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起尘脸色阴沉得望着号角响起的地方,暗自心中揣摩:先前荀风猜的不错,白狼群确实是为了营救鲁格使的绊子,现在他们似乎完全确定了大营的位置,等这场战事一停,得迅速考虑迁地儿的事儿了。他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并迅速得抛给宇灼一个眼神儿,宇灼身为老将自然明白,点头代礼便转身带兵迎战!

    荀风渡见有了峦起尘稍稍稳住心神,她抬手一挥身边的士兵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将一枚枚捆着小火石火药的风筝放上天空,顿时营地四周也同接到命令一般同升起火鸢风筝,顿时将整个萧军休憩的山谷营帐照亮。鲁格见荀风渡几人应对自如好紧张微微一皱眉头,竟从袖中掏出一只小鹰直直的抛向天空!那小鹰似是期待已久对着天空头也不回的快速飞着!

    “嗖!”

    一只飞箭迅速追击出去、可那只小鹰却灵活的很,耳朵也很敏锐瞬间躲过之后直冲天际,荀风渡举着弓箭再想瞄准却因天色几乎看不清小鹰的去向,她望向越来越小的目标心里突然明白,这鲁格表面上被生擒了实则可能一直在用这种办法同自己族人通风报信啊!她懊恼自己早该发现并提醒众人,可当时她被沙暴卷走,就算是想提醒也有心无力的。

    鲁格见众人忙着捕获那只小鹰心里稍作放松却不知峦起尘此刻正紧握长枪猛冲过来、待到鲁格注意时为时已晚!他迅速用手握住刺向自己的那只银色枪头脚下忙不迭地的后撤几步!鲁格实力不输峦起尘,但因此刻受了伤自然是不敌的,只见他浑身颤抖了几下,紧接着咳出一大滩黑色污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白森森的眼球还在死死地瞪着众人,用最后一口气缓缓吐一串模糊不清的字。

    峦起尘从鲁格身上抽出银枪,用力的甩了甩上面的污血。一边的荀风渡见鲁格倒在地上生怕他没有死透再像狼女一般继续活过来,便走到跟前对着他的心脏甩出一根铁桦筝骨,筝骨结结实实的穿过鲁格的胸膛,气息彻底无存之后这才从衣服上撤下一块布条包扎着受了伤的手,“峦将军,我带人从后面包抄过去吧。”

    说完,荀风渡拎起武器便上马离开,峦起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亦同跟了上去。虽说有了可以充当照明的火鸢可以看清敌人,但这终究不是办法,她的系统储存的材料毕竟还是有限,等迁完营地得好好找个镇子补充一下材料库才好。她这么想着手上的劲儿却越来越大,她紧握长枪冲进敌军之中尽显气冲霄汉之姿!将又来滋生事端的蛮族一个接一个的斩于马下!

    蛮族部落首领众多,死了一个鲁格自然还有其他将士。

    借着昙花般的火鸢之光,荀风渡看到这批敌人之中竟然不止一位首领!蛮族等级森严,作为首领除了身格壮硕之外自然还有别的过人之处!挥舞着双头流星锤的蛮族首领此刻以自己为中心疯狂的挥甩着手中的大铁球!萧朝士兵身单力薄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面对这种近战几乎无懈可击的敌人还得靠弓箭远攻的!她抽出背上的弓欲瞄准却被余光扫到的一个重锤的残影唬了一下!

    另一位挥着流星锤的蛮族将士骑着一批满脸凶恶之气的大马从一旁直直的冲了过来!荀风渡刚刚的弓被这防不胜防的锤子锤的有些弯折、暂时无法使用了!她又重新抄起长枪欲直冲了过去,锋利的长枪同生满尖刺的流星锤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她欲续迎击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峦起尘似乎是受了伤!他在其余将士的掩护中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荀风渡借着暗色披风的掩护迅速的甩出几根筝骨,随着系统的熟练度愈来愈高,加持力度也越来越大!那几根筝骨如果有几只狠狠的撞在流星锤上、而另外几只似是有灵魂一般借着流星锤光滑的表面一划而过冲向敌人的身躯,这次的蛮族将士似乎并不惧怕这种东西,也没刻意躲避只是一脸奸诈的看着荀风渡射出的筝骨从他脸庞穿过。

    “……”荀风渡甩出筝骨的那一瞬间便转身奔向峦起尘却不想那刷着流星锤的悍主根本不想轻易让她逃脱、对着她小马的后腿重重的砸了下去,荀风渡机敏可也回天乏术,那小马驹被活活的砸断了后腿躺在地上哀鸣!而她自己也被这一下摔的极重,一连几天没有休息再加上这一摔,荀风渡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拍拍发昏的头脑,根本提不起精神,在这么下去,她肯定要完。

    在这时,几枚快爪闪电一般死死地抓在那蛮族战士身上!蛮族战士甩了几下便去车那飞爪,可萧朝士兵见寡不敌众便迅速团结一致狠拽那飞爪!任凭他力气再大也绝不可能抵得住这团结一致的众人,一下子被拽到在地,电光火石之间荀风渡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猛砍过去!

    正中那人要害!

    还未等松一口气荀风渡向着峦起尘抛了一个眼神儿,众将士赶忙从地上爬起又将飞爪甩到另一人身上,没了将领的蛮族纷纷犹如散沙,很快便被消灭殆尽。

    而此时的营中也传来信儿,说是用来照明的火鸢已经用光了,荀风渡看了一眼系统的背包,里面的材料消耗的差不多了,有几样已经变成灰色,再无可用的材料。她轻轻抚着曾经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小马,心里很是悲痛,小马也似乎很舍不得荀风渡,留下一串泪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众人打扫着战场,不时地窃窃私语、心惊胆颤的讲述着这次战争的可怕,来的迅速出其不意,虽说是消灭了敌人可自身也伤亡惨重,不少的将士被那长满铁刺的流星锤重伤身亡。荀风渡埋葬了昔日的战友,起身走向峦起尘。

    “咳咳咳……”

    “你……怎么样了?”

    荀风渡轻轻地拍了拍峦起尘的肩膀,他唇色泛白从嘴角挤出“我没事”三个字,而后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众人皆惊迅速围拢过来,荀风渡将他横放在马背上,此时天空已泛白光,“又是一个不太美好的清晨。”她这么想着,缓缓地牵着马托着峦起尘走在队伍中间,突然她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只木刻的桃花簪。

    簪子上沾满了血迹,现在,它是一只在冬日里盛开的桃花簪。

    到了军帐之中,峦起尘已恢复了精神,他不顾众人劝导要出门看护伤员,在荀风渡和宇将军强烈要求之下,才又喊了军医先生前来把脉。军医先生抚着白花花的胡子长叹一声,说着絮絮叨叨的话,“这次没事儿,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还是谨慎小心为上策!”

    大伙儿长叹一口气纷纷退下,这时儿峦起尘突然一把抓住荀风渡的手,语气有些重的说到:“荀风,你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不如也让先生来诊脉如何?”

    “将军可真是头都撞坏了!我的同乡云文玥亦是随行军医,我自从入漠以来都由他诊治,今日哪敢有幸幸苦了将军大人的医师呢?”荀风渡眼神儿坚定的看着峦起尘,但语气却是坚定的推辞着,那军医老先生也不客气,直接喊了云文玥前来。

    这云文玥是荀风渡的老乡,亦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自小玩伴,有些事儿,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眼下荀风渡心里头可谓是百抓挠心。“难道是系统出问题了?不然我的外伪装怎么可能被识破……”她心里忐忑着伸出右手,那老先生一边诊脉一边问道:“云小儿,荀都尉这些天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云文玥看着老师傅和坐卧在木榻上的峦起尘,先是行了一礼而后恭敬的说到:“荀都尉自是劳苦功高,但她身为一介好男儿年轻力壮正当时为国效力、忠君报国之际,强健的很。也请将军降罪,同为老乡,小的时常多照顾荀都尉,引起不公了!”

    峦起尘并未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一脸严肃恭敬地云文玥。那老军医眼神上下扫过云文玥又打量了荀风渡,微微点头捋着胡子说到:“荀都尉身子骨自然是极好的,可惜脾胃欠缺点,估计是同众多将士一样,自小骄纵惯了来着塞外生活终究是不自在,待到下次出去采买药材,记得带点赤砂糖回来分发下去!”

    荀风渡长舒一口气,忙对着老军医行了大礼,“多谢先生关怀!”,老军医从刚才开始一直上下观摩着荀风渡,这时又开口道:“峦将军,虽说老夫不该多嘴,可那刘二未过门的媳妇儿,该当如何处理?假充男子,这可是欺君的罪!”

    峦起尘看着站在一旁的宇将军又看了看眼前的荀风渡几人,开口吩咐道:“把刘二先带过来。”荀风渡见峦起尘只喊了刘二便在心里揣测他的想法,她定睛思索一会儿害怕峦起尘真的冷心到极点直接将两个人拖出去一块砍了,这一事儿不光代表了峦起尘的态度,更代表了他日后会如何“处置”自己!便开口说到:“将军,我有一计,不如……”

    “我去把鲁格和那几个莽汉的尸首处理了!再者,峦将军也请尽快定夺迁营的日子!保重!”宇将军在一旁听的不耐烦,再抛下几句冷热相间的“关怀”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士兵们带着刘二走了进来,那刘二和刘二媳妇自从被发现之后就一直被关着,此刻蓬头垢面憔悴的很,见到荀风渡在一边坐着赶忙连滚带爬的爬到荀风渡脚下,大哭大喊的叫嚣着别杀他。

    荀风渡是刚上任的都尉,对这人不是很了解,便微微使了个眼神儿给云文玥,云文玥心领神会伏在她耳边悄悄说道:“这人比你当初那会子混蛋多了,我怀疑他那未过门儿的媳妇儿,根本就不是他媳妇儿,是从哪儿骗过来的……”

    “?”

    听到“比你更混蛋”这几个字,荀风渡脸上露出一副自觉难以言表的无语表情,自己当初是不入流了点倒也不假,但是现在似乎也改变了许多……虽然说是为了回家才改的,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子双标,便轻轻咳嗽一下点着头同意,表示自己当初确实为人不咋样,一枚软弱无比偷吃偷喝小混混是也。

    “你说‘别杀你’,是宇将军要杀你?”

    这种话,连想都不要想是谁说到,肯定是宇将军,荀风渡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果不其然,那人疯狂点点头却又说道:“是宇将军,可并非宇将军本人……是……是他的手下范小长!他……他还说我跟芍儿只能活一个……我不想死,是芍儿非要跟我来的!”

    峦起尘听到这儿,冷声问道:“怎么说呢?她非跟你来?”

    刘二见峦起尘愿意听他原委便又连滚带爬的向峦起尘而去,大喊道:“我收到兵书后便连夜启程,可谁知芍儿竟然死活要跟着我过来!说什么怕我负了她,一路纠缠,我把她送回去,她有跟过来,一脸数次小人实在是没招啊!这才带她来的!”

    “那她怎么纠缠你了?抱着你的腿不让你走?”荀风渡饶有兴趣的认真听着,不时瞥向峦起尘观察他的神色,峦起尘回望了一眼荀风渡,又冷语问道:“而后?你就将她扮装男子一同来了?”

    刘二听到这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赶忙说到:“不干我的事儿啊!是她自己扮成的啊!而且那女子还极端无耻!说什么自己已有身孕死活要纠缠我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劝导那贱婢到了这儿自行向峦大将军请罪,可她死活不来啊!还用腹中孩儿威胁小的,说如果小的把这事儿说出去,就要让小的一尸两命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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