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徐屏真的派人过来把那些奢侈品领走了。

    同步,他叫了个高级品牌设计师过来,画了几套图纸给虞珍珠,取走了二十几颗澳珠,意思是要做成首饰摆件之类的。

    她的小马也从欧洲坐飞机回来,选了京市近郊一家马场落脚,马场经理给她看小马的视频,请她起个名字。

    小马通体雪白,尾巴尖上一点黑,所以起了名叫白小常。

    马场经理嘴角微抽,专业的夸奖说这个名字真有内涵。

    白小常是小公马,矮脚,有点肥嘟嘟,一落地,虞珍珠就去探望,发现他性格十分温和,很适合小朋友和初学者。

    小马刚到,需要体检和布置房间,不便与她多玩,经理知道她和徐屏关系匪浅,就领她去看徐屏的马。

    那是一匹Akhal-tekehorses,也就是古代演绎小说里常出现的汗血宝马,通体呈黑色,泛着金属光泽,高大,四肢纤细修长,皮毛下肌肉贲张。

    虞珍珠看的走不动道了。

    在绝对帅气面前,可爱都是浮云!

    她现场演绎了隔碗香。经理拿了吃的让虞珍珠投喂,投喂之后,尝试去抚摸额头鬃毛,可惜仍然被拒绝。

    经理解释说,这马性子烈,这段时间徐屏没有过来,这马每天只让伺养员牵出去走两圈,不许任何其他人骑,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人。

    虞珍珠心痒痒,拿了胡萝卜接着喂。经理看她特别喜欢,提议道:“或许给徐先生拨一个视频,Washington会听他的话。”

    虞珍珠一下就松手了:“不不不,别打。”

    经理:“没关系的……”

    “真不要!”

    经理挠了挠头:“好吧。”有点不懂,虞珍珠为什么这样抗拒。

    虞珍珠也不懂,不就亲了一下额头,这么心虚干什么……

    正想着,脸上忽然传来濡湿感,她后知后觉,伸手一摸,黑马华盛顿正在舔她的脸。

    她震惊。

    马儿歪了歪脑袋,冒着热气的大舌头在她左边下巴、脸颊又舔了一下。

    “哦,他喜欢你,”经理旁白,他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感情充沛的语气语调,都够去做译片配音了,“珍珠小姐,他和你非常投缘,这可真是太少见了,你可以试着摸摸他了,进展顺利的话,过不久也可以骑骑他呢!”

    “不至于拉那么大进度条!”虞珍珠叫道,“只是亲一下而已,只是!”

    亲个额头而已!

    在很多国家,打招呼的方式都要比这个更亲一点!

    虽然不是在别的国家,而是在她家。

    但是……

    但是什么来着?

    但是徐屏,在她家,她的沙发上,只是稍微亲了她的额头而已。

    虞珍珠呼吸停滞。

    等一下。

    不止亲了额头,在她呆若木鸡的时候,徐屏揉了揉她的耳朵,又亲了亲发顶。

    仿佛有一团火从她脚底板烧到天灵盖,她的脸蛋、耳根、脖子迅速的红了,在雪白肤色的衬托下格外明显。

    他问她,怎么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啊,我女明星,我当然要红。

    红是一种热度。

    红是一种生命力。

    红……我为什么要这么快脸红,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啊,冷美人没当过还不能演吗!课都上回老师肚子里了?实务都塞进导演嘴巴里了啊啊啊?!!!

    虞珍珠内心狂啸,脑中乱流,表现在脸上,却是愈发涨红,身体急切后退,背靠在沙发上,和小羊羔亲密接触。

    “没亲过你么?”徐屏低低问。

    他在问,以前交往的时候没有亲过、有没有动过真格的。

    如果亲过,虞珍珠怎么反应这样大,如果没亲过,倒是也很正常,因为虞珍珠的年纪很小。

    虞珍珠这边天雷滚滚整个人乱七八糟了,囫囵的脱口而出:“阿、拉伯你听过吗。”

    “和那个没关系,”她又在一秒之内紧急抢救,“柏拉图!”

    徐屏停了一停,抿唇忍笑。

    他点了点女孩的鼻尖,眼睛弯弯,罕见的春风和煦,成年男性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徐屏身上海盐、青草混合的独特气味,一齐扑进虞珍珠的感官之中。

    在虞珍珠的呆若木鸡、气若游丝中,徐屏理了理西装,站起来。

    他亲吻她的发丝,礼貌而克制,温声祝他的女孩晚安。

    他读得出虞珍珠的拒绝,再留下来的话,并不知道会往哪里发展。所以他即刻起身了。

    走前,甚至记得检查了家里的门窗是否锁好!

    虞珍珠就继续在那沙发上呆滞、愕然、惊恐、发愁……

    如果小羊羔也有嘴巴,会嚷嚷着让这个被施了点穴术的女人快点走,别压着它屁股了!

    这种状态甚至持续了几天,导演疑心的瞅了虞珍珠好几眼,思索一阵,自若的将拍摄戏份调整到她与男主的暗恋段落,收获奇效。

    拍摄进度条再次往前拉了好几场,加上虞珍珠球戏时的顺畅,在她这里就省了不少租棚子和设备的钱。

    导演在内心为自己啪啪鼓掌,这,就是专业!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虞珍珠只能自己纠结成了小毛球,像打卡一样每天尝试编辑手机短信:

    徐屏你好,我有一事要提。

    不,我有一事要再再重提。

    我……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不对,这味儿不对。

    怎么说啊救命!

    信息打了又删,聊天界面停在上次徐屏离开后发的一句“早点休息”上,还有其次日的一句“早机去马来,勿念。”

    还交代行程,交代给她干什么!

    虞珍珠这绞尽脑汁的痛苦历程,终于被徐屏的秘书打断。

    黑色汽车停在路边,是低调、中等价格的品牌和款式,虞珍珠的目光往那边落了一落,秘书很识眼色,当即解释:“徐总去接机了,有位在新加坡发展的族叔回来投资,这几天都很忙呢。”

    难怪几天都没有消息。虞珍珠反而轻松一些。

    她在秘书的邀请下进入车中,看对方打开那一个首饰箱,里面除了成套的项链、耳环,还有一只巴掌大的小王冠。

    秘书的戴着手套、拿着小手电,严谨的为她照亮了这一套美丽的首饰。

    莹莹白光下,珍珠的表面反射着淡淡粉光,温和不夺目,美丽而静谧。

    虞珍珠呼吸瞬间停止。

    真是,太美了。

    “这是前几天从您那里取走的澳珠,工匠连夜赶工,为您制作了成套首饰。徐总很关心进度,也有参与更改设计图呢。设计图也一起带了过来。”

    虞珍珠低眸,顺着秘书的指向,看那张压在小王冠底下的信笺纸。

    纸上是首饰草图,图底下,有行云流水一般的黑色签字笔字迹:

    The best for you。

    My pearl。

    ***

    如果谁做了徐屏的女友,那真没的说,这男人太拿得出手。

    温柔体贴,出手大方,肯花心思肯花钱。

    除了忙点以外,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虞珍珠选择当一只蜗牛,只在新闻里匆匆的掠了工作卡徐屏一眼。

    新闻说的是当地政府与华侨商会展开交往活动,座上的主角有对口单位官员,有徐屏,有几个陌生人,另还有一张面孔,虞珍珠在家宴见过,依稀记得是徐屏的舅舅,那位带他求佛的舅舅。

    徐屏忙碌,虞珍珠也不算清闲。她的拍摄长度共计一个半月,中间有文戏也有动作戏,导演很喜欢她,根据她的特点,多为她设计了几场球赛,拍摄中她身手敏捷、活力四射,像一个小太阳。

    这些戏需要正着拍、反着拍,取数个角度的镜头以便后期剪辑,一场戏下来,体力基本被耗了个干净。

    不过,这辛苦是被人看见的,她有了一批狂热粉丝,经常来探班,用手机拍她,再将照片传到网上,明媚活泼的羽毛球少女成为了她最近的形象。

    剧组及时跟进宣传,把男女主的对手戏花絮也发了出去,买了俩热搜,趁热打铁的给电视剧做宣传。

    剧中,女主是平民黑马少女,男主和虞珍珠是少年组双王、青梅竹马,明摆着是青梅敌不过天降的剧情设定。

    那二位都是大咖,虞珍珠夹在里面当然只有卖萌的份。

    一些人还在继续质疑虞珍珠,一小部分是冲着她本人来,另一大半么,其实因为,长期以来,部门爱豆利用粉丝经济、挤占科班演员就业机会,还拍出烂货污染观众眼球,这种怒火是集成式的,并不是对她一个人。

    虞珍珠无法反驳,只能好好演戏,等着播放时为自己个人正名。

    压力一大就想吃点什么,虞珍珠盛情邀请歌手好友一起探店,对方立马出门,开着一辆高大的吉普车,高高兴兴的从剧组接了虞珍珠走。

    虞珍珠思考过,为什么自己最先和这位一线歌手交上了朋友,而且真想清楚了——这是一个必然,因为别的艺人叫不出来,而歌手们一吆喝小龙虾就哗啦一下都出来了,人家吃是真吃,歌手胖点大家觉得她唱的好。

    海市午后说来就来的暴雨如期而至,两人跑去隔壁商场避雨消食。

    溜达一圈,好友去逛金器店,大俗即大雅,没事买点金。虞珍珠瞟见隔壁是玉器专营,没发觉,步子已经迈了进去。

    店员很会识人,带她去价格最高的那一柜边,拿一只红翡给她。

    她还没说话,另一只手从旁伸出,拿了红翡过去,掂量了一下,笑道:“这水头未免差了点,是没有好东西,还是舍不得拿出来?”

    虞珍珠一扭头,那是个很贵气的男人,估摸是三十五六的样子,口音有点重,咬字不像本地人。

    男人见她,怔了一怔。

    视线向左挪,被男人挽在臂膀的女人虞珍珠却认识,是程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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