾护航。
截至目前，无事发生。
……
十分钟前。
连昕跟着卡车的返程路线一同返回，半路上，一辆黑色汽车逆向而行，似乎是向着仓库方向行进。
计划里只有三辆大卡车参与搬运，这辆黑色汽车是怎么回事？
难道计划暴露了？
连昕看向去仓库路上最后一个监控的画面，黑色汽车飞速驶过后，消失了踪迹。
切到仓库正门一侧视角，没有这辆车的踪迹。
再检查附近所有的监控数据，没有，哪里都没有这辆车驶过的踪迹。
那么它大概率就停在仓库后门一侧的监控死角里。
车上的人，目标也是六区的仓库。
……
五分钟前。
黑色汽车上的人大概率进了仓库。
但现在没法确认仓库内的情况。
连昕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会不会遗漏了什么呢？
能探查到的监控数据流已经全部处于她的监控之下了，只要接入网络，实时传输视频数据的数据流都处于她的监控之下。
……
三分钟前。
有没有可能，有的监控摄像头没有接入网络？
游戏世界里科技高度发达，万物互联，但发达的科技只有金字塔顶端的，住在未来港的那群人才能全部享受。像六区这样基建极其落后的地区，有这样的监控摄像头并不奇怪。
……
一分钟前。
仓库门口的监控有动静！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从仓库正对面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唐工，我、我和你说啊……我、我陈老二，早就他妈的想杀了陈大了！”
“什么仇什么怨，陈老大可是你亲哥。”
“你、你个外人不懂……”
仔细一看，两人醉酒熏熏，人手提着一把激光枪，晃晃悠悠地向着仓库正门走去。
……
三十秒前。
陈老二和唐工要是进了仓库，会不会和黑色汽车上的人在仓库打个正着？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看到仓库里的情况？
……
十五秒前。
……有了！
只要像之前一样进入激光枪的镜头数据就可以了！
十秒前。
陈老二打开仓库门。
五秒前。
“这、这、这他妈怎么回事！”
陈老二看着东方烬和陈文骥，失声惊呼。
两秒前。
陈老二端起激光枪，对准东方烬。
连昕一惊，仓库里的人怎么会是东方烬和陈文骥？
这俩人怎么还没走？
一秒前。
陈老二扣动扳机。
一道极细蓝光乘着近似于电火花的“嘶嘶”声，瞬间从仓库这头刺到那头，刺穿了东方烬的左胸。
不同于旧时代机械化武器在战斗时发出的轰天巨响，赛博时代的智能化和数据化武器宛如无声无形的影子杀手，杀人于寂静之中。
数字化时代的对战不是街头此起彼伏的枪林弹雨，而是通过网络和数据，在卫星云定位和人工智能主导的精密计算下，以光速对目标进行精准打击。
如果说旧时代的武器还有“描边”这样因使用者操作不当导致的非致命打击存在，眼下的赛博时代里，武器使用者的熟练度对武器打击对象的影响将降至最低，使用者不再是对战的主体，那把拥有智能思考能力的激光枪才是。
陈老二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连昕在瞬时突破了他手里那把激光枪的网络系统，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激光枪内所有的数据传输到了连昕的意识流空间。
这些数据令连昕后背一凉——尽管在意识流空间里的她并没有实体。
这把激光枪的数据编程与锈都市监控的数据流存在巨大的差异，准确来说是代码与编程的美学差异。
连昕分析这些数据后发现，陈老二扣动扳机不过是实现了物理意义上的发射而已，在他扣动扳机之前，这把激光枪的内置人工智能已经自动锁定了东方烬，内置的传感器实时监测仓库的温度、湿度、风力等各种环境因素，在缜密的分析与模拟演练下，瞬时给出最佳的射击方案。激光量等级，射击角度，射击速度……以往需要武器使用者自主调整的射击方案，人工智能都可以毫无纰漏地完美实现。
连昕还读取到了之前六区和九区街头火拼的数据。当时对九区一通扫射的也是陈老二手里这把枪，但显然，当时的激光枪没想着要杀光九区的敌人，使用的激光量也并非致命量，九区的人这才得以逃过一死。
这是连昕第一次体会到激光枪和普通武器的巨大差异。
更令她感到恐惧的是，这把激光枪的内置程序中有一个plan B，而plan B里的代码分明显示，陈老二如果没有扣动扳机，激光枪会进行自主发射。
这把激光枪，相当于一个行走的人工智能武器。
换言之，不是陈老二盯上了东方烬，而是人工智能想要杀东方烬灭口。
在这样的人工智能武器的围剿下，东方烬不可能还活着。
连昕看着脸朝前轰然坠地的东方烬，顿感无力。
要怎么玩吗这个游戏！机械化武器占主流的贫民区里凭空出现这么一个玩意儿，无异于降维打击。
一个维度上的战斗叫做火拼，不同维度之间的战斗不是战斗，是单方性地毁灭而已。
连昕没想到东方烬这么快就回收了他的死亡flag，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抱住的大腿，没了！
东方基地的核心成员里，搅混水的东方余和对她有敌意的利贝绝对靠不住了，弗兰克靠得住，但奈何眼下没有话语权，肖一刀态度暧昧……这些都不是她可以托付的人，除了……
连昕看向了东方烬尸体旁边站着的陈文骥，东方基地的二把手。
一把手没了，二把手上位再自然不过，况且陈文骥年龄大所有人一轮，稳重靠谱，对连昕没有敌意。
……就你了，陈文骥，必须让你活下去！
陈老二扣动扳机后不过仅仅三秒，连昕就下定决定，一定要保陈文骥一条命。
而此刻，陈文骥看着轰然坠地的东方烬，瞳孔放大，伸手想要去护着他，却那么遥不可及。
“东方……”
陈文骥不自觉低声叫着东方烬的名字，躺在地上的尸体却毫无反应。
“别动——！”
仓库门口的唐工将枪口对准陈文骥，恐吓道。
唐工面色微醺，却比一旁的陈老二看上去要清醒得多。他眉头紧皱，心理不禁咒骂陈老二这个酒肉蠢货，竟然杀了东方烬。眼下只剩一个活着的陈文骥，听说是九区的二把手，罢了，留二把手一个活口也行。
连昕看出来这个唐工和陈老二不是一路人。她也潜入唐工的激光枪内，唐工这把枪内的人工智能看上去更加温和，看起来，激光枪的人工智能也会随使用者的性格而变化。
陈文骥早知道激光枪的威力，自知毫无胜算，逃跑一定会死，他放弃了挣扎，举起双手：“……冷静，冷静！我是东方基地的陈文骥，有话我们好好谈。”
“谈你妈了个屁！”
陈老二爆了一句粗口，手里的激光枪瞬时瞄准陈文骥。
一旁的唐工十分无语，平日里看起来对陈老大毕恭毕敬的陈老二，谁知酒后竟然是这样一个冲动易怒的蠢货。
他只好安抚道：“陈老二，你冷静，先听听他怎么说。”唐工怕这话没有十足的说服力，又苦心劝说道，“两把枪对着他，他还能跑了不成？”
陈老二狰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缓和，扳机上的手指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冲着陈文骥大吼：“你说！你来我们仓库干什么，东西去哪儿了，你说！”
连昕捕捉到陈文骥的神情有一丝不对劲。
她重新读取刚刚的镜头数据，没错，唐工和陈老二说话的时候，陈文骥的表情显然有些震惊，更准确地说，在唐工叫“陈老二”的那一刻，陈文骥已经难掩惊讶，虽然他很快便整理好了表情，又回到了一副乖乖人质的样子。
两人都姓陈，难道还有什么关系？
时间容不得连昕深入思考，陈老二明面上被唐工劝得平静了一些，但激光枪检测到的心率数据却在持续攀升，陈老二非但没有平静，反而愈来愈激动，血压数据甚至飙升到惊人的190。
不对，陈老二根本没有要和谈的意思，他一定会杀了陈文骥！
“我……”面对陈老二的质问，陈文骥难得地磕巴了，但很快他恢复镇定，回道：“我是九区的，来这里是想找你们和谈，仓库里的东西……”
“放你妈的狗屁！”
激动的陈老二顿时血涌上头，心率飙升到180，血压更已经超过了激光枪能检测的最高数值。
心率和血压数据被拟声化后，那些越来越紧促的滴滴声听得连昕不得不绷紧神经。
此刻不出手，下一个死的就是陈文骥。
连昕心底一沉。就在刚刚，在数据世界里她顿悟了一个解救陈文骥的法子，虽然还没付诸实践，但“零”拥有的强大黑客技术已经为她预演了用这个方法会产生的无数种可能性。
在那些宛如浩瀚星辰一般多的预测中，这个方法没有经历任何一次失败。
只要她出手，陈文骥一定会活，陈老二一定会死。
连昕没有杀过人。
陈老二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NPC，杀了他，无非是他在游戏程序里的数据从“生”变成“死”，不会再运作而已。
许是她在意识流空间里流连太久了，连昕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陈老二不单单是一段简单的游戏代码。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被拟声化的数据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陈老二扣下扳机已如箭在弦，他的心率即将爆表。连昕知道，陈老二已经控制不住他那颤抖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机了。
连昕必须作出决断。
“去死吧！”
陈老二邪笑着，对陈文骥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全身兴奋到颤抖。他食指重重一勾，刚刚那条刺向东方烬的蓝色激光再次像乘着光速袭来的猎虎一般冲出发射腔。
只是这次，陈老二至死也没想到，那道蓝色幽灵并非向前发射，而是向后反方向发射。
这道蓝色幽灵直直地刺穿发射腔后方，像一根银针插进豆腐块里一样，轻易地穿过了他的大脑。
“搬运”计划似乎十分顺利，东方基地三辆卡车的返程时间，比预计的还提前了半小时。
连昕同时监控着仓库和方圆三公里内所有的摄像数据。她需要这次成功才能在东方基地立稳脚跟，让所有人相信她就是拥有超凡能力的术士，才能有食物吃，才不会饿死。
一路上连昕细密谨慎地为众人保驾护航。
截至目前，无事发生。
……
十分钟前。
连昕跟着卡车的返程路线一同返回，半路上，一辆黑色汽车逆向而行，似乎是向着仓库方向行进。
计划里只有三辆大卡车参与搬运，这辆黑色汽车是怎么回事？
难道计划暴露了？
连昕看向去仓库路上最后一个监控的画面，黑色汽车飞速驶过后，消失了踪迹。
切到仓库正门一侧视角，没有这辆车的踪迹。
再检查附近所有的监控数据，没有，哪里都没有这辆车驶过的踪迹。
那么它大概率就停在仓库后门一侧的监控死角里。
车上的人，目标也是六区的仓库。
……
五分钟前。
黑色汽车上的人大概率进了仓库。
但现在没法确认仓库内的情况。
连昕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会不会遗漏了什么呢？
能探查到的监控数据流已经全部处于她的监控之下了，只要接入网络，实时传输视频数据的数据流都处于她的监控之下。
……
三分钟前。
有没有可能，有的监控摄像头没有接入网络？
游戏世界里科技高度发达，万物互联，但发达的科技只有金字塔顶端的，住在未来港的那群人才能全部享受。像六区这样基建极其落后的地区，有这样的监控摄像头并不奇怪。
……
一分钟前。
仓库门口的监控有动静！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从仓库正对面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唐工，我、我和你说啊……我、我陈老二，早就他妈的想杀了陈大了！”
“什么仇什么怨，陈老大可是你亲哥。”
“你、你个外人不懂……”
仔细一看，两人醉酒熏熏，人手提着一把激光枪，晃晃悠悠地向着仓库正门走去。
……
三十秒前。
陈老二和唐工要是进了仓库，会不会和黑色汽车上的人在仓库打个正着？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看到仓库里的情况？
……
十五秒前。
……有了！
只要像之前一样进入激光枪的镜头数据就可以了！
十秒前。
陈老二打开仓库门。
五秒前。
“这、这、这他妈怎么回事！”
陈老二看着东方烬和陈文骥，失声惊呼。
两秒前。
陈老二端起激光枪，对准东方烬。
连昕一惊，仓库里的人怎么会是东方烬和陈文骥？
这俩人怎么还没走？
一秒前。
陈老二扣动扳机。
一道极细蓝光乘着近似于电火花的“嘶嘶”声，瞬间从仓库这头刺到那头，刺穿了东方烬的左胸。
不同于旧时代机械化武器在战斗时发出的轰天巨响，赛博时代的智能化和数据化武器宛如无声无形的影子杀手，杀人于寂静之中。
数字化时代的对战不是街头此起彼伏的枪林弹雨，而是通过网络和数据，在卫星云定位和人工智能主导的精密计算下，以光速对目标进行精准打击。
如果说旧时代的武器还有“描边”这样因使用者操作不当导致的非致命打击存在，眼下的赛博时代里，武器使用者的熟练度对武器打击对象的影响将降至最低，使用者不再是对战的主体，那把拥有智能思考能力的激光枪才是。
陈老二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连昕在瞬时突破了他手里那把激光枪的网络系统，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激光枪内所有的数据传输到了连昕的意识流空间。
这些数据令连昕后背一凉——尽管在意识流空间里的她并没有实体。
这把激光枪的数据编程与锈都市监控的数据流存在巨大的差异，准确来说是代码与编程的美学差异。
连昕分析这些数据后发现，陈老二扣动扳机不过是实现了物理意义上的发射而已，在他扣动扳机之前，这把激光枪的内置人工智能已经自动锁定了东方烬，内置的传感器实时监测仓库的温度、湿度、风力等各种环境因素，在缜密的分析与模拟演练下，瞬时给出最佳的射击方案。激光量等级，射击角度，射击速度……以往需要武器使用者自主调整的射击方案，人工智能都可以毫无纰漏地完美实现。
连昕还读取到了之前六区和九区街头火拼的数据。当时对九区一通扫射的也是陈老二手里这把枪，但显然，当时的激光枪没想着要杀光九区的敌人，使用的激光量也并非致命量，九区的人这才得以逃过一死。
这是连昕第一次体会到激光枪和普通武器的巨大差异。
更令她感到恐惧的是，这把激光枪的内置程序中有一个plan B，而plan B里的代码分明显示，陈老二如果没有扣动扳机，激光枪会进行自主发射。
这把激光枪，相当于一个行走的人工智能武器。
换言之，不是陈老二盯上了东方烬，而是人工智能想要杀东方烬灭口。
在这样的人工智能武器的围剿下，东方烬不可能还活着。
连昕看着脸朝前轰然坠地的东方烬，顿感无力。
要怎么玩吗这个游戏！机械化武器占主流的贫民区里凭空出现这么一个玩意儿，无异于降维打击。
一个维度上的战斗叫做火拼，不同维度之间的战斗不是战斗，是单方性地毁灭而已。
连昕没想到东方烬这么快就回收了他的死亡flag，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抱住的大腿，没了！
东方基地的核心成员里，搅混水的东方余和对她有敌意的利贝绝对靠不住了，弗兰克靠得住，但奈何眼下没有话语权，肖一刀态度暧昧……这些都不是她可以托付的人，除了……
连昕看向了东方烬尸体旁边站着的陈文骥，东方基地的二把手。
一把手没了，二把手上位再自然不过，况且陈文骥年龄大所有人一轮，稳重靠谱，对连昕没有敌意。
……就你了，陈文骥，必须让你活下去！
陈老二扣动扳机后不过仅仅三秒，连昕就下定决定，一定要保陈文骥一条命。
而此刻，陈文骥看着轰然坠地的东方烬，瞳孔放大，伸手想要去护着他，却那么遥不可及。
“东方……”
陈文骥不自觉低声叫着东方烬的名字，躺在地上的尸体却毫无反应。
“别动——！”
仓库门口的唐工将枪口对准陈文骥，恐吓道。
唐工面色微醺，却比一旁的陈老二看上去要清醒得多。他眉头紧皱，心理不禁咒骂陈老二这个酒肉蠢货，竟然杀了东方烬。眼下只剩一个活着的陈文骥，听说是九区的二把手，罢了，留二把手一个活口也行。
连昕看出来这个唐工和陈老二不是一路人。她也潜入唐工的激光枪内，唐工这把枪内的人工智能看上去更加温和，看起来，激光枪的人工智能也会随使用者的性格而变化。
陈文骥早知道激光枪的威力，自知毫无胜算，逃跑一定会死，他放弃了挣扎，举起双手：“……冷静，冷静！我是东方基地的陈文骥，有话我们好好谈。”
“谈你妈了个屁！”
陈老二爆了一句粗口，手里的激光枪瞬时瞄准陈文骥。
一旁的唐工十分无语，平日里看起来对陈老大毕恭毕敬的陈老二，谁知酒后竟然是这样一个冲动易怒的蠢货。
他只好安抚道：“陈老二，你冷静，先听听他怎么说。”唐工怕这话没有十足的说服力，又苦心劝说道，“两把枪对着他，他还能跑了不成？”
陈老二狰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缓和，扳机上的手指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冲着陈文骥大吼：“你说！你来我们仓库干什么，东西去哪儿了，你说！”
连昕捕捉到陈文骥的神情有一丝不对劲。
她重新读取刚刚的镜头数据，没错，唐工和陈老二说话的时候，陈文骥的表情显然有些震惊，更准确地说，在唐工叫“陈老二”的那一刻，陈文骥已经难掩惊讶，虽然他很快便整理好了表情，又回到了一副乖乖人质的样子。
两人都姓陈，难道还有什么关系？
时间容不得连昕深入思考，陈老二明面上被唐工劝得平静了一些，但激光枪检测到的心率数据却在持续攀升，陈老二非但没有平静，反而愈来愈激动，血压数据甚至飙升到惊人的190。
不对，陈老二根本没有要和谈的意思，他一定会杀了陈文骥！
“我……”面对陈老二的质问，陈文骥难得地磕巴了，但很快他恢复镇定，回道：“我是九区的，来这里是想找你们和谈，仓库里的东西……”
“放你妈的狗屁！”
激动的陈老二顿时血涌上头，心率飙升到180，血压更已经超过了激光枪能检测的最高数值。
心率和血压数据被拟声化后，那些越来越紧促的滴滴声听得连昕不得不绷紧神经。
此刻不出手，下一个死的就是陈文骥。
连昕心底一沉。就在刚刚，在数据世界里她顿悟了一个解救陈文骥的法子，虽然还没付诸实践，但“零”拥有的强大黑客技术已经为她预演了用这个方法会产生的无数种可能性。
在那些宛如浩瀚星辰一般多的预测中，这个方法没有经历任何一次失败。
只要她出手，陈文骥一定会活，陈老二一定会死。
连昕没有杀过人。
陈老二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NPC，杀了他，无非是他在游戏程序里的数据从“生”变成“死”，不会再运作而已。
许是她在意识流空间里流连太久了，连昕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陈老二不单单是一段简单的游戏代码。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被拟声化的数据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陈老二扣下扳机已如箭在弦，他的心率即将爆表。连昕知道，陈老二已经控制不住他那颤抖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机了。
连昕必须作出决断。
“去死吧！”
陈老二邪笑着，对陈文骥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全身兴奋到颤抖。他食指重重一勾，刚刚那条刺向东方烬的蓝色激光再次像乘着光速袭来的猎虎一般冲出发射腔。
只是这次，陈老二至死也没想到，那道蓝色幽灵并非向前发射，而是向后反方向发射。
这道蓝色幽灵直直地刺穿发射腔后方，像一根银针插进豆腐块里一样，轻易地穿过了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