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1.
惨叫，哀鸣。
喧嚣的声音在薄叶乌脑阔中嗡嗡的。
或许是烛火被砸倒却没有熄灭，沿着断裂的木块咔嗒咔嗒烧上来。
灼热的空气裹挟着烟尘，在废墟中遏制呼吸。
火光摇曳着透过废墟卡卡角角渗透进来，在晕沉黯淡的视线中，薄叶乌只可以瞥见缘一零式。
——他的木头脸破碎了，露出躯壳中咬合的齿轮和机关，沉重的断檐压在他身上，薄叶乌听到咯吱作响。
也是。
他毕竟是木制机关人偶。
现在撑着也全靠钢铁做的骨架，但他的木制外壳一点点也扛不住。
薄叶乌听到咔嗒咔嗒好似什么断裂的声音。
在缘一零式艰难撑起来的小角落，薄叶乌沿着光晕望到了出口。
那出口过于狭小，哪怕纤细如薄叶乌也钻不过去。
这是要与世诀别的节奏啊！
薄叶乌被烟尘熏出的泪汪汪满盈着，她一点点也不想这般莫名其妙的葬送了自己。
可心脏。
在极端的焦虑和恐慌下，彻底脱离了理智的控制。
尤其薄叶乌本来就不是如何可以支使自己的身体，她现在感觉剧烈的晕眩作呕。
胃里翻江倒海。
“……派上用场啊，没用的身体。”
她哽咽着想爬过去。
哪怕硬挤也要脱离这处废墟，反正她是恶鬼，哪怕掰断了手臂和腿仍旧可以活着。
“……”
想到这。
薄叶乌垂下眸子。
她伸手将缘一零式的刀拆了过来。
「——」
这狭小的位置，薄叶乌必须紧贴着自己，才可以将刀拔出刀鞘。
沉重的日轮刀在继国缘一的手中是烧热的铁块一样的赫红色，但在薄叶乌手中，它只维持着最开始的配置。
但锋利度足够了。
“……”
薄叶乌深吸一口气。
对自己痛下杀手！
“呜！”
她本来就对疼痛很敏感，现在简直是想要噎过气去重新来过。
幸好她的响动在外间的惨鸣中平平无奇。
玉壶已经离开了。
不然她的稀血可能还会造成什么影响。
机不可失，薄叶乌咕扭着将自己挪了出去，拖曳着血在断木中穿过。
本来就宽松的衣衫被血浸湿，又在移动中撕的破碎，狼藉一如薄叶乌从断崖上跌下来，被继国岩胜捡到的时候。
「轰——！」
她出来的一瞬，本来坚持的缘一零式倒塌了。
或许要等之后鬼杀队空出时间，才可以将他挖出来。
薄叶乌在身体痊愈的间歇短暂祈祷：“nia！”
但现在，她就在这等着嘛？
四周全是鬼舞辻无惨的恶鬼子嗣，薄叶乌出来的地方犄角旮旯，但恐怕好快就要被找上。
她连忙四处望，瞥见一处空闲的车。
车上装着不知什么货物，被好大一块布遮掩的严严实实。
薄叶乌悄悄挑开一角，从狭小缝隙躲了进去。
覆盖了血的气息，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呼……”
她好疲倦。
逐渐恢复的，残破的身体消耗了她全部的精力。
薄叶乌感觉自己的脑阔都转不动了。
她浑浑噩噩的栽倒在货物上。
彻底失去了意识。
2.
「咔嗒咔嗒」
薄叶乌在摇晃声中醒了。
“！”
正好行驶的车在并不特别平稳的路上被高高踮起，薄叶乌也起飞了一瞬。
她茫茫然的还没醒完全，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薄叶大小姐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她不知晓这车要驶向哪。
既然在鬼杀队的宅子附近，或许是要移动到新的鬼杀队大本营嘛？
薄叶乌于是静待其变。
她总感觉自己也没睡多长时间，甚至现在约莫还没到黎明。
毕竟哪怕遮掩了布，阳光仍旧会透过缝隙灼烧在恶鬼身上。
否则鬼舞辻无惨穿一身密密麻麻套装就可以出门了。
「——」
车停下来了。
这车行驶的并不快，大概只是有谁推着她。
随之——
「暴露了暴露了暴露了……！」
薄叶乌不知晓要如何言述方才的混乱。
继国缘一的日轮刀锋利，于是在薄叶乌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干脆利落。
但寻常人，贩夫走卒，用的刀惯是做些木工，不需要多么优越的锋利度。
这些刀，斧，砍在身上，重重的砸下来，与其说是尖锐的斩断不如说是沉顿的碾压。
薄叶乌这才知晓她最开始晕眩着的时候，就已经被谁看到了。
——他是地狱乐副本后，将军变成神树护佑着江户，于是衍生出的极乐教的信徒。
邪_教徒从来疯狂。
他们追求着极乐，认为不死不灭的恶鬼是将凡人引渡到极乐世界的使者。
在世人们惶惶躲避着恶鬼的时候，他们甚至会追逐，讨血。
薄叶乌想，这群人可真是鬼舞辻无惨的小迷弟。
而他们对薄叶乌磨刀霍霍，是希望和变成神树的将军一样，经由饮下恶鬼的血来引渡极乐。
薄叶乌无话可说。
她落荒而逃，拖曳着今天多灾多难的身体。
其实她讨不了，只是靠着恶鬼蝴蝶乌泱泱的飘出来，从而周旋。
或许她要庆幸现在是卯时，是黎明之前。
可天边逐渐浮起的微光，蝴蝶瑟瑟发抖，薄叶乌知晓这幻术也撑不了多久了。
她只可以缓慢着拖曳着血迹移动，狼狈的苟延残喘在陌生的地方。
至少要先找到没人处藏起来，调出一只蝴蝶去联系……
「不。」
薄叶乌心如死灰。
好快就要黎明了，她可以联系的恶鬼全不可以出动。
那么产屋敷呢？
产屋敷现在自身难保。
在试探了一波产屋敷失去继国缘一这顶尖战力的猎鬼人水平后，薄叶乌如何也不认为鬼舞辻无惨会无动于衷。
甚至他或许就藏匿在附近，等着去火上浇油。
“呃！”
沉顿的脑阔指使不了身体。
薄叶乌本来就擅长平地摔，现在重重的砸倒在地上。
烈火灼烧一样的饥饿让她的口涎止不住的咕嘟咕嘟，失血对弱兮兮的她创伤太重了。
眼看着黎明好快就要到来。
薄叶乌恨恨的锤了锤地：“……快点起来啊，没用的身体。”
她总有一天要被自己的不争气气死。
「啪嗒」
就好似要配合她哇凉哇凉的心，蝴蝶也碎了。
薄叶乌倦弱到连维持心脏跳动也灰常艰难。
视线也模糊了。
如若就这样晕倒，简直就是让太阳尽情来一次spa……
但薄叶乌实在是扑腾不起来了。
“啊啦？”
居高临下的声音。
薄叶乌一怔，她瞥到一处房间，窗户打开了。
穿着浮夸的少年人趴在床沿。
他望着薄叶乌这凄惨的模样，竟然还可以从容不迫的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这么可怜。”
“出了这么多血，正在痊愈，你就是传说中的恶鬼罢。”
少年人说着，“好快就要黎明了，恶鬼不是不可以照到阳光嘛？”
“……”
薄叶乌怔怔的望着他满目的彩虹色。
天啊！
还真存在这么浮夸的家伙？
“我很善良，于是哪怕恶鬼也不可以任由消逝，但房间里实在是没有藏人的地方……”
他望着薄叶乌，斟酌的想了想。
似乎有了一点想法。
就听到了急促的，嘈杂的脚步声。
鲜明是恶鬼蝴蝶破碎后，被幻术拖延住的信徒追上来了！
“看来没时间犹豫了。”
童磨从窗沿跳了出来。
他伸出手，以一种寡淡的静默，笑着对薄叶乌问：“恶鬼会被水淹死嘛？”
薄叶乌艰难的：“……我想活。”
童磨：“好，我知晓了。”
于是和薄叶乌身形差不多的少年人，抱起薄叶乌，走到亭子上，将她沉到一旁的明湖水中。
他自己在亭子的边缘，往下伸手。
似乎在撩拨着水面。
而薄叶乌既浮不起来，又沉不下去。
被童磨捏着手悬在湖水中。
惨叫，哀鸣。
喧嚣的声音在薄叶乌脑阔中嗡嗡的。
或许是烛火被砸倒却没有熄灭，沿着断裂的木块咔嗒咔嗒烧上来。
灼热的空气裹挟着烟尘，在废墟中遏制呼吸。
火光摇曳着透过废墟卡卡角角渗透进来，在晕沉黯淡的视线中，薄叶乌只可以瞥见缘一零式。
——他的木头脸破碎了，露出躯壳中咬合的齿轮和机关，沉重的断檐压在他身上，薄叶乌听到咯吱作响。
也是。
他毕竟是木制机关人偶。
现在撑着也全靠钢铁做的骨架，但他的木制外壳一点点也扛不住。
薄叶乌听到咔嗒咔嗒好似什么断裂的声音。
在缘一零式艰难撑起来的小角落，薄叶乌沿着光晕望到了出口。
那出口过于狭小，哪怕纤细如薄叶乌也钻不过去。
这是要与世诀别的节奏啊！
薄叶乌被烟尘熏出的泪汪汪满盈着，她一点点也不想这般莫名其妙的葬送了自己。
可心脏。
在极端的焦虑和恐慌下，彻底脱离了理智的控制。
尤其薄叶乌本来就不是如何可以支使自己的身体，她现在感觉剧烈的晕眩作呕。
胃里翻江倒海。
“……派上用场啊，没用的身体。”
她哽咽着想爬过去。
哪怕硬挤也要脱离这处废墟，反正她是恶鬼，哪怕掰断了手臂和腿仍旧可以活着。
“……”
想到这。
薄叶乌垂下眸子。
她伸手将缘一零式的刀拆了过来。
「——」
这狭小的位置，薄叶乌必须紧贴着自己，才可以将刀拔出刀鞘。
沉重的日轮刀在继国缘一的手中是烧热的铁块一样的赫红色，但在薄叶乌手中，它只维持着最开始的配置。
但锋利度足够了。
“……”
薄叶乌深吸一口气。
对自己痛下杀手！
“呜！”
她本来就对疼痛很敏感，现在简直是想要噎过气去重新来过。
幸好她的响动在外间的惨鸣中平平无奇。
玉壶已经离开了。
不然她的稀血可能还会造成什么影响。
机不可失，薄叶乌咕扭着将自己挪了出去，拖曳着血在断木中穿过。
本来就宽松的衣衫被血浸湿，又在移动中撕的破碎，狼藉一如薄叶乌从断崖上跌下来，被继国岩胜捡到的时候。
「轰——！」
她出来的一瞬，本来坚持的缘一零式倒塌了。
或许要等之后鬼杀队空出时间，才可以将他挖出来。
薄叶乌在身体痊愈的间歇短暂祈祷：“nia！”
但现在，她就在这等着嘛？
四周全是鬼舞辻无惨的恶鬼子嗣，薄叶乌出来的地方犄角旮旯，但恐怕好快就要被找上。
她连忙四处望，瞥见一处空闲的车。
车上装着不知什么货物，被好大一块布遮掩的严严实实。
薄叶乌悄悄挑开一角，从狭小缝隙躲了进去。
覆盖了血的气息，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呼……”
她好疲倦。
逐渐恢复的，残破的身体消耗了她全部的精力。
薄叶乌感觉自己的脑阔都转不动了。
她浑浑噩噩的栽倒在货物上。
彻底失去了意识。
2.
「咔嗒咔嗒」
薄叶乌在摇晃声中醒了。
“！”
正好行驶的车在并不特别平稳的路上被高高踮起，薄叶乌也起飞了一瞬。
她茫茫然的还没醒完全，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薄叶大小姐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她不知晓这车要驶向哪。
既然在鬼杀队的宅子附近，或许是要移动到新的鬼杀队大本营嘛？
薄叶乌于是静待其变。
她总感觉自己也没睡多长时间，甚至现在约莫还没到黎明。
毕竟哪怕遮掩了布，阳光仍旧会透过缝隙灼烧在恶鬼身上。
否则鬼舞辻无惨穿一身密密麻麻套装就可以出门了。
「——」
车停下来了。
这车行驶的并不快，大概只是有谁推着她。
随之——
「暴露了暴露了暴露了……！」
薄叶乌不知晓要如何言述方才的混乱。
继国缘一的日轮刀锋利，于是在薄叶乌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干脆利落。
但寻常人，贩夫走卒，用的刀惯是做些木工，不需要多么优越的锋利度。
这些刀，斧，砍在身上，重重的砸下来，与其说是尖锐的斩断不如说是沉顿的碾压。
薄叶乌这才知晓她最开始晕眩着的时候，就已经被谁看到了。
——他是地狱乐副本后，将军变成神树护佑着江户，于是衍生出的极乐教的信徒。
邪_教徒从来疯狂。
他们追求着极乐，认为不死不灭的恶鬼是将凡人引渡到极乐世界的使者。
在世人们惶惶躲避着恶鬼的时候，他们甚至会追逐，讨血。
薄叶乌想，这群人可真是鬼舞辻无惨的小迷弟。
而他们对薄叶乌磨刀霍霍，是希望和变成神树的将军一样，经由饮下恶鬼的血来引渡极乐。
薄叶乌无话可说。
她落荒而逃，拖曳着今天多灾多难的身体。
其实她讨不了，只是靠着恶鬼蝴蝶乌泱泱的飘出来，从而周旋。
或许她要庆幸现在是卯时，是黎明之前。
可天边逐渐浮起的微光，蝴蝶瑟瑟发抖，薄叶乌知晓这幻术也撑不了多久了。
她只可以缓慢着拖曳着血迹移动，狼狈的苟延残喘在陌生的地方。
至少要先找到没人处藏起来，调出一只蝴蝶去联系……
「不。」
薄叶乌心如死灰。
好快就要黎明了，她可以联系的恶鬼全不可以出动。
那么产屋敷呢？
产屋敷现在自身难保。
在试探了一波产屋敷失去继国缘一这顶尖战力的猎鬼人水平后，薄叶乌如何也不认为鬼舞辻无惨会无动于衷。
甚至他或许就藏匿在附近，等着去火上浇油。
“呃！”
沉顿的脑阔指使不了身体。
薄叶乌本来就擅长平地摔，现在重重的砸倒在地上。
烈火灼烧一样的饥饿让她的口涎止不住的咕嘟咕嘟，失血对弱兮兮的她创伤太重了。
眼看着黎明好快就要到来。
薄叶乌恨恨的锤了锤地：“……快点起来啊，没用的身体。”
她总有一天要被自己的不争气气死。
「啪嗒」
就好似要配合她哇凉哇凉的心，蝴蝶也碎了。
薄叶乌倦弱到连维持心脏跳动也灰常艰难。
视线也模糊了。
如若就这样晕倒，简直就是让太阳尽情来一次spa……
但薄叶乌实在是扑腾不起来了。
“啊啦？”
居高临下的声音。
薄叶乌一怔，她瞥到一处房间，窗户打开了。
穿着浮夸的少年人趴在床沿。
他望着薄叶乌这凄惨的模样，竟然还可以从容不迫的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这么可怜。”
“出了这么多血，正在痊愈，你就是传说中的恶鬼罢。”
少年人说着，“好快就要黎明了，恶鬼不是不可以照到阳光嘛？”
“……”
薄叶乌怔怔的望着他满目的彩虹色。
天啊！
还真存在这么浮夸的家伙？
“我很善良，于是哪怕恶鬼也不可以任由消逝，但房间里实在是没有藏人的地方……”
他望着薄叶乌，斟酌的想了想。
似乎有了一点想法。
就听到了急促的，嘈杂的脚步声。
鲜明是恶鬼蝴蝶破碎后，被幻术拖延住的信徒追上来了！
“看来没时间犹豫了。”
童磨从窗沿跳了出来。
他伸出手，以一种寡淡的静默，笑着对薄叶乌问：“恶鬼会被水淹死嘛？”
薄叶乌艰难的：“……我想活。”
童磨：“好，我知晓了。”
于是和薄叶乌身形差不多的少年人，抱起薄叶乌，走到亭子上，将她沉到一旁的明湖水中。
他自己在亭子的边缘，往下伸手。
似乎在撩拨着水面。
而薄叶乌既浮不起来，又沉不下去。
被童磨捏着手悬在湖水中。